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春——橘子爱吃瓜【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4 14:50:13

  她又道:“冯婴如和陈景的婚姻,自然是越牢固越好,对吧?”
  “是。”太安公主看着远处的戏台子,“你说的对,这是为了皇室着想,相信母后会愿意听我们一言,此事成交。”
  申屠婵迈出凉亭道:“公主,这是婚宴,两头都那么热闹,咱们可不能光在这里呆着。”
  长安长公主知道这魏王和赵琳琅的事情时感觉偏头痛都要犯了,好好的来赴宴,强逼重臣之女未遂,直接打起来了,魏王真是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疾步走到院子里,只听见屋里一阵摔砸声,魏王愤怒的大吼道:“是赵琳琅和申屠婵那个小贱人害本王,把她们给本王抓过来处死!”
  侍从之前已经把赵琳琅连累镇北侯府小侯爷的事情报过了,此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太子正在廊下站着,看到长安长公主过来便过来道:“皇姑母,四皇弟这会儿愤怒难消,恐怕已经有些气糊涂了。”
  长安长公主便有些歉意的道:“本是大喜的日子,闹出这么一桩事,也有我的不是,还是禀进宫里,由陛下和娘娘裁决,你看呢?”
  太子知道她的为难:“姑母放心,不是您的问题,已经禀进宫了,魏王府的人一会儿便来接他。”
  “那赵小姐那边怎么处置?”太安公主有些犹豫,“辅国公政事辛劳......”
  太子轻笑一声:“辅国公家又不是就这一个女儿。”
  这话语气意味深长,长安长公主便点了点头道:“所言有理。”
  两人三言两语就对好了说词。
  太子说完要告辞回宫,姜澜百无聊赖的靠在廊下,旁边齐王十分担忧的样子望着紧扣的门扉。
  太子便道:“本宫要进宫向父皇母后禀明此事,你们呢?”
  “宴会还没结束,咱们都走了也不好,臣弟便留在这里吧。”齐王率先开了口。
  姜澜一副我也不走的样子,太子皱了皱眉头:“姜澜过来,本宫有话说!”
  他有些生气的样子,齐王忍不住看了姜澜一眼,姜澜便跟上了太子的步伐。
  两人刚出了院子,太子冷声道:“跟你和申屠婵有关系吗?”
  “没有。”姜澜回答的斩钉截铁,这话其实只回答了一半,是跟他没关系。
  太子哼了一声:“她好大的胆子!”
  姜澜却也哼了一声:“皇兄,明人不说暗话,难道你本来打算留着他了?”
  皇位之争本来也是你死我活,魏王是站在容贵妃一派的,这就决定了太子绝不会放过他。
  太子神色严肃:“这是两码事,申屠婵做事狂放不羁,别说做燕王妃,便是做心腹,事成之后本宫也第一个除掉她。”
  姜澜面有戾色的扯了扯唇,露出洁白的牙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她没错,我也没错,皇兄从前总说我过于骄矜自傲,目下无尘,你看,并非如此,是因为只有她这样的人,我才瞧的上!”
  他不欲与太子争辩,只道:“皇兄为了皇位失所爱,我不会,我没有需要二选一的选题,等我将来娶了她,你若是不喜,我们自去封地便是,皇兄可以永远放心我,皇位对我来说,枷锁大于荣耀。”
  他说完便直接走在太子前面离去了。
  魏王包扎休息之后被马车带回了魏王府,太医说他的左眼再也看不见了。
  他的脑袋上蒙了厚厚的纱布,眼睛处的纱布还洇出了些微血迹。
  太医给他服了麻沸散,他没有感觉特别疼,但是那种视线受阻,内心的愤恨以及焦躁,还有酒后的头昏脑胀,让他想呕吐,让他想冲出去杀死申屠婵和赵琳琅。
  他小看申屠婵了,这个女人不是狐狸,是漠北钻出来的狼,是鬼;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捏在手心里,狠狠的踩碎,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几乎抑制不住的捏紧的拳手,脖颈之上青筋暴起,太医急忙劝道:“殿下不要发火,怒气攻心之下会流更多血,小心发炎!”
  魏王的拳手重重在桌子上捶了一下,侍女战战兢兢的端了药上来。
  魏王端起来便饮,直接被烫了舌尖。
  其实那药不算烫,是能入口的温度,但是他此刻内心满是恨意,便重重啐了一口,指着那侍女道:“来人呐!将这贱婢拖下去打死!”
  太医在旁边噤若寒蝉,侍女刚求饶了两声,便被小厮们拖了下去。
  魏王将才将那药饮了,最后将药碗重重摔在地上。
  外面站着的侍女眼看刚拖下去一个同伴,谁也不敢进去收拾,生怕魏王震怒,再将她们打杀了。
  魏王发完火,左眼上的纱布直接被浸透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太医看着这诡异的场面也忍不住感觉惊悚,便嘱咐药童下去煮些安眠的药。
  他上前温声道:“殿下,我再给您上些药,重新包扎吧。”
  魏王剩的那只右眼里泛着狠厉的光:“怎么?你也害怕本王!”
