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 处理完乔柏峰的事情后周浩想拿手机给于瑶瑶发信息, 无意间看见八卦群里999+的未读信息,他好奇点进去, 才发现里面居然在聊太太是小三的事。
源头很好找, 是一个叫“雪花”的昵称先发了一句:你们知道我们老板乔时翊结婚了吗?
后来越来越多知情人展开话题, 越聊越深, 就有了之后乔时翊看到的难看的话。
驱车往璀尚赶的路途, 许严开车,周浩坐在副驾驶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后座的乔时翊不停给丁夏宜打电话, 可对方都没接, 最后手机呈关机状态。
冷冰冰的播报语音从听筒传出来,乔时翊的脸色逐渐凝重, 眉头拧紧能夹死蚊子,周身散发出的阴寒气息让周浩和许严大气都不敢喘。
“老板, 是璀尚市场部一个叫凌霜的人放的消息。”
乔时翊微一审思, “怎么又是她。”
周浩扭头看向乔时翊,“听说她和太太在公司有过不太愉快的经历。”
车子直直摆进璀尚停车位, 乔时翊开门下车,绷着脸丢了一句:“打电话给陆远洲。”
乔时翊抵达璀尚楼层时,陆远洲和凌霜在门口候着, 陆远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 乔时翊阴郁的气场让他不得不闭上嘴,带着凌霜跟在乔时翊身后进了办公室。
乔时翊素来情绪特别稳定,认识这么久陆远洲也从没见乔时翊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所以关上门转身看见乔时翊掐着凌霜脖子时,他吓得赶忙制止,“发生了什么?”
他的制止并没阻挠到乔时翊,乔时翊拎着凌霜脖子像拎着垃圾袋一样摁在墙边。
接到老板睇过来的目光,周浩把八卦群的信息给陆远洲看,瞧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周浩才适时说,“事发后就联系不上太太了。”
陆远洲微压了下唇角,翻过手机给脸色惨白的凌霜看,“你干的?”
“不、是。”
艰难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字,脖颈就又被用力掐住,乔时翊脸色不悦,眼眸特别阴沉,像马里亚纳海沟般黑不见底,“不是你我又为什么会在这?”
陆远洲担心乔时翊过激做出不可控的事,上前劝说:“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乔时翊冷哼了声,“这样都不愿意说,你认为我松开了她就会说了?陆总,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公司招,璀尚什么时候变成垃圾收容所了?”
凌霜没想过乔时翊会直接找上门,Andrew的事情之后她每天都在找机会报复丁夏宜,可慢慢的她发现丁夏宜对过去的阴影应激反应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可以淡定面对,凌霜没了法子,就开始拿她和乔时翊的关系传播。
她最开始以为这些事只会在璀尚内部流传,一人一句诋毁足够让丁夏宜精神崩溃,谁知道这些话居然传到乔时翊耳朵。
乔时翊什么为人宁城没人不知道,即使凌霜是从国外回来的,在宁城待的这些日子她也能从大家口中了解一些。
她知道乔时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眼看他五指不但没有松劲,反而愈加收紧,凌霜呼吸稀薄,眼前渐渐模糊支支吾吾吐出了一句不完整的话。
“我、我、承认……”
乔时翊这才松了松手劲留口气让她说话,“我说的没错,乔总你在英国不是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吗?怎么刚回宁城就和丁夏宜结婚了?不是她勾.引的是什么,她就是一小三!”
乔时翊闻言唇角掀起一抹轻蔑的笑,“以后造谣前先了解清楚情况,脑子没事多装点东西,别连水都没有。”
说完,他厌恶地把她甩到地上,睥睨地看她,“她在哪?”
“我不知道。”
重获自由的凌霜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话音刚落,她感受到乔时翊施下的压强,她惊恐的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看她的乔时翊,憋了许久的眼泪决堤流下,“我真的不知道!流言是我发的,她失踪的事不是我弄的。”
乔时翊寒着一张脸静默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他刚迈开一步,右脚就被凌霜抓住,恳求的话语也随着抽泣声落入乔时翊耳畔,“求求你,不要开除我,求求你……”
“我说过要开除你?”
