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疏，从前的事情不该发生也好该发生也好，都过去了，咱别跟着过不起，咱好好过日子。”徐艺说着把枯败似被冰雪压弯的树枝枝干的手指上将一枚祖母绿的戒指摘了下来戴进程疏羽手里。
“奶奶，您这是干嘛啊。”程疏羽立马阻挡她给她戴上戒指的动作，她真的不能接受这些礼物。
“你跟阿宁结婚也一段时间了，我这个当奶奶的一直没有给你送上礼物，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个代表着陆家当家主母权利的戒指送给你，往后啊，不管是谁看到这个戒指也得给陆家三分薄面，对你管理公司也有帮助。”
程疏羽当然知道这个戒指彰显着身份。
类似于古代免死金牌的存在。
她想要是一回事，受不起是一回事。
“奶奶，您就算是要送人，这个戒指也是给我婆婆而不是跳过我婆婆直接给我，礼数对不上的。”程疏羽无奈搬出郭美席希望老太太能改变主意。
没想到老太太笑笑，“要是你婆婆要，那确实不会到你手上。你婆婆很怕事儿，也不想揽事情上身，不愿意管家，等我死了，这陆家早晚都是你跟阿宁的，戒指早晚得收，被让我这个老婆子伤心，快戴上。”
推来推去，最后程疏羽还是被迫收下戒指。
离开陆家的路上，程疏羽一句话没说，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
“一个戒指就把你砸蒙了？程氏执行总裁不过如此。”他轻笑着调侃，程疏羽抬眸瞪她，“陆睦宁，你就不担心我对陆家财产起了贪念，我们离婚的时候借用戒指的权利，卷走陆家一半财富？”
“你喜欢拿去好啦，我给你财产，你养我后半生也行。”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捏着她垂在大腿上的手。
“你赶紧握住方向盘！”程疏羽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吓得脸都白了。
“我骗你的，赛车我都能开，50迈能出什么事？”
“陆睦宁！是不是没有挨过黑带八段的毒打？”
“没有。但老婆你要是动手就是家暴。”
第28章 你看我像傻子吗
“姐姐，你的意思是说，你往后要跟姐夫住在另外的房子里，这边就我一个人住了？”程清沅不可置信地看着程疏羽，只当是她跟她开玩笑，“姐姐，这种玩笑不好笑的，我是姐宝女，离开姐姐一下我就活不下去了。”
“小沅，姐姐没有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程疏羽搂着扒拉着她手臂不松开的女孩，语重心长地哄着。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姐姐身边的，即便姐姐有能力一辈子护着你，但你终归是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而且现在也不是让你自己独居，家里不是有阿姨有其他的姐姐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吗？况且你周一到周五都是在学校住，也就是三个晚上在家里。真的想姐姐了，你随时可以来公司找姐姐的，又不是没有给你配车，你说是不是？”
程清沅抱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儿撒娇，“可我就是不能没有姐姐陪着啊，我就是一个姐宝女。”
程疏羽当然是知道程清沅对自己的依赖不是假的，是她把她从外国带回来的，也是她亲自看着她长大成人的。从小到大程清沅几乎不曾离开过她的视线，18岁成年之后才渐渐开始放手让她自己出行体验人生。
“姐姐，我忽然就不喜欢姐夫了。”程清沅委屈巴巴地说着。
“哦？”程疏羽挑眉，“我记得你之前可是很喜欢他，主动跟人要微信呢。”
“那是在之前，在他和你结婚之前，明明你是我的，他却非要跟我抢你，我才19岁，他都要29岁了，怎么比我还需要你啊！”
程清沅从前对陆睦宁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从程疏羽说要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之后，她就不喜欢他了。
跟她抢姐姐者，长得再好看也是她的仇人。
“你乖，去给冬冬哥哥打电话，他今天回来了，晚点我们一起去吃饭。”
程疏羽电话进来，她支开程清沅。
程清沅看到了来电，懂事起身回到楼上房间里给沐斯冬电话。
沐斯冬接到程清沅电话有些意外，“小沅？有事吗？”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她故意反问，沐斯冬轻笑，“当然不是，我们清沅公主给我打电话还是我的荣幸呢。”
“这还差不多！”程清沅听到回答开心了，“听我姐姐说，你回来京城了对吧？”
“是，今早刚到。”
“那正好，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
