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在我心上——酥九何【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19 23:20:58

  可能是觉得他这举动有点反常,魏清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仰着头看他,江从等了两秒,她还没动,便对魏战伟旁边的空位侧扬了下下巴,示意她坐过去。
  魏清雨挪着屁股换了位置,心里想,漂亮对江从哥没用,但超级漂亮,多少起点作用。
  好歹不能装不认识,邱启泽主动对他颔了下首,算是打招呼,江从也没端着,点头回应。
  魏清雨看到了,不可思议问:“你们认识啊?”
  邱启泽说:“我们三个,高二都是一班的。”
  这话一出,桌上有几秒的安静。
  魏战伟先放声笑出来,随即得意地看了眼纪华,意思传达的非常到位:看吧,老同学关系,我们也有。
  说来也巧,江从复读那年也是在纪华班的,不过这一层关系她是真的没想到,笑了笑,“也是挺巧的。”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那是相当诡异了,纪华和魏战伟两边一坐,暗戳戳地对自己的选手各执一词,你夸一句,我也夸一句,纪华让邱启泽给黎星沉夹菜,魏战伟就让江从给黎星沉夹菜。
  魏清雨看着黎星沉僵硬坐着,不知如何下筷,最后只吃了自己夹的菜,在一旁憋笑快憋疯了。
  黎星沉也从说话内容中得知魏战伟的局长身份,只不过她能从相处氛围和称呼中感受出来,江从和纪老师一家关系不一般,不仅仅只是普通下属。
  这场争夺战比较遗憾的是,选手之一提前退场,饭吃的差不多时,邱启泽接到了个电话,说是家里的事,先离开了。
  到巷口,邱启泽往回看了眼,然后转过身,淡淡地笑了,走过一盏路灯,他身影消失在光亮后的暗色里,就像那场离他遥远的,无疾而终的暗恋,再盛大,终究也是一个人的秘密。
  剩下的人也吃好了,纪华死活不让黎星沉收拾,正要使唤魏清雨,她赶紧拉着黎星沉往门口走,“我和星沉姐姐要去便利店买雪糕吃,让江从哥收拾。”
  魏清雨当然不光是为了躲开洗碗,也不单纯是去买雪糕,这丫头鬼马机灵的,早就在吃饭的时候看出了端倪,有点悄悄话要和黎星沉说。
  ......
  便利店一点也不远,买个雪糕足足买了快半个小时,两个人回来的时候,神情与出去时都不一样。
  魏清雨是好奇心被满足后的高兴,黎星沉则是思绪恍惚着,像失了魂一样,只是魏清雨只顾着激动了,没太注意。
  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人在屋里,走到台阶上时,纪华的声音传出来:“我也不是不站你这头,关键我不是想着你们这一有任务就没个时间长短的,人姑娘也不小了,总感觉是把人家往火坑里推。”
  没听见江从吭声,魏战伟想反驳:“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魏清雨推开门,魏战伟闻声看过来,说一半的话就止了,纪华一下就看出黎星沉的脸色不对,忙问:“星沉,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魏清雨这时候才转头去看,发现黎星沉脸色有点白,没等她开口,江从已经敛眉走到黎星沉身前,“怎么了?”
  黎星沉微低着头,身子好似在轻抖,沉默片刻,她出口的声音又闷又小:“江从,你送我回去吧。”
  ......
  江从把黎星沉送回教师公寓,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魏清雨一个人,她坐在梧桐树下的小板凳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望着月亮。
  她每次这样,都是想哥哥了。
  江从微叹气一声,走过去拉了个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拍了下她脑袋,“又想你哥了?”
  魏清雨收回视线,垂下去看着地面,点了点头,“要是我哥还在的话,纪女士肯定也会逼着他相亲的。”她笑了下,“我都能想出来他那个不乐意的语气。”
  魏清雨的哥哥,魏清寻,和江从差不多大,是一名缉毒警察,两年前,江从和魏清寻被上面选中,前往边境地区,参加一场捣毁毒枭总窝点的特别禁毒行动,魏清寻在那次行动中,不幸牺牲了。
  江从看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他下意识想往口袋里摸烟,但发现今天没带。
  魏清寻是和江从一路并肩作战走过来的战友,两人考上同一所警校,从入伍到共同被选拔进特种部队,再到后来从警,情谊深厚。
  魏清雨经常会思念哥哥,但一看自己把江从哥心里也整难受了,笑了笑,想赶紧转移话题,她想起来去便利店路上的对话,拉着板凳往他那边凑了凑,“江从哥,星沉姐姐是你初恋啊?”
第192章 :回忆
  江从撩起眼皮看她一眼,“问这个干什么?”
  魏清雨没回答,继续问他:“你们当初为什么分开呀?”
