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爷子的眼里程清沅就是养女，根本不值得一提。
所以这一次程清沅受到的伤害在老爷子看来不痛不痒，而程牧阳的这个行为倒显得是他这个人有问题了。
“爸，是养女又怎么样？可不还是我的女儿吗？我护着我自己的女儿有问题吗？”程牧阳似乎就是要就着这个事情上纲上线。
“爸，总不能够因为大哥是跟你学的，所以你才这么骗帮着大哥吧？伤害人这个事情本身就不可行。”
程牧阳嘲讽的话让老爷子脸色黑如锅底，他当然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这些年他伤害的人也不少了。
“能够让家族走到这个位置，如果我手上干净，你觉得有可能吗？”老爷子试图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要建设家族上。
“可是爸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为了让我们家变好吗？”程牧阳也不想在拐弯抹角了。
“这些年您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在心里，您总是想着用，都是为了这个家作为理由把这些事情全部带过去，可是每一个受伤的人他们就有错吗？他们就应该成为你开拓家族路上的牺牲品吗？”
“如果您非要觉得您做个每件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那我想问一下您这些年来为这个家做了什么，包括现在集团有的起色你哪一桩哪一件参予的？您把公司交给我女儿的时候，这个公司已经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我不是我那个傀儡大哥可以完完全全顺着您的意思走，您做了什么事情，您心里清楚，只是我们没有摊在明面上来讲罢。”
“小沅的确是养女，可是这些年难道我没有在她身上付出过心思么？我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养着。从她进入这个门开始，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为我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难不成我还有错吗？”
程牧阳至始至终语气都很平静，而老爷子却渐渐的激动了起来。
“把你和大哥那些年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我也不在乎这些，可是大哥这个人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对我的孩子动手，他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一辈子。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公司的话应该在我还在的时候就已经跟我提出来了，如果当时他跟我说了，他想要公司，那我是一定不会跟他抢什么的，我一向不喜欢争名逐利。”
程疏羽一直都在看戏，陆睦宁投喂她，直到把她喂饱。
咽下了最后一口汤之后缓缓的开口。
“爷爷伯伯不算是有才能的人，您认为他真的有能力管好一个公司吗？还是说您觉得我现在为公司做的这些成就就应该要拱手让给伯伯？”程疏羽表现得很淡定语气中甚至带着淡漠。
“你们总是可以把所有的坏事都美其名曰，为是为了这个家做贡献，可非要深究起来，你们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为这个家族做贡献吗？我不是让这个家族名誉扫地吗？”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争夺什么的人，我也非常听话，按部就班的按照您说的往下走。包括我大学读的专业，包括后来我的婚姻，包括我在成长道路上遇到的每一件需要你们抉择的事情，我真的认为我已经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孩子了，可是你们却还是不满足于我的听话。”
“可你们应该清楚，我不能够像伯伯一样成为你们的傀儡，我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也知道什么东西是我该拥有的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奢求的。”
“我知道爷爷你心里对我有气，毕竟是我把你从神坛上面拉下来的，也是我让你一无所有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好好的想一下，您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我这么恨你？”
程疏羽说完之后，淡定地靠在椅背上握着陆睦宁的手把玩着他无名指的那只素圈。
陆睦宁全程没有参与，也没有发言，只是坐在餐椅上看着程疏羽。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给程疏羽撑腰。
老爷子胸口起伏变大，一口气哽住。
“你们一家人过来，今天就是为了讨伐我？”
“爸，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就太严重了，没有讨伐不讨伐，我们不过是寻回一个公道罢了。”陈宛如一向温顺对于家族的事情不闻不问，但是如今的确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
当初丈夫经历的事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冲刷，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的重要了，也不能够称得上记忆深刻了。可是小女儿受的伤，无论如何，这个公道都得讨回来。
“爷爷，我当初真的有想过你会不会因为失去了手头上的一切权力，从而变得好一点，可是你这个人真的是死性不改。”
程疏羽看了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程亦。
