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荒原建灯塔——富有的鱼【完结】
时间:2023-08-04 23:13:08

  女孩:“我们老师说,,,你快走了,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千粟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被女孩的情绪所感染,内心一片柔软:“可以,有缘自会相逢。”
  女孩没再说话,低着头,闷声应道:“嗯。”
  “快回家吧,天色不早了。”
  “嗯,老师再见。”“奥,不对,姐姐再见。”
  “哈哈哈,随你怎么喊吧,快回吧。”
  女孩背着书包,踩着即将到来的夜色,乘兴而归。
  扭着头目送着女孩离开,对于她偶尔转头回望的目光,千粟摆摆手给出回应。
  再回神望向一片田地,心下一片热枕,如何具体形容什么感觉呢,她说不上来,好像胸腔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的,浑身充满了希望。
  去县城的那天,千粟找到银行取了一些钱,为了保证这个钱,能够精准的花在女孩身上,用于她学习,不被家人剥夺,她直接资助到学校,由学校,班主任来安排。
  她一个学生并不富裕,但她还是,选择资助她读到大学,因为于她而言,她慷慨的不仅仅是女孩,还有年少的自己。
  原来,企图得到来自别人的爱并不会让人满足,学会爱别人才会,无论是哪一种身份的爱。
  走其路知其苦,不忍其受之罪。
  她也终于理解了老师对于自己的良苦用心,无条件的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前途似锦,学有所成。
  自从到这来,除了每天睡前,给言希发条短信报平安,和老师打过几通电话,基本和以前的圈子断联了。
  拿出手机,切换出以前的微信号,未知的消息充满页面,千粟下拉一一回复。
  点开晋诚的对话框,消息停留在刚刚,
  “吃饭了么?粟粟。”
  往上翻看,每天都有来自他的消息,
  “到了吗?粟粟。”
  “还好吗?安置妥当了吗?”
  “爷爷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最近很闲,要不要我去看看你。粟粟”
  “粟粟,工作很忙吗?”
  ,,,,
  千粟第一次觉得他话有点多。
  拉下来,对着对话框回复道,
  “最近我很好,不用挂心,一会打算去吃饭。”
  手机响起,千粟接过:“喂。”
  晋诚的声音传来:“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手机了?”
  千粟自知理亏,不还嘴,任他批评。
  晋诚听着她一直未出声,叹口气,问道:“怎么还没吃饭。”
  “不太饿,一会去。”
  晋诚:“想吃什么?我请客。”
  千里之外的晋诚要请她吃饭,不禁疑惑?
  晋诚慵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回头。”
第24章
  千粟不敢置信的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晋诚只身立在夜色中,一只手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里,身形挺拔,神态淡然慵懒。
  那唯一的锈迹斑斑的铁皮路灯,泛着幽暗昏黄的灯光,洒下来,光影错落间,衬得他像意外降落的天外来客。
  此番景象惊的千粟不知作何反应,拿着的手机依旧挂在耳边,呆呆的看着他的面庞,离自己越来越近。
  心跳不由自主的慌乱,近距离看着晋诚略显疲惫的神态,更是胸口一紧,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在作祟。
  晋诚好笑地看着神思游离地她,问道:“怎么?几个月不见,不认识了?”
  千粟:“你,,你,,,怎么来了。”
  晋诚:“我来帮某些人找找手机在哪。”
  千粟有些尴尬地放下立在耳边的手,试图解释:“这网不好,对,,,网不好。”
  越说越心虚地抬眼看向旁边,比自己高半个身子的晋诚,他的身形太过于挺拔,完全背光,精致的五官在暗色中更显立体,满身的倦意也没能掩盖一脸的英气。
  来者就是客,意外归意外,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对着晋诚,语气尤为真诚:“吃饭了没晋总,我请你吃饭!”
  晋诚:“没,这不是刚到。”
  千粟:“好,走带你去县城最好的馆子。”
  晋诚:“怎么数日不见,发财了?像个土财主。”
  千粟转身一手提着板凳,一手提着红薯,认同他的调侃:“那当然。”
  “千总在此。”
  晋诚伸手接过她提着的东西,千粟没拒绝很自然地递给他。
  果然啊,大红色的塑料袋不是谁都能提的,他提着怎么就不土了呢!
