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难追——八月于夏【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6 14:36:49

  这无关对错,只是遵从内心的选择罢了。
  而江瑟选择不想原谅。
  “瑟瑟……”
  江瑟取出那块从北御公馆带走的积木,放在桌面,轻轻地说:“哥哥你陪我搭建的积木城堡,在我离开岑家时已然崩塌。这是我带走的那块积木 ,现在我还给你,我再也不需要哥哥你为我搭建任何城堡了。”
  年少时的承诺言犹在耳。
  两兄妹一块积木一块积木搭建城堡的场景也历历在目。
  可到底是回不到过去了。
  回到瑞都华府天还未暗下。
  往常这时候,陆怀砚基本都还在公司里忙。可今日电梯门打开时,江瑟闻到了那阵熟悉的香气。
  是她爱吃的梅子排骨。
  这道菜重要的不是排骨,而是梅子。
  他们离开桐城时,江川给他们装了满满一坛子腌渍好的梅子,今晚陆怀砚做的这道菜用对了梅子,味道自然是好。
  男人挽着袖子做菜,听见她回来的动静,眼皮都没抬,言简意赅道:“去洗澡,洗完吃晚饭。”
  江瑟路过流理台时打量他两眼。
  陆怀砚捕捉到她的视线,侧了侧眸,笑问她:“看我看到走不动路?”
  江瑟:“……”
  洗完澡出来,那道梅子排骨将将从炒锅里腾到盘子,香气扑面而来,勾得馋虫蠢蠢欲动。
  陆怀砚就做了这道菜,别的几道菜都是管家送来的新鲜菜。
  虽然只做了一道菜,但身上还是沾了点油烟味儿。
  “我先去冲个澡,你先吃。”
  江瑟中午吃得将就,闻到味儿就觉饿,“嗯”一声便挟起一颗梅子放嘴里。
  陆怀砚这个澡洗得很快,出来时,江瑟碗边的骨碟已经整整齐齐摆着三颗梅子核。
  他好笑道:“牙不酸?味道怎么样?”
  江瑟说好吃。
  这姑娘嘴挑,她说好吃,那应当是真好吃。
  陆怀砚去吧台倒了杯威士忌,边喝酒边看她被梅子撑起的脸颊。
  江瑟吐出嘴里的梅子核,看着他手里的酒说:“给我喝一口。”
  陆怀砚把酒喂她嘴里:“吃完梅子喝威士忌?”
  江瑟垂下眼挟了块排骨,“想喝了。”
  陆怀砚索性把一整杯酒就放她跟前,自己又去倒了杯新的。
  吃完饭,他驾轻就熟地将碗碟放入洗碗机。
  江瑟捧着酒杯,靠在流理台看他熟悉的操作洗碗机,下意识问:“你在英国时是不是很多事儿都自己做?”
  “除了每星期有人过来打扫屋子,别的基本是自己做,我不喜欢我住的地方有太多别人的气息。”陆怀砚洗干净手,抬起她手腕,就着她酒杯喝了一口,“怎么?好奇我在英国的生活?”
  谈不上好奇,就是挺意外他有这么居家的一面,并且这一面还蛮性感。
  江瑟目光瞥向他手,刚他把餐碟放水下冲的时候,手背的青筋微微鼓起,修长的手指不住地滴水,有种潮湿的禁欲感。
  他指尖抬起她手腕时,还带着潮意。
  注意到她眼睛看着哪里,陆怀砚眸光微动,拨开她颊边的,手指抚弄她耳垂,不紧不慢地说:“今年圣诞节带你去我从前读书的地方看看?”
  他声音喑哑,是灌了许多烈酒后才有的音色。
  酒杯里的酒液早就被冰块稀释得没什么酒味儿了,他刚刚喝的那一口更多的是冰水。
  江瑟抬眼看他,视线撞入他黑沉压人的目光。
  耳垂是她的敏感处,他指腹带茧,揉弄时又故意使了劲儿,没一会儿便有了麻麻痒痒的滚烫感。
  陆怀砚直勾勾地看她眸子,低头用嘴唇取代手指,含弄她耳垂,手指慢慢往下,掀开她睡衣的裙摆。
  “刚眼睛盯着我手时在想什么?”
