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到时候人没救回来不说，连落脚之地都没了。
镇民难道不知道他们之中有很多战士吗？
他们只是觉得法不责众，即使这些外来人不满又能怎么办呢？！
伤了一个，全镇子都把他们当敌人，如果上网乱说，那他们的同伴怎么进锦心书院？！
“挑一个人出来，打断骨头再用法术治好，再打断，再治好，要是怕她乱说，就灌毒药。”
容希不在意的摇头，唇红齿白，血气森森，侧头说话时，像是恶魔的低语，带着地狱的血腥。
未央：好可怕...但是有些心动...要挑一个做过坏事的人...
未央的思绪一下子飞出去，内心却实在纠结。
这些人也不过是无辜百姓...只不过是畏惧于对方的权势，本也罪不至此...
她在和平世界里长大，习惯了温和的手段，一时之间实在是过不了良心上的坎。
转念又厌恶这样的自己，烂好心，耽误救人。
但是...如果拿普通百姓开刀，他们和那些威胁百姓的坏人有什么区别。
第53章 线索上门
未央吐了口浊气，还是摇头。
“如果只是听说过那人的威名，应该不至于，看样子雪佛兰绝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这个镇子上说不定有人同样受害，他们说不定还反抗了，受到了极大的折磨或者打击，才会这么恐惧，连一百万都不敢收。”
像他们的房东那样十分有钱的包租婆到底是少数，镇子上多得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普通人，一百万是他们将近十年的收入，怎么会毫不动心呢。
除非...他们觉得对方的势力相当庞大，庞大到他们收了钱连逃都逃不掉。
未央拧起眉毛，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容希表情阴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脚踹开了怼他脚的扫地机器人。
“滋滋”
扫地机器人的轮子在地上划出四道划痕，滋出细小的火花。巨大的摩擦力下，机器人速度越来越慢，正好停在一双雪白的帆布鞋前。
姑娘弯腰，拍了拍机器人。
它转悠着绕开了，看来没有坏。
李瑶笑弯了眼，像把俩个月牙挂在脸上，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宽大的校服，厚重的书包，和蓝星上的学生们一模一样，散发着浓浓的青春气息。
“未央姐，你们今天不是要看庆功宴吗？怎么表情不太好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李瑶和江树刚放学，一起坐地铁回家。
他们看了她的电视剧，都成了她的小迷妹。
孩子们...尤其是李瑶这种出身好又性格善良的当地小孩，或许听说过。
未央强打起精神，微微摇头，把所有烦闷甩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请问，你知不知道镇子上有什么漂亮女孩出事的案件？”
“诶？这个...”李瑶转头，看了看江树，江树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嗫嚅了几个字，听不清。
未央的眼睛瞬间锃亮！
这反应，看来是知道啊！
她上前一步，不需要酝酿，两汪眼泪已经泡在眼里，嘴唇微微颤动。
“李瑶，我们一个叫雪佛兰的芭蕾舞者丢了，她还在新秀榜上，原本是前途无量的，现在却...你知道她会经历什么，对不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一个未来前途无量的舞者，现在生死不明，我们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拜托了。”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写满了悲伤。
黑暗之中，唯一的光芒是李瑶眼睛的倒影。
就好像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李瑶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未央还没有哭，她先落了泪。
嘴巴撇的快成了倒U形。
“镇上的人都不敢谈起这件事，我也只听说过一点点...但我知道有一个和你们经历相似的苦主，她知道很多，而且她一定会帮你的！”
未央心里的大石头轰然崩塌，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个寡淡的笑容。
“那就多谢你了！”
#
“奶奶！奶奶！”
七拐八拐的，四人终于停留在一间老旧的房子前。
李瑶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窜到小巷子里敲窗户，小生呼唤着里面的人。
暖黄的光透出玻璃，这条老巷子没有多少人住，黑黑的一条窄路，一眼望去，黑色吞噬万物，居然只有这一扇窗带来光明。
“瑶瑶？”
屋子里响起丁玲咣当的噪音，声音越来越近。
木制大门吱呀一声拉开，老人的脸藏在阴影里，笑得露出没有牙的牙床，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王奶奶扫过陌生的未央和容希，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但出于对李瑶的信任，她没怎么犹豫，让他们四个人都进来。
“谢谢。”
未央礼貌道谢，四处扫了一眼。
屋子很简陋，但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蔬菜瓜果放在纸盒里贴着墙放了一列，四处色调有些昏暗，唯有沙发背上铺着的花布，打了许多补丁，红的，粉的，蓝的，黄的，像打翻了的调色盘，热闹的好看。
未央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上。
“奶奶，这个姐姐的朋友丢了，说是今天被一辆车带走了...监控却全都坏了，镇民们也什么都不说...”
