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抱抱总可以吧。
白恩……
她会不会是他第一个救助失败的患者。
江莫熙……
你抱抱我好不好啊，抱抱我……
别讨厌我，真的对不起……
江莫熙回来的时候，只见床上的大被子铺开，把南琪晟整个人蒙住，一缕发梢都看不见。
她也不嫌闷。
但江莫熙也没理她，掀开被子的一边躺倒床边，背对着南琪晟。
两人一人占了床的一边，都背对着对方，中间隔的距离再躺下个人都不过分。
南琪晟没睡，只是想把自己裹起来，想些乱七八糟的。
她听见江莫熙进来，然后躺到床上。
她居然还在想他会不会像昨晚一样过来抱住她睡，甚至为此紧张。
可江莫熙没有。
南琪晟自嘲地躲在被子下笑了笑，他可真是，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不知道江莫熙有没有睡着，也不敢乱动，动一下就疼。
直到她觉得过了很久都快天亮了，她才拿出手机看时间。
才不到一点。
南琪晟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轻声叫他：“江莫熙。”
见他没反应，南琪晟就又往他那边凑了一点，也不再出声。
她挪一点儿就停下，观察江莫熙，见他没反应就再挪一点。
她就这样一点一点挪到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
“江莫熙，你睡着了吗？”南琪晟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怕吵醒他。
半晌江莫熙没反应，南琪晟才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
南琪晟这才敢抬手拉起他的衣角，额头轻抵着他的后背。
“江莫熙，我好累啊，你借我靠一下好不好，一会儿就好的。”
南琪晟闭上眼睛，也不敢睡着，真的只是靠了一小会儿，就不舍地抬头，看着他的后背怎么也舍不得松手。
松了就再也没机会拉到了。
果然，到最后，她还是够不到他。
也是，灿烂的星星又怎么会甘愿黯灭，陨落地底呢。
终究，他还是要回归天空，而她，只是凡尘，也或是烂泥。
可是，她的救赎啊，能不能最后再救她一次？
她真的好想再抱抱他。
南琪晟终于松了手，挪回刚刚的位置。
不过，他既然睡着了，那她过去也没关系吧。
刚刚他都没醒的。
反正，就算他醒了，生气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南琪晟这么想着，掀开被子下床，然后蹑手蹑脚地摸索着床沿过去到江莫熙那边。
她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
南琪晟就坐在地毯上，缩在床和柜子相交处的角落里，在昏黄的小夜灯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江……莫……熙……”
她轻启双唇，出神地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她好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看过他了。
南琪晟话音落后，又倏地笑了，抱住自己的双腿，头倚在床边。
只是这么对着他叫一声他的名字，她的心里都是极为满足的。
“对不起啊，我知道我很不好。
“但是……我可以改呀。
“就像昨天晚上，我也不是一定要去散步的，我可以和你乖乖回家。你……能不能，别、别把我自己丢在那儿啊……
“其实我就是想、想和你一起走走而已，你不想就算啦。
“我也知道，我这两天总是粘着你，很烦人。你再等等，等我回来就……就结束了。
“白恩……他真的只是我的私人医生而已。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他今天……只是来给我送药而已，他说我要是开始吃药就不能再喝酒了，我自己喝真的很无聊的，就让他陪我喝了一点。
“可他没喝，我都看到了。他可以开车的，所以我才让他送范寒回去。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事情处理完之后就让他来了。
“两年半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
“还有啊，以后，你别欺负以后的江太太，真的好疼，我没骗你。
“不过也可能，是我的问题。
“我可以很乖的，真的不疼，你看我都不闹的……
“外面的雪景那么好看，你很喜欢吧。早知道，我今天就去上班了，我在雪地里玩了那么久，回来还惹你生气，你都没能好好玩。
“可惜国内你那边很少。
“对不起啊，我太自私了……”
南琪晟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就倚在床边低喃，在他身边，就好像江莫熙还抱着她一样。
她又抬头看床上的人，他还是侧身睡着，安静美好。
南琪晟看着他又笑了，一滴眼泪落下，悄无声息。
“江莫熙，我好像……抱不到你了，那我再亲你一下好不好？真的，就一下。”
南琪晟说完，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快要挨近他的时候，连呼吸都刻意屏住。
