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背叛了祝传雄的人,是白淑兰。
但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只有祝愿一个人的名字。
她有些奇怪。
还不等问。
祝传雄已经闭紧了双眼。
一副再不打算听,也一眼不看的德行。
虽然祝传雄说话难听得很。
但毕竟他们是亲生父女。
祝愿也不打算强迫他。
“啊!!!”
一声惨叫突然划破天际。
祝传雄的眼前,一片血淋淋的模糊。
隐隐之间。
显露出白淑兰妖娆的身体轮廓。
他缓缓抬起手,摸到双眼时,顿时引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剧痛。
他的眼皮...
消失了。
不...
不是消失。
而是出现在了保姆的掌心。
她一脸的惊恐,捧着眼皮的手颤的厉害,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哆嗦个不停。
保姆没想到。
祝愿真的敢这么做。
把祝传雄的眼皮,当成苹果皮,轻描淡写地削了下来。
随意到...
比吃饭喝水还轻松。
指尖溅上一滴滚烫的血,祝愿嫌弃地皱了皱眉,在祝传雄的衣服上蹭了两下,笑着说:
“现在,你可以专心的看啦!”
她的嗓音软媚好听。
若旁边没有个痛苦到崩溃的祝传雄。
还要以为祝愿,说的是什么甜蜜的情话。
暗红很快爬满了祝传雄的脸,眼眶盛了一汪血污,他彻底没了喊叫的力气。
肥胖的身躯瘫倒在轮椅内,只时不时抽搐两下。
证明他还活着。
祝愿放好平板电脑,很是孝顺地拍了拍祝传雄的肩膀。
“父亲,你要看一百遍哦。少一遍的话,我都会在你身上,摘下点东西来。”
祝传雄打了个寒颤。
强烈的恐惧感在瞬间占据了心窝。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什么。
但在祝愿含有笑意的注视下。
祝传雄只咬着牙,缓缓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了,我会看的...”
他彻底怕了。
这个从国外回来的。
根本不是他曾经那个女儿。
而是一个恶魔。
带着无数尖叫和哭嚎,从地狱当中,笑着来到了人间。
“真乖。”
祝愿眯起眼,散散慢慢地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我还以为,你又要骂我呢。”
漆黑的眼眸落向祝传雄。
让他立刻惊恐地摇起了头。
“不..我不会....”
“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祝愿勾起唇角,向外走了一步,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保姆,轻声说:
“还拿着垃圾做什么?和他一起,继续看视频吧。”
“...是。”
保姆吸了吸鼻子,将两块血淋淋的眼皮,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按照祝愿的吩咐,缩在角落里,和祝传雄一起,盯着平板电脑小小的屏幕。
他们两个都没有看视频的心思。
即使里面的内容香艳无比。
但没有人可以违抗祝愿。
祝愿离开卧室,就看到霍承坐在客厅。
长腿舒展。
侧脸的轮廓清晰俊美。
他即使什么也不做,只坐在原地,已胜过最高级的艺术品。
祝愿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
霍承也注意到了她。
桃花眼里浮起一抹柔色。
他低声问:
“忙完了?”
“差不多了。”
祝愿从他身边走过,进到厨房里翻找了一圈,又探出脑袋,对守在一旁的西装壮汉招了招手。
“会做饭吗?”
西装壮汉一愣。
左右张望了一圈,才意识到祝愿找的,不是其他人。
而是他自己。
面对自家未来老板娘,西装壮汉在沉默了一秒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会!”
在他说话的功夫。
祝愿已经在冰箱里,翻找出了几样东西。
有鸡皮猪皮和鸭子皮。
正适合现在的祝传雄吃。
“看视频还是要吃点东西才行,麻烦你帮他,把这些做了吧。”
祝愿扬了扬下颌。
西装壮汉也没有任何废话。
直接撸起袖子,开始兢兢业业地下厨。
等到将做好的鸡皮猪皮,端着送到祝传雄面前时。
看到他的惨状。
西装壮汉忽然明白了。
霍承为什么会喜欢上祝愿。
他们...
