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畅禹那几个在听到我名字的时候直接在观众席喊国粹了，我对上他们质问的眼神，只是笑笑。
“大家好，我是临一高二二班的何薏楠，很感谢校领导和我的班主任给予我这次表演的机会。”
这话多少有点违背良心。
“在此，我代表临市第一中学欢迎附中的各位，有句话叫，遇见即是上上签，下面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歌叫做《遇见》。鄙人不才，各位将就着听。”
说完我把话筒还给主持人，然后在钢琴前坐下，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的手指微屈放在钢琴键上。
弹着前奏一边对着话筒轻哼，整个礼堂都是我的声音。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待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
演奏完毕，我缓缓收回双手站起身朝观众席鞠了躬。台下愣了会儿，响起了惊雷般的掌声打破了那一片寂静。
苏子珩带着他体育队那帮人在下面鬼叫，他们的鬼叫声和掌声融合在一起…说实话，很难听。
第86章
我回到后台，那个工作人员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学姐，你好厉害。”
我笑了笑，“有什么厉害的。”
他竖了个大拇指，“特好听，观众席都听傻眼了。”
“我回去了啊，你继续忙。”
“好，学姐慢走。”
从后台绕到观众席，在唐易樂旁边停下，他旁边有个空位是留给我的，但那个空位旁边是方畅禹他们几个。
我想睡觉只能坐在唐易樂的位上，他察觉到后往那个空位坐了过去，把他的位置让给我，我坐下后他拿了瓶水拧开瓶盖给我。
我接过喝了两口，“怎么样？我唱的不错吧？”
“很好听，不过是不是内容不太对？”
“不会吧？但那首歌我挺喜欢的，也想不到唱什么就唱它了。”
“你这闷声干大事的本事还挺厉害。”
我闭着眼嘴角上扬，“我睡会儿。”
“靠我肩上吧，舒服点。”
我嗯了声歪头靠了过去，很奇怪我能在这种场合下安心地睡过去，一般都只是闭着眼意识也都还在，可今天连周遭的声音都没听见。
我睡的正熟被一声欢呼声惊醒，脑袋发懵地坐起身来看着前方，唐易樂笑了下，“醒了？”
我嗯了声，“刚刚是谁？”
“方畅禹。”
我幽怨的目光飘向了方畅禹，唐易樂笑了声然后旁若无人地给我理了理头发，“去领奖吧，台上就差你了，他刚刚是因为听到你的名字才叫的。”
“慧慧会去的。”
“你睡懵了？这是你自己的奖。”
“烦死了。”我吐槽了声，才慢吞吞往台上去。
我的奖不是主任发的而是校长，他老人家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是临一的骄傲。”
“啊？”
“上次校运会我想给你颁奖来着，临时有事走不开。”
我礼貌地笑了笑，“您抬举了。”
我坐回位置上把奖状奖品什么的扔给唐易樂，伸手跟他要我的手机。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我，台上两个学校的校长分别上台发言，我在观众席默默地玩消消乐。
方畅禹老想跟我说话，但我起床气在身，懒得理他。
“楠姐怎么了？”他小声问唐易樂。
但我的听觉极好还是听到了。
唐易樂淡淡应了句，“被你吵醒了。”
“我是不是死定了？”
“对。”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知道我们两个只是嘴上说说便笑嘻嘻地开口，“楠姐您大人有大量，我刚刚那不是替你高兴嘛？”
我头也没抬送了他两个字，“呵呵。”
唐易樂站起身拍了拍我，“可以散了，走吧。”
“一块儿去吃烤肉吧？”沈则提议。
方畅禹应道：“这学期还没聚过呢，走着？”
我们都没意见，一同回班拿了书包就走了，沈则他们去取车，我们在外面等，来接附中人的车就停在我们面前。
我不由得想到那个打扰我睡觉的人，看着那些车皱了皱眉。
沈则开着他的电瓶在我们面前来了个漂移，“兄弟们，我帅不帅？”
我翻了个白眼，“傻缺。”
第87章
“楠姐怎么这么攻击人呢？我很伤心。”沈则在演戏。
我懒得理他看向方畅禹，“苏子珩怎么说？”
苏子珩让我们在这儿等他，他们三个都开着车出来了，他还没人影。
“他刚刚把车钥匙拿给我了，先把他的车开出来吧。”
听到这个我来了兴趣，“我去开，他那车挺酷的，我想试试。”