可还没吻到他，她就又抿了抿唇，自己退了回去。
算了，他不喜欢。
南琪晟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小台灯似乎有点太亮了，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可能会睡不好。
于是她抬手，轻轻关上了他这边的灯。
其实她的夜盲好很多了。
以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她不喜欢吃胡萝卜，江莫熙就想办法弄些别的维A之类的给她吃，或者熬汤的时候用别的菜盖住胡萝卜的味道，在煮好后就把胡萝卜单独捞出来。
她都知道的，又不是尝不出来。
只不过确实比起直接吃胡萝卜好接受多了。
而且在这边两年，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可能不遇上停电的情况。
晚上不开灯也行的。
她又起身去关上自己那边的小台灯，凭着手机屏幕微亮的光出了卧室。
南琪晟光线之外的东西都看不清，自然也没看见，她关了灯出门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睫毛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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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烟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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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琪晟赤脚走过铺在楼梯上的地毯，走过客厅，到阳台。
然后把角落里的小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打火机、烟和烟灰缸。
她也好久没抽烟了。
她不仅好酒好赌，还有烟瘾。
只不过相对于烟，她还是更偏向于前两种。
只有当心情极糟，酒和赌都发泄不了的时候，她才会去抽烟。
要不是靠着这些，她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年应该怎么过。
美人坐进椭圆秋千，微火擦出的白烟袅袅，模糊了她的双眼。
曾经堪比星空，而如今，黯淡无光。
映出唯一的光亮，居然还是烟头的火星。
南琪晟抬手把烟放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她怎么学会的呢，有没有被呛过好多次？
南琪晟自己都忘了。
她一手抱住蜷缩着的双腿，整个人被秋千为了个严实，另一只手吊挂在秋千外，在黑夜中闪着微弱的星火。
等江莫熙出来找到她的时候，正好就看见她夹着烟缩在纯白的秋千里，靠着秋千发呆。
他看见南琪晟好像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然后把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大口。
江莫熙心里五味杂陈。
南琪晟终于察觉到有人走近，抬眸见是江莫熙眼里倏地多了慌乱的情绪，下意识想把手里的烟往身后藏，身体又往秋千里缩。
江莫熙及时抓住她的手，从她的指尖拿走烟按灭在烟灰缸。
“小心，别烫到了。”
南琪晟用力收回被江莫熙抓住的手，紧抱住双腿也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你……你怎么醒了。”
江莫熙紧握了下双手，突然就手足无措。
南琪晟在卧室说的那些，他都听到了。
他不知道南琪晟为什么会那么想，只觉得心口好疼。
“想抱你抱不到，见你不在就出来找找。”
南琪晟以为他一定会质问她为什么会吸烟，低头咬着唇斟酌语句，还没想好怎么说，秋千忽然往另一边晃荡。
她抬头一看，是江莫熙坐在了她身边。
是……这就要问了吗？
南琪晟心下一紧，紧张地往边缘处挪动，似是怕江莫熙的靠近，又像是想给他留出足够的位置。
“你……身上还疼不疼，回卧室我看看好不好？”
江莫熙轻抚上她的手，这一问完全在南琪晟的意料之外。
南琪晟愣愣地摇头：“不……不疼。”
其实还很疼，腿软的站都站不住。
江莫熙知道她没说实话，明明还疼着。
以往他做的小心，她到第二天早上还累着。
更何况这次他存心想弄疼她，让她叫他“老公”。
这就是她说的她可以很乖，很懂事，不闹了吗？
所以她只敢在他睡着后偷偷靠近再小心翼翼地靠一下。
他不要她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南琪晟抬眸，眼睛里的小心太明显。
“江莫熙……”
“嗯，我在。”
南琪晟一只手终于松了双腿，微颤着拉到江莫熙的睡衣一角，语气几近恳求。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弄疼你。我、我……你别生气好不好？”
江莫熙看着南琪晟这样，心里像针扎一般的疼。
