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 木瓜很甜【完结】
时间:2023-07-25 14:41:52

  我尼玛, 这人脾气怎么越来越狗了。虞天歌腹诽着进了屋, 挤出笑容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浪费慕总时间嘛。”她左右环顾,没瞧见谭思博人影, 便问:“谭思博不在家?”
  “给他女朋友送银耳雪梨羹还没回来。”他说。
  虞天歌笑了笑:“看不出来他还挺二十四孝。”她看到慕择走到餐桌那儿,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碗,从养生壶里倒出大半碗银耳雪梨羹, 喊她:“过来吃。”
  虽然那语气调调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召唤小猫小狗吃饭, 但虞天歌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友善的意味。这人今天挺莫名其妙,刚才不客气地喊她自己进来拿银耳羹,一副懒得招呼她的架势,现在却又服务周到地亲自把银耳羹给她倒进碗里, 精神分裂吧这是。
  她走过去要去端那碗:“那谢谢了, 我拿回去喝, 回头把碗洗干净了再给你送来。”
  慕择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拉开椅子在餐桌旁坐下了:“就在这儿喝。”
  虞天歌愣了下,什么意思啊这是,还怕她喝完羹卷走他的碗不还?她故意拖长语调:“啊?”
  慕择没什么表情地说:“不习惯我的餐具被别人带走,喝完再回去。”
  臭毛病!虞天歌拼命忍住要吐槽他一顿的冲动,但还是没憋住地问出一句:“那谭思博是用什么装银耳羹送去给他女朋友的?不是你们家的餐具?”
  慕择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用他自己买的保温杯。”
  虞天歌不大信他的鬼话, 但也说不明白这人为什么非要她在这儿喝完再走,只好干笑着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慕总的生活习惯可真特别。”
  慕择见她整张脸上都挂着虚伪而戒备的笑容, 慕总慕总地叫着他,仿佛以前那个三番五次强吻他的人不是她一样,这人可真会撇清关系。这么想着,慕择心里的那点别扭就渐渐过渡成不悦:“虞天歌,你什么意思?”
  虞天歌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她什么意思?她能有什么意思?虞天歌强迫自己转动脑筋,突然就想到,这人不会误以为她那句“生活习惯真特别”是在挖苦他吧?虽然多少是有一点挖苦的成分在,但更多的就是一句避免冷场的无意义的话。她赶紧解释:“慕总你可别误会我,我就是单纯聊天,真没一点挖苦你的意思。”
  她这一句完全没踩到点子上的话令慕择胸口莫名憋闷,他的脸黑了下来:“喝你的羹吧。”
  虞天歌怀疑这人是不是来大姨妈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喝羹。”虽然她很想一饮而尽,但这样的行为具有太明显的“不想再跟他继续待下去了”的意思,只好拿起小短勺尝了一口,那一口下肚杀伤力太大,齁甜齁甜的,像是足足倒下去五斤冰糖,虞天歌差点儿没当场吐出来。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这是给人喝的吗”,可转念一想,姓慕的这孙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想看她敢怒不敢言地喝下这碗毒药,好欣赏她扭曲的表情,所以才不准她带回去喝,怕她偷偷倒掉。难怪啊!难怪他会破天荒地主动给她打电话,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这什么低级恶趣味!变态!
  虞天歌不是闷头吃黄连的主儿,正盘算着该如何扔掉这烫手山芋,就听到慕择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抬头看他:“嗯?”
