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会以为隋烟只是为领导着想,但祁景序最清楚,这女人是巴不得他赶紧从她眼前消失。
祁景序瞥了瞥她,懒得拆穿,只留给隋烟一个线条锐利的侧脸,薄唇随之张开:“我先走了,你们回家都小心。”
徐漫漫满脸崇拜的朝他挥手:“祁总再见!”
男人宽肩窄腰、比例近乎完美的身形坐进车里,从眼前消失后,徐漫漫眼里闪动着崇敬又爱慕的光说:“有这样的老板也太幸福了吧,今晚他都没有让我们喝酒,全部自己挡下了!”
刘盈这种投行老油条也难得感慨一句:“确实是个神仙老板。”
自带强大资源人脉不说,在工作上时足够照顾下属,虽然看起来是矜冷不好接近的类型,可光是那张脸就挺有欣赏价值,每天上班能多看几眼,心情都变好了。
隋烟没吭声,眼尖地瞧见一辆车过来:“是不是你们谁的车到了?”
“我的我的!我就先走了,烟姐盈姐,拜拜!”
刘盈也很快看见了自己的车,和隋烟挥手说再见。
她们都走了,隋烟才卸掉全身的力气,把高跟鞋一脱,脚踩在地上,也顾不上脏和冷,解放自己疲惫的双脚才是当务之急。
祁景序命令司机绕了一圈,再回到原地时,就看见路灯下的纤瘦女人裹着大衣,微卷长发全都撂到锁骨一侧,偏着脑袋玩手机,红唇在路灯下泛着浓郁色泽,散发明艳风情。
她像是不怕冷,这种天气都敢赤脚踩在地上,皮肤白到发光。
“上车。”祁景序一如往昔般冷硬命令,“如果你不想你冻僵了,截肢的话。”
隋烟这回没和他客气,她像是早有预料,猜到了他会重新回来,所以压根儿就没打车。
而且祁景序回来的也很快,隋烟才等了一分钟不到,
坐到他旁边,她潇洒把高跟鞋往地上一扔,叹了口气,总算是暖和了。
祁景序瞥一眼她终于有了血色的脚背,没由来的火气就冒上心头:“你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
“啊?”隋烟语气还挺无辜,“我这不是活得好好吗?今天谢谢祁总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会没齿难忘。”
祁景序脸色不快:“光会嘴上说说,从没见你拿出实际行动。”
她眨了眨眼:“祁总这样的大人物,莫非还需要我这等小喽送礼感谢?您实在想要,那我回头买份礼物送到您手里怎么样?”
“你还是闭嘴吧。”
祁景序听出隋烟在故意惹自己厌烦,表情更显凛冽,却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他烦躁地摘下眼镜,又冷声道:“以后应酬太晚就让你男朋友来接。”
隋烟摇头:“没必要吧,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为什么非得让他来接?”
“……随你。”
“总之今天多谢祁总了。”
迈巴赫停在隋烟家楼下,要离开之前,她到底是把想了一路的话说出口:“祁总,以后无论我遇到什么样的状况,您都可以当做没有看见,也不必再送我。”
她唇边噙笑,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毕竟我也怕男朋友误会,您说是不是?”
车里男人用侧脸对着她,线条同样冰冷至极,他闻言只是轻嗤:“想太多了隋烟,如果不是你母亲拜托,你觉得我会管你的闲事?”
他根本不去在乎隋烟接下来的反应,吩咐司机开车,下一秒,玻璃车窗便隔绝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隋烟很快就看不见祁景序了。
她瞧着他离开,抿抿唇,然后耸肩一笑,这样也好。
回到家,叶笙今晚过来了,她给隋烟准备了宵夜:“我猜你今晚参加商务酒局肯定没吃饱。”
隋烟扑过去抱住她:“你太好了!我还准备回来点外卖呢!”
“……等等,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叶笙简直是个狗鼻子,挨近隋烟嗅了嗅:“不是你的香水,是种男香,唔,这个人还挺有品位。”
隋烟松开她:“你不去考警犬都可惜了。”
叶笙拿抱枕砸她:“快点老实交代!”
“坐祁景序车回来的。”
“你前任啊?”
“嗯。”
“你们这算是解不开的孽缘呢?”
隋烟不想搭腔,埋头吃宵夜。
叶笙蹭到她身边:“你快和我说说嘛,你俩最开始不都特别烦彼此,怎么看对眼的?”
第20章 打算做男小三
怎么看对眼的?