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不要听她给他说什么对不起。
南琪晟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江莫熙，许久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松开了他，又往后缩了缩。
“我，我身上的味道很难闻，你……去睡吧，很晚了。”
江莫熙闻言起身，南琪晟的目光随着他向上。
本以为他是要走了，南琪晟才敢毫不避讳地看他，可谁料到他突然转身，南琪晟猝不及防地被“抓包”，慌乱地低下头。
江莫熙站到南琪晟面前，把缩成一团的她整个一下子抱起来。
南琪晟不得不直视江莫熙，看见他紧绷成一条线的嘴，也看见他深皱的眉头。
“走吧乖，我们一起回去睡。”
南琪晟顺势抱住他的脖颈，靠上他的肩膀。
睡吧，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江莫熙将她抱回屋内哄睡，听着她逐渐平稳的气息，抬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还好，只是定时给她几颗安眠药而已。
她睡眠质量是挺差的，这样也好，能让她睡得安稳点。
以后倒是可以挑些助眠的香薰放在卧室。
等她忙完回来，他就找她好好聊聊。
告诉她，他不要去知道那些事了。
她要是准备好了告诉他，那他就听着，不说也行，只要她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至于白恩，随便吧，他相信她，只是她的私人医生。
他今天应该早点回来的，不应该赌气不理她。
好不容易两人都空一天，应该好好陪她。今天外面的雪景多好，他都没和她一起玩。
她怎么会觉得是她自私呢。
他一个大男人，和小太太怄什么气，又逼她那么多干什么，慢慢来就是了。
江太太嘛，江先生要宠着的。
他今天都吓到她了。
她最近情绪都不太好，可能是他来的太突然，还没给足她安全感。
再加上平时工作上压力又大，确实需要发泄。
他只是想帮她一些而已，她不愿意告诉他，可能还是没太相信他。
都怪他太着急了。
不过她现在这么反常，会不会是心理方面……
或许等她出去后，可以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心理医生聊聊。
南琪晟他们是上午十点半的航班，也不用再去柒灵，她就订了早上八点的闹钟。
闹钟准时响起，只响了两声就被江莫熙关上。
南琪晟被吵到，皱眉哼着以示不满。
江莫熙倒是没有她那样的起床气，轻拍她的后背后又哄她接着睡。
江莫熙看她又睡熟后，起身去给她做饭。
可南琪晟还没睡多久，就又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南琪晟烦躁地摸到手机，也不看来电人是谁就接起，声音里还充斥着不满。
“喂……”
“莫熙……救救我……救命，啊――疼……孩子……”
南琪晟被电话中传来的呼救惊醒。
“顾妤茗？你怎么了？”
“席、席浅璃？啊――求你，救救我、我的孩子……”
“你在哪儿啊？”
“在……在家里。我求求你……救――”
电话忽然被挂断。
南琪晟怔愣地看着手中江莫熙的手机逐渐黑屏，反应过来后立刻下楼找江莫熙。
“江莫熙，江莫熙！”
江莫熙在厨房刚做好煎蛋，听到南琪晟急切的声音便立刻关上电出去。
“我在，怎么了？”
南琪晟看见他忙跑到他身边，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惊慌。
“是不是做噩梦了？”江莫熙问。
南琪晟摇头，压制自己的慌张：“出事了江莫熙。”
南琪晟给他解释，急急忙忙地换了衣服抓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你别慌，我们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啊。”
江莫熙坐上驾驶位后才反应过来，南琪晟把他赶到副驾：“我知道。”
南琪晟没刻意去找过，只是上次凌然给她发来的地址她还记得，离南氏近，她大致也有个相对概念。
她没说她为什么会知道顾妤茗的住址，也庆幸江莫熙没有问。
南琪晟带着江莫熙很快找到，推开房门的瞬间，她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顾妤茗。
她身下还有血迹。
“席浅璃，救救我的孩子……”
顾妤茗看见他们来，神色痛苦道。
南琪晟看得整个人都傻了。
还是江莫熙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下羽绒服过去给她盖上，然后横抱起来。
“走吧，送医院。”
南琪晟一个激灵回神，急急忙忙跟上。
江莫熙抱着顾妤茗，只能坐到后排。
后面一直传来痛苦的□□，扰得南琪晟心神不宁。
她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开车。
又拨通白恩的电话。
“喂，小公主。十点半的飞机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嘛，又有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