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儿媳——藿香菇【完结】
时间:2023-07-30 17:10:55

  沈云西摸不着头脑,“她又不是在给我生孩子,叫我做什么?”
  竹珍轻咳了一声,险些笑出来。
  吴妈噎住,她也疑惑,旁人生孩子巴不得把不对付的全拦在外面,夫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上赶着把人请过去。吴妈也闹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按照吩咐说道:“夫人道是请你过去搭把手,说是有三夫人你在,她才安心。”
  安心?她能安个什么心?沈云西一脸木然盯着那婆子,现了现手里的糕点,一字一顿回道:“你看,我手上很不空,搭不了手,你找旁人去吧。”
  吴妈不依,“可夫人吩咐了……”
  沈云西不理她,荷珠直接把吴妈往门外头推。
  吴妈没请来人,回到正院先给坐在廊庑下椅凳上守候的卫老夫人和安国公问了安,而后才匆匆地进了内房,将沈云西的话如实回禀给了绿芯。
  内房之中产婆正连声叫唤丫鬟送水,绿芯独自半跪在床前给秦兰月擦汗,又急又忧地说道:“吴妈说三夫人不过来。夫人怎么想起叫她,叫她有什么用?她若是不安好心动上手脚,才是坏事呢!”
  秦兰月两手抓着枕头,无力哑着声,“你不懂,我看着她,我就有劲儿了。”她只要看见沈云西这个死对头,她浑身都是劲儿,就是半死不活了,一见到那女人,她也能咬着牙爬起来。这不比保命丹还管用。
  绿芯安抚的话语一滞:“……”那我确实不懂,这种奇奇怪怪的好胜心。
  但她心思转得很快,秦兰月这是头胎,生得确实艰难,几个产婆直道是不太好,拉了大夫备药,绿芯看得是焦急万分,但见她见秦兰月如此在意沈云西相关,突地灵光一闪。
  她急急忙忙又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夫人,你快打起精神来,今儿奴婢刚得到的消息,三夫人在仙临居里和福昌长公主驸马纠缠上了,长公主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您又不是不知道,必定是要收拾她的,您可千万得撑下去,后头定然是有大好戏上场的!您就不想看看吗?”
  绿芯才说完话,秦兰月光色暗淡的眼骤然就亮了,果然涌起一股气力。
  绿芯:“……”就离谱。
  正院里的官司,沈云西可不知道。
  她喝着奶茶,这会儿兴头正好,文思如泉涌,便铺平纸张,写下了第二本话本子的书名。
  荷珠捏着墨条研磨,偷瞄了一眼,只见上头写着四个大字:多情驸马。
  笔者依旧落的是“沈云西”。
  荷珠眼皮子直跳,“小姐这回又打算讲个什么故事?”
  沈云西轻声慢说:“记某朝驸马婚前婚后的淫|乱日常。”
  宋修文不是个会吃闷亏的,但这个男人不足为惧,唯一麻烦的其实是他的妻主福昌长公主,长公主是个护夫狂魔,把她男人当成冰清玉洁的大宝贝,既然如此那她就先下手为强,让那位福昌小表姑仔细看看她男人的庐山真面目。
  荷珠:“……”
  荷珠红了脸,她很好奇这淫|乱日常到底要怎么写,“小姐打算怎么编?”宋驸马无礼在先,无论小姐如何编排,也属实是他活该!
  沈云西却认真地看向她,心道:“编?不需要编,我写的是纪实文学。”
  这位宋驸马穿越以来的生活,起点的种马后宫文都稍显逊色。
  想起今日在仙临居梦回末世的感觉,沈云西轻呼出一口气,遇见她,算他姓宋的倒霉,她今天不把他底裤扒穿,名字倒过来写。
第17章
  ◎这是要苦死他家公子嘞◎
  打定了主意,沈云西便伏案落笔。
  宋修文自穿越来已活了二十几载,但有过的女人却比他的年岁还要多得多了。
  未与福昌长公主成亲前,院子里的女婢叫他招了个遍不说,连他爹宣恩伯后院的姨娘都没放过,出了家门在外头,成日也没少乔装往花楼里寻香,或是蛊惑年轻不知事的姑娘。
  成亲后,长公主盯得紧,他倒是收敛了好一阵,后来想法子搭上了长公主身边的一个贴身大宫女,瞒住了长公主不少耳目。
  这人很会装,在每个姑娘面前都装出一副情圣样,叫那些姑娘个个都以为自己才是他的情有独钟。
  殊不知,她们收到的礼是批发的,感情也是批发的。
  因涉及的人物众多,时下礼俗本又对女子更为苛刻,她主要是针对宋修文,倒不好把所有姑娘都拉出来受罪。
  沈云西略想了想,便决定大都一笔带过,只详写几个“特别”的,以保证给人震撼的感觉。
  自然,名字也不能直接写宋修文,但沈云西懒得费心思给他取有特殊含义的化名,他不配。遂直接以宋驸马作代称了,字有福。
  荷珠见沈云西一门心思都在纸上,磨好墨后就退到了帘子外头,和竹珍笑着耳语,唧唧哝哝的,对话本子不乏期待。
  而正院里忙了大半天,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响起了婴儿的啼哭。