隋烟有段时间已经接受自己有祁景序这么个异父异母的哥哥了,结果高考刚结束,母亲就告诉她:“我和你祁叔叔打算分开,烟烟,我们要从祁家搬出去了。”
那会儿忙着填报志愿,忙着搬家找房子,隋烟没和祁景序联系过。
想必祁少爷同样也要忙着他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毕竟早半年之前他就已经定下了保送,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惬意。
虽然在最后的相处时间里,他们之间关系算得上和睦,也不再明争暗斗,隋烟从祁家搬出来时,也依旧觉得她和他……不会再有什么牵连。
反正搬家那天祁景序也不在,没见着他,更没发表什么分别感言,隋烟认为一切都该重新开始了。
大学伊始,隋烟和祁景序的学校一街之隔,两人默契选择了相同专业,却也不意味着还会有什么接触。
隋烟大学生活充实又快乐,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去想起其他什么人。
直到她参加的天文社团要和友校共同开展实践活动,隋烟在里头看见了那个比前段时间更肆意张扬,出众夺目的祁景序。
祁少爷就穿着最简单的白t黑裤子,一出现,连周边空气都旖旎起来,那张脸的杀伤力从多年前就足够强大了。
社团成员互相介绍认识,他们的眼神在暗中触碰又移开,竟然再次默契的装作不认识对方。
隋烟不知道他怎么想,她只是觉得好像也没有告诉别人他们认识的必要。
那场活动里,祁景序身边围着不少爱慕者,隋烟身边也不乏追求者。
他们以成年人的身份再次相遇,总是无法克制被彼此吸引。
社团活动上,也不知谁发起游戏,用嘴咬了一张纸巾开始往下传,隋烟不知道祁景序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
她从旁边女生那里咬走所剩无几的一小块纸巾,小心翼翼向祁景序传去,缓缓靠近他,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触碰到了他的温热皮肤。
祁景序眯着眼低头,他那会儿还不怎么戴眼镜,习惯性眯眼看人。
两人的距离在某一个时刻拉近到没有缝隙,祁景序听着周围欢呼声,咬上了隋烟嘴里露在外面的一小片纸张。
隋烟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嘴唇贴上了更加烫人的柔软唇瓣,虽然一触即逝,停留在唇上的热度也足够清晰告诉他,她和祁景序,接吻了。
如果这样的触碰能够算一个吻。
她顿时红了脸,狠狠瞪着他。
祁景序分明看懂了她的意思,眼底弥漫出笑意,紧跟着他转过头,把嘴里的纸巾吐出来:“玩不下去了,我认罚。”
他端起桌上一杯酒仰头喝尽,那副散漫不羁的态度,看得周围女生都心生悸动。
活动结束要回学校了,隋烟本来是跟着自己学校的社团成员走,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一只手拽住,拖进了路灯照不到的昏暗墙边。
“祁景序!你干什么!”
隋烟看见他就生气,情不自禁咬了咬嘴唇,色泽更加红艳。
祁景序垂眸,目光不偏不倚落上去。
他指尖紧扣着隋烟的手腕,唇边掀起一点弧度:“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什么。”
“……我才不信你知道。”
祁景序很自信:“你骂我抢走了你的初吻对不对?”
隋烟惊恐睁大双眼,瞳孔格外亮:“你怎么知道?!”
他压低脑袋:“隋烟,其实我给你挺长时间了,从暑假到现在,过得挺乐不思蜀吧?是不是从来没想起过我?”
这句话莫名令隋烟耳根子一热,嘟囔道:“我没事想你做什么,也没见你想我。”
好像才过了一个暑假,祁景序身上的少年气就变得更加强势,有侵占性,是渐渐属于男人的荷尔蒙。
隋烟脸颊滚烫,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祁景序突然笑了一声:“谁说我没想,这几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也终于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祁景序压低声线,缓慢而勾人道:“我喜欢你,虽然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但我确定自己喜欢上你了,你呢?”
如同五雷轰顶,隋烟从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刻向自己告白,这是他们分开几个月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可更令隋烟诧异,惊慌失措的是,她竟然不反感他的告白。
她只是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关系,我帮你确认一下,反正你刚才也在心里骂我夺走了你的初吻,我应该教会你,什么才叫做吻。”
说完,祁景序便把隋烟摁在墙上,封住了她轻微颤抖的红唇。
他可不再像刚才游戏时那样收起了侵略性,尽管他的动作也很生涩,也能够凭着本能去吻她,越来越深,炙热而情意绵绵。
隋烟开始缺氧,肺里空气被压榨吞掉,她呼吸里都是属于祁景序的气息,那么清晰热烈。
他第一次松开她时,胸口起伏也很快,看着她笑:“学会了吗?”
隋烟失焦的眼神渐渐回归,她和祁景序四目相对,嘴角也勾起了一点弧度:“这也是你初吻吧,糟糕透了。”
祁景序:“……”
他咬牙:“什么?”
