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副本打工养伞——无束风【完结】
时间:2023-08-05 14:51:10

  一只鲜红的棺材占据了大半主位面前的位置,旁边站着一个身着新衣低眉顺眼的仆妇,仆妇怀抱一只绑了嘴和翅膀的公鸡。
第三十章 婚礼
  外面天色变得昏暗,礼堂中抱着公鸡的仆妇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棺材。无人唱礼,但也已礼成。
  主位上的两位高堂面无表情地饮下了茶水,算是完成任务,接着便离席从后门离开。
  时萦沉默着看完了这出默剧,在仆妇将公鸡抱出前厅准备送入婚房时跟了上去。
  现在最主要的剧情应该已经结束了,但怎么才能游戏通关时萦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既然这是薛府,今天还是这公鸡代表的薛家独子的婚礼,跟着这只公鸡走说不定会有收获。
  踏出喜堂后,时萦感觉脑袋嗡地一下,此刻所有声音都回归了,仿佛被按了静音键的节目解除了静音。
  风声,鸟声,虫鸣声,走路声以及窃窃私语声都出现了。
  时萦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适应了片刻。
  等她回过神来,刚才跟着的仆妇早已不见踪影,而她身处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回廊里,前后左右都是陌生的景色。
  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互相说着什么从旁边经过,时萦刚才听到的走路声和窃窃私语声的主人应该就是她俩。
  时萦尝试问路:“打扰了,请问前厅怎么走?”
  两个丫鬟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说着话往前走去。
  时萦张了张嘴,不知该不该再问一次,刚才说完话她就感觉不太好,自己刚才不应该跟人搭话的。
  这时已经走到前面的丫鬟乍然齐齐回头,身子依旧朝着前面,将头直接扭转到背后,面对着时萦,左边的丫鬟面无表情地说:“客人是要去前厅吗,直走右转到头就是了。”
  说完也不再转回去,两个人就保持着现在的动作直愣愣地盯着时萦。
  时萦被吓得一个激灵,但还是不失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见两个丫鬟不走,她自己走。按照刚才说的一直直走,看到分岔路后右转,再直走十几步,便看到了竹林背后的房子。
  只是这规模大小怎么看也不像刚才承载了那么多人的前厅,时萦叹口气,鬼话真的不能轻信,尤其是女鬼的话。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时萦决定进去看看。
  鬼屋总不可能空设一个无用的房间,还专门有人指引她过来,说不定这里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点,当然也有可能是个不重要的剧情点。
  无论如何,看看总没坏处,吧。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远处的屋内点了灯,通过摇曳的窗影,时萦判断里面是有人的。
  或者是有鬼也说不定。
  门虚掩着,时萦轻轻敲了两下,无人应声。
  她放轻动作推门而入,房间确实不大,分了内外两间,时萦进来的是外间,外间没有点灯,但从内间透出的灯光可以将外间的环境看个大概,里面的家具样式都看起来很普通,有一定的使用痕迹,不是无人居住的房间。
  刚看到的人影应该是在内间,里面点着灯,透过半截帘子能看到内间的一些场景,桌面上放着妆镜和妆奁,架子边垂散着红色的裙摆。
  看到红色的裙摆时萦心下一紧,这该不会就是刚躺在棺材里的那位新娘的房间吧。
  她不躺棺材里回房做什么,就算回房今晚不应该去她的婚房吗,这小破屋子根本没有装扮,大小既不像是小姐闺房也不像是新婚婚房,应是客房之类的房间。
  而且成衣铺的老板娘说过薛家独子这个词,可见府内不会有小姐闺房,这位新娘应该是暂住府内,可能是亲戚,可能是客人,也可能是薛家花钱买来的媳妇。
  花钱买媳妇这件事自古至今都不算罕见,时萦有此猜测也是情理之中。
  这种事极有可能出现在独子家庭中,尤其今天在前厅看到新郎并未出现,看来很大可能是新郎不能自己做主,他的父母要给他娶一门亲事,逼这个新娘嫁给半死不活或已经死亡的儿子,于是他们死活都要办的亲事,现在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死活都要办。
  时萦自己在外间脑补了一大堆,倏忽听到了一句隐约的“进来呀”,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夺门而逃。
  想到自己逃跑后可能会有的同事评价,她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一个长相婉约的小美人儿身着喜服坐在床边,双腿悠闲地晃悠着,歪头打量进门的时萦。
  “你是今天的宾客,我刚才看到你了。”清脆的声音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
  时萦点头,但这姑娘刚才不应该是在棺材里吗,难道棺材里的不是她?那她在哪里,扮成客人也在观礼吗?
