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有洗碗机,你不用操心。”
周蔓点点头,接过手套戴上,利索地处理完所有残羹。
扔完垃圾回来,厨房里,洗碗机仍然在工作。
沈嘉珩煮了壶小吊梨汤,倒出来给她喝,让她润润嗓子。
周蔓轻声道谢,坐在餐桌上等汤凉。梨汤喝完,碗碟也洗完了。
她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挤了洗洁精,拿抹布清理手里的白瓷碗。
不久,沈嘉珩进来,把碗碟从洗碗机里拿出来。
周蔓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没话找话:“哥哥,行李收拾了么?”
明天他们要出发去南汐岛,录制《天生一对》最后一期节目。早上九点的航班,最晚六点半出门。现在不收拾,明天肯定来不及。
沈嘉珩将碗碟放进壁橱,淡声回:“还没,待会儿收拾。”
周蔓轻声:“嗯。”
收拾完行李差不多八点半。
周蔓准备去洗澡,打开衣柜看见向檬送的性感睡裙,目光顿了顿,又悄无声息地挪开。
她随手拿了条干净的浴巾,解下发簪,披散着头发进了浴室。
九点半,窗外夜色深沉。
周蔓拉上窗帘,再次打开衣柜,拿出一条睡裙换上。
她没敢照镜子,搭了件同色系的真丝睡袍,系紧了绑带。
随后开门,走了出去。
彼时,沈嘉珩刚好从浴室出来,他穿着浴袍,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两人视线对上,他问:“你的头发,还需要吹一下么?”
周蔓摸了摸头发,说:“过一会儿,再用冷风吹一下。”
沈嘉珩重新回浴室,拿了吹风机递到她手上,“那你帮我?”
周蔓垂眸,“好。”
-
客厅里,墙壁上的挂钟划过十点。
周蔓收回视线,试探性开口:“哥哥,你困了没?”
沈嘉珩没说话,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的唇。
亲了好一会儿,他松开她,用清泉般的声音回她:“不困。”
周蔓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嘤咛出声:“我也不困。”
两人亲着亲着躺倒在沙发上,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睡袍的系带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嘉珩动作一顿,抬眸问她:“蔓蔓,你想在这儿,还是去房里?”
周蔓面色酡红,双眼迷离,强撑着意志坐起来。她看了看四周,被明亮的灯光照得羞赧不已。
她伸出手,抱住沈嘉珩,声音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回房里。”
“我不想这儿。”她软声说。
男人抚了抚她的后背,彻底从沙发上起来,抱着她往房里去。
走到房门口,他忽然停下来,周蔓不明所以,柔声:“怎么了?”
“窗帘没关。”他放她下来,先一步进了房间。
窗外,晚风拂过湖岸的绿树和野花,掠过平静的湖面,荡开层层涟漪。
皎洁的月光落在湖面,映出粼粼波光,美得像一幅画。
沈嘉珩无心观赏,快速拿起遥控器,将厚厚的窗帘关上。
周蔓听到屋里的动静,默默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刚准备转身,身后笼过来一道凛冽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她来不及反应,身体倏然腾空,被他抱了起来。
有力的臂弯轻松地托起她的双腿,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周蔓下意识搂住沈嘉珩的脖颈。
肌肤相碰,体温赫然升高。她羞赧地缩了缩手,紧张到无以复加。
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她的身体终于挨到床铺,提起的心好不容易一点点回落。
结果,动作牵扯之下,腰间原本摇摇欲坠的系带彻底散开,露出了里边雾粉色的吊带连衣裙。
尚未做好准备的周蔓霎时羞愤欲死,她慌忙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眼前风光无限,沈嘉珩看着人,心底骤然升起某种异样的情愫。
他抬眼,拉下女孩挡在眼前的手,喉结上下轻滚,一字一句说得极慢:“蔓蔓,裙子很漂亮。”
周蔓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撑着身体坐起来,如瀑般的黑色长发披散开来,带着淡淡的馨香。
她鼓起勇气,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抬头吻了过去,试图用这种方法,赶紧结束这令人羞耻的对话。
回应他的,是男人更为热情的拥吻。两人无所顾忌地勾缠着,甜蜜地沉沦其中,谁也没有喊停。
忽然后背一阵清凉,周蔓不自觉地颤了颤,往沈嘉珩怀里缩了缩。
男人垂眸,目光不经意掠过她后背漂亮的蝴蝶骨,顺势往下,定在她腰窝处系着的蝴蝶结飘带上。
电光火石间,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轻轻一扯,飘带散开,顷刻间,轻薄的衣料也一并滑落。
-
绵长的余韵一波接一波,如潮水一般,不停地冲刷着周蔓的心脏。
她从混沌中抬眼,越过沈嘉珩的肩膀,看向柜子上的数字时钟。
00:36。
已经凌晨了。
再不睡,早上恐怕醒不来。
想着,感受到额头的黏腻,周蔓贴着沈嘉珩,边喘气边说:“哥哥,头发好像白洗了。”
今晚的运动酣畅淋漓,他俩出了不少汗,这会儿身上黏糊糊的。
“没事。”沈嘉珩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温柔地笑了笑,“再洗一次。”
“我不想动了。”她理所当然地撒娇,“你抱我去。”
“好。”他应得干脆。
到了浴室,周蔓躺在浴缸里舒服泡澡,男人坐在旁边帮她洗头。
身体放松之际,她恍然想起白天学习用的那首歌,随口哼了两句。
哼着哼着,周蔓悠然睁开眼,转过半边身子,趴在浴缸边缘,仰起脑袋看他,明知故问:“哥哥,你歌里的兔子小姐,到底是谁啊?”