“好，给我发地址定位和时间，我保证准时到。”
“嗯嗯，要晚点，我还不知道姐姐要带我们吃什么呢。”
“好，我这边还有点工作没有收尾，晚上吃饭和你说。”
“好的，冬冬哥哥再见！”
程清沅挂了电话坐在房间等着，程疏羽工作电话没有那么快结束。
给她打电话的是她的律师孟凝锦。
“老板，方便说话吗？”
“你说。”程疏羽走到琴房坐下，纤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是诽谤的事儿么？”
她用的疑问句，但语气里确实肯定的。
孟凝锦不知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什么，才开始跟她汇报：“不是这事儿我还能有啥事儿干的吗？我从律所离职去你公司为了就是当这个米虫。”
孟凝锦跟于梦珂算是同门师姐妹，都是毕业于京大法律系的。
不过于梦珂只是本科，孟凝锦有让人艳羡的博士学历。
本来在京城一家很有名的律所工作的孟凝锦在一个晚宴认识了程疏羽，直接跳槽到程氏集团了，是程疏羽的律师。
程疏羽是个不喜欢惹事的主儿，她的身份也没人会主动给她找事儿，除了那天那个傻缺儿。孟凝锦在公司就是米虫，顶着一张夜夜笙歌的脸，天天躲在公司看综艺。不认识她的还不知道她是有律师执照的职业律师。
总之反差很大。
“对方是要跟我道歉呢还是直接走法律途径？”
程疏羽后来在于梦珂那边才得知那个姑娘叫苏可欣，是京城三圈外一个家族里见不的光的小姐，母亲是前些年里圈子里有名的交际花。苏家大少爷因金融犯罪进去被判刑后，苏家没了人，苏可欣这个登不得台面的女孩才正式被认回去当小姐。
苏可欣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苏家的本意是去母留女，可最后却是母女一起风风光光被苏家迎接回去。
“对方不承认对你有诽谤的行为。”
“意思就是只能走法律途径了？”
“差不多是这样，除非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孟凝锦说完“啧”了一声，“但你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按照流程去办。”
“好嘞老板！”
“晚上跟我小沅还有冬冬一起去吃私房菜么？”
“好，你定位发给我，我好久没有见到小沅宝贝了，我要给她一个大大的kiss！”
程疏羽扶额，她一旦脱离工作，立马变个样子。
“你可别吓到小沅了。”
“你这话说的，小沅肯定也是爱我的。”
“是是是，挂了。”
“晚上见，我的美女老板。”
程疏羽挂了电话站起来扭头看到陆睦宁颀长的身躯斜斜靠在门框上，被西服裤包裹着的双腿交叠着，双手抱臂静静地望着她。
“你来干嘛？”
“吃饭。”
“嗯？”程疏羽面露不解，她什么时候对他发出邀请了。
“我没有要吃饭。”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胡话。
“小沅邀请我的，我赴约是赴的小沅的约。”陆睦宁淡定地打开程清沅和他的对话框页面给她看。
程疏羽一口老血没有喷涌而出。
罪魁祸首坐在客厅里，远远看着一幕。
程疏羽注意到了她，目光凛冽。
“程清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到跨年之前卡的钱花不出去一分。”
提到冻结银行卡，程清沅知道程疏羽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姐姐，我说我是发错了信息……你相信吗？”
“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不像，我姐姐最聪明最美丽了。”
程疏羽闭闭眼，深吸一口气，缓和心中阴郁的情绪。
“别给我耍嘴皮子我不是孟凝锦不吃这套。”
“姐姐……”
最终，陆睦宁还是跟她们一起去吃了饭。
第29章 但得你姐姐同意
“姐夫，那你是不是也会开赛车啊？”
程清沅满眼崇拜地望着开车的陆睦宁。
刚才她刷到一个开赛车的视频跟程疏羽分享，问她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她想去体验一下。
小女孩对这种事物始终带着期待和憧憬，尤其是这种危险又酷炫的。
可惜，程疏羽的好友圈子里除了做生意的还是做生意的，或许有的朋友是有这方面资源的。但她一般不会开口，她不喜欢麻烦人欠人人情。
千人钱容易还，欠人人情可不好还。
程清沅还没有来得及沮丧就听到陆睦宁说他有朋友开了赛车场，还顺带给她说了一堆赛车的知识。
这不弄得刚在程疏羽面前说了跟他不共戴天的程清沅从仇人化身迷妹了。
程疏羽也是无语的。
“会，但不怎么玩。”陆睦宁单手打方向盘掉头又给程清沅给帅到了。
程疏羽悄咪咪地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比起玩车更喜欢玩女人。”
她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但司机是老古董，开车很平稳，双手握着方向盘不松那种。