隋烟踮起脚,手臂勾过他的脖颈,把他的头重新压向自己,在主动亲上他之前含糊了一句:“技术还有待提高……”
他们在深秋的夜里,沾染了彼此的体温,开始尝试青涩但真诚的亲吻,一点点练习。
那天祁景序把她摁在墙上亲了得有半个小时,或者更长时间,直至隋烟把他推开,头也不回走了。
即便她还没有回答,也已经清楚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了。
她从讨厌祁景序的那一刻开始,或许就已经在心里埋下了喜欢他的种子。
……
隋烟和叶笙闺蜜会谈,迈巴赫里的祁景序也没有回家,他吩咐司机送他去了一家酒吧。
江遇礼来京市开会,对方是他在宾大读书时候关系最好的朋友,不过毕业后就回国了,如今在另一个城市发展。
江遇礼在吧台靠坐着,长腿支出去一截,看见他,点点头:“喝点儿吗?”
“不喝了,聊几句就走。”
祁景序淡定坐下,没两分钟就问江遇礼:“你有过撬墙角的经验吗?”
江遇礼微微挑眉:“你打算做男小三?”
第21章 不能接受她和别的男人
祁景序琢磨着男小三几个字,神色晦涩不明。
江遇礼以为这番话令他不快,打算再问个究竟时,他忽然认真点了点头:“是有这个计划,我会尽快让她甩脱那个男人。”
能把小三上位这种计划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江遇礼差点被刚喝下去的鸡尾酒给呛到,挺难置信:“你来真的?”
祁景序拒绝一个前来搭讪的女人,偏过头,表情严肃的不像是在开玩笑:“否则你以为我回国做什么?”
他原来的目标是征服华尔街,在目标达成之前,并没有回国打算。
江遇礼与祁景序同在宾大商学院。
不过比起祁景序更喜欢在金融市场里玩起弱肉强食厮杀,手段狠辣残忍,不带感情的攻伐游戏……
江遇礼偏向于做投资人,自然是早早回国,扶持起国内诸多新兴企业。
所以祁景序突然从华尔街回来这件事,江遇礼之前也很诧异,并不能理解他放弃原有人生计划的原因。
直到祁景序告诉他,随着在国外投行的职级越来越高,哪怕是华人很难触碰到的天花板,被他捅破也不是难事,他却开始烦躁。
事业成就带来的满足感,已经无法令祁景序享受,他的身体里有什么情绪在不断叫嚣,跳动在血管里,游走全身。
令他做出改变,抛下目标选择回国的起因,是他负责的某个项目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所有人庆祝这个美好时刻,他却前所未有的厌恶这一切。
那瞬间,祁景序脸上的戾气差点压抑不住。
他在人声鼎沸,纸醉金迷中终于清醒意识到,从他出国到现在,被他狠狠克制的某些念头已经冲破牢笼,将他脑海中其他想法踩在脚下。
有道声音告诉他,他必须回国,他必须要回去把那个他放开的女人,重新抓回他的怀抱中。
江遇礼显然有些幸灾乐祸:“我以为你回来重新追求她,就会很快有结果,没想到也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祁景序沉下脸:“我回来之后,她就没有正眼看过我。”
也是从和隋烟重新相见的那一刻起,祁景序才明白,他无法忍受隋烟她再也不用那样深情柔软的目光看着他。
她的无视令他浑身骨头都在撕裂,内心的躁意令他疯狂想摧毁些什么。
可惜他不管在生意上有多厉害,也只能用一些幼稚且可笑的法子,去吸引她注意力。
只要隋烟还肯看他,即便是不耐烦和厌恶,也好过,她再也不肯认真看着他。
江遇礼替他剖析现在的状况:“你们分开这么几年,都已经默认和对方再也不可能了,既然这样,她找个男朋友也无可厚非。”
江遇礼本意是要安慰祁景序的,这番话却听得他更生气了,镜片后的目光幽暗,语气格外不悦:“我怎么就没有耐不住寂寞。”
“或许是因为你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你还是闭嘴吧……跟你这种处在热恋期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祁景序实在后悔来和江遇礼见面了。
江遇礼淡定道:“毕竟我也永远不会像你这样愚蠢到把自己深爱的人推开了。”
“……滚。”
祁景序明显恼羞成怒,工作状态中他从不会有这样的情绪波澜。
但与隋烟有关的事情却可以轻松打破理智边界,改变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持力。
江遇礼很快又一针见血戳中的问题核心:“你确定这个墙角你能撬得动?”
“能不能撬得动,总要试试,如果我能成功,也说明他们并不足够相爱。”
祁景序已然给自己找好了充足理由去做这样不道德的事情。
当然,他还有另一层的考虑。
对于隋烟那个男朋友的身份,他仍然有些怀疑,所以要先试探确认,如果所谓男朋友只是个幌子,皆大欢喜。
如果不是……祁景序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隋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