凌霜满面眼泪都顾不上擦,她刚想磕头说谢谢,就又听见乔时翊不近人情的命令,“把她做过的所有事公之于众,调去工厂。”
凌霜要面子,将她做过的所有事公之于众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折磨,而调去工厂任职的命令对她来说比开除还要致命。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巴还在说着恳求的话。
乔时翊没再理会,挣开她的手径直往门口去,临走前他给她留了一句话:
“你现在该求的是我太太的安全。”
从璀尚离开,许严留下负责和陆远洲调查璀尚监控和工作人员的口述。
周浩跟着乔时翊回了时锐,车子行驶途中周浩接到了技术人员的电话。
“老板,基站定位找不到太太。”
乔时翊正端着笔记本电脑操作,技术人员听见连续响起的敲键盘声,知道乔时翊已经着手处理,便没在打扰悄无声息挂了电话。
乔时翊打开北斗卫星定位系统,在鼠标不断放大下,一个闪烁的红点如夜晚的灯光般照亮晦暗的心房。
他看清定位的地址,眉头一凛,看了几秒确定位置没变才对开车的周浩说了个地址。
“回乔宅。”
周浩虽心存困惑,但当务之急也没多问,行至十字路口打方向盘改变了航线直奔乔宅。
但其实乔时翊的疑惑和周浩不分上下,赶往正庭院的路上他不停在心里祈祷丁夏宜只是睡晚了没去上班而不是出事了。
可等他赶到二楼卧室,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围站在床边,其中乔伦辉、钟伯、李婶都在,大家表情凝重,在场除了主治医生向乔伦辉诉说丁夏宜的情况之外,没人敢说话。
乔时翊脚步虚实地走前去,看见安然无恙躺在床上的姑娘,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终于落回肚子。
乔伦辉跟他解释,“夏夏受了惊吓昏睡着,没什么大碍,没受皮外伤。”
说罢,乔伦辉拍拍乔时翊肩膀,“我有话同你说。”
乔伦辉和乔时翊一前一后走下楼,李婶和钟伯也将家庭医生送上车离开。
正庭院大厅里,气氛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乔时翊站在吊灯下,清冷的白光从上泻下圈在他身上,即使他穿了一套休闲阳光的卫衣束脚裤,也抵挡不住散发的凛冽气场。
他和鼻青脸肿的乔柏峰面面相觑,乔伦辉拄着紫檀木拐杖站在一边,沉声道,“夏夏是我从他手里带回来的,他身上的伤是我刚打的,现在把他交给你,任你处置。”
调离令下发后,乔伦辉猜到乔柏峰不会善罢甘休乖乖回港城,特意派人盯紧了他,没想到乔柏峰居然敢把丁夏宜绑到郊外,乔伦辉不敢去想乔柏峰想干什么,他到的时候乔柏峰正在解皮带。
幸好他及时赶到才没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控的画面。
丁夏宜被解救下后惊吓过度昏迷被带回乔家,乔伦辉后怕又气愤,举着拐杖一棍接一棍用力打在乔柏峰身上,并且下令以后他禁足于港城永远不得踏出。
这些事乔伦辉没敢跟乔时翊讲,就是怕他会控制不住做出傻事。
可乔时翊不是傻的,他知道爷爷情绪稳定,非常疼爱儿女谈不上,但也从没见他下手这么狠过。
看着乔柏峰脸上和身上的伤,乔时翊阴冷地笑了下,“怎样,我说过的话忘了吗?你要是不想回港城想蹲监狱大可以跟我说,不用拿女人出气。”
“砰――”
乔柏峰应声倒地,乔时翊没有任何征兆的往他腹部踹了一脚,力气大的乔柏峰重重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得动弹。
乔时翊缓步走上前,双手揣兜居高临下看着他,眼底尽是疏离和厌恶之色,“我老婆不喜欢我打人,现在给你三秒钟,如果你还出现在我面前,福讯将落入深渊。”
乔柏峰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把目光落在远处的乔伦辉身上,见他无动于衷又心存希望地笑了起来,“你不会的。”
乔时翊唇角划开一道笑,目光冷若冰霜,“试试。”
话毕,乔时翊往后退了半步,启唇倒数:“三。”
没等乔时翊开口数到“二”,乔柏峰便连滚带爬逃离了正庭院。
正庭院大门没关,乔时翊稍一抬头就看见刚回来的黛莹被乔柏峰拉着灰溜溜的走。
黛莹知道是东窗事发了,甩开他埋怨道:“你干嘛呀,早都跟你说了不要做那些事,现在好了吧!”
屋外两人的争吵声渐行渐远,乔伦辉才拄着拐杖走到弯曲红木沙发坐下,喟然长叹,“是爷爷的错,爷爷对不起你,我早该相信你的。”
乔时翊敛下情绪,转身面对乔伦辉时眸中的阴郁之色已经消散,语气温暾,“不怪爷爷,他是您儿子,左右为难也正常。”
半年前,乔时翊看出乔柏峰有别的心思,于是前来和乔伦辉汇报,乔伦辉却表示乔氏、时锐、福讯是一家的,乔柏峰也是为了自家公司好。
乔时翊当即没有反驳,只是和乔伦辉打赌,于是便有了后面设的局。
从海鹰一号开始研发,再到让人肆意夸赞海鹰一号的研发,为了就是测试乔柏峰他敢不敢动歪念头。
事实证明,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乔伦辉让乔柏峰进入乔氏后,乔柏峰一刻也等不了,立马去了时锐任职副总,利用副总职务之便多次插手科研项目,其中就包括海鹰一号的研发。
乔时翊看在眼里,没有出手制止,为的就是想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不出乔时翊所料,乔柏峰窃取了海鹰一号,挖走时锐核心团队,去意大利参赛涉嫌违规被拉黑名单。
乔伦辉输了,顺势把乔氏的掌权人也交给他。
爷孙俩一坐一站就乔柏峰的事语重心长的聊着,丁夏宜从楼上下来映入眼帘便看见地上轨迹奇怪的血迹。
她加快脚步跑到乔时翊身边检查,“你怎么了?”