“堂哥，你说是吧？”她的眼里闪烁着细微的光。
彼时窗外的一束阳光，透过落地窗，打了进来。老宅的玻璃是方块状，阳光被切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最后落在餐桌上。
“我……”
程亦此时进退两难。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何必针对我的儿子？”程天阳在这时出现了。
“我还以为大哥不会来呢。”程牧阳看着他觉得好笑。
“我怎么能不来呢？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亲爱的弟弟。”
“程亦，你先带着你女朋友回去。”
“爸……”程亦犹豫不决。
“事情都是我做的，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程天阳对这个儿子虽然也有利用的成分在，但终究还是不希望牵连到他。
最后程亦还是带着女朋友离开了，屋子里，剩下程天阳、老爷子老夫人，还有程疏羽一家人。
第253章 你才是强盗
“没想到伯伯还挺爱子心切的。”程疏羽的语气里面满是嘲讽。
如果他是真的爱子心切，也不会让儿子当跳板，更加不会利用儿子演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了。
他能够一直让人觉得他什么都不想要最大的关键点就在于程亦，因为他真的太过于叛逆了，而他又演成了一个非常尊重孩子想法的父亲丝毫不在意家族里面到底有多少家产，如果自己的儿子没有按照家族的发展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程天阳真的是太会演了，导致连他们都认为他真的没有那种想法，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判断错误。
程疏羽包括程牧阳陈宛如，他们一家三口是真的相信程天阳对于家里的一切都不在意，甚至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争夺什么，以至于这些年来一直都对他放松警惕。
果然想要杀入敌营，那么首先就要应和对方。
程天阳这些年也算是真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
“你们想做什么，就不能大大方方直接冲着我来吗？为什么要在背地里面对我儿子下手，破坏他的画展对你们来说有任何的好处吗？”
听到他的话，程疏羽直接一个头顶上飞过一群乌鸦。
“伯伯，虽然我知道你这个人一向都这么喜欢信口开河，喜欢满口胡扯，但你也不能这么诬陷人吧，虽然我们一家人对您是怨恨的，但我们不至于对姑且能够称作无辜的堂哥下手。”
程疏羽即便是心再狠，也不会那么直截了当的对男二下手，即便他是他的儿子。
惠不及子女那么错也不及子女。
就这么点分辨是非的能力，他们还是有的。
“伯伯，其实我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你要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争抢什么，倘若您能够早一点和我们说您对公司有意思，或者是您想要拥有公司，我想我和我爸爸都不会跟你抢什么。”
程疏羽把身子靠在陆睦宁的怀里，这非但是她想不通的，更是程牧阳陈宛如，还有程清沅也想不通的。
当然程清沅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她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大学生。
“我爸爸从前几年接手公司到后面被爷爷踢出公司自始至终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明确的表示，他想要得到公司。我之所以会进入公司工作，也完全是因为爷爷的意思，我本人对于公司没有任何的想法，我甚至觉得管理公司很疲惫，您若是能够早一点和我说，我直接可以拱手相让不会拿走公司的任何东西。我也从来不稀罕这个家族里面的任何东西，而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你们强加到我身上的，而你们这些强行让我得到这些的人，却觉得我是一个强盗。”
这个世界上最搞笑的事情是什么？
明明这一切都不是本人所想的，可是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觉得是你的错，觉得你才是那个强盗，而那个幕后黑手则就成了真正的受害者。
“如果我真的想要得到公司想要得到这一个家族，其实我还真的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的力气，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向都可以随手拿到。”
程牧阳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霸占整个家族。
甚至在很多次都有问过程天阳，如果他真的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当时就应该直接开口，而不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搂着程疏羽的陆睦宁在这个时候开口说。
“老婆，你觉得还能是因为什么？”
“嗯？”程疏羽扭过头看他，其他人也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很想要他的野心很大，可是他却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有一个人可以把公司做起来，达到其他人仰望而不可及的程度，这个时候他再来争夺，那么一切都顺利成章了。他也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力气再去买一个只剩下区可能是带起来，同样是有这样能力的人。”
陆睦宁的话使得程天阳脸色格外难看，像是所有的心事，被戳穿了一般。
“不得不说伯伯对于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他看向程天阳，“在这一点上本人很佩服。”