是一对疯子。
天造地设。
“白淑兰很快就可以回来。”
霍承握住祝愿一缕黑发,在指尖蜷了两圈。
感受着充盈在呼吸间的玫瑰香气。
他眸光逐渐晦暗。
嗓音也跟着愈发低沉。
“陈暖暖从警局离开后,跑去找了傅君逸,但很快被赶走了。”
“不管她。”
祝愿舀起一勺提拉米苏,含糊不清地说:
“等到傅君逸上坟那天,她一定会出现的。”
她认真吃着东西时。
腮边微微鼓起。
看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
有些专注的...
可爱。
“我本来还拜托那些警员,不要和白淑兰太过计较,但她自己不争气,最后还是闹了进去。”
祝愿吃完了提拉米苏,又接了霍承递来的第二块甜点,再次说:
“我有事情想问她,等问完了之后...她之后会怎么样,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吧?”
第六十章:总裁的白月光(60)
白淑兰晃晃悠悠地回到祝家时。
祝传雄正好看完一百遍,她和李总光着身子打架的小视频。
屏幕里热情似火的白淑兰,和他面前这个,浑身脏兮兮,头发乱七八糟,如同鬼一样的女人。
简直是两个人般。
“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有脸回来!”
祝传雄憋了一肚子火,眼皮又疼又胀,不敢和祝愿发作,只能将所有的怒气,尽数撒在白淑兰的身上。
白淑兰愣了愣。
不知道祝传雄在发什么疯。
她才从警局回来,已经累得够呛了,哪有心思去应付这个残废。
更连祝传雄缺了眼皮,都没有去在乎。
全当看不见。
“你说什么?”
白淑兰也不怕他,直接瞪过去一眼,哑着嗓子开骂:
“我在警局里,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呢?只知道躲在房间里面装死,现在倒本事跟我嚷嚷起来了!”
祝传雄做梦都想不到。
敢在餐厅里,和其他男人鬼混的白淑兰。
到他面前,却能耐到了不得。
疼痛感逐渐加重,疼的祝传雄脑袋阵阵犯浑。
再加上白淑兰还在喊个不停。
他骂了一句脏话,随手抄起个什么东西,向白淑兰砸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
被甩出去的瓷碗,直接命中了白淑兰的脑门。
当即炸开了一朵血色的花。
白淑兰只觉得额头一痛,身形摇摇晃晃,靠扶住一旁的墙壁,才勉强站稳身体。
温热的暖流沿着鼻尖一路下滑。
她伸手一摸。
险些没被直接吓昏过去。
“血?”
“我...流血了?我要毁容了?”
“你居然敢打我!”
白淑兰可不受祝传雄的窝囊气,再加上他现在,还不如个瘸子。
更是不怕他。
她疯了一样扑上前。
抓住了祝传雄的弱点,白淑兰尖锐的手指甲,直接刺向了她的眼睛。
祝传雄被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开。
“你做什么?我怎么会娶你这个疯婆子,快点滚开!”
他想要控制住白淑兰挥舞的手臂。
但她的力气大的吓人。
嘴里更不闲着。
“我是疯婆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
白淑兰一双手被制住,干脆张开大嘴,一口咬上了祝传雄的肩头。
他顿时痛哼一声。
“松嘴!你个贱人,快点给我闭嘴!”
“哎呦,心虚了?不让我说是吧?自己做过的事情,现在不想承认了?”
白淑兰疯疯癫癫的,哪里能听得进去祝传雄的话。
冷笑了一声。
她再次说:
“当初是谁,嫌祝愿的母亲太强势,哭着喊着要娶我的?”
祝传雄慌了。
生怕白淑兰再说下去,被祝愿听到。
他连瞳孔都颤了颤,紧张到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因为畏惧,而瑟瑟发抖。
“闭嘴...我让你闭嘴!”
一耳光甩给白淑兰。
力气大到,她连牙齿都松了几颗。
祝传雄的胸口快速起伏,四下撇了一圈,没看到祝愿的影子,才算稍稍放了心。
“我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的话...”
他一句话没说完。
白淑兰吐出一口血,怨毒的目光瞪着祝传雄,再次阴恻恻地说:
“为了娶我进门,你自己做了什么勾当,你难道忘记了?真把屁股擦干净,就忘了自己脏啊?”
