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裴总有可能对他伸出恶魔之手,他是多少钱都不会答应接拍这部短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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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逞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导演脑补成这种狂恶之徒了,他还在想着杜昕然的事。
他认为自己之所以还会随着她,心情起伏飘忽,主要还是离她不够远。
把她赶去琳达旁边的座位还远远不够,他们还有其他接触的机会。
在思考了一个小时后,裴逞总算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就是以后不再接送她上下班,尽可能免掉任何独处的空间。
杜昕然听裴逞说大平层装修好,准备回去住,以后不再顺路接送她的时候,心里头其实是有点失落的。
虽然她的文已经写得接近尾声,只要加快进度,很快就可以完结了,到时候,也不用再让裴逞用监督她进程的理由,让她辛辛苦苦的往返裴氏。
但她就是宁愿拖拖拉拉的,也要留在这里,即使现在裴逞提出不能接送,她也丝毫不说起要离开的事。
“裴总你载送了我那么多次,也没收过我的钱,不如我请你吃一餐,当做散伙饭吧!”
裴逞对这个词明显不待见,他挑了挑眉:“什么饭?”
杜昕然咽了口干沫,脑袋一转:“裴总要搬回去了,那……新居入伙饭?”
“……”
裴逞虽然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对‘伙饭’这个词如此执着,但也同意了共进晚餐的邀请。
她或许也说得对,散伙散伙,早晚他们都要走向陌路的,放纵自己跟她吃最后一顿晚饭,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杜昕然非常用心的去策划,她欠下裴总那么多天的车资,还要是布加迪的车资,要换算成现,也绝对是够得着一顿豪华盛宴的。
在路上巧遇裴泽宇的时候,她不忘征询意见。
“裴副总,你见多识广,有没有特别好的餐厅介绍啊,我想好好答谢裴总。”
他们俩的事,裴泽宇不插手是不可能的。他不仅极乐意帮忙,还自发的推波助澜了一番。
“The Royal。”他发音标准地念出一串英文名,“那里的酒特别好。我记得上次跟大哥去,他说过喜欢。”
这餐厅名字一听就很高档,杜昕然眼睛一亮。
专业的事就要问专业的人,奢华的享受还是得问裴泽宇这样的富家公子啊。
半晌后想到什么,她一脸懊恼:“可我的酒量不大好,怕裴总不能尽兴。”
既然那里出名好酒,那不慷慨的开一瓶,似乎也说不过去。
但自己这点酒量,实在不够看,怕是裴总没喝到多少杯,就得麻烦他送自己回家了。
裴泽宇眸里的幽光一闪而过。
他借机从口袋掏出一小包东西,塞进她的手里,坦然自若道:“没事,你喝酒前服下这个,保你千杯不醉,我平时出外应酬啊,靠的都是这个。”
他的神情温和无害,平时待人也诚恳,杜昕然没有怀疑,就这样把东西收进包包里。
*
很快就到了晚上。
两人一起来到了裴泽宇介绍的The Royal。
裴逞果然很满意,他打量了四周,略带赞赏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会选地方。”
“这酒也不错,82年的拉菲,花了不少吧?”
他带着痞笑的语气让杜昕然脸上火辣辣的。
她平时是有多节俭,才会让她以为她这点钱都舍不得花啊!
杜昕然豪迈的开了酒,给裴逞和自己的杯子都倒了四分之一的红酒。
“要不是你,我也挣不了几百万的版权费,这点小钱,裴总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裴逞果然没客气,一杯接一杯的续,颇有点借酒浇愁的意味。
而杜昕然则小口小口的抿,大半天了,那酒杯还像养鱼的鱼缸一样,半点没动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那么贵的酒,自己一辈子就喝过这么一回,这么能一点不喝,全让裴逞给喝光呢。
这不符合她锱铢必较的人设!
趁裴逞走开听电话的时刻,杜昕然赶紧把裴泽宇给她的那小包‘解酒药’拿出来。
等撕开了包装袋,又开始犯愁。
糟了,裴副总没说要怎样服?是温水送服,还是掺进酒里面喝?
她踌躇的片刻,裴逞已经从外面走了回来,远看着她好像拿着什么在发呆,他开口唤了她一下。
这不喊不要紧,一喊就让杜昕然紧张了。
她的手抖了抖,大半包粉末洒在了外面,只有一小撮掺进了酒杯里。
红酒的颜色暗沉,粉末一遇酒,立即融化,半点痕迹也没露下。
杜昕然还以为没倒到,略微可惜的拍了拍桌上剩余的粉末,满脸忧伤。
“怎么了?”见她呆呆的望着酒杯,裴逞问道,“酒不好喝?要换一瓶吗?”
开什么玩笑,那么贵的酒一瓶还不够,还换另一瓶?