  太医急忙跪下,颤抖着声音:“臣不敢,臣只是担心殿下的身体!”
  魏王终于有些醒酒的样子,晕头转向之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换药吧!”
第102章
  太安公主跟皇后提完封冯婴如为乡君的事情,刚进了淑妃的宫殿,淑妃便严厉的看着她道:“跪下!”
  太安公主一言不发,低头跪在了冷硬的地砖上。
  淑妃皱了皱眉才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安公主抬起了头,眼睛却不看淑妃:“我助冯婴如进爵,申屠婵帮我除掉四皇兄。”
  淑妃闻言恨不得给她一个耳光:“你以为申屠婵是比魏王姜卓好到哪里的人吗?她难道跟姜卓没有仇吗?”
  太安公主依旧不看她,语气坚定:“我知道,但是我就是要杀姜卓,申屠婵能做到,又不用脏了我的手,何乐而不为!”
  淑妃终于忍不住了,上去甩了她一个耳光,这耳光响亮,但是太安公主并不怎么疼,她知道淑妃疼她,所以才这般胆大妄为。
  淑妃尖锐的指甲放在太阳穴上敲了敲:“蠢东西!你以为这件事只是这么简单吗?你以为皇后娘娘是傻子吗?你被我宠坏了,太子和燕王看你是女子也愿意给你笑脸,你别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皇后娘娘无宠,却依然能生下三个孩子,还一个比一个教养的好,你以为她是凭借幸运吗?你知道这十几年来我在他们夫妻之间活得有多难吗?你今天说的话,说重了就是干政,皇后若是猜测过了头就能直接要你的命!”
  太安公主跪在地上,倔强道:“我是为了皇室,便是太子皇兄去查,我也不怕!”
  淑妃哼了一声,再殿中转了两圈,看她跪在地上怒道:“还不滚起来!”
  说完又道:“姜元芮死了,还轮不到你称王称霸!我这几日就给韩家写信,赶紧给你找个婆家嫁出宫去!”
  太安公主一听便从地上起来道:“我不要嫁进韩家,我那几个表哥,一个比一个憨!”
  “你给我闭嘴,今天你提的事,皇后那边我会去转圜,至于成不成,那就看冯婴如的造化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申屠婵那边你静观其变,忘了你们的交易,否则我绝饶不了你!”淑妃这段话说的疾言厉色。
  太安公主只得讪讪的闭上了嘴。
  但是她心底十分的不服气,她的一身反骨都被激了上来,申屠婵身为闺阁女子,干政杀人,无所不用其极,她身为公主,又没有做什么手上沾血的事情,使点手段有什么不对。
  魏王被赵琳琅刺瞎了一只眼睛,众人发现魏王的时候,赵琳琅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连魏王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被刺瞎的眼睛,他喝了太多酒了。
  赵琳琅冒犯皇室,处以死罪。
  淑妃这几日正打算以长安长公主府婚宴见血的事情提起给冯婴如赐爵,谁知皇后这边连懿旨都写好了,赐封冯婴如为文嘉乡君。
  她正不安,便听皇后道:“冯婴如这小丫头素来恭谨,但是最近先有太安替她说话,又有姜澜进言,哼,恐怕两个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可真有本事,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心腹大患了啊!”
  淑妃知道她说的是申屠婵,顿了片刻道:“太安被臣妾惯坏了,说话不过脑子!娘娘别生气,臣妾教训过她了!”
  “哪里是她的问题,根子就在外面呢。”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意味不明的感慨了一下。
  淑妃没听出喜怒,便不敢再多说。
  冯婴如那边被封了文嘉乡君,申屠婵很高兴,申屠丹林倒是十分担心。
  他从来没想过,申屠婵的手已经伸了那么长,皇家向来忌讳这些,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还好,若是突然露出什么把柄来,恐怕他们第一个先除掉的人就是申屠婵。
  申屠婵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时不时关注一些容贵妃和李向山的动向。
  在他的惴惴不安中,申屠婵却在房间里画图。
  容贵妃失去了个八公主,李向山失去了一个孙氏。
  但是这不够,她拿起红笔圈住了‘容’字旁边的小点,还有李字旁边的‘姝’字。
  她要一点一点的,让这些人尝到失去的滋味,尝到以血还血的代价。
  转眼又是一年十月,申屠婵的生辰便要来了,她就要十五岁了,大晋女子十五岁及笄。
  宝庆郡主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申屠婵写信告诉她,身子要紧,叫她不必回来了,宝庆郡主没有回信。
  冯婴如如今已经是文嘉乡君,有她给申屠婵做赞者,已经很好了。
  正宾原来定的是惠心县主,但是惠心县主的母亲云南王王妃恰好进京来,云南王妃便主动提及要给申屠婵插簪。
  姜澜在及笄礼前半个月夜里就来给申屠婵送礼簪。
  他跳进院子时下了小满一跳,还以为有刺客。
  申屠婵已经拆了发髻,正伏在案上看琵琶曲谱,姜澜站在院子里头没敢进屋。
  申屠婵便卷起那曲谱,引着他去了自己的小厅。
  姜澜还没坐下,申屠婵便道:“殿下,是您请的云南王妃为我插簪吧?”