  慕择反倒沉默了,虞天歌正纳闷,又听到他似乎是有点犹豫地开了口:“别听谭思博瞎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虞天歌犯起了糊涂,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慕择瞧她一脸状况外,毫无一点思想觉悟,突然觉得自己神经质了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跟她解释这些干什么。慕择眉头微蹙:“赶紧喝,喝完赶紧走。”
  喝你大爷!这甜到能把糖尿病患者当场送走的鬼东西,你喝一个试试!虞天歌哂笑:“这银耳雪梨羹尝起来还不错,要不你也来一口?”说着就舀了一勺递到他面前,原意是想将他一军,没想到等她把银耳羹喂到他嘴边时,却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意外和尴尬,然后她就意识到她这样的行为有多没有边界感,以至于气氛就这么冷不丁地变得暧昧起来。
  这就跟她的初衷大相径庭了,虞天歌忙把那勺银耳羹放回碗里,补救道:“误会,误会,我可不是在调戏你。”
  慕择眯了眯眼睛,她刚才是本性流露?装了一两个月的假正经,现在一不留意就又想调戏他了?奇怪的是,这次慕择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排斥她的这种行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悬崖勒马及时叫停的缘故。他悠悠开口:“我不喜欢喝甜的,你自己喝吧。”
  虞天歌内心卧槽,这人是打定主意要看她把这一整碗鬼东西都给喝下肚吗?她可不打算再喝第二口,于是准备想套说辞,肚子却在此时欢快地叫唤起来。她不太尴尬地摸了下肚子,笑道:“饿了。”
  慕择听着那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挑了一下眉:“不是去你爸家吃晚饭了么?又饿了?”
  虞天歌无所谓地说:“还没看到菜上桌呢,就被我爸给吹胡子瞪眼地赶出来了。”
  慕择微讶:“把你赶出来了?”
  虞天歌耸肩:“我有一后妈,还有一同父异母的妹妹,我跟她们关系不好,这次回去闹矛盾了,我爸一生气就喊我滚,这不,我就滚回来了。”
  慕择愣了愣,虞天歌看他那副有点讶异又有点矜傲的表情,以为会从他嘴里轻飘飘蹦出一句挖苦人的话,毕竟她也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什么好话,正想抽他两下的时候,却听到他语气难得柔和起来:“正好我也没吃晚饭,一起吧。”
  他说完起身,虞天歌跟着他一起站起身来:“去哪儿吃啊?”
  慕择拿起外套:“你想去哪儿吃?”
  虞天歌其实不情愿跟他一起吃饭,她怕惹麻烦,但既然慕择都这么说了,她肚子也确实在他面前咕噜噜叫过,为了不得罪慕择,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就小区楼下那家兰州拉面吧,你行吗?”
  慕择拿起茶几上的钥匙:“都行。”
  这个点的面馆没什么人,虞天歌挑了个靠里的位置,两人一人一碗面,全程交流不多,气氛不冷不热的,但虞天歌心里却稀奇古怪地有点小温暖。
  她没想到有一天慕择竟会主动邀约她吃饭,虽然是不怎么正式浪漫的兰州拉面。这要是换作以前,她肯定会很高兴吧。虽然她不会在慕择面前表现出来,但其实在得知他是慕择后,她真挺惋惜的。慕择的气质长相完全精准踩在了她的审美上,她一直认为自己在男人颜值这一块儿是有免疫buff的,但在看到慕择的第一眼,她就不受控制地为他沦陷,因为他那张脸,她甚至可以忍受他那狗啃一样忽明忽暗的脾气。
  哎,她这么稀罕的一大美人儿,怎么偏偏就是慕家的人呢!还正好是慕家最金贵的小儿子。就是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撩不起也惹不起,只好敬而远之、封情锁爱了。
  吃完面回去,虞天歌很克制地一路保持沉默,总之慕择不开口,她就不主动挑话题,心里只想赶紧回家洗洗睡。慕择今天虽然挺反常,又是主动给她打电话,又是喊她一起吃晚饭的,但慕择毕竟还是慕择,跟她交谈的欲望是屈指可数的,从出面馆到下电梯,他愣是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在安静到诡异的气氛里,虞天歌难得感受到了尴尬这种情绪,心想我死了我死了,我真的要被尬死了。
  走出电梯后,虞天歌很懂事地率先打破沉默,向慕择作别道:“那慕总晚安,我先回去了。”
  说完准备扭身回家,却突然听到慕择喊住她:“等一下。”
  虞天歌刹住脚步,充分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眼力见儿:“慕总还有什么指示?”