  千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这可不好找。”
  晋诚把袋子往习手腕上套,在千粟面前,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拇指摁着中指逗她:“掐指一算。”
  千粟浅笑,没搭理他的胡话,她就不该多余问,于他而言查个她的行踪,还是易如反掌。
  晋诚看千粟不为所动的神色,正色道:“来这里谈个项目,顺便来看看你。”
  千粟嗯一声,一副我很相信你的表情。
  挨着他走,发现他今天他少见地穿了一身休闲装,浅棕色长风衣,里面搭配浅灰色针织衫,内衬的白T浅露出边,下身深棕色休闲裤搭配棕白相间色的球鞋,极好的剪裁和材质,搭配清冷的神情,衬得他格外儒雅,甚至有些不曾见过的少年气。
  哪怕走在坑洼不平的泥土地,双手提着格格不入得东西,也是如此闲庭阔步。
  虽并不像谈事的着装,但千粟对于他无从考究的说辞,并未打算深究。
  此时,此地,此景,能得见到故人探望,无论如何都是十分欣喜的。
  夜风吹过,有些泛凉,晋诚捕捉到她轻微的吸气声,放下手里的东西,把风衣脱给她披着。
  千粟:“马上到宿舍了,我已经适应这的温度变化。”
  晋诚:“没事,披着吧。”晋诚直接搭在她身上,又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反观千粟今日穿着,浅棕色棉麻的裤腿微微卷起,上身同色系棉麻衬衫宽松飘逸,后脑勺上用棕色发带束了一个低马尾。
  和以前比,风格大相廷径,眉宇间也多了份从容与淡然。
  眼看着身形也消瘦不少,瘦弱的身体在宽松的衣中摇曳,显得弱不禁风。
  东西送到宿舍,千粟只拿件针织衫便草草了事。
  晋诚立在门外等候,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哪怕有极好地素养,也还是不禁微皱眉头,眼中暗流涌动,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千粟推门出,撞见了晋诚来不及收回得神情,大概心头也有许多烦心事吧,低头整理好衣服,喊上旁边的晋诚:“走吧,时间不早了。”
  “嗯。”
  千粟:“你怎么来的。”
  晋诚:“张助理在前面。”
  和晋诚并排而行,天太黑也没有路灯,加上路不平,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肩旁撞到晋诚的胳膊。
  晋诚长手一伸揽过她肩膀,往身边带,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马上到了,别动。”
  千粟今天对这位远方来的故人,包容多了几分,默不吭声的被他揽着走。
  远处车灯的光晕逐渐清晰,千粟终于松口气,小声嘟囔着:“终于到了。”
  张助理:“千小姐,请。”
  千粟:“谢谢。”
  路况实在不好,张助理开的很缓,尽管很慢,晃动还是不小的,就这千粟都能直接困睡过去,后来还是被晋诚唤醒。
  睡眼惺忪睁眼一看,发现竟然已经到了市区,很快收起诧异,被晋诚扶下车。
  对着眼前的酒店,千粟还没回神,就被晋诚牵着长驱直入,好家伙,今天不是说她是东道主么,看起来她才是被安排的那一个。
  刚到包间放好衣服,服务员就进门询问,是否开始上菜,千粟猜到他应该提前安排好了。
  千粟也不矫情,不扭捏,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摆放好眼前的碗筷,等着开饭。
  晋诚把用水涮一遍的碗筷换到千粟面前,拿过新的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千粟出言:“谢谢。”
  晋诚把菜单递给千粟:“我先点了一些,你再添点,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
  千粟接过并未打开,直接放在桌子上:“没事,你点的我都行。”
  晋诚:“既然什么都行,那我可就只点十瓶白酒了。”
  千粟:“也行。”
  话音刚落就听见晋诚要招呼服务员,真打算要十瓶白酒。”
  趁服务员没回应之前,连忙拉住他的手:“你来真的啊!”
  晋诚得逞的轻笑:“当然,满足发财的千总。”
  千粟认输:“行,我看看再加些什么?”
  正好服务员进来传菜,千粟赶忙把菜单递过去随意的加点甜点。
  “好,就这些。”
  千粟话毕。晋诚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存的酒,醒好就可以上了。”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先生。”
  千粟听到存酒,开口询问:“存酒?我还以为你今天刚到的呢!”
  晋诚:“有两天了。”
  千粟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原来他真的是来着谈工作的,差点自作多情了,还好还好,没闹什么笑话。
  不过对于千速来说,这样更好,顺便来看她的话,她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负担,反而可以跟他很轻松的相处。
  不一会菜上了大半,晋诚拿着公筷给千粟把菜夹到碗里,然后自己再动筷。
  千粟本不习惯被照顾,今天倒也不想扫他的兴,拿过筷子闷头吃个精光。
  再抬眼,面前放着晋诚刚给她盛好的,一碗白粥,一杯红酒。
  如此奇怪的搭配,千粟不禁问出口:“啊!白粥配红酒,这是什么套餐?”