  江瑟没说话,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腹的粗粝感。
  洗碗机在安静地出着水,水声哗啦啦响,他指尖在洗碗池上不住滴水的画面慢慢侵占她脑海。
  他们上一回亲热还是去桐城的那一晚。
  江瑟不知道热恋中的人是不是同他们一样,格外痴迷于彼此的身体以及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
  他们开始得早结束得却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日没做的缘故,他今晚格外折腾人。
  流理台、客厅还有卧室。
  在主卧的床上躺下时,江瑟彻底没了力气,可他不肯消停。
  她咬着唇目色迷离地喘气,长发披散在枕子,颊边碎发湿漉漉贴着皮肤,有种破碎又坚韧的美感。
  陆怀砚看她的目光同他的呼吸一样沉。
  傅韫有一句话说得对。
  这样的她的确很招人喜欢,是能把人骨子里的疯狂逼出来的喜欢。
  喜欢她觊觎她的人一直很多。
  从谷家那几个纨绔二世祖到傅韫这样的变态,越是了解她便越欲罢不能,作茧自缚一般。
  如果当初她同岑喻错换的事没有揭露,如果她依旧是岑瑟,如果她同傅韫结了婚,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傅韫会对她有多痴迷。
  陆怀砚晦暗的眸色翻涌着暗潮,俯身将她手腕往头顶扣,低头吻她,把她下唇从她牙齿里解救出来。
  两人交缠的呼吸里全是小麦发酵后的醇香。
  江瑟猛吸了几口气,觉得他比刚刚更疯了。
  结束后,他还不肯放开她,两具汗津津的身体交缠在一块儿,江瑟整个人被他扣在怀里。
  等缓过劲儿来了,她才后知后觉地踢了他一脚:“你今晚是故意要喝酒的。”
  知道她喜欢他喝酒后的嗓音,也知道他被酒浸染过的声嗓能引起她的欲念,所以故意喝的威士忌。
  陆怀砚没否认,虽然后来起作用的是他的手,不是他的嗓音。
  他的确很想要她。
  若不是她下午要去岑家,他今早离开医院那会就已经回来找她了。
  男人“嗯”一声后便从胸腔漫出一声笑:“爽完后就拿脚踢人了?”
  江瑟仰头看他:“你刚把我弄疼了。”
  “我知道,但你不是挺喜欢么?”陆怀砚书哦,“刚谁又叫了我一声‘怀砚哥’?”
  她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会情难自禁地喊一声“怀砚哥”。
  别的时候都是“陆怀砚”。
  陆怀砚掐她腰上的痒痒肉,笑说:“哄你叫一声‘怀砚哥’还真难。”
  江瑟被他掐得发痒,过电一般,干脆又踹他一脚:“陆怀砚。”
  陆怀砚低笑着松了手,怕她再动下去,又得要灭火。
  相拥片刻。
  他拾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说:“我今天去了医院见傅韫,他或许活不到开庭审讯那一日,要是不能在法庭上看到他被定罪,会觉得可惜吗?”
  江瑟静了几秒才应:“我最初连活着走出地下室的机会都不想给他。”
  陆怀砚“嗯”一声,没再提傅韫的事儿。
  一个月后,江瑟从黄嘉嘴里听说了傅韫自杀身亡的消息。
  “他尝试了不止一次,第一次藏了一把水果刀,第二次是往点滴里注入空气,第三次他趁方律师接电话的当口,在洗手间里用病服捆住脖子绑门把上。前面两次都及时救了回来,但第三次,等方律师回来时,他人已经断了气。我们进去时,他唇角还带着笑。”
  傅韫会自杀,江瑟其实早有预感。
  不仅仅她,陆怀砚也猜到了。
  所以那日他才会去医院,让傅韫亲口承认当初是他策划了她的绑架案。
  一个自认为自己已经攀爬到山峰的疯子不会允许自己再跌入烂泥里,也不会允许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接受旁人的审判。
  傅韫便是这样的疯子。
  他处心积虑想要死,旁人便是想防都防不住。
  “他那律师本来是安排了权威机构来给他做精神鉴定,他童年时受到虐待的相关记录也都找了出来。莫队对他会自杀这事儿始终存疑,因为那律师最擅长地便是打这种官司。”黄嘉说,“他会选择自杀虽然挺让人意外,但这结果……”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
  江瑟明白她的意思,笑笑道:“谢谢你,黄警官。”
  “谢什么。”黄嘉笑道,“这都是我们的职责,傅韫死了,这桩案子只能到此终止。当然,江小姐您要是想要追究他的民事责任,依旧可以在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犯罪嫌疑人死了是不能追究刑事责任,但民事责任依旧可以追究。
  “不必了。”江瑟说,“这桩案子在我这里也已经结束。”
  几乎在黄嘉给江瑟打电话的同一时间,陆怀砚也接到了莫既沉的电话。
  他的态度同江瑟一样平静而淡漠。
  晚上陆怀砚从公司回去,一进门便听见江瑟正在电话里同人谈酒厂的事儿。
  他把西装外套丢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听她打电话。
  江瑟这头电话一挂,他便似笑非笑道:“这么着急办酒厂?什么时候启程去桐城?”