杜昕然吓得摇头如拨浪鼓,为表她不想换酒的决心,她破罐子破摔似的将杯中饮料一饮而尽。
“好喝啊,怎么会不好喝。来,裴总,我们干杯!”
这玩意儿这么贵,就算会醉,她也必须喝上几杯了!
唉,只是浪费了裴副总给的好东西。
没有‘解酒药’的加持,杜昕然的酒量果然扛不了多久,很快酒意便涌了上来,晕乎乎的拉着裴逞说,要请他喝81年的拉菲。
不得已,裴逞只能拖着这个醉鬼,回到车上,打算送她回家。
还没打响引擎,坐在副驾驶上的杜昕然就开始不安分了。
她喝醉后不像旁人安安静静,反而叽叽喳喳的,像是要把平时不敢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她指着窗外又圆又大的月亮,突然感慨:“中秋了……”
复又拉着裴逞倾诉:“你知不知道,八年前,我被撞倒躺在医院,就是中秋啊。”
以前以为是意外,就没放在心上,但现在知道,她是为了一个不要她的前男友,才这样糟蹋自己,一时唏嘘不已。
“当时我爸妈该有多难过……”
自己捧在手心都怕融化的女儿,竟然为了一段所谓的感情,不顾自身安危冲出马路,她设身处地一想,就知道父母有多气了。
难怪醒来后听到医生诊断她没失忆,他们就将计就计,合力把那个过往隐瞒下去。
“裴总,你说让我不要去想他,但事实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她话里隐隐带着颤音,“如果郑可儿说的是真的,那他就是,我26年的岁月里,唯一一个让我动过心的人。”
心不由己,她分明什么也想不起来,分明清楚不去回想是对她最有利的,可偏偏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想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相爱的时候是否也像甜文里的男女主那般甜蜜;他们分开的时候,自己是否像虐文女主那样,痛彻心扉。
“我可能真的真的很喜欢他,不然为什么……我会一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呢?可明明他那么不好,他狠狠伤害了我啊。”
杜昕然的眼角挂着一滴泪,将落未落。
裴逞很心疼,他想伸出手安慰,又察觉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只能跟着感慨:“或许,他也有一点可取之处吧。”
虽然说这话很违心,但能得到杜昕然的倾慕,那个人一定很优秀。
杜昕然惊诧的凝望他:“你相信他的存在?”
因为她想不起任何的痕迹,偏偏又想证明那个他的存在,所以她急需要有一个人认可,说她不是在臆想,也不是郑可儿的谎言。令她更坚信,那个人,真的在她的青春有过一席之地。
“我相信。”裴逞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如晚风拂面般温柔,“因为你哭了。”
82年的拉菲裴逞喝过许多回,他其实也没那么容易醉,但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却无法维持住理智。
都说梨花带雨的女人最美,裴逞觉得,尤其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那才更为致命。
她滚烫的泪水在他的拇指上滑落,灼烧了他的心房,也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抚平她的忧伤。
在理智还没回笼的时候,他已经侧过身上前去,覆上她带着湿意的眼帘。
而后,缓缓下移,直至吻上了她微颤的唇。
冰冷瞬间被温热给取代。
脑海深处潜藏的那股熟悉的亲昵,令杜昕然不自觉放松下来,她没有推开,甚至,昂首回应。
裴逞本来只想浅尝辄止,但一低头,看到她闭着眼,那陶醉的容颜,瞬间大受鼓舞。
理智早已分崩离析,脑海里叫嚣的是,顺应自己的心。
舌尖利落的撬开她的齿关,辗转摩挲,吸吮深入。
热潮一触即发,两人不像初尝禁果,反而分外熟知。
她檀口微张,大方的迎纳他的进入,而他的唇舌,更是有意识般,熟门熟路的横扫她每个角落。
甘露很甜,令人欲罢不能,他掠夺她口腔中全部的空气,直到她气喘吁吁,也不舍得撤离。
热浪一波一波的打在杜昕然身上,那少量的药效在此时才散发效果。
“好热……”
她难受的弓起身子,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一旁,而后抱着面前的男人,乱无章法的啃着他的脖颈,留下一朵朵的深色印章。
那么热情的杜昕然是裴逞没有见过的,她正忘情的吻他,且有把贴身衣物也月兑去的趋势,明显在向他抛出儿童不宜的邀请。
裴逞本就没什么君子包袱,这种场景,在上次把自己洗香香的时候就已经设想过了。
高级餐厅外的停车库都是独立分隔的,隐私方面绝对没问题。
心上人在怀,又被拱起了火,裴逞哪还受得住,当即跨到副驾驶去,打算更近一步。
他把椅背放低,俯身压住杜昕然,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薄唇抵住她的耳廓,用沙哑的嗓音厮语道:“昕昕……”
这一声陌生的轻唤令杜昕然理智回归了不少,她睁开眼,醉眼朦胧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长得好像我前男友哦。”
如同一盆凉水浇了下来,旖旎气息瞬间散尽,裴逞解着衬衫扣子的手一顿。
“你说我是谁?!”