  秦夫人生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安国公大手一挥,满府庆喜,各个院子的主子同下人都多给了一个月的份例,并往各房多添了几道菜,皆从公中账上出。
  大厨房提了食盒送来时,正好小厨房的晚食也差不多备好了,加起来八|九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沈云西搁笔出来时,竹珍问道:“是不是往姑爷那边分送过去。”
  安国公大抵是高兴,很大方,大厨房分送来的菜品都是冬日里难得的好物做的。大房二房的公子夫人一床两好,和如琴瑟,从来夫妻吃住都是在一起的。大厨房做好饭食,习惯了往夫人们房里送,轮到了三房,他们也顺手全送到合玉居来了,但事实上沈云西和卫邵并不在一处用饭。
  竹珍因而有此一问。
  说到卫邵,沈云西其实许久未曾见过他了,当日马车上虽说开了,可自回府来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沈云西自己也把人忘到了脑后,就别说什么夫妻相处了。
  当下正好写到宋修文的日常,沈云西不免起兴,生出求知欲来,好奇男女床上的那点事到底有什么魅力,叫姓宋的居然如此热衷。
  沈云西干脆叫竹珍去云上院问问卫邵在不在,若在便请他过来一起用饭。
  竹珍荷珠听她主动请卫邵过来,皆觉得稀奇。卫邵听到传话,也顿了顿。
  卫邵到合玉居来时,沈云西正在廊庑下走动,一边活动写话本子久坐的骨头,一边看书。
  听见下人的问安声,她循声一望,月光烛火下那张清逸的面孔径自跃入眼中。
  见她看过来,卫邵便笑了一笑,也至了廊庑底下,将带来的糕点递与荷珠,向沈云西说道:“这是相识长者家中的老仆自做的点心,也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口味。”
  他又问:“夫人这是在看书?夜里光暗,可要仔细眼睛,白日翻阅也不迟。”
  沈云西嗯了声,对上他投来的两道视线,青年温和有礼,却过分客气,他们见面本就不多,要再按他这般,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处到床上去?
  夫妻相处,沈云西其实不会,但托宋修文的福,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姓宋的勾搭姑娘们的手段。
  没吃过猪肉,但她现在也算是见过猪跑了。
  沈云西行事向来喜欢速战速决,因为这样最省事。
  想到便做到,她主动握住卫邵的手,说:“走吧,吃饭。”在竹珍等人诡异的注视下把人牵进了里间去。
  卫邵略怔住,目光掠过她的眼眉,顺从地跟上了。
  这是卫邵第二回 到合玉居来,头一次还是新婚之夜来走个过场。当时虽处处都是红烛喜字,但新娘子心不在此,看起来再热闹,也实则是个雪洞。
  而今这里,卫邵看向桌台上插在瓶中的梅花枝,倒是处处透着温馨人气了。
  二人落座,下人很快摆上了碗筷,吃饭的时候,沈云西便没再主动做什么,心思尽放在了饭菜上。
  卫邵与她面对面坐着,见她一鼓一鼓的腮颊,好似在享用山珍海味般,吃得极香,额角的绒绒碎发也随之一动一动的,无害得像只正在吃食的猫儿。
  他看着,忆起她在仙临居拔簪子时利落漂亮的手段,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略笑了一下,比往日多添了半碗饭。
  二人安静地用完这顿饭,将将才放下筷子,帘子外就响起了说话声,原是季五年就掐着点儿给卫邵送药来了。
  季五年行了礼,就要把药碗递给卫邵,沈云西却是把帕子一团收进袖子里,站起身来主动接了过去,竟是要亲自给卫邵喂药。
  卫邵也是愣了一下,欲要自己来。
  沈云西心有成算,她还想着尽早和人试一试床好不好使呢,当然是快快地多相处起来,自是不肯放开,“做妻子的,帮手照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在近处的梅花凳上坐下,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热气,支到卫邵唇边,她并不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通透而明亮,眼尾有淡淡的嫣红,望过来时,像清泉一样好看。
  两人僵持良久,卫邵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张口喝了下去。
  男人半垂着眼帘,鸦青的长睫投落下密密的细影,她一勺勺的喂,他就一勺勺的喝。
  卫邵面不改色地尽饮了,看得一边的季五年忍不住咧了咧嘴,直咋舌。
  他可怜的公子哟,他就说三夫人肯定和太子有牵扯,果然不安好心!这哪是帮忙照顾人来的,这么一勺子一勺子地喝药汁子,分明是想苦死他家公子嘞,老天,真是要命哦!
