祁玉看看药铺掌柜,又看看陈老伯,眨巴眨巴眼,这是个什么情况?
陈老伯听了药铺掌柜的话后,吹着胡子瞪祁玉,“我说你这妮子怎么极少来圆顶山换草药了,原来是拿到城里换来了。怎么,怕我付不起你的草药钱呐?”
谁知,祁玉竟当真点头道:“晚辈确实是担心您的银钱不够。”
陈老伯为平民百姓看病的诊金极低,有时候甚至都没有。她又怎么忍心逮着他来使劲儿薅羊毛呢。
陈老伯……这妮子在看不起人!
陈老伯手指着祁玉,扭头对药铺掌柜道:
“你来告诉她,老夫的银钱够不够买下她的草药!”
呼,真是气煞他也!
“是。”药铺掌柜躬身应下后,便一脸笑呵呵的对祁玉道:
“姑娘放心,我们东家有足够的银钱收购你的草药。”
“嗯?”祁玉瞪圆了一双杏眼,“陈老伯……是华佗药铺的东家?”
药铺掌柜含笑点头,“没错。”
“哼!”陈老伯从鼻孔哼了一声出来。
阿丁也朝祁玉一顿比划,“啊啊啊……”
【阿玉你忘啦,上次我还来这里取过灵芝,虽然后来没取到。】
祁玉……她没忘,她只是没想到华佗药铺的东家是陈老伯。
接了药铺掌柜递上来的银钱,祁玉背着一背草药跟着陈老伯他们走出药铺。
“老伯,既然华佗药铺是你开的,你为什么不留在县城里坐诊,非要跑到圆顶山上去受罪啊?”
陈老伯捋着胡子斜瞥她一眼,“老夫乐意!”
祁玉……行,您有医术您任性!
待陈老伯走在前头,阿丁悄咪咪地跟祁玉比手语——
【华佗药铺不是师父开的,是师父的儿子开的,特意为师父开的。】
祁玉又张大了嘴巴,原来陈老伯还有儿子啊!
她还以为他孤家寡人一个呢。
阿丁边走边跟她比划——
【师父不光有儿子,还有孙子孙女呢,他们都住在皇城。】
……
祁玉背着背篓牵着毛驴跟在师徒二人身后走了一圈,见他们暂时还没有回圆顶山的打算,便上前一步对陈老伯道:
“老伯,我先去铺子里看一眼,待会儿我直接把草药给您送到圆顶山,可好?”
陈老伯嫌弃的摆摆手,“快走快走,别碍我的眼。”
“那我就先走啦。”祁玉笑眯眯的骑上毛驴离开。
杂货铺里,柳娘正站在门口送一位客人,看到祁玉,忙跨出门槛迎出来。
“姑娘……”
她帮祁玉把背篓取下,见背篓装的全是草药,不由问道:“这些草药是?”
“帮我放在一边,我待会儿要带回去。”祁玉渴得不行,跟柳娘交代完就大步去了铺里找茶水喝。
柳娘以为她说的带回去,是带回祁宅,便提着背篓进来问道:
“这些草药都是给连少爷治眼的呀?”
祁玉连灌了两杯茶水后,才道:
“不是,这些都是我拿去药铺换银钱的。”
柳娘就有点不懂了,“可您刚才还说要带回去……”
莫非,姑娘的这些草药被药铺拒收了?所以姑娘只好又背回陆家村。
想到这个可能,柳娘立马美目一瞪,“姑娘,咱以后都不去那家药铺卖草药了。”
啊?祁玉眨巴眨巴眼,迟疑问道:
“柳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柳娘一脸的义愤填膺,“姑娘您别气,县城里又不是只他一家药铺收草药,咱们待会儿再去别家看看。”
祁玉……果然是误会了。
祁玉笑着跟她解释,“药铺没有不收我的草药……”
她把刚才在华佗药铺的事简单的跟柳娘说了一遍。
“……所以我才要把草药背回去。”
柳娘这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是这样啊!”
祁玉笑眼弯弯的点头。
随后,她想起柳娘刚才在门口送的那位客人,“刚才那位客人看着挺面熟。”
柳娘便道:“她家是开糕点铺的,与萌萌布偶铺在同一条街上。”
听柳娘这么一说,祁玉终于想起来了——
“就是七里街街头那家余记糕点铺?”
柳娘笑着点头,“就是那家。”
祁玉随手拨弄着一颗算盘珠子,“我还没吃过她家的糕点呢,改明儿路过她家铺子,进去瞧瞧。”
柳娘道:“她家做的桂花糖蒸栗子糕不错,品相洁白如玉,口感清甜爽口,细腻化渣,桂香浓郁。
我家相公以前经常给我带她家的桂花糖蒸栗子糕回来。”
想起亡夫,柳娘眼底又是一片黯然。
祁玉听完就馋了,立马把招财叫过来,给他一串钱,让他去七里街称两斤桂花糖蒸栗子糕回来尝尝。
招财的动作很快,不到半炷香功夫就把糕点买了回来,他把糕点放柜台上后,又拿出一个油纸包来。
“姑娘,这是余记糕点铺的赠品。”
嗯?买糕点还有赠品送?