  江瑟走过去抱他,被他一把搂住坐上沙发。
  “我生日前一天我们就回桐城吧。过完生日,和你去南观音山看完韩姨,我会留在桐城一段时间,把酒厂和旗袍工作室办起来后才有时间过来北城。”
  她的生日在六月十六,六月马上便要到了。
  他们还能再腻歪半个多月。
  “知道,”陆怀砚说,“你去做你要做的事儿,不必顾及我,我过去见你也就坐趟飞机的工夫。”
  这姑娘做什么都拼命,从小到大便是这样,每一样都要做到最好。“富春河畔”和“张绣”这两个项目她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便一定会做出成绩。
  陆怀砚没想折断她翅膀把她困在自己身边。
  她从来不需要为他做任何妥协。
  江瑟搂住他脖子,亲了亲他唇角:“陆怀砚,圣诞节我们一起去英国吧,我想看看你的过去。”
  他离开北城去英国时还不到十三岁,那时江瑟也就七岁。
  等他再回来,她已经十四岁了。
  往后几年他一心要报复陆进宗夺走陆进宗手里的一切,压根儿没心思管旁的事,两人之间的交集自然不多。
  他们之间,说是青梅竹马吧,倒也算得上。
  但对彼此间的过往,又称不上多熟悉,参与得也不多。
  陆怀砚在英国的那七年,江瑟便一点儿都不了解。
  她唇瓣就挨着他唇角,带了点玫瑰的香气,男人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侧头吻上她唇。
  “成,想看什么我都带你去看。”
  虽然在英国的那七年在他记忆里十分乏善可陈,但她想要知道的想要看的,他都会叫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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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英国之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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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平安夜在周四, 飞机落地时天色已经暗下。
  两人去陆怀砚在牛津街的公寓休整一番,便启程去里士满公园。
  “你在英国这七年,都是在关绍廷家过圣诞的么?”江瑟望着窗外的雪景, 漫不经心地问。
  她在飞机上睡了三四个小时, 这会精神饱满, 没半点长途跋涉的疲倦。
  “嗯,除了大二那年去了Edward公爵家, 旁的时候都是在Linda那儿过平安夜。”陆怀砚慢慢打着方向盘,说,“今晚绍廷他们几兄妹都会在,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吃完饭便早些走。”
  江瑟从窗外收回目光,瞥他一眼:“我为什么会不喜欢?上回在北城, 我不是还同关绍廷一块儿喝酒了?他人挺好。”
  江瑟说的上回是国庆黄金周的事儿,她这大半年忙得不可开交, 很多时候都是陆怀砚过去桐城找她。
  他其实也忙, 每次也就待个三两日便要走。
  一两月才见一次面, 那几日他们基本都是腻歪在屋子里,简直是要把分开这段时间少做的事儿都弥补回来。
  黄金周那几日恰好关家来人,陆怀砚离不开, 江瑟便腾了几日去北城。
  到的第一晚陆怀砚便问她:“绍廷想见见你,想见他吗?”
  江瑟自然是识得关绍廷, 但也就点头之交, “他为什么想见我?因为你么?”
  陆怀砚说:“算是吧, 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 他就挺好奇我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江瑟没什么所谓道:“那就见吧。”
  当天在陆家老宅吃晚饭,关绍廷也来了。
  晚饭结束他们便去了酒吧。
  关绍廷风度翩翩, 人也幽默,并未因为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失恋便对江瑟有任何的敌意。
  江瑟对他的印象的确不差。
  陆怀砚看着前头的路况,低笑一声:“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江瑟:“你又不会吃醋。”
  “谁说我不会?”陆怀砚慢慢道,“我当然也会吃醋。”
  江瑟挑眉:“所以你吃关绍廷的醋了?”
  “那倒没有。”陆怀砚将车拐入里士满花园的外车道,意味深长道,“什么时候我要是吃醋了,我再跟你说。”
  “……”
  Linda已经在别墅的门口等着,除了她,关嘉颐、关绍廷还有关绍礼也都在,几兄妹也就关绍崇忙得连过圣诞的时间都没有。
  陆怀砚同Linda一见面便是个贴面礼。
  男人唇角噙着笑:“我带她来见您了。”
  Linda 笑说: “我先前同江小姐见过一面。”
  她说着便亲热地同江瑟拥抱:“江小姐,多谢你同阿砚来伦敦看我。”
  她一身银色长裙,灰色长发盘成一个发髻,同江瑟上回在停车场遇见时没什么区别,优雅又平易近人。
  “叫我瑟瑟就好,Linda。”江瑟笑笑,“谢谢您的邀请。”
  同Linda打完招呼,她便走向关嘉颐,和她轻轻拥抱了下,说:“你的脚恢复得如何了?”
  “恢复得很好,医生说再过半年我便能开始训练了。”关嘉颐笑意盈然道,“也就一年时间的空白嘛,当初Linda因为手伤两年不能碰钢琴,后来复出没多久便拿奖了。Linda说有时候上帝给我们挫折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更好地看清楚想走的路,我脚伤之后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喜欢跳舞,明年你同阿砚记得来北芭看我跳舞。”
  关嘉颐这大半年都在英国养伤,等伤养好了便准备回北芭。
  江瑟颔一颔首,说:“好。”
  “圣诞节这几天皇家芭蕾舞剧院会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演出,你同阿砚要是想去看就跟我说,我找老师要票。”
  “别杵在门口说话,”Linda冲这一群年轻人招了招手,“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进去里面慢慢说。”
  伦敦的冬天十分阴冷,屋子里开着暖气,自然是比在外头舒服多了。
  进了玄关,陆怀砚轻车熟路地给接过瑟的围巾和大衣,挂起后,便牵着她手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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