  作者有话说:
  现在――
  沈云西:我想和你困觉,搞快点搞快点【跃跃欲试.jpg】【猫猫好奇.jpg】
  后来――
  沈云西: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第18章
  ◎请你们看场好戏◎
  季五年心情万分复杂,对他公子投去同情的注目。
  喂完最后一勺药汤,沈云西放下碗,又向前支了支身子,卷起绢帕,给卫邵轻拭了拭唇。
  帕子上萦染的绵密果香扑面缠了上来,散在两人之间,落在他唇上的指尖只隔着一层不足道的布絮,她指腹上的温热,轻而易举地传延到了他偏冷的肌肤上。
  他看着专心一意,睽睽望着他的沈云西,屏气恍惚了一下,莫名地心头也不受控制地一跳,突兀地升起一种摸不着探不明什么东西来。
  卫邵眉头即时一皱,当机立断地抓住她的手,往外轻推开了去,挂起一抹笑,“我自己来吧。”
  沈云西本也揩完了,她并没有注意到卫邵微弱的神色变化,从善如流地收了帕子,只是一双乌溜溜的眼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卫邵敏锐地察觉到,她双眸中,平而无波的表象下隐含着些许他看不大明白的期待。
  “夫人是有什么话想说?”
  沈云西是完全不知道羞涩两个字怎么写的,提议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夜要不然就留下来吧,我们一起。“
  卫邵:“……”原来是在期待这个。
  季五年:“……”这不是我该听的。季五年收好药碗,连忙钻了出去。
  正安排小丫鬟们收拾饭桌的竹珍面皮唰的一红,眼皮子直抽抽。
  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乍然对姑爷起了心思,但我的小姐啊,有些话大可不必说得如此直白,多少还是顾及一下他们这些在场的外人的感受吧!
  卫邵轻咳了一下,笑着拒绝了:“书院还有课业,不好留下来叨扰夫人。”他起身就要告辞,一语未了,便见沈云西睁大了眼,下巴一抬,极快地鼓了鼓腮,然后又恢复了没表情的样子。
  但他能看出,她似乎有点不服气,还带有点白费功夫的失望。估计是在想,我忙活一晚上,就这?
  卫邵忍俊不禁,笑面上倒勾起了几分真心实意,他这位夫人看起来是个很沉静的,有的时候行事也快准狠,但相处下来,总觉得内里还是个不大知事的小姑娘。
  会造就出这样矛盾的脾性,想必她借尸还魂之前,生活的地方有不少危险,经了许多苦难,但年岁应是不大的,且不常与外人接触交流,对于素常的弯弯绕绕的人情世故不太通晓。
  所以做任何事都和处理应对危险一样,用一个法子,习惯快刀斩乱麻。
  回云上院的路上,顶着月色,卫邵眯起漆黑的双瞳,轻声道:“年纪还小呢,多是不懂的。”所以不知而无畏,敢这样来招惹人。
  卫邵走后,沈云西无事可做,消食完就又去了书案前,继续写作。
  她正写到宋修文和他爹的姨娘偷情这段,动了好几下笔都觉得不对味儿,她抓起写废的稿子团成团丢进篓子里,想了想,还是把裕和郡主塞给她的书卷打开了来,摊在右手边。
  不能和卫邵实战体验,那就只能从书里找灵感了,她一手支着头,一手提着笔,对照着那书上的图,重新润色她的话本子。
  这种东西既要写得活色生香,又要写得含而不漏,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被列为闺阁禁书,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尺度怪难把握的。
  她一脸的谨慎严肃,荷珠飘悠过来,才瞧了一眼,就捂着烧红的脸飞快地跑了。
  小姐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看那玩意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抄佛经呢!
  荷珠和竹珍吞吞吐吐地说道:“咱们小姐怪、怪……”怪了半天,也没把后头的话说出口来。
  竹珍接话:“怪生猛的。”
  荷珠:“……”
  ..
  府里都在为新出生的小公子忙乱,合玉居两口子破天荒一起吃饭的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上次出府遇上了宋修文,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话本子写好之前,沈云西都不打算再出去了。
  又因秦兰月生产坐月子,免了请安,她便又多出不少时间来。
  她在合玉居里悠闲度日,原二夫却是受尽了苦楚,天天伺候婆婆坐月子,被针对得苦不堪言。
  原齐芳嫁进国公府时,前头的周夫人岁夫人都已经去世了,安国公也没有续弦,没有婆母压着,她这些年很是逍遥自在,如今还是头一回体会到做儿媳妇的难处。
  她有心想撂挑子不干,可孝字顶天,秦兰月本身年纪又比她小,她自忖年长,又拉不下脸去闹,只每日早晨往合玉居去,一心想拖个垫背的和她一起挨苦。
  但无一例外都逮不动沈云西,倒是顺道吃了好几回合玉居的早食,卷饼烧卖肠粉米线,别说,花样挺多味道也挺好。
  这天早上,原二夫人又到合玉居蹭饭,啊不对是叫人。
  今天合玉居的早食还是米线,昨天是卤水杂酱的,今天是番茄酸汤牛肉的。
  番茄这东西是近几年海运带回来的,红通通的果子,酸揪揪的味儿,实在算不得美味,他们一般不吃,都是种在园子里做观赏用的。
  原齐芳是头一回吃这个,她刚开始还有点嫌弃,没想到一口汤下去,叫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不正是她上回吃卷饼里头的那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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