方畅禹把钥匙抛给我，我单手接住了，我在车棚里晃了会儿找到了苏子珩的车，插上钥匙就开了出去。
故意撞了沈则一下才停下，“追尾帅不帅？”
沈则回头看着我，“楠姐，作为高中生不能那么幼稚，成熟点。”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送你两个字，呵呵。”
他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我把苏子珩的车脚架打了下来，懒懒地撑着下巴坐在上面。
察觉到有人看着我们，我回过神往那个方向看去，唐易樂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看到是附中那个人就收回了目光。
“走吧走吧，刚被教练临时叫去了。”苏子珩姗姗来迟。
我把车还给他，“你的车原来也没那么酷。”
“哈？”
“我们比赛吧？谁最后到谁请客？”我提议。
方畅禹笑了笑，“行，让你们几个小电瓶先跑。”
他们四个还真的先走了，我们加油的车肯定比他们快，也不知道他们在争啥。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一同跟在他们后面跑，我们几个就在一众目光下打闹，到了门口他们先走了，我们跟大爷打了声招呼也去取车了。
取了车按平常的速度开了没一会儿就追上他们，因为附中的大巴车多，有点堵，他们行驶的方向又跟烤肉店一样。
我们三个只能闻着大巴车专有的气味停在他旁边等红绿灯，他们四个落后我们一段距离，绿灯亮了他们才追上来。
我和方畅禹转头嘲笑了他们一番才继续开车，唐易樂的挡风片没放下来，含笑的双眼就那么看着我。
我指了指前面示意他看路，他点点头放下挡风片加了速。剩我和方畅禹隔空相望，他…是不是会错意了？
算了，我朝他们挥了挥手也跟着唐易樂加了速。方畅禹抛下他们也跟了上来，我们三个无疑是最早到店的。
我熄了火蹦蹦跳跳地进店，这个点，人还不是很多，这家烤肉店没包间我让服务员弄张大桌有两个烤炉那种。
最后进来的是苏子珩，他把头盔摘下跟我们的放在一起后落座，“怎么我又是最后？”
方畅禹在菜单上勾勾画画边回答，“你乌龟呗。”
“我们教练让我去和附中约个篮球赛，地点在校外，打个交情。”
不知道为什么由提附中，我皱着眉问，“有必要吗？”
“楠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仇人在附中？”沈则笑嘻嘻地问了句。
我摇头，“今儿在后台有个附中的人吵着我睡觉。”
吴晗慧来了句，“他好勇敢。”
周胤楷也来了点那些不正经的，“少年可谓是勇者，未来可期。”
第88章
我接过方畅禹递来的菜单，没好气地开口，“你们是不是欠的？少给我整那些非主流的。”
我在菜单上划了两个肉然后按照他们几个的喜好划了饮料，我呢还是依旧苏打水。
“几位男同胞，要不要考虑一下友谊赛呢？咱们五个正好凑首发。”苏子珩终于提了正事。
周胤楷往吴晗慧那凑了凑远离苏子珩，“吃完饭不用你还钱了，该干嘛干嘛去。”
“别这么绝情啊。”
“绝你个大头鬼。”
“不是，打个篮球又不是叫你们去打劫，你们为什么不？”
方畅禹叹了声气，“兄弟，你听过有个成语叫胜之不武没？附中的篮球队？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行走的男模，除了脸蛋嫩点还有什么？跟他们打还不如去跟三中的打犯规球。”
“还有身材。”吴晗慧这话一出来，我们都傻了眼。
“疯了吧？你还看过人身材？”
“不是啊，薏楠表演完还有两个节目是附中的人，他们的身材都不错啊。”
“真的假的？”
我没参与这个话题，反正我在睡觉我不知道。
吃完饭散场，我刚开了一段路接到了医生的电话，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就靠边停车接听。
“郝医生？”
“嗯，你最近怎么样？睡觉睡得多吗？”
“还行，吃了安眠药就能睡得多点。”
“你一次吃多少？”
“两三粒吧，睡不着就继续吃。”
郝医生急了，“不能这么吃，会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现在很惜命的。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事？”
他沉默了会儿，“林夕她最近的状态不太好。”
我觉得我的呼吸有那么一瞬是停止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近一个月她家里人来的次数有点多。”