  可她自认为很有眼力见儿的一句话,却被慕择听出了阴阳怪气的味道,他微微皱了皱眉:“以后不用喊我慕总。”
  虞天歌愣了下,没想到他的指示竟是这个。
  慕择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儿奇怪:“你不是我的员工,不需要称呼我为慕总。”
  也许是慕择的表情在虞天歌看来有些陌生,以至于她十分脑残地冒出一句:“你不喜欢我喊你慕总么?”
  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给对方递刀子了,果然,她看见慕择稍稍挑高了一边眉毛,然后不负她所望地用一种略露讥诮的语气说道:“你喊我慕总的时候,总是显得过分狗腿。”
  虞天歌脸一抽,妈的,贱人。
  慕择看出她脸上那抹极力遮掩的想骂人的冲动,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喊我慕择就行。”接着就拂袖而去,留下虞天歌一个人在原地心里直骂娘。
  慕择开门进屋,发现谭思博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坐在餐桌边,手里还拿着虞天歌先前用过的那枚小汤勺,放在眼前也不知道在端详些什么,慕择一边脱外套一边问他:“你干什么呢?”
  谭思博表情夸张地指着手里那枚小汤勺:“九哥,家里是不是来过客人?还是个女客人?这勺子上怎么有口红印!”
第26章
  慕择面上波澜不惊:“虞天歌来过。”
  “虞姐?”谭思博把小勺子放回碗里, 看向正往里屋走的慕择,“她来干什么?她不是好久没来找过你了么?今天怎么来了?还喝了我特地留给你的银耳雪梨羹?还没喝完?”
  他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问个没完,慕择却没打算理他, 径直走进里屋的衣帽间, 谭思博随即跟进来,尾巴一样追在他身后八卦:“我留给你的银耳雪梨羹, 怎么让虞姐给喝了?看样子也没喝多少, 怎么喝一半又走了?不是,虞姐怎么知道我们这儿有银耳雪梨羹?”
  慕择像是自动屏蔽了他的喋喋不休, 一边拿换洗衣物一边敷衍着说:“明天我就回老宅了,年后才回来。这段时间你要是过来住,记得按时找保洁打扫卫生, 别带不三不四的人来我家。”
  “好, 我记住了。”谭思博成功被他带跑偏,“我连我女朋友都不敢往你这儿带,哪能带不三不四的人过来啊。”
  慕择满意地“嗯”了声,接着就要去洗澡, 谭思博这时候想起来他问的那些问题, 他一个都还没回答, 于是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慕择面前拦住他去路:“哎,九哥,你还没说你跟虞姐到底啥情况呢。”
  慕择挑着眉,还是那句话:“少管我。”
  谭思博说:“真不是我八婆,你要真跟虞天歌有情况,至少得提前跟我通个气啊, 这样我也好在你爸面前给你打掩护。不然过年我爸领着我去给你爸拜年,你爸要是问起来有关你情感方面的问题,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择挺无语地笑了声:“我今年十八,他还没到关心我感情问题的时候。”
  谭思博不以为然:“九哥,你是不是忘了虞姐的年纪了?她可比你整整大了七岁。你要是谈个十七八岁的同龄人,你爸也许会当你是小打小闹,懒得管少男少女耍朋友。可你要是谈个比你大七岁的,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你爸会觉得虞天歌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勾引、染指你们慕家天纵英才的继承人。你说你爸会怎么对付她?”
  他摆出一副为虞天歌操碎了心的架势,慕择看在眼里,多少觉得他这位发小是不是过分关心虞天歌了,他稍稍敛了敛眉:“管好你自己女朋友就行,虞天歌不用你操心。”
  说完,谭思博一愣,连他自己也为自己说出的话而愣了愣。
  谭思博试探着问:“九哥,你这意思是说,你跟虞天歌真有什么?”