  时萦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不纠结,她直接把问题问出了口。
  “嘻嘻,我刚才就在棺材里呀,但我能看到你们所有人哦~”
  说完画风一转,摇晃的动作停止,身体前倾,用幽暗的双眼望着时萦,声音带着一丝危险:“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时萦感受到一种压迫,这让她十分不适,她脑子急转,思索自己该怎么回答才能让这个人鬼莫辨的小姑娘满意。
第三十一章 小美人儿
  “我来帮你。”时萦佯装冷静说。
  小美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话,又回到刚才俏皮的样子,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了一番时萦,笑说:“那你准备怎么帮我呀。”
  时萦心说有戏,不露声色地刺探情报:“我需要知道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才能帮你。”
  看这小姑娘虽不像人,但似乎也没有故事里的女鬼那样的苦闷哀怨或者仇深似海,她拜堂的时候还能四处张望,见到自己进来也没有伤害自己,似乎是个心大又好说话的。
  不料时萦的那点心思被一眼看破,小美人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拍了拍身边的空处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来坐下吧,也不指望你能帮上我,权当陪我说说话,听个故事。”
  时萦从善如流地坐在了小姑娘身边。
  小美人虽然妆容浓艳,但不难看出底子极好,上了新娘妆完全是锦上添花,或许妆容还抹去了属于少女的几分清丽,让她显得成熟了一些。
  时萦从侧面看去,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细碎的绒毛,应该是没有绞过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给皮肤加了一层磨砂质感的滤镜,显得越发动人。
  “你好漂亮。”时萦从不吝啬对美好的夸赞,哪怕面前的美好是个女鬼。
  小美人可能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神:“好看又怎么样呢,我已经死了。”
  时萦丝毫不泄气:“死了也好看。”
  小美人被逗笑,拿手帕遮掩了一下嘴角:“谢谢你,如果我生前能认识你就好了。”
  “现在认识也很及时,我可以帮到你,不是吗?”
  小美人还带着笑意的眼睛蓦地黯淡了下来,她踟蹰一番,低声给身旁的时萦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门不当户不对,导致结果不知道算BE还是HE的年少爱情故事。
  女孩是短街上杂货店老板的二女儿,生的灵巧,性格大方,十五岁时被薛家公子一见钟情。
  薛公子年少多才,又样貌英俊身姿挺拔,是这个年纪女孩们的如意郎君标杆。
  薛公子对她发起了猛烈的追求,女孩本就倾心于薛公子,没过多久两人便结伴出门游玩。
  女孩父亲,杂货店老板知道此事后,强烈反对女儿和薛家公子相处,认为薛家门第太高,不是良配。
  他劝女儿富贵人家是非多,薛公子以后会娶一个同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不会对她动真心,更不会娶她,现在对她好只是玩玩而已。
  又说薛家门第高,她就算强行进了薛家,以后也要被各种人和规矩磋磨一生,不如找个良家子嫁了,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才是幸福。
  女孩非常迷惘,她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但她也能感受到薛公子的真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薛家父母也很快得到消息,也是勃然大怒要儿子和那贫家女断交。
  同时火速找媒人上门,要给儿子娶亲,认为儿子喜欢那女孩只是少年的感情有了萌芽,萌芽对象是谁都一样,他们当然要选一个合适的。
  薛公子自是不同意,但一个年轻人的情绪能翻起什么风浪。
  薛家二老直接禁了他的足。
  女孩在家中等不来任何薛公子的口信手信,只一天天地听到薛府的媒人不停地上门,薛府要和张家女儿结亲,已经合完八字,月底成婚。
  她逐渐心灰意冷,没有接受父亲安排的相亲,而是用刺绣的剪子捅向了自己心口。
  薛公子在听说要自己娶别人的那天开始绝食,女孩的死讯是和婚期同一天传到他房里的。
  本来绝食是一种手段,但他听到消息后,连水都不喝了,一心求死。
  薛家二老哪里舍得独子去死,哭过闹过也苦苦哀求过,都无济于事。他们只得想办法全了儿子的心愿。
  用汤药吊着求生意愿微弱的儿子的命,找了道士给这对苦命鸳鸯配阴婚。
  府里婚事的安排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只是女主角换了人。
  女孩的棺材由薛家安排,放在了府里的西南角客房里,又让道士施了法养着尸体,确保成婚之前不会腐烂。
  后面的事情时萦都看到了,但她还是有个疑问:“那你成了亲为什么不去婚房,而是在这里?”
  小美人苦笑一声解释:“薛家二老让那道士施法将我困在这房里,我现在能去的最远距离是窗外。拜堂的时候是因为我尸体在喜堂,我能过去停留一会儿,本来是想看看薛公子,但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只让仆妇抱着公鸡代替薛公子行礼。”时萦接上她未说完的话。
  不得不说一句妙啊,这薛家父母,为了儿子的性命是拼了命的糊弄儿子,明面上宁愿娶了她从了儿子心意,背地里是一丁点儿儿子不让新娶的儿媳妇碰,真行。
  时萦的无语都写在脸上了,倒是逗笑了对面的小姑娘。
  “人鬼殊途嘛,他们作为父母害怕我伤害到薛公子,我也能理解。”小美人反过来安慰时萦。
  “但你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你都死了,他还活着,伤害他能怎么伤害,把他弄死吗,那不是很好?鬼鸳鸯不比阴阳鸳鸯来的舒服吗?”时萦说着说着眼睛越发地亮,她看向明显失落的小美人,说:“要不我帮你把他弄死吧?”