“有原型么?”
沈嘉珩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说呢?”
周蔓满意地笑了笑,继续:“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是兔子么?”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沈嘉珩说:“皮肤白,腿长,可爱又顽强,像你。”
周蔓愣了下,从没想过答案竟然会这样简单直白。
“是么?”她喃喃自语。
疑惑着,男人的指尖划下来,在她鼻尖蹭了一点泡沫。
“逗你的。”他笑着说。
周蔓定定抬眸,一瞬不瞬地瞧着他,等他的下文。
沈嘉珩拿纸巾帮她擦掉鼻尖的泡沫,温声解释:“在法语里,有用动物称呼恋人的习惯。”
“兔子的含义是——”
他故意拖长尾音,卖了个关子。
周蔓:“是什么嘛?”
他没说话,拉过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在她掌心写字。
酥麻的触感,从掌心传到全身,无声中刺激着她的心。
好不容易写完。
周蔓闭上眼,回忆刚刚的笔画。
正好是两个字。
「宝贝」。
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兔子」是沈嘉珩对她的爱称。
从五年前到现在,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不知道在心底唤了多少遍。
每一声,每一句,他人看来意义不明。
答案却无比明确,只有她一个。
周蔓想着,默默缩回手,瓷白的双颊瞬间晕开一抹绯色。
第48章 默契
◎叫声老公,我就答应你。◎
八月是南汐岛的旅游淡季, 加上前不久刚刮过台风,这会儿岛上游客稀少,各大景区几乎不见外来面孔。
下午一点半, 蜿蜒的环岛公路上,一辆黑色SUV正在疾驰。车身未贴任何标志物,与普通车辆无异。
穆川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扭头看了眼后排熟睡的周蔓和沈嘉珩, 随即侧过脸, 与邻座的编导面面相觑。
两人不敢说话, 怕惊扰了后面那两个人的美梦, 索性拿出手机,用微信打字聊天。
穆川:【这段车内采访怎么弄?】
编导:【没内容, 只能掐掉了。】
穆川:【其他三组都拍,我们不拍, 不合适吧?】
女编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发出灵魂拷问:【那你敢叫醒他们吗?】
穆川犹疑了两秒, 摇头似拨浪鼓。他敢叫周蔓, 小姑娘脾气好。至于沈嘉珩, 听说他有起床气,不好惹,穆川不敢冒这个风险。
【要不, 让司机再开一圈?】
【他俩总不能睡那么久吧。】
穆川戳着屏幕, 慢吞吞打字。
女编导抬头, 瞥了眼司机大哥, 一连发了好几个感叹号, 以示无语。
【实在不行找个时间补录。】
【车景而已, 简单得很。】
穆川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能这样了。】
“不过……”穆川喃喃出声, 刚想开口又憋了回去,默默敲键盘。
【你说,他们为啥这么困啊?】
编导飞快地扫了眼后排,收回目光,在屏幕上敲字回复:【沈老师从帝都过来,早上九点的航班,五点多就得起了吧。舟车劳顿,加上刚吃了午饭,犯困很正常。】
穆川不以为然:【刚刚吃饭的时候,我看沈嘉珩精神矍铄,一点都不像是吃饭会困的那种人。】
【反倒是周蔓,她从下飞机就在打哈欠,像是没睡好。】
编导想了想,忽而哑然失笑。
【真相只有一个。】她说。
穆川:【什么?】
编导:【蔓蔓没休息好,想睡觉。沈老师觉得面对我俩很无聊,不如睡觉,所以逼着自己睡着了。】
穆川愣了下:【我们很无聊吗?】
编导戳着手机屏幕,轻轻滑动手指,展示他俩的聊天记录。
她动了动唇,特小声道:“世界上大概没有比我们更无聊的人了。”
“还有,穆导,你有空能不能改改你的微信昵称啊?正常人会叫‘湘南皮革批发厂’吗?”