  江从猛然一恍惚。
  当初,分开。
  这一句话,把他的思绪顷刻间顺着记忆倒了回去,有关那时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新翻演。
  记忆是清晰的,感受是清晰的,画面却是模糊而混杂的,当时发生的那么多事,如今回想起来,不过短短数秒。
  到最后,所有一闪而过的画面消失,江从漆黑的眼瞳里倒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干净的校服,和她带笑的脸,美好而纯粹。
  当时太乱了,事情的走向未知,他自己有没有以后还没个准儿,他身上的一切,都是不定因素。
  但他那时候唯一确定的,就是不能把她牵扯进那场不知何时才能休止,充满恶意的纷争里。
  他被无数双手拖拽进黑渊里,往下坠的时候就只想着,他的小姑娘一定得朝着好的方向走,朝着有阳光的地方走。
  他前路坎坷不明,不能拿她去赌,哪怕有一点险,他都不想她跟着冒,所以,就算没有他,只要她安安稳稳,就好。
  魏清雨见他垂着眼眸,一声不吭地出了神,觉得让他们分开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她问黎星沉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也是怔然着没有说话。
  “江从哥?”
  江从的睫毛细微颤了下,被她的声音拉回神思,他眼底深如墨,没说别的,而是问魏清雨:“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被他这么盯着看,魏清雨一愣,莫名的心里发虚,可回想一遍自己和黎星沉聊的那些,也没有什么不该说的,她不太自然地转了下眼珠,“没有啊。”
  江从盯她看了两眼,终是没再多问,淡淡地“嗯”了声,“快回去睡觉。”
  “好吧。”什么都没问出来,魏清雨不满足地撇了撇嘴,把凳子放好,进屋回房间去了。
  上到二楼,她从窗台往下看了眼。
  江从安静地坐在那儿,背对着她,看不见脸上的神情,他肩膀微垂着,淡洁的月光透过枝叶间隙洒落下去,薄薄一层笼在他身上。
  魏清雨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在江从身上看到脆弱这个形容词,就连老魏第一次带他回家的时候,落魄少年的背脊也是不肯弯的,他一直都坚不可摧。
  可在此刻,万物都沉寂,陪着他的,只有地上他自己的影子,像一幅易碎的画。
  魏清雨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们分开的这些年,江从有多少个这样无声无眠的夜晚。
  只有他自己知道。
  ——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得严实,连月光都没办法照进来一丝微弱的光亮,黎星沉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脸深深埋在臂弯里。
  空气安静又幽暗,令人害怕,呜咽的抽泣声被闷得细小而断续,难以喘气,她终于忍不住了,像堤坝突然破裂倒塌,心弦被刀子割断,放声大哭。
  耳边好似响起拉长不断的刺鸣声,然后她又听见魏清雨说:“江从哥啊,是我爸当初从江边救回来的。”
  黎星沉不敢去想,不敢去接受,她在过着如同复刻一般的日子,平静枯燥地准备高考的时候,她的少年在遭受什么。
  她差点,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
  当年惹议沸扬的腾丰集团事件,对江从造成的影响,远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他摆脱不了江家。
  江家没有带给他任何,却一度将他拉入炼狱。
  工地出事后,那些受害者家属讨要的说法迟迟没有结果,事件调查需要时间,大集团糊弄他们这些平民,他们悲痛欲绝,拿着讨伐的牌子声嘶力竭,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难以度日。
  而那些稳居高位之上的决裁者,商业巨鳄,明明是造成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为了敛财罔顾人命,却依旧豪车出行,在财富堆砌起来的世界里纸醉金迷。
  路过他们时,那俯视不屑的眼神就像在看随脚就能碾死的蝼蚁:你们能翻起什么浪花。
  于是他们就像疯魔了般,不要命地往外豁,被冲动和报复全然占据头脑,寻求真相和正义,到最后发展成了一场以暴制暴,泄愤的屠杀。
  集团高层董事们的儿女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威胁,即便加派保镖二十四小时跟行,也有几次被无处不在的恐吓钻了空子。
  那些人眼里最该受惩罚的,江岸川,他死了,还有他儿子,江从最好找,他也没有人保护。
  俱乐部被毁了,他们到处堵他,多可怕多脏的东西都往他身上砸,不分是非的网络也戳着他脊梁骨骂,他过着暗无天日的躲藏日子,连他身边的人也被连累,易霖河家里都被扒了,还有杨浪他们,他便和所有人都断开联系。
  警察把他保护起来,拘留打人者追究责任,那些人就暂时没办法,可等风平浪静一段时间过后,新一批人又开始,不知道进了多少次急救室,他们就是要弄死他。
  后来替罪羔羊出来顶了罪,沈茂立给他们巨额赔偿金,大部分人也没力气了,没力气闹没力气打了,可已经有人被逼疯了,他们唯一的儿子没了,被踩死在别人谋财的路上。
  江从被一对夫妻绑架,那是个浓重的黑夜,他们又大哭又大笑,嘴里说着胡话,然后发疯地喊叫,拉着江从从桥上跳了下去。
  江水湍急涌动,冲刷着岸边,水花就扑腾了一下,夜色吞噬一切,什么都看不见。
  魏战伟是那次出任务的干警,他和其他几名水警在下面的岸边蹲守,及时把江从救了上来,而那对夫妻,一心求死的人,别人没办法救。
  考虑到和腾丰案的关联性以及江从的隐私安全,这件事警方迅速封锁了消息,媒体并未报道,魏战伟把无处可去的江从带到了自己家,活生生的少年,被折磨成了一具空壳。
  黎星沉高考那天,江从又去了江边,就站在他被推下去的那个位置,高桥上的风有点大,卷着他的衣服,脚下的江水奔得比那晚更加汹涌,他想,她的小姑娘一定在好好写题。
  别人在笔下奔赴前程,而他眼前都是黑的。
  明明和她说好的。一起往前走。
  发现他失踪的魏战伟赶到,拦着他的腰把他弄了下来,大骂了他一顿,江从躺在地上望着明亮得刺眼的天空,没有丝毫反应。
  回去之后,魏战伟怕他想不开,让魏清寻带着妹妹陪他说说话,魏清雨还小,不知道这个哥哥怎么了,把爱吃的雪糕塞在他手里,对他笑。
  雪糕一直在他手里化掉,黏黏的淌了他一手,魏清寻拿过来丢掉,站在他身前问了他一个问题:“那天你被推下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什么?”
