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月乏得睁眼的力气都没有,问:“什么时辰了?”
萧玦将她捞入怀里,亲了亲:“戌时了。”
戌时,晚上七点。
风挽月挣扎道:“除夕宴快要开始了……”
无奈,她实在是没力气。
萧玦微烫的薄唇紧贴着她侧脸:“月儿,我有件紧要的事要告诉你。
我说了,你能不能不生气?”
第255章 墙都不扶,就服你
紧要的事?
风挽月睁眼,直勾勾地望着萧玦:“什么紧要的事?你被人睡了?”
萧玦愣了一瞬。
随后,他扯着嗓子:“除了你,谁敢睡我?”
“难道,你把别人睡了?”风挽月音量提高了些许。
萧玦整个人哽住:“胡思乱想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语气有一丝丝生气。
风挽月没忍住,笑出了声:“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做对不起我的事。”
萧玦冷哼。
见他一副傲娇模样,风挽月故意道:“毕竟,说不定,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届时,你就会成为没有娘子的鳏夫,蘅儿骋儿就会成为没有娘亲的小可怜。”
听见这话,萧玦脸都绿了。
他将风挽月拉入怀里,紧紧抱住:“不准胡思乱想!说不吉利的话!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永远都不准离开我!”
风挽月被嘞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一路向上,放在萧玦紧绷的肩头,安抚地轻拍着:“嗯,我不会离开你。”
萧玦找到她的唇,用力啃了一下:“这是惩罚。”
“嘶……”风挽月倒吸了一口气,蹙起眉头:“萧长熹,你属狗的?”
萧玦拿头朝她胸前轻拱,逗她:“汪!”
风挽月:“!”
救命!
出门一个月,怎么这么幼稚了?
好丢人啊!
幸好,整个松泉苑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风挽月一把摁住萧玦脑袋:“方才,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
萧玦这才停止捉弄她。
他重新躺好,直接进入主题:“濯儿为了激发朝中矛盾,以自己做引,给太后**下毒,毒死了好几个。
太后**大怒,杀了好几个权臣。
皇帝是傀儡,权臣一一折损,目前的朝廷,乱成了一团,如一盘散沙。
我在卫城现身,被人抓了。”
“被抓?”风挽月差点坐起身。
萧玦手一伸,将她压了回去:“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还被好吃好喝招待着。再者,我是故意露头的。”
风挽月:“……”
萧玦继续道:“抓我的人,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宋虔温。他手握大越财政,结党营私。
你不是奇怪,为何我急急赶回来么?”
“为什么?”风挽月顺着他的话问。
“因为,宋虔温放了一个巨臭无比的臭屁!我不想和他沾边,就回来了。”萧玦回道。
风挽月:“?”
她膝盖一弯,踹了萧玦小腿:“别卖关子,赶紧说说!”
“嘶……”萧玦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有余悸:“你踹着我的宝贝了。”
风挽月眼皮跳了跳:“怎么可能?”
“不信啊?”萧玦来拉她的手:“不信你摸摸看,都吓软了。”
风挽月被烫得缩回手。
“哈哈哈……”萧玦笑出声。
风挽月气得牙痒。
萧玦闹够了,才拉回正题:“宋虔温将我请去他府上,又叫上多位官员陪我。
这群人,说大越气数已尽,愿跟随宋虔温,推我为新帝。”
这不是合谋造反吗?
这群人,胆子真大。
风挽月蹙眉:“条件呢?”
说起条件,萧玦就又来了气。
他掀开被子,裸~露着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来。
瞥见他胸前的抓痕和红痕,风挽月从枕边抓起一件单薄衣衫,默默给他披上。
萧玦拢了衣领,冷哼:“条件,便是立宋虔温的女儿为后,待他女儿生了儿子,再立其为太子。”
风挽月:“……”
她啧了一声:“这群糟老头子,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抢人,竟抢到她头上来了!
真当她风挽月是吃素的?
见她眼底隐隐喷火,萧玦连忙安抚:“别气别气,那群老东西,早就老眼昏花、半截身子入土了。
回京前,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我萧长熹,此生无论是何身份,妻子都只有一人,便是你风挽月。”
风挽月心里舒服了些许,撇嘴酸道:“妻只有我一人,妾却可以有很多,对吧?”
妾?