祁玉挑了挑眉,“是什么?”
“是一个月饼。”招财把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焦黄色的梅花形月饼。
柳娘曾跟着谭顺在清河县城里走街串巷卖油一两年,城里的许多事儿她比祁玉更清楚,便跟祁玉解释道:
“每年临近中秋的前两日,余记糕点铺都会做些月饼出来馈赠给新老顾客,只要在这两日去她家铺里买糕点,他们都会馈赠顾客一个月饼。”
祁玉看着油纸包里的月饼一时愣怔,这么快就又到中秋了。
第164章 团圆佳节不团圆
秋风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端木晔坐在北院的庭院中,仰头望着高悬在深邃苍穹的圆月,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一位身穿蓝紫色软烟罗裙、秀发高束的绝色女子大步流星的从二进门进来。
“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
端木晔转头看过来,然后便抬手捂额道:
“阿姐,你不是说以后要端庄文雅了么?”
大步流星的端木姚忽地顿住脚步,然后她顺了顺裙摆,把两手交叠置于腹间,莲步缓移的来到端木晔面前,一脸微笑的问道:
“阿弟,你怎么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发呆呢?”
端木晔抬起桃花眸看了她半晌,道:
“阿姐,你别这样笑,有点瘆人。”
端木姚……找打!
她一巴掌呼向端木晔的后脑勺,“少给我插科打诨,快回答我的问题。”
端木晔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恼道:
“不是说了要端庄文雅吗?你怎么又动手打人?”
端木姚……
“呵呵,阿姐一时给忘了。”端木姚忙抬手给他揉后脑勺,“疼不?”
疼倒是不疼,就是——
“阿姐,我都十七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扇我后脑勺?”
很丢脸的好伐!
端木姚有些心虚,“行了,我以后尽量不跟你动手就是。”
唉,弟弟长大了,不能随便欺负了,好忧桑。
端木晔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太着急,毕竟他都挨她打十几年了,非一朝一夕能改得过来。
“阿姐不是与人约了出去赏灯猜谜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遇到扫兴的人便提前回来了。”端木姚吩咐随身婢女去端张凳子。
端木晔抬起一双桃花眸,“阿姐遇到了谁?”
婢女很快搬来一张八仙凳,端木姚坐下道:
“还能是谁?端木禛跟端木棠呗,这两兄妹今晚跟静王世子一起去了凤凰楼台。”
凤凰楼台是皇城最高最大的楼台,站在上面可以俯瞰大半个皇城的风景。所以每逢佳节,皇城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到凤凰楼台上,边赏景边饮酒作诗。
端木姚接过婢女端上来的茶水,抬起和端木晔一模一样的桃花眸,问端木晔,“听说端木修一家搬出侯府那日,端木棠来北院找过你?”
自从知道害端木晔的人是二房后,端木姚连二叔二婶都不叫了,直接叫他们的名字。
“嗯。”端木晔抬头吩咐陆济,“去拿壶酒来,我要与阿姐赏月对饮。”
端木姚听到有酒喝,立即把手中的茶杯还给婢女。
“她来找你做什么?”
“她来替二叔跟我道歉。”
端木姚呸了一声,“猫哭耗子!”
端木晔捏了捏眉心,“阿姐,端庄!”
端木姚摆摆手,“反正这里又没外人。”
端木晔……是谁求他帮忙,让他记得时刻提醒她要端庄文雅来着?
“你不想为你的林大人改变了?”
伸懒腰伸到一半的端木姚……
“想!”
半月前,端木姚陪母亲出门上香,遇到了同样陪母亲去上香的金科状元林显之,自此红鸾星动,一发不可收拾。
打听到林显之喜欢端庄文雅的女子后,端木姚便让弟弟端木晔时刻纠正她的言行举止,誓要做林显之心目中的端庄女子。
端木晔虽觉得阿姐是一时兴起,但因这是阿姐头一次对男人感兴趣,他肯定是要全力帮忙的。
没见他父母看到阿姐穿上裙子后,也是一脸的喜极而泣么!
所以,不管最后这个林显之能不能成为他的姐夫,他都要帮阿姐做一个端庄文雅的女子。
这样,他以后才更容易有姐夫不是!
“既然想,那就要时刻注意,随时保持端庄的仪态。”
端木姚不满的刨了他一眼,“你比阿娘从宫里请来的教养嬷嬷还啰嗦。”
端木晔……做人弟弟好难!