如今这个时代对于自己有很强，自知之明的人真的很少了。
外界的因素能够影响一个人对于事情的判断，对于自己能力的判断。
有一些人明明很普通，但是非常的自信，明明一事无成，却觉得自己比谁都厉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伯伯是想要让我老婆分心，然后让你安插在公司里面的那些人试图撬动我老婆的地位是吗？”
陆睦宁好整以暇地问，语气温柔谦和，眼神里也不带任何的冰冷，更像是一个晚辈和长辈正常的对话。
“可是，伯伯你有没有想过你安插进公司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他们真的有可能撬动我老婆的地位吗？”
程天阳想法实在是过于单纯了，即便程疏羽可能会因为程清沅受伤的事情分心，但是公司里面的那群老油条，也不可能让新上来的一些新人成功地分走中心力量。
更何况能进入到核心层的都得是这个专业的佼佼者，甚至说可以是领头羊。
程天阳以为自己已经请来了最厉害最专业的人，实际上放在偌大的一个程氏集团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程疏羽从当上执行总裁开始一直都是对于人才求知若渴。
有能力的人可以进入公司，也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进入到和兴圈层，但这里有一个最关键的点，就是必须要忠诚不忠诚的人是不可能在公司立足的。
程天阳最初的计划中是想要花钱收买到现有公司核心层的人撬动程疏羽的力量。
可是没有想到这些人根本就不在意他给的那三瓜俩枣。
靠自己的能力在实现价值的前提下，还可以每年拿到几百万的年薪，谁还会在意一次性给的那几千万？
钱固然很重要，但能够在赚钱的前提之下，又体现自己的能力价值何乐而不为？
第254章 默许和纵容
程天阳计划已经许多年了，早就在程疏羽刚刚当上执行总裁的时候，已经在公司安插了所谓的得力助手。
程疏羽也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但是当时并不知道是他动的手，只想要把这个人给逼出来，也并没有在意。
加上不能够打草惊蛇，所以一直都没有刻意的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这些人即便是在公司里，但一直得不到重用。
“伯伯，您自己大智若愚就不要觉得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虽然我没有太大的能力，但终究也是比你强。我可以把公司带起来，那说明我有一定的能力，可你没有这个能力，却想要借我当跳板成为那个得利的渔翁，您觉得有可能吗？”
程疏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这么多东西，陆睦宁功不可没。
但实际上陆睦宁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端倪，一直没有告诉程疏羽，不过是想要这个游戏变得更加好玩，更加带劲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想要让这个游戏变得好玩，从而会害了程清沅。
程天阳确实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每一步计划都会被这对年轻的夫妻所识破，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跳梁小丑的表演。
陆睦宁程疏羽以及程牧阳一家人就是观众配合着他的演出，即便破绽连连，却也装作看不见。
一直没有说话的程牧阳喝了口酒，那是陆睦宁第一次登门的时候带过来送给老爷子的。
“大哥，我打小就知道你是一个很事故的人，也知道你很会哄爸妈的开心，所以我从来不会跟你抢什么。包括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尽可能让着你，可我没有想到你将会对我的女儿下手。”
程牧阳自己不愿意去演不愿意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从小到大和老爷子包括老夫人之间的关系都挺紧绷的。
不像是程天阳即便是自己已经犯恶心了，他还是愿意接着演下去，就是想要从中得到专属于自己的利益。
程牧阳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意愿，也知道去跟自己的大哥争夺什么没有意义，倒不如就这样平平无奇的生活。后来大学毕业了，也没有直接进到家里面的公司工作，而是去了一家小公司。后来也是因为老爷子的强制性要求才回到了自己家公司工作的。
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争夺一些什么，再包括后来成为了公司的董事长，也是因为老爷子那边的安排，他就像是一个傀儡一般。
可是傀儡也有想要挣脱身份枷锁的那一天。
老爷子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两个儿子。当程牧阳想要挣脱他控制的那一刻，那就等同于在他的死穴上面扎了一刀，他必须要铲除程牧阳了。
他担心一旦两个儿子控制的这个公司，那他将会失去所有的权利，他就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能够掌控别人生死的程老爷子了。
大儿子究竟有多无能，老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
虽然大儿子是无能的，可是他懂得阿谀奉承。
作为一个一直被万人景仰的老者，自然会喜欢会说话，而且懂得如何顺从人的儿子。
老爷子无法否认自己对大儿子是偏爱的，即便两个儿子对比下来，小儿子更加有能力，并且能够把公司起死回生。
可是这些能力，都不足以和一个会拍马屁的儿子相比拟。
大儿子的所有行为老爷子都知道没有出手干预，也相当于是一种纵容。
他纵容着大儿子去做这样的事情，一方面是真的喜欢另外一方面是从来不把程清沅当成自己家的孩子一样看待，所以当程清沅受到伤害的时候，他可以冷眼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