祝传雄脸色骤变。
而白淑兰趁机在他眼睛上,狠狠按了一把。
“艹!”
祝传雄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后退,而白淑兰后退两步,大声说:
“知道你那原配妻子有心脏病,故意和我在你们的房间亲热,看她心脏病发,你不是很爽吗?我记得你还当着她的面,说要让祝愿去国外卖身,一分钱不给她来着。”
“可怜你那原配妻子,到死的时候,还在惦记着祝愿,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她不知道,她留下的财产,被你这个丈夫霸占,让祝愿在这里活不下去,只能出国讨生活,还要被谣传成跟老男人跑了!”
粉饰的太平,被白淑兰毫不留情的揭穿。
祝传雄捂着眼睛。
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哑着嗓子说:
“贱货,你在这装什么无辜啊?”
他伸长了手臂。
想要去抓白淑兰。
缺失眼皮的眼眶再次淌出血,祝传雄大吼一声:
“当初给我出主意,要跟我回家,阻止我去打急救电话的人,不是你吗?”
白淑兰躲开他,想要向外跑。
但一开门。
却迎面对上一双含有笑意的黑眸。
“这一出狗咬狗,真有意思。”
祝愿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把他们刚才的话,听到了多少。
白淑兰先是一怔。
不过很快。
当看到了站在祝愿身后的霍承时。
她立刻开始撇清关系。
“你母亲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都是他...”
白淑兰指着祝传雄,嘴巴一张,直接把所有责任,甩到了他身上。
“是他当初嫌弃你母亲强势,所以才找了我的。他还霸占了你母亲的所有财产,每天都盼着你能死在国外,所以才一分钱,都没有给你打过的!都是他!”
“不..不是...”
祝传雄急了,连连摇着脑袋。
冷汗从额头滑落。
碰上他的眼眶,顿时疼出了个哆嗦。
“分明是白淑兰这个贱人,是她勾引我的,也是她拖着我,不让我救你母亲!”
祝传雄挣扎着。
竟直接从轮椅摔落。
然后他用双臂的力量作为支撑,艰难地爬向祝愿。
“祝愿,我们是血浓于水的父女,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祝传雄废了好大力气,这才爬到祝愿面前,想要去碰她的脚踝。
“爸爸之前是有做的不对的,但是我会改的,你相信爸爸好不好?你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我跟你发誓,这就和白淑兰离婚,以后我们父女生活在一起,绝对再没有其他人。”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祝传雄一边赌咒发誓。
一边拼了命地扇着自己耳光。
声音听起来响亮,但他的脸,却没有多少变化。
“想让我原谅你啊?当然可以了。”
祝愿弯下身。
十分孝顺的阻住了祝传雄,继续抽巴掌的动作。
然后她歪头一笑,轻声说:
“只不过,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
第六十一章:总裁的白月光(61)
“当然可以!”
祝传雄连忙点头,根本不在意祝愿会提出什么要求。
之后又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果然。
祝愿到底是他女儿。
即使有一些误会。
对待他这个亲生父亲,还是有几分敬畏,硬不起心肠来的。
但祝传雄还没高兴上太久。
祝愿再次开了口。
“既然你都答应了,那就直接开始,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叮!
一把精致的小水果刀,被丢到了祝传雄和白淑兰之间。
祝愿双手合十,露出一副十分虔诚的表情,笑着说:
“一天时间,你们两个谁能活着出来,我就既往不咎,还会给那个人一笔钱,并且负责之后所有的花费开销。”
她说的话并不复杂。
里面每一个字,祝传雄和白淑兰也都听得懂。
可当组合在一起
他们却是满脸茫然。
“很难理解吗?”
祝愿有些困扰似的。
指尖勾起霍承的领带,她轻轻晃了两下。
“那你来,给这两个愚蠢的废物,解释一下吧。”
骤然收敛了所有表情。
祝愿的眼神,冷的像一块用鲜血,凝聚而成的寒冰。
让趴在地上的祝传雄,吓得一口气堵在了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