  慕择脸上浮现不豫之色:“我的意思是说,我跟虞天歌什么也没有,不用为她操心。”
  谭思博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就好。你也清楚你爸的作风,我真怕你跟你爸杠上,硬碰硬搞不好会两败俱伤,你二姐就是前车之鉴。”
  慕择没说话,越过谭思博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可走出两步又停下,回头对谭思博说:“如果哪天我交了女朋友,不管她大我七岁还是十岁,我都绝不会给慕华铭伤害她的机会。”
  谭思博面部表情一滞,等他脸上肌肉舒缓后,慕择已经往前走远了,谭思博冲他背影狠狠叹了口气,然后仰天歪着脖子长啸道:“天呐!你们皇帝太子斗法,到时候可千万别把我们家那位大臣卷进去!”
  虞天歌跟慕择分开后就直接回家洗漱了,晚上躺在床上做入睡准备时,突然就想起在对面喝羹时,慕择冷不丁的那一句“别听谭思博瞎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谭思博跟她说过什么了?她仔细回想认识这么久以来谭思博跟她说过的话,不多,还基本都是废话。撇除她记不得的那些,剩下的挑挑拣拣,她很快就拎出一句——那差不多是两个月前了,有一次她正好跟谭思博一起坐电梯下楼,谭思博突然就问她是不是真喜欢他九哥,接着就告诉她,他九哥有心上人了,让她别白费力气瞎折腾。还说那心上人是慕择发小。
  难道慕择指的是这一句?
  如果他指的真是这一句,那他又为什么让她别听谭思博瞎说?虞天歌左思右想,而后脑子里的某根弦咻地拉紧,再然后她就“垂死病中惊坐起”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头坐起来,黑暗中眼睛瞪得滴溜溜——
  卧槽!姓慕的不会看上她了吧?!这可不行!会破产的!她可不愿步人后尘,像慕家二小姐之前的恋人那样又是缺胳膊少腿又是倾家荡产的,她还要搞更多的钱,还要全世界到处蹦跶呢!
  虞天歌捋了捋情绪,认真分析起来。慕择年少有为,十八岁就接管金耀资本当了实际掌权人,这样的荣耀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起码放眼全世界绝对是屈指可数的。像他这样的人物肯定不乏追求者,没理由她倒追过一阵,他就突然倾心了。虞天歌觉得慕家继承人没理由这么好拿下,也许是她想多了,人慕择对她根本就没那方面的想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慕择可是实打实强吻过她的,还对她产生过生理反应,今天又带她出去吃兰州拉面,这种种迹象看上去又像是对她有那么点意思。想到这里,虞天歌突然沾沾自喜起来,看嘛,她还是挺有魅力的,连慕家小公子都被她迷住了,她就说,只要她出手,就没有她追不到的男人,慕大美人儿也不例外。
  嘚瑟了一会儿,钱诀的声音突然闯进她脑海——慕华铭把门第看得比什么都重......慕华铭二女儿认识了一小富二代,两人恋爱谈得轰轰烈烈......小富二代莫名其妙破了产......滚落山崖断了腿......是慕华铭搞的鬼.......
  理智瞬间归位,虞天歌背后的冷汗一点点冒出来,她又想起慕择对她的种种态度,又是冷脸对她,又是讽刺她狗腿的,这些可完全不是对她有意思的迹象。一定是她太自恋,慕择绝对没有看上她,强吻和生理反应只不过是纯情小处男没有经验,禁不住她这样那样的撩拨,肯定是这样!
  虞天歌甩甩脑袋,甩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管怎样,她以后还是继续跟慕择保持距离得好,要离他远远的,越远她就越安全,她可不想成为慕家小公子情感成长道路上的炮灰。
  --
  转眼就是春节,虞天歌家庭特殊,父母离异后,她跟她爸那边的亲戚渐渐就疏远了,也就省了拜年的功夫。不去拜年的好处太多,既节约了时间,也不闹心,不然看她那群亲戚为了从她爸那儿捞点好处,就对着周兰和虞晚晴鞍前马后地热络殷勤,她真的会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