“能取消亲属探望吗？”
“她现在所有的期望都在亲属上面，取消的话有点不切实际。”
“那只能任由她加重病情？”
“但凡有一丝机会都得尝试。”
我明白这是他作为医生的想法，为患者争取一线生机。可是他不知道林夕的原生家庭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不是医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只知道医生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只能听她的。协助医生把她从泥潭里捞出来，是我所能做的事。
权衡利弊后我再次开口，“她喜欢听我弹钢琴，我发个视频给你，你拿给她看然后告诉她我今天得奖了。”
“好。”
挂了电话我在群里让他们把我今天弹钢琴的视频发出来，如果有颁奖的那就更好了。
沈则和方畅禹一前一后把视频发了出来，我转发了给医生。
到这边上学后，身边没钢琴，已经很久没弹给她听了。
我回家收拾行李想去棉岭陪陪她，后知后觉我也是个病人，我能给她带来安慰吗？能给她带来希望吗？
答案是，不能。
我吐了口浊气，把收拾的东西全都放回原位坐了会儿就去洗澡了。
这一晚我睡得并不安稳，满脑子想的都是跟我同岁的她在五岁那年不知疲倦地陪着我，引导我多说话。
第89章
次日我在大爷那喝完茶没到班上去径直往公共区域去。
“老师。”
班主没想到能在这看到我，“怎么了？”
“我…想请两节课的假。”
“理由。”
“去礼堂弹钢琴。”
“文艺汇演昨天就结束了。”
“我知道，我…”
“去吧，礼堂后门没关你从那进去，第三节 课记得回班。”
我没想到他能答应地那么爽快，愣了愣应了声谢谢就走了。
我在礼堂里泡了两节课，群里的信息跟过年的烟花似的响个不停，我只顾着录音，谁的信息我都没看。
两节课时间一到，我背上书包先去小卖部买了瓶水才回的班。突然想起，大课间要查校服校牌，好巧不巧，我的校牌今天在抽屉里。
往常我都是放兜里，随时都能拿出来戴上。昨天检查完我就摘下顺手扔进抽屉了，我站在楼梯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因为…都是学生会的纪检员。
“何薏楠？”身后传来一阵不确定的声音。
“啊。”我回头看了眼来人，是韩璨。
“你…现在才来上学？”
“算是吧。”
“没戴校牌？”
我摸了摸鼻子，“放教室了。”
韩璨笑了笑，“在哪？我去帮你拿。”
“没事，就被记个名扣班费而已。”
“得了吧，你们班主对这块儿抓得挺严的。”
“在抽屉，你让我同桌找找就行。”
他点点头，“你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他拿着我的校牌跑了回来交到我手上，我接过戴上边道了声谢，“中午请你喝水。”
他摆了摆手，“小事儿。”
戴好后我看向他，“应该的，我先回去了。”
“好。”
戴上校牌我大大方方地回班，毫不意外的是经过一班后门口的时候被唐易樂拽住了。
我往后仰了稳住了下盘，被他拽住的那只手还拿着我喝了两口的水。
他站起身低着头看我，“刚刚韩璨给你拿了什么？”
我换了只手拿水，指了指胸前的校牌，“这个。”
“为什么不发信息让我送？还有你的手机是不是摆设？那么多信息你就不会回一条？”
“啊，就刚好遇到他了，他就帮我拿了。我有点事要处理，没看手机，想着回来再跟你们说。”
“你就那么多事要忙？”他的语气很不好。
“我…”
还没等我说完他松开手坐回位置上，“随你便吧。”
周胤楷隔空给我对了个口型：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
今天情绪不高，我也没什么心情去哄他，看了他一眼就回班了。
吴晗慧看到我关上后门松了口气忍不住念叨，“你怎么才来啊？唐易樂都快急死了。”
我摘下书包疲惫地从里面拿了药就着水吞了下去，“刚刚去礼堂弄了点事。”
“你…还好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缓缓开口：“有个朋友生病了，不知道怎么办，觉得有点无措，你别跟他们说。”
她点头应了声好，“严重吗？”
“本来不严重的，积少成多就…”我摇了摇头，“我睡会儿。”
“好。”
第90章
“楠姐，你没事买饮料干嘛？浇花？还是敬天地？”沈则看着我手上的汽水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