这时,陆济已经在院中的白玉桌上准备好酒菜。
“少爷,大小姐,酒菜已备好。”
端木姚起身,推着坐轮椅的弟弟过去,然后姐弟俩相对而坐。
端木姚落坐后,上身微倾的盯着弟弟的眼睛,“阿弟,你老实告诉阿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正举起酒杯的端木晔一愣,“阿姐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端木姚抬了抬下巴,道:“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么,你心里一有什么事就喜欢一个人独处,然后静静发呆。
这次你从清河县回来,除非必要,你基本都是一个人待在北院,极少出这一道二进门。”
说到这里,端木姚压着声音小声道:“外人只以为你是因为腿疾,性情大变,可我们都知道你腿好着呢。”
以前的阿弟,恣意张扬,洒脱随性。哪像现在,整日把自己关在北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黄花大闺女还黄花大闺女。
端木晔……
“我这不是在演给那些盯着侯府的眼睛看么。”
端木姚一副‘你觉得我会信吗’的表情看着他。
端木晔……
“爱信不信!”
行,不说就算了,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端木姚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杯后,仰头把杯中酒一口见底。
“好哇,你们俩喝酒居然不叫我!”顾青玄抱着一坛酒从南边的院墙翻过来。
端木晔眉头一跳,“你不是被顾伯伯派出去办事了么?”
顾青玄把酒坛子放在白玉桌上,大咧咧的坐在姐弟俩中间。
“我办完事就赶回来了啊。”
他把酒坛的封口揭开,给端木姚倒酒,“阿姚,尝尝我从湖州带回来的高粱酒。”
端木姚一脸讶然的看他:“你从湖州赶回来的?”
湖州距离皇城近千里远呢!
顾青玄又给自己满上,“可不是么,差点没把我累死。”
端木晔瞥他一眼,“你也可以不用这么赶。”
端木姚赞同点头,“是啊,你那么赶做什么?晚两日回来就晚两日回来呗,顾伯伯跟顾姨母又不会怪你。”
我这不是为了能赶回来陪你过中秋么。顾青玄忿忿把酒坛子往端木晔面前一放,“想喝酒自己倒。”
端木晔……还真是差别对待。
端木晔抱起酒坛,给自己倒酒。
之后,三人便在庭院中把酒言欢,直到夜深。
第165章 继续想法子赚钱
中秋过后,天气越发凉爽,祁玉便又开始进山里狩猎。
因把唯一的一把弓弩给了端木晔,祁玉现下就只能使用异能去追捕地上的猎物。
故,为了不被人发现身上的秘密,祁玉选择了离村落较远的山峰狩猎。
她在一座树林茂密的山峰里穿梭了一个时辰后,用一根结实的木棍串着三四只野鸡,两头獐子回了陆家村。
她回到陆家村时,正好碰到秦芳带着她的两个儿子从娘家回来。母子三人在看到她串在木棍上的那些猎物后,全都给震惊住了。
秦芳又震惊又羡慕,“我说阿玉啊,你上哪儿去猎的这些猎物?我滴乖乖,这么多,你也太能耐了。”
祁玉谦虚的笑了笑,说道:
“就在附近的山里,这狩猎也要讲运气,我今儿就是运气好,才能猎到这么多猎物。”
秦芳看着木棍上捆着的两只活獐子,酸溜溜的道: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
光这两只活獐子,就能拿去卖不少的银钱,更别说还有那几只还在扑腾着翅膀挣扎的彩尾野鸡了。
祁玉没再接话,只笑着与母子三人告别。
然后,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她猎了一串猎物的消息便传了大半个陆家村。
有的人惊叹,有的人不信,有的人直接来了西边小院,想要亲眼看看。
看着村里的叔伯婶娘们堵在柴房门口,交头接耳的讨论被关在里面的野鸡跟獐子,祁玉……
这是地里的活忙完了,都无事可做了?
唉,早知道大家这么大反应,她就把猎物全杀了扔空间带回来了,虽然那样她会少赚不少的银钱。
“阿玉,你是怎么猎的这些活物?是设陷阱吗?设的什么陷阱?怎么它们身上一点伤都看不到?”
“还真是,全都活蹦乱跳的。”
“阿玉,跟叔伯们说说呗。”
“是啊是啊,阿玉给我们说说……”
大伙都想学了,然后自己也进山去试试。
祁玉只好胡编乱造道:“就挖坑,用山上的细藤编成网罩……”
一炷香后,好不容易把来瞧热闹的人都打发走的祁玉,刚准备出门,就看到陆望朝着她家走来。
“陆望哥。”
陆望看到祁玉,还没说话脸就开始红了,他抓了抓后脑勺,十分腼腆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