萧玦把她揉进怀里:“除了你,我才不会要别的女人!别胡思乱想!”
风挽月眼角有了笑。
感受着萧玦的心跳,她故意道:“萧玦,我已经二十二岁,生过孩子,没这么年轻了。
卫城的那些世家女,才十几岁,正值豆蔻年华,年轻貌美……”
“关我什么事?”萧玦问。
风挽月抿唇:“年轻貌美的少女,我瞧了都心动,你作为男子,难道不心动?”
萧玦乐了:“原来,你铺垫了这么多,是为了给我挖坑,等着我跳呢?”
风挽月不置可否。
萧玦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嫁给我的时候,也是豆蔻年华,年轻貌美。
生了孩子后,更貌美了。
有你在,别人又如何入得了我的眼?
再者,你夫君我长得这么好看,除了你以外,谁还配得上我?”
最后一句话,还挺骄傲的。
夸一夸,孔雀就该开屏了。
风挽月心情大好。
旁人旁事,都是过往云烟。
大好的时间,又何必浪费在他们身上?
她圈住萧玦脖颈,难得撒娇:“除夕宴就快要开始了,为我更衣上妆。”
迎着她潋滟的眸光,萧玦一本正经道:“是该上个妆遮一遮,你这副模样,比桃李还娇艳,太惑人了。”
风挽月抬脚,轻踹了他一下:“正经些。”
萧玦笑着跳下床。
窸窸窣窣忙碌了一盏茶时间,两人才收拾妥当,手牵手出了松泉苑。
除夕宴,摆在花厅。
一进门,萧晟就竖起大拇指:“长熹,整整一个时辰,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萧玦将风挽月扶至凳子坐下,奇怪地看向萧晟:“一个时辰,不是最基本的么?有什么好钦佩的?”
萧晟哽了一下。
萧玦抖抖袖口,将挂在他腿间、热情往上爬的骋儿抱起来:“别告诉本郡王,你一个时辰都没有?
啧,年纪轻轻,可别就不行了。”
场面一时很安静。
“屁呢!”萧晟脸红脖子粗,虚张声势道:“我一战就是一夜!”
“噗……”有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砰!”
风映寒黑着脸,将喂蘅儿喝汤的碗放下,沉声道:“这么多孩子在,别说荤话。”
萧玦稳稳抱着骋儿,笑得前俯后仰:“景茂……不许说荤话!”
萧晟敢怒不敢言。
风映寒目光落在萧玦脸上:“我说的是谁,你心里没有一点数么?”
第256章 修缮皇宫
风映寒不喜萧玦这件事,众所周知。
而且,他从来都不掩饰。
爱屋及乌,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
一个嘴欠,一个嘴硬。
所以,每逢两人凑在一处时,怎么也要生出点或大或小的摩擦来。
而且,两个小外甥中,风映寒更偏心乖巧的蘅儿,因为蘅儿更像风挽月。
风挽月笑他:“待骋儿大一些,懂事一些了,定会吃你这舅舅的醋。”
风映寒淡定道:“骋儿就像他爹,是个皮猴子,喜欢上跳下窜。
我是个无趣的舅舅,他远离我还来不及,岂会吃醋?”
风挽月弯眸:“骋儿的确很调皮,像极了萧玦。”
日后,宁王府只怕是又要养出一个小纨绔来。
……
过年间,京城一直热热闹闹的。
节日氛围的红灯笼还未撤下,一群不速之客便堂而皇之地入了城门。
工部侍郎郑霖带了几十个工匠,抱着手书来到宁王府。
一见萧玦,他就行礼道:“下官受命于皇上,率工匠回京,修缮皇宫。
未来的日子,多有打搅,还望王爷见谅。”
萧玦一手抱一个儿子,居高临下地站着:“只要别找本王要钱,你随意。”
工部侍郎干笑了一声:“银子一事,恐怕还真得王爷先垫一垫……”
“什么?”萧玦拔高音量。
修皇宫,他出银子?
凭什么?
大约是他音量有些高,吓得骋儿瘪嘴就要哭。
萧玦一边哄着儿子,一边不客气道:“皇宫又不是本王的,凭什么本王出钱?
本王长的,很像那个冤大头?
麻溜的,赶紧滚!
下次再来要钱,打断腿!”