  姜澜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这盒子比之前装珍珠的紫金锦盒更加雅致精美,蜀锦包裹着,上面镶嵌了碧色水晶,还有宝石,在烛火之下闪着绿幽幽的光。
  申屠婵没有接,姜澜将盒子放在小桌上,轻轻推向了申屠婵:“若你用了此簪,我便不再总来讨你嫌。”
  申屠婵诧异的看他,姜澜一脸的正色,烛光之下,他高挺的鼻梁在眼窝处打下阴影,显得十分严肃。
  申屠婵摇了摇头道:“殿下,我无论如何不能用您的东西。”
  姜澜移开了目光,似乎有些不高兴,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直接动手打开了那簪盒。
  里面是一只凤钗,凤钗做工精细,华丽非常,凤尾处的羽毛是一颗颗菱形宝石拼成,光彩璀璨。
  姜澜语气平淡道:“这是我自己画图找工匠做的。”
  他说着竟然直接起身走到了申屠婵身边,申屠婵没有起身,她抬头仰望着姜澜。
  姜澜将凤钗递给她道:“你不用及笄礼上带,现在带给我看看总行了吧?”
  申屠婵没有说话,还是这么看着他,姜澜面上似乎更委屈,有些哀求一样的道:“阿婵......”
  申屠婵一把夺过那发髻在后脑勺挽了个发髻,剩下的头发从一边陇了下来。
  姜澜终于向后退了半步道:“很好看。”
  申屠婵脸颊微烫,她垂着头:“殿下,我不好,这样吊着您,不是一个好女子拒绝人的方式。”
  姜澜哧笑了一声:“申屠婵,这就不算吊,是我乐意。”
  说完又道:“你答应了太安什么事情?我来帮你做。”
第103章
  申屠婵摇了摇头:“殿下,这是我的私事。”
  姜澜哼了一声:“要我为你杀人,为你争权夺利,那样才算吊。”
  他仿佛在教申屠婵怎么吊住自己。
  申屠婵抬头道:“殿下若要一时两情相悦,我可以给,殿下若要一世两情相悦,我给不了。”
  姜澜眉头拧了拧又散开,突然笑道:“意思就是,你还是喜欢我的?”
  申屠婵有些赧然,都说燕王冷淡,不好相处,她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姜澜不再为难她,笑着又看了看那发钗:“我要一时,也要一世,咱们走着瞧。”
  他说完便大步出了小厅,申屠婵慢慢的将头上的凤钗抽了下来。
  她将那钗子握在手里,忍不住轻轻笑了。
  及笄礼还没到来,宫中先办了宴会,皇帝的生辰到了。
  这是皇帝的五十岁大寿,几乎举国同庆。
  申屠婵还是金丝黑裙,头上带了金钗。
  她在宴会上见到冯婴如时,冯婴如一身乡君的冕服。
  申屠婵笑嘻嘻的上前道:“见过文嘉乡君。”
  冯婴如娇嗔了她一眼,上来捉住她的手正色道:“我刚才看见魏王了,他现在脾气十分古怪,粗使的小宫女不懂规矩,不过多看了他的眼睛一眼,他便叫小太监们把那宫女拖下去了。”
  申屠婵收起了脸上的调皮,扫了一眼还空着的龙座道:“别担心,皇帝五十大寿,最近几日宫内都不会出人命。”
  见血视为不吉,没有人敢扫皇帝的瑞气。
  冯婴如点了点头,突然轻轻推了她一把。
  申屠婵有些意会的回头,宋惊鸿正站在她的身后。
  申屠婵含笑转过身道:“哦,宋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她这声哦说的平淡,但是配合她的动作却让宋惊鸿感觉到了无限嘲讽。
  仿佛在说原来是你啊,只不过是你啊。
  宋惊鸿用手指掐了掐帕子,才勉强笑道:“托你的福,好极了,申屠小姐如何?”
  魏王因为瞎了一只眼睛心情阴晴不定,整天打骂妾室,整治下人,她虽然有恭王府这个靠山,但是也免不了被冷嘲热讽,前几日还因为还了几句嘴被打了个耳光。
  她这辈子过的最艰难的就是这几个月,甚至写信回娘家求救,她想摆脱魏王,她要杀了李静姝和申屠婵这两个贱女人,但是宋家却并没有给她回信,只是派了个母亲身边的嬷嬷来帮助她。
  这个嬷嬷来了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叫她给宝庆郡主写信,请宝庆郡主先转圜她和申屠婵的关系。
  她不依,嬷嬷却劝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且,关系好了才有机会出其不意。
  她只得暂且含恨忍下心中的各种情绪。
  申屠婵十分没礼貌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我啊,我处处顺心如意,自然没有不好这一说。”
  说完笑着去看冯婴如,不太想理会她的样子。
  冯婴如含笑立在一旁,她如今贵为乡君,宋惊鸿只得上前行礼道:“见过乡君。”
  冯婴如笑了笑还了半礼,显然并没有因为身份之别而看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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