当初程清沅身份证满了18岁就去学驾驶证为的就是能单手打方向盘，看人家玩哪有自己会那么爽啊。
只是……她的科目二科目三都是考了五次最后一次机会才考出来的，平时开车上路也是程疏羽或者是其他老手司机在副驾驶才敢开。
“那姐夫你什么时候有空啊，能不能带我去玩一圈啊？”程清沅满眼期待，等着前面的陆睦宁回应。
陆睦宁浅笑，“我随时都可以，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看全英文报道的程疏羽，“但是得你姐姐同意，我才能带你去玩。”
程疏羽是程清沅的监护人，即便程清沅已经成年都19岁了，参与危险系数高的活动仍旧需要得到她的同意。
“姐姐~~~”程清沅望向程疏羽。
程疏羽做了一个停的动作，“等我看完再和我说话。”
她看文字格外认真，有人打扰她分神就再也看不下去。
“姐姐，看报道也不急于一时啦。”
“如果我没有看完后续看不下去得不到答案，你给我读完。”
程疏羽说完举起手机，白皙的手指往下滑动，放大剩余页数给后排的程清沅看。
程清沅还以为是普通的文章，当她看到网址以及全篇都是英文时，乖乖闭嘴了。
那是真的读不了。
她的英文水平仅限于给爱交朋友英文水平低下不会写信的李华为他写交友信。
程疏羽看的文章普遍整篇下来全是专业术语，她学建筑的，绝对不会跟金融学术语有半分共鸣。
见小姑娘乖乖坐在后排玩手机，程疏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刚才的部分往下看。
程清沅不敢再开口说话，连带着陆睦宁也是。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开了很多年的中式饭馆外面的装修恢弘大气，里面更甚。走进去往包间的路上都是亭台水榭，还将石缸搬近室内养着仿真极致的莲花，格调不是一般的。
主要做的菜式是粤菜，茶点做的也是可圈可点。
如果放在粤城是茶餐厅。
之前程清沅在视频网站上看到过一次，非要闹着程疏羽来吃，吃过一次确实不错，后来来的次数就多了。
“姐姐，刚才车上和你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啊？”程清沅挽着程疏羽往里面走，陆睦宁提着两人的包跟在后面像是个小厮。
“不怎么样，赛车很危险。”
程疏羽并非是传统的人，也挺热爱极限运动。
譬如在几百米的悬崖上蹦极，在几万英尺的高空跳伞，她都玩过，唯独没有碰过赛车。
许是那次意外给她的记忆过分深刻，深刻到她到如今都无法遗忘……
“我只是去市内的赛道观摩又不是去室外的赛道跟人比赛，不会有事的啦。”
“你喜欢就去，出事了我不管你。”说罢程疏羽松开程清沅的手，走到预定好的包间。
程清沅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到了程疏羽。
陆睦宁上前去安慰她，“没事，姐夫晚点给你和姐姐说，先吃饭。”
“好。”
程疏羽坐在餐桌前，边上站着一个服务员，手里拿着iPad等着她点菜。
“程总，我跟沐总可能得晚点才能到，我们赶上晚高峰了。”
孟凝锦的声音传来，程疏羽蹙眉放下手机查看来电显示。
“你跟冬冬在一个车上？”
“是的，我下午去喝咖啡刚好碰上了沐总，他说有点法律方面的问题需要咨询我，我们就在咖啡店聊到了刚才想起来要来赴约。”她笑嘻嘻，“程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工作是很认真的。”
“……”
“不和你说了，这边电话来了，挂了晚点到。”
程疏羽放下手机。
“程小姐，您看看今晚的菜式，或者是您有什么想吃的，让后厨那边准备。”
程疏羽后来给店投资了一笔钱，成了股东。
“今晚五个人，看着上就行，人没齐先别上菜，上一壶碧螺春先。”
“好的，程小姐稍等。”服务员走出去，程清沅跟陆睦宁推门进来。
“点菜了吗？”陆睦宁走到程疏羽边上位置坐下，把她的包放在自己椅子后背。
“冬冬和阿锦堵车，晚点上菜，要饿了去外面找个人点点心吃。”程疏羽语气有些冷，捏着手机看股市。
“哦。”程清沅兴致缺缺，没有去找服务员要吃的，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半小时后，沐斯冬跟孟凝锦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夹带着风雪。
“可算是赶到了。”孟凝锦一进来就脱掉了外面沾有雪花的外套，没有注意到陆睦宁这个外人在，吐槽起来，“本来堵车就很烦了，马上到目的地，居然下雪了，路面湿滑出了小车祸，好在没发生在我们身上。”
“小沅过来让姐姐亲亲！”说完就扑向程清沅。
程疏羽和沐斯冬早已习惯她的行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师兄？！”孟凝锦看到陆睦宁那一刻，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真的是你？”她不可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