说着,叫侍卫轰人。
郑霖都快哭了:“王爷,你得帮帮下官啊,下官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三月之内,皇宫修缮不好,下官的脑袋可就没了。”
“你自个儿的脑袋,关本王屁事?”
萧玦迈入府中,催促看门的小厮:“关门!快关门!”
“嘎吱”一声,大门严丝合缝地关闭,扬起一阵灰尘。
望着紧闭的门,郑霖干瞪眼。
身后,一众工匠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起来——
“我就说嘛,这个钱本该由朝廷来出的,怎能叫宁王殿下给?”
“修不好皇宫,咱们这群人就等着被扔到皇宫废井里填井吧。”
“来都来了,这可怎么办?”
“……”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郑霖捋了袍子,不紧不慢地走了几步,挪到宁王府外的石阶旁,一屁股坐下。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神情十分悠闲自在。
瞧着,哪有半分担忧脑袋的样子?
一个工匠拢着袖子走过来,小声问:“郑大人,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郑霖捋着袖子,抬头看了一眼宁王府的牌匾,回道:“明日再说。”
“明日?”工匠人都傻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他们的时间,可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
唉!
墙头,墨七缩回脑袋:“唉……”
风挽月啃着苹果,抬头问:“怎么了?”
“好多人啊……”墨七回道。
一想到几十个人守在院墙外,时刻盯着府中,真是怪让人不舒服的。
“噗嗤……”
风挽月笑出声。
她拿了一个没吃过的苹果,扔给墨七:“他们喜欢守着王府,就随了他们吧。”
只是,这么多年了,墨七这社恐的症状还是没好。
这么社恐,怎么脱单?
风挽月咽下苹果,对墨七道:“这阵子,有不少人朝我打听你的亲事。
你若有喜欢的,就告诉我。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因为守着我和萧玦,就耽误了自己。”
“哦……”墨七应了一声。
哦?
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风挽月挑了挑眉。
……
次日。
早饭后,瞧着天气不错,风挽月叫上萧玦,带蘅儿和骋儿出门逛逛。
有爹爹带着,两个小家伙兴奋异常。
尤其是骋儿,见哥哥骑在爹爹肩头,也闹着要骑马马,要举高高。
于是,满大街的人都瞧见,他们那英俊神武的宁王殿下,一个肩头坐着一个小公子,招摇过市……
加上旁边貌美动人的王妃,一家四口养眼又夺目。
路人瞧见了,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王妃和王爷,真是太般配了!
就连生的小公子,都如此可爱!”
边上的妇人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我要努力生个漂亮女儿,养大了嫁给王府小公子!”
有人起哄:“你女儿嫁,小公子娶吗?”
“就是就是……”
听着街边不断传来的笑声,风挽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萧玦。
明明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却依旧散发着蓬勃的少年朝气,让人挪不开眼。
她收回目光,轻笑。
恰好,萧玦转头看她。
见她眉眼生辉,他喉结微动,笑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笑你。”风挽月回答道。
“我?”萧玦挑眉:“我脸上蹭到灰了?还是说,后背粘了什么东西?”
风挽月浅笑摇头。
萧玦正要追问,她却叫上青枝,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快,大步往前走去。
他连忙抱娃追上去:“媳妇儿,等等我……”
眨眼,人就不见了。
水街。
还未到正午,街上就已经行人如织。
虽是早春,少年少女们却已经换上单薄春衫,佩戴上漂亮的首饰,结三五好友出游。
街边小摊上,已经摆满各种漂亮纸鸢。
风挽月琢磨着,给骋儿蘅儿和小宁儿挑选些纸鸢,过几日带他们去城郊玩。
余光一瞥,就瞥见河堤的柳树下围满了百姓。
有热闹看?
风挽月拿着纸鸢,抬头看去。
卖纸鸢的摊贩解释道:“王妃有所不知,早些时候,工部侍郎带人在那儿摆了个摊位。”
工部侍郎,摆摊?
恰巧,萧玦一手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摆什么摊?要饭么?”
小摊贩笑着行礼。
风挽月放下纸鸢,问萧玦:“去瞧瞧?”
“好啊。”萧玦应了一声。
风挽月从他怀里接过较为乖巧的蘅儿,两人抱着孩子往河堤边去。
还未靠近,就有百姓低呼:“王爷和王妃来了。”
接着,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萧玦还未靠近,乐了:“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