乔时翊怕她摔跤,虚扶着她后腰,柔声安抚,“我没事,刚刚有只受伤的狗跑进来,李婶去处理了。”
乔伦辉见乔时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改变,看破不说破的摇摇头,“你小子,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
乔时翊觑他,“跟您学的。”
乔伦辉懒得搭理他,扭头堆着笑意对丁夏宜说,“现在时锐的事也尘埃落定了,你俩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爷爷等你们办完婚礼就该彻底退休回港城找我的老友打太极喽。”
丁夏宜捏了捏乔时翊虎口,乔时翊替她接过话,“夏夏要开工作室,等工作室稳定了再说吧。”
“又拖,先前说等时锐稳定再说,现在又是工作室。”
乔伦辉叹了口气,用拐杖打了下乔时翊小腿肚,“我看夏夏是不想嫁给你,你连一个正式的求婚都没有,就妄想人家稀里糊涂的跟你办婚礼?”
丁夏宜脸色不再苍白,双颊和耳根都泛起滚烫的红。
乔伦辉见她恢复精神,笑着说不打扰他们小两口恩爱了,拉着门口等候的钟伯离开了正庭院。
走出正庭院,屋内的乔时翊将丁夏宜打横抱起上楼,乔伦辉听见声响扭头看去时只看见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
他眉头舒展,松了松筋骨望着星空,长舒了一口气,“老婆子,我终于退休了。”
――
那晚被乔柏峰绑架的事乔时翊、乔伦辉和丁夏宜都默契的闭口不提。
乔时翊怕让丁夏宜回想起那晚的惊慌所以不想提起让她二次伤心,丁夏宜担心和乔时翊说了之后他会直接杀到港城找乔柏峰算账,怕他做出控制不住的事所以闭口不提。
只说了当晚乔柏峰绑走她是想让乔时翊着急,他没打算动她,只是后来看她倔强的不愿说出诋毁乔时翊的话,乔柏峰急了才想对她动手,幸好乔伦辉及时赶到。
陆远洲给丁夏宜放了一个月的假,丁夏宜只休息了一周就重新意粱毓司上班了。
乔时翊担心她有内伤,拉着人去医院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尽管报告显示无异常他也担忧的提议她多休息一段时间。
丁夏宜捧着他脸告诉他,“我知道你是怕我去到让别人议论,但我要是再不工作,我就要变懒人啦。”
乔时翊说:“对赌协议你们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
丁夏宜表示:“最后半个月了,上好一天班,站好一天岗。”
乔时翊拗不过她,只好放她去上班,丁夏宜担心再被公司的同事做文章,便让乔时翊不用接送她。
乔时翊却说:“没人敢议论你了。”
丁夏宜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乘坐电梯时也都在思索。
走进办公区时丁夏宜做好思想准备迎接大家的议论炮.火,可预想的口水大战没到来,反而她进来后设计部就变得异常安静,大伙儿好像都很忙,每人都低着头画稿的画稿,敲键盘的敲键盘。
但只有丁夏宜感觉的出来,她们在忙之余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像镶住了一样挪不开。
孟安凝和满面困惑的丁夏宜打了个照面,拦住要撞到桌子的她,“在想什么呢?路也不好好走。”
丁夏宜指着办公区鬼鬼祟祟的同事,孟安凝随着指尖看去,莞尔一笑,带着丁夏宜进了副部办公室,将凌霜事件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丁夏宜。
末了,她羡慕的直摇头,“你是没见到乔总为你大杀四方的眼神,如果当时凌霜承认你失踪和她有关,我保证现在凌霜查无此人了。”
丁夏宜问,“凌霜去哪了?”
孟安凝给她冲了杯咖啡,“被调到工厂做普通职员了。”
丁夏宜知道凌霜在圣马丁的成绩,如果她不作妖的话成为知名设计师指日可待。
她有天赋有才华,最后闹得只能待在工厂做普通职员,以她的傲骨是最受不了这样打击的。
“不得不说,乔总是懂得杀人诛心的,这比开了凌霜还要让她难受。”
孟安凝的话还没落地,田甜就如一阵风从外钻进来,她的声音比她人还要早出现,“夏宜姐你不是说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由我来说的吗!”
丁夏宜云里雾里的,“什么事?”
田甜把工作群的消息给她看,“你看,刚刚乔老板突然进我们的工作群。”
丁夏宜眉头一蹙,立马拿过田甜的手机看消息。
乔时翊的消息早就被一众附和的一致消息刷了上去,丁夏宜刷到时瞳孔猛地放大。
十分钟前,陆远洲把乔时翊拉进璀尚工作总群,乔时翊二话不说先甩了一张他和丁夏宜的结婚证照片,还有两人第一年见面拍的照片以及几张丁夏宜初中高中时乔时翊偷拍的照片。
照片下附上了一段气场骇人的文字:
澄清几件事。
一:她和我是法律认定的关系,结婚证为据。
二:传闻我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确有此事,是我暗恋了我太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