“什么！”奶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两行清泪滚滚而下，她猛地拍向自己的大腿，哀嚎出声：“造孽啊！造孽啊！”
李瑶看了他们一眼，解释道：“奶奶的孙女也是这么失踪的。”
至于更多的细节，她就不知道了。
未央握住了奶奶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奶奶，你可以告诉我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或者...我们应该到哪里去拯救我们的同伴？”
奶奶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她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救不了的，救不了的。”
原本以为，最多不过是恶霸强抢民女，没成想还有更恶心的。
奶奶的孙女长相不过一般，却一个被称为人鱼之嗓的歌喉，唱歌非常好听，但她是个朴实的孩子，不想花大价钱学艺术，也不想离家去危险的修仙世界冒险，反而希望能够学到一门手艺在小镇开个店，和奶奶一起生活。
但她被田方城城主的儿子冯楠盯上，光明正大的掳走。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镇民们听说此事，都气的百姓，他们互相鼓励，决心拼一把，打算通过媒体曝光他，惩罚他，结果却是被加了百分之五十的税，紧接着就是水源污染，基因病，振民们收到了死亡威胁。
冯楠说，如果想活命的话，就送上去三四个漂亮女孩。
他们思考了很久，还是昧着良心照做了。
“那之后呢，那些女孩还活着吗？”
奶奶哭着摇头，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愤恨：“我的孙女，则被人为做成了人鱼，头上插了鳞片，脖子上开了口子插鱼鳃，腰部以下被砍掉，镶上了一条人工制造的鱼尾...”
未央：“！！！”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孙女的尸体，他口中精致的艺术品放到小镇广场上让我们看！”
“冯楠！他就不是个东西，那几个被镇长送出去的漂亮游客，也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第54章 垃圾冯楠
“咳咳咳咳咳！！！！！！”
老人太激动了，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横亘出一条条黑筋，浑浊的眼白越来越红，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
没有牙的嘴说话漏气，龇牙咧嘴要吃人的时候见不到白牙，便只有鲜艳的红，好似满口鲜血一般。
或许，她在她孙女去世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奶奶撕心裂肺的咳嗽，李瑶担心的拍着她的背。
“奶奶...你没事吧...”
老人眼中含泪，却哭不出来，只是委屈的抿着嘴摇头，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
她把头靠在李瑶的肩膀上，瘦小的身体时不时颤动。
容希在和诸葛信传讯，罗一舟等人在网上查不到任何和田方城郊区少女失踪有关的犯罪信息，他们怀疑犯案者是家底雄厚的地头蛇，愣是通过各种商业活动查出六七个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的富二代，冯楠就在其中。
他虽然一向以正能量示人，出席的商业活动都是各种慈善，但是在资助少女上学的慈善活动上，他的眼神色眯眯的，引起罗一舟他们的怀疑。
如今老奶奶帮她缩小了怀疑范围，他们只需要调查冯楠就行。
容希冲未央点点头，示意很快就好。
老人看着未央，满眼都是仇恨，当然不是冲着他们，还是冲着冯楠。
未央也看着她，倍感无奈，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显得如此刻意又单薄。
未央：【好可怜的女孩...雪佛兰难道也会...】
她不敢想，把身体生生撕裂去做艺术...
那他怎么不拿自己实验？！
苌葙也为之叹息，却忽然想到什么，狐疑道【你觉不觉得，这种艺术，过分偏执了。】
【当然了，这种艺术很明显不正常。】未央下意识回应，却突然反应过来。
偏执...