  这话说完很久很久,好像才被传输到他的大脑里,少年涣散无神的瞳眸终于有了波动,他嘴巴太干,启唇都是艰难的,声带低哑干涸:“一个人。”
  “如果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TA会怎么样?”
  江从缓慢地眨了下眼,背骨一点一点弓下,他低垂的眼尾洇着湿润的猩红,轻而沙哑地呢喃:“她会哭。”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跳下去,不然那天晚上就不会被魏战伟救上来,只要她还在,他就不可能离开。
  沉重乌云覆满头顶苍穹,他几乎被钉死在了黑暗的最底端,四周混沌,暴雨刺骨的冷。
  即使这样,还是有一个人,撑起了少年生的希冀。
  再之后,江从听魏战伟的话复读了,魏战伟意外发现这小子的射击天赋,一身好本事,最重要的是,他是把硬骨头,韧性磨不断,便给他指了条路。
  而腾丰案最终真相大白,江从给江家挣回了清白,也还给受害者家属一个真相,只是所有人都忘了,他们还欠那个无辜的少年一个道歉。
第193章 :参加婚礼
  黎星沉这两天状态非常不对,就算她什么也没说没表现,但安淮情就是能看出来她平静的外表下藏了一颗有心事的心。
  安淮情猜她和江队长大概率掰了,只能一边惋惜一边拐着弯地安慰,还把新认识的几个顶级帅哥的微信全推给她。
  “就这个,人还是一网红,好不容易被我勾搭上了,我拱手让给你,姐们儿够义气了吧。”
  黎星沉不知道她又抽哪门子的疯,随意瞥了眼那人的短视频主页,她没有嘲讽的意思,单纯的质疑:“哦,一百三十八个粉丝的网红?”
  说完她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安淮情给予肯定:“你好能勾搭。”
  安淮情:“......”
  安淮情正欲张嘴反驳,黎星沉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了,她动作快地瞟了一眼,不是江从,是个陌生号码。
  黎星沉看着跳进来的陌生来电微蹙了下眉,以为可能是哪个家长,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喂,您好?”
  “路痴!!!!!!”
  这一喊,黎星沉握着手机下意识地往外挪了点,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音量震了一下。
  而后她一怔愣,反应过来这个熟悉的称呼,把手机放回耳边,一时有些惊喜,“漫漫?”
  “是我是我呀,呜呜呜......”柯漫漫在那头哭起来,“我们好久好久好久都没见了。”
  黎星沉笑着说:“我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你。”
  屁股刚起一半刚想去上个厕所的安淮情听到这话,蹭地凑了过去,小声问:“谁啊谁啊?”
  “柯漫漫。”
  安淮情惊悚:“?!哪个柯漫漫?”
  黎星沉:“就是你最近在追的那个仙侠剧的女主角。”
  “!!!”安淮情一边给自己掐人中一边往沙发后倒。
  柯漫漫当年艺考全国第一,文化分也不低,考上了国内第一戏剧学院,大学就开始进组拍戏。
  她自身表演实力过硬,后又有柯家给她铺路,现在在自家旗下的娱乐公司,这几年人气飙升,挤进一线小花,不过她这娇养的的公主脾气,有人说可爱就有人说作,不缺争议度。
  “结婚?”黎星沉着实被惊了一下,问得小心:“和......和谁?”
  柯漫漫“哼”了一下,“除了和那条狗还能和谁?”
  黎星沉:“......”
  她停顿了会儿,听出柯漫漫的语气不太好,便问道:“那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这俩人的感情之路可谓分分合合的,柏代逸高考后被家里送出国了,异国恋不好维持,一个公主一个少爷都要面子,中间长时间分了一次,柏代逸回国管企业,两人火一擦,又复合,再分,再合,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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