杜昕然还傻笑着,用手指描绘他的眉眼,而后唤了声:“阿成……”
如今的裴逞已经分不清她哪句真哪句假了。
前一秒说着不记得前男友,结果下一秒就把他当前男友那样,主动邀请他做亲密的事。
这个阿成,说的究竟是他,还是他?
裴逞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的逼问她:“哪个阿成?”
他握住她肩膀的手劲有点大,令杜昕然只觉疼痛,她扭开了身子,特别委屈的嘟囔着:“你又凶我,不跟你玩了。”
说完她伸手把空调开大,就翻了个身,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去。
而她用撒娇的口吻唤出那个‘你’,到底是谁,近乎已经昭然若揭。
裴逞黑着脸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须臾,又一拳打向方向盘,咒骂了一声:“疯了,世界疯了。”
杜昕然喝醉了发疯也就罢了,他怎么也跟着疯?明知道她心里有别人,还情不自禁的沦陷?
没想到更疯的,还在后头。
*
就在当晚,裴逞又做了一个梦。是他压在抽屉里,迟迟不让杜昕然发出去的那份稿。
距离上一份男女主接吻的稿子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现在小说里的时间线,杜十八和裴逞都已经高考完毕了。
两人感觉考的都不错,等待成绩出炉的那个暑假,是他们最惬意的相处时光。
杜父杜母去了国外旅行,把店铺交给杜十八看管,而裴逞自然也不遗余力的帮忙。
因为不用上学,他们几乎每天腻歪在店里,感情飞跃式的增长。
一天早上,两人如常在烘焙室揉着面团,为当天需要售卖的面包做准备。
裴逞见杜十八脸上有点粉末,抬手替她擦拭,擦着擦着,又擦枪走火的热吻起来。
都是血气方刚的小情侣,谈起恋爱来哪懂得分寸,当身体严丝密缝地紧贴着时,杜十八感受到他的变.化,含羞带怯道:“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了,反正都快毕业了。”
裴逞当即清醒过来,他一把推开杜十八,坚定地说:“不可以。”
他走到一旁,想冷静一下,怎知杜十八又像蛇一样缠了上来。
见裴逞丝毫不动摇,又开始软磨硬泡:“我最近卡亲密戏,你不是说会教我的吗,帮帮忙啊。”
没想到她打得竟然是这个主意。
向来知道她喜欢胡来,只是没想到她已经离谱到这个程度了。
教接吻,和教亲密,那是能同日而语的吗?
裴逞气疯了,他嗤笑一声:“你这是打算……为艺术献身?”
杜十八心里那点小九九被戳破,又哪好意思承认。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才不是呢,要是换做别人我也不愿意啊。主要还不是因为……”
“我喜欢你。”女孩软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犹如这世上最动听的旋律。
她清澈见底的眸子眨了眨,仿佛想明确的表达自己的诚意。
平时裴逞都对她百依百顺了,何况她现在嘴巴那么甜,裴逞又哪里还有辙?
他环顾下四周,确定了可行性,才抓住她的手,带着她缓缓向下移,随即握住。
“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男孩的语气冷静自持,却又不失迷离中的暗哑。
裴逞也想过坚决不答应,但以杜十八那样,做个人物小传就把全校人研究一遍的性子,要是被他拒绝了,恐怕还真有可能去换个人来研究……
还是个天刚亮了早晨,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声,只有鸡啼。
晨曦洒进窗户里,烘焙室的温度节节攀升。
角落里,两个小年轻面对面亲密无间的站在一起,男子的抽气声时不时传出:“揉面团吗你,那么用力。”
白色的面粉洒落一地,沾在人身上,也沾在了不应该沾的地方上。
女孩顽劣的娇笑着:“这么看着也挺像的,做热狗面包。”
裴逞‘嘶’了一声,暗暗后悔刚刚一时冲动答应了她,现在不上不下的,还被她不断催促:“你好了没,太久了,弄得我手好酸哦。”
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女人,刚刚说要研究的是她,玩了一下觉得意兴阑珊了,就不断央求他快点结束。
但这种事,是要结束就能结束的吗?!
杜十八应景的打了个哈欠:“快点啦,待会岳哥哥来上班,看到我们这样就不好了。”
蒋岳一般早上九点才来上班,看窗外的天色,确实快了。
但裴逞丝毫没有露出惊慌,反而阴阳怪气道:“最好他进来,看看我们什么关系,让他不要再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