  晋诚故作玄虚:“你先喝两口粥。”
  千粟拿过勺子喝两口。
  晋诚盯着她继续卖关子:“再喝两口。”
  千粟再次拿过勺子喝上几口,眼看着白粥已过半。
  晋诚见此,端起面前的红酒杯,举到千粟的面前:“好久不见,千同学。”
  “啊!”原来是为了整这一出。
  千粟也端起酒杯,大大方方地碰上晋诚的杯子,玻璃杯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二人同频饮下,千粟看着红色的液缓缓流动,许久,晋诚才放下杯子。
  千粟:“晋总的酒量这么好!”
  晋诚:“可以,现在都学会夸人了!”
  桌上刚端上来的碳烤小羊排,还在吱吱的冒着油,看他喝太急,千粟学着他的样子夹一块,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别醉了,吃点菜。”
  晋诚握着杯子的手不着痕迹的抖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着面前的小羊排,再仰头喝酒,开口道:“好。”
  两人大概是许久未见隔阂少了许多,也或是他乡遇故人,无形间油然而生的亲切感,让这顿饭吃的异常和谐,你来我往,很快醒酒器里的酒就见了底。
  红酒倒是不像白酒那般灼心,酒劲上来也只是感觉头重脚轻,说话有些大舌头。
  醉酒后的千粟完全放松下来,靠着椅背,脸色红润微醺,看着眼前晋诚的重影,说话都口齿不清:“我出息,,,了,我,,,这这破酒量都能跟你喝个来回了。”
  晋诚也好不到哪去,眼神沾染些许颓败,看着她,无奈地低声骂她:“傻子。”
  千粟已经听不出好赖话,回嘴:“骂我?”
  坐直身体,端着酒杯冲着晋诚:“你是不是不服气!”
  晋诚不想跟醉鬼计较,应着她求饶:“服气,服气!”
  后半场红酒再次满上,晋诚重新给自己倒上,千粟当然也没跑。
  虽然醉酒,但意识还是有的,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今天不对劲,喝了酒,心里更是藏不住事,大胆直言:“晋总,,你有心事?我还真没见你这般喝过酒。”
  晋诚停下喝酒的动作,从容的神态逐渐从你眉宇间流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隐忍的痛楚,靠过来看着千粟:“粟粟,想要的是什么?”
  千粟:“自由。”
  晋诚:“在我身边没有自由吗?”
  千粟:“你不明白。”
  晋诚抬眼看她,思绪翻涌,他无数次在想,呆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做,锦衣玉食也罢,野鹤闲云也好,富足或洒脱的生活,他都能给她,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自由?
  千粟:“我不想要这种,,被人赋予的自由,就像你说我就只需要维持现状,被人称作晋太太,不需要努力就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但这个自由是你赋予我的,它不属于我,终有一天需要为这个身份牺牲些什么。”
  千粟摆摆手,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颓然道:“算了。”
第25章
  她只当是醉了,与他说再多已无意。
  从小到大她的生长环境,促使她极度没有安全感,也不会试图靠这场,本就是不平等的婚姻,来从里面获取这种依恋的情感。
  站在她的立场,她没有上帝视角,晋诚于她而言只能是一个合作伙伴,有时候为了避免分歧,甚至避免与他正面交流,做到不逾矩。
  她坚信人只能自救,内心缺失的情感只能自己填满,任何试图靠别人,或靠一段随时会结束关系,来弥补空缺,都是天荒夜谈,相当于把她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上。
  她无法再沉溺于意外降临的恩惠,因为她知道,日后那
  可能是囚禁自由的牢笼。她苦苦维系二十余载的亲情,
  最终让她在最青春年少的时期,就困在了婚姻里。
  千粟思绪逐渐飘远,被晋诚的声音打断:“为什么想呆在这,在江城不好吗?”
  千粟:“在江城也好,在这也好。”
  晋诚:“那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段时间吧。”
  晋诚:“怎么,这有什么让你如此留恋。”
  “朝阳,晚霞,稻田,微风,还有奶奶塞过来,酸的发苦的李子。”
  说完好像酸涩的李子还在口中,条件反射般开始分泌口水。
  晋诚:“读了那么久的书,大四很关键,你呆在这里会耽误未来。”
  “我知道,我这样多少有些逃避了,但我不是因为挫折才离开。”
  抬眼就对上了晋诚的眼神,语气不急不躁:“我知道你们地工作忙的连轴转,干什么都是分秒必争,丝毫浪费不得,好像付出了时间没有折算成收益,就是在浪费时间。”
  “但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说,还没有操纵时间来换取收益的能力,花费一些时日,在时间的检验中,找到自己的心意,就是收获了。”
  晋诚:“粟粟,我说过,留在江城,所有的我来负责。”
  千粟轻轻的摇摇头,并不认同他的安排,端起酒碰过去:“首先谢谢你的好意,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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