  小美人还沉浸在无法见到薛公子的失落中,听到时萦的话有些呆滞,似乎是没想到有这样的展开,反应过来连连摇头:“别别别,我就想看看他好不好。我爹说得对,薛家的儿媳妇不好当,不是薛公子不好,是这个薛府不好,我不想被困在这个薛府。”
  时萦沉吟片刻,问:“那有什么办法能解除禁锢让你离开吗?”
  小美人缓慢摇头:“我不知道。”
  时萦起身,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出去帮你想想办法,就算没有找到办法,也会带着薛公子的消息回来见你的,等我。”
  在小美人期待的目光中,时萦起身离去。
第三十二章 薛公子
  时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小美人的棺材放在府中西南角,那薛少爷的房间必然在距离这里最远的地方,这薛家二老的心思简直不要太好猜。
  现在她对如何将小美人带离薛府没有一点思路,但她可以去找男主角,看看他现在是死是活,活着的话活的旺不旺。
  没道理女主死了都被禁锢,还要作为男主活着的念想,这样的男主要不还是让他死了吧,时萦暗搓搓的想弄死薛公子的想法复燃,眼睛四处逡巡想找个趁手的工具。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不说奴仆众多的薛家会不会让她带着凶器近薛公子的身,就说考虑到后面几天的同事关系,她也不能这么做。
  薛公子的房间真的很好找,要不是时萦刚被那两个丫鬟忽悠去了西南边,她自己胡乱走走,看看哪里人多,也能找个八九不离十。
  小院布置的非常喜庆,树枝花茎上都挂了红布,窗纸门脸上贴满了红纸,出出进进的仆役们也都满脸僵硬的笑意,诡异中带一点喜气洋洋。
  时萦进了院子竟没有遭到驱赶,她不敢再找人问话,而是直接进了小院里唯一大开着的门。
  应该没有走错地方,时萦看到了桌子上的鸡笼,里面正是不久前在前厅拜堂的那位替身鸡,甚至连绑嘴的绳子都没有取掉。
  大厅的左右各有一间房,房门都紧闭着,时萦看了看门口,没发现什么端倪,回到桌子前敲了敲桌子,问:“新郎在哪里?”
  替身鸡在笼子里跳转了两下,鸡头对准了左边。
  时萦道了声谢,走到左侧门前,抬手推门而入。
  推门的时候时萦突然想起一句万物有灵,结合自己的经历,可不就是万物有灵吗。
  房间内弥漫着独特的熏香和草药混合的气味,里面似乎还掺杂了燃烧的气味,熏得刚进来的时萦眯了眯眼。
  时萦进来时没有特地放轻脚步和动作,按理来说如果房间里面有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听到动静,但现在时萦都站在屋里了,也没见有人跳出来问你是谁。
  时萦观察了一下环境,虽然烟雾缭绕,但也能看清是个卧房没错,衣柜桌几床架都有,但一眼望去没看到人。
  床上有帘子遮挡着,时萦从桌子上拿了个烛台,轻轻挥动两下熄灭烛火,将红烛拔掉,一手将烛台的尖刺对准床上,一手猛地拨开帘子。床上的少年静静地睁眼看着时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
  时萦:?兄弟你醒着啊,醒着就好办了。
  “薛公子?”时萦问出了声,虽然她觉得这位应该就是她要找的男主,但还是需要确认一下,万一找错了人岂不是很尴尬。
  等了一会,少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像才听到声音一样,咳嗽了两下,用干涸的仿佛一天没喝水的嗓子回答:“咳、咳,是我,你是?”
  时萦单手将床帘挂到挂钩上,转身将刚才卸掉的红烛插回去,又在另一个烛台的烛火上点燃,把刚才作为防身道具的烛台放回了原位上,让它回归它的本职。
  时萦没有回头,提起茶壶倒了杯水,问床上的人:“喝水吗?”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非常执着自己的问题:“咳,你是谁?”
  时萦抬手自己喝了那杯水,站回到床边,拉了个椅子坐下,才说:“我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
  少年不说话了,紧抿着嘴唇,看上去有点生气。
  时萦看了他一样,继续道:“这是你的新婚洞房吧?怎么就你一个,新娘子呢?”
  少年还是不说话,瞪着时萦,好像更生气了。
  “我刚观礼的时候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和新娘子一样也死了呢。”
  少年出离愤怒了,想怒斥时萦,却气得说不上话来,想拿东西丢她,自己的身子却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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