这个词语在星际时代可不会被普遍应用，一旦提及它，十分之八九都属于悟道的修士。
【你的意思是..修士？可是冯楠他是个富二代不是吗？他要是悟道成修士，他们家族怎么可能不利用此事宣传？而且，他如果是修士的话，怎么会开战慈善活动，给自己徒增因果呢？】
未央有些疑惑，说着说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如果按照奶奶的说法，她孙女长相一般，却有着天使般的歌喉，艺术家看上她的人鱼之声，把她做成精致的艺术品，但冯楠后续要求的却不是有艺术特色的人，只是漂亮的长相，前后并不统一不说，送回来的艺术品也只有她孙女一人...】
所以，有没有可能，好色的和偏执于艺术的其实是两个人。
奶奶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却仍然固执的看着她，仇恨之下是浓浓的祈求。
未央叹了口气，绿光在手中凝聚。
李瑶瞪大了眼睛，呀的一声叫出来，她明亮的双眼盯着那绿光，激动的加快了呼吸。
是法术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法术呢！往常她只在星网上见过...
原来，未央姐竟然是修士吗？！那他们家的旅馆岂不是修士住过的旅馆！
涌动着勃勃生机的回春术落在老人身上，咳嗽声骤然消失，奶奶灰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但这不过是暂时的，生死乃天命，一时之间的生机补充只能让奶奶好受一些，却改变不了她身体的破败。
只是...原本不打算暴露修士身份的。
倒不是有什么禁忌，只是他们觉得，如果贸然公开修士身份，很可能会引起周围人的恐慌和避让，毕竟在星际联邦，修士可不是什么香饽饽，反而是大家避之不及的存在，这不利于他们和当地人打听消息，和平发展。
“别往外说。”
“嗯嗯！你放心！”
看着兴奋的少男少女，未央温声叮嘱，奶奶的眼睛骤然被点亮，宛若回光返照，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豹子一样猛地扑过来。
但场上还有一只豹子。
容希本来在发呆，余光瞥见奶奶的动作，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个箭步窜上前，接住了奶奶半途坠落的身体。
她哪里能够真的扑过来呢，老旧的身体就像是破败的汽车，骤然点火，轰隆隆的响，拉开很大的阵仗，却转眼就熄了火。
未央看见老人扑过来，却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就好像她是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好像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火苗，她成了一位绝望老人唯一的希望。
这样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但心中越来越涨，越来越涨，要炸开一样。
她感受到了老人的痛苦，痛的连叫喊都发不出来，每一声呜咽都是求救。
容希一直在和诸葛信连麦传递消息，拦住老人不过是下意识的做法。
“啪”
清脆的一声。
两边的沙发之间是坚硬的茶几，容希捞起老人的胳膊，奶奶的腰腿便撞向茶几。
容希一脚踹开茶几，上前一步拦腰抱住老人，肩膀一顶，就将她推回了李瑶的怀里。
好瘦...像是抱着一句骷髅，或者一堆干柴一样...
一股腐朽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好似在预兆着死亡。
容希默默握了握拳，刚刚老人枯瘦的触感还停留在手掌。
他突然觉得心头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这又是什么感觉？好奇怪...还有些难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救这么一个弱者。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去做了。
未央拉他坐回来，偏着头看他，嘴角有了浅浅的笑意，眼里则满满都是赞赏。
虽然在他帮贫民研究基因药剂的时候就知道他成长了，但现在亲眼看见他出手救助原来不会在意的老人，还是觉得十分惊奇。
“谢谢您！！！”李瑶后怕的说不出话，江树连忙道谢，笑容腼腆又真诚。
“...顺手罢了。”
容希收回思绪，坐回沙发上，表情沉郁，他被未央眼中的赞赏烫到，下意识别过了头不和她对视。
耳根莫名的红了一片。
未央也没在意，转头看向老人，温柔承诺：“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手刃了凶手，给他们报仇的。”
不只是奶奶的孙女，还有雪佛兰和战士们的一份。
“嗯嗯！好啊...好啊！！我没本事，不能帮囡囡报仇，如今终于有盼头了...我死了也能瞑目了！”
第55章 上门讨伐
老人被吓坏了的李瑶从后抱在怀里，闻言呜咽几声，肉眼可见的欢喜。
但这话却像是一把小锤子敲在四位年轻人的心上，让听者格外心酸。
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老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孩子一般，她转过身抱着李瑶哇哇大哭。
“奶奶！没事啊，没事！”
李瑶惊了一下，连忙反手抱住奶奶，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
“姐姐在天之灵，也不会想要看到奶奶这么伤心的，对不对？我们要好好的，努力的生活，姐姐才会放心！”
“是啊！奶奶别难过，好日子还长着呢。”
“好！好！！！”
....
容希看着他们劝着劝着哭做一团，不自觉的笑。
像打完了一场仗，久违的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