“那些不喜欢备注的,看了你这名,搞不好顺手就把你删了。”
穆川默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垂着眼,看着屏幕上的微信昵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当初,沈嘉珩删他两次,不会就是因为没备注吧?可是没备注也有聊天记录啊,难不成他经常清空记录?
正想着,身后突然有了细小的动静。穆川下意识回头,不期然地对上了两双睡意朦胧的漂亮眼睛。
-
离酒店还剩约莫十五分钟车程。
眼见人醒了,穆川清了清嗓子,目光略过沈嘉珩,定在周蔓身上。
他主动寒暄了两句,好声好气:“蔓蔓,咱们在车上有采访任务。”
汽车后座,周蔓眨了眨眼,温吞回:“给我两分钟,我醒个觉。”
“好。”穆川喜出望外,接着问沈嘉珩,“沈老师呢?”
男人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穆川:“那行,三分钟后采访。”
说完,穆川拿手肘推了推面前睡得昏天黑地的两位摄像小哥,用非常简单粗暴的方式叫醒了他们。
几分钟后,采访正式开始。
穆川给周蔓和沈嘉珩递了纸和笔,方便他们写答案。
编导清了清嗓子,开口:“两位老师,本轮采访为情侣默契测验。一共十道题,一题十分,满分100。”
“得分过80,有选择房间的权利。拿满分的话,则可以额外获得一张心愿卡。关键时候,嘉宾可以用心愿卡向节目组许愿或者求助。”
说完规则,编导拿着台本提问:“第一题,请问,两位觉得在本次旅行中,你们的设定是什么?”
他俩提笔要写,被穆川打断。
“公平起见,两位老师稍微坐开一点。”他微笑着说。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了一秒,心照不宣地往一侧挪了挪。
看着他俩动作同频的穆川,默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编导的椅背,示意她重新开始。
提问继续,约莫三十秒后。
编导:“请两位老师亮题板。”
两人展示题板,摄像连忙给特写。
他们的答案都是「新婚夫妇」。
编导勾唇,欣慰地点了点头。
“回答一致,加十分。”
接着,她问了几个关于剧情的题目,两人出色完成,拿到了六十分。
节目组一视同仁,为每对CP都准备了六十分的送分题,以防嘉宾们分差过大。第七和第八题则为互答题,只要嘉宾说答案正确,就可以给分。
总而言之,但凡两位嘉宾稍微用点心,基本上都可以得到八十分。
还剩最后四题,编导喝了口水,继续:“第七题,写一个对方的禁忌。”
全组人都知道,沈嘉珩有洁癖,周蔓对芒果过敏。
因此,答案不言而喻。
又是一道送分题。
答题完成,沈嘉珩先亮题板,编导看到「芒果过敏」四个字,满意地笑了笑,心想这题也稳了。
片刻后,周蔓翻开题板。
编导看着纸板上的「无」,笑容一点点僵在脸上。
无?怎么有人会百无禁忌?就算真的在谈,也不可能是无吧?
编导扯了扯唇角,硬着头皮开口:“沈老师,答案正确么?”
男人抬眼,目光定定地落在周蔓的纸板上。他眉眼温淡,漫不经心地吐了两个字:“正确。”
编导幽幽松了一口气,在心底默默祈祷观众们不要较真。否则她真怕周蔓被骂不认真。
“接下来请听第八题。”
编导敛眸,保持微笑,“请说出对方的敏感点,一个就行。”
这道题和第七题类似,不过侧重点不同。这题侧重问性格,问人对具体事物的敏感度。
答案不唯一,回答什么都行,只要对方认可,都算正确。
车子后座,听到提问的两人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
周蔓收回目光,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看向编导:“这个话题,确定是可以说的吗?”
编导被问懵了,“当然可以。”
接着她偏过头,cue了下神游中的穆川:“穆导,可以的吧?”
穆川蓦地回神。
他压根不知道编导在说什么,凭借读空气的本能,顺着话茬说了句:“当然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
得到穆川的支持,编导温和地笑了笑,“两位大胆作答,只要不违反法律,符合公序良俗,你们写的内容都是可以播的,不需要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