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在古代掀起考公狂潮——风肆娘【完结】
时间:2023-08-18 17:15:41

  那小公公颇有些委屈地瘪瘪嘴:“‘白嫖’这个词也是小关公公提的啊!那日提到这事,小关公公不知为何还笑着说‘叫什么藏书阁啊,干脆改名笔趣阁得了’……”
  “白嫖你,那也是看得起你,要不为什么不白嫖别人?——”小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上首的寒隐初继续说道:“……诸位爱卿也都知晓,朕是草莽起家,也做不得什么诗,找人代笔也委实没什么意思;但是小关公公,就是给大家出题的考官,他倒是有感而发,给大家写了篇《赠序》——”
  该自己出场了!
  小鱼清了清嗓子,上前吟诵:
  “《送恩科进士序》!——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寒隐初皱起了眉头,小关子是不是写的太夸张些了?他家抄家前哪里穷了?况且他爹不是给他取字“太闱”吗?怎么可能没有书给他看……
  还幼时???他现在也就十五岁吧?!
  更夸张的还在后头——
  “……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
  寒隐初歪着头,他握过关与君那小手,没有任何冻疮的痕迹啊!说句“十指不沾阳春水”都不为过。
  这厢寒隐初仍满腔疑惑,满座的才子们都跟随念到最后的小鱼,不禁发出呜呜然的哽咽之音来。
  在座半数以上都是家贫的学子,他们都和卢小月一般,听完之后只感觉心有戚戚焉。
  “……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念到最后,诸位才子们俱有有感而发,心有一致般重复着这最后一句!
  坐得离寒隐初最近的一甲状元,起身拱手:“皇上,小关公公的剖白委实生动感人,单从他所出的题来看,便知他幼时艰苦求学的事所言不虚;如今我辈侥幸‘金榜题名’,成为天子门生,更应学而不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看着状元郎表态似的嘴唇一张一合,寒隐初有些懵逼。
  小关子这狗东西,竟敢夹带私货!他给他自己准备的《赠序》为何这般朴素感人又文采斐然?给自己当枪手写的东西就是半文半白的?……
  直接无视了寒隐初怒目的关与君当然知道泥腿子气什么了;可是他也不想想,他要是说《送恩科进士序》是他写的,大家也不信啊!——
  所以就只好便宜她关与君白嫖了……
  “进行第三项,配印!——”
  诸多宫人们鱼贯而出,走到各个才子们的面前,递上托盘中那薄薄的一张文书。
  “本来最后一项合该是给诸位才子佳人们‘簪花’的,但是朕却有了更好的想法——”
  寒隐初擎起一杯酒,起身,诸位进士们想要一同起身,寒隐初路过经过的第一个人的时候,便伸手摁住了他,表示让他们继续坐在座位上:
  “状元郎方才说得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朕相信在座的诸位,考科举都是为了做官,可是既然做官那便要做好官,做清官!——
  ‘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一张聘任文书:
  里面的官职,有民风未开之地的七品知县,也有协助县令治理一县之务的县丞,或者是掌管钱粮、户籍的主簿,亦或是典史,根据一县的人口以及发展程度给各位进行分配,根据各位交上的答卷,这已经是给大家筛选出的最合适的职位;
  但唯一相同的一件事便是,这些官职,都是需要各位深入田间土陇,去和老百姓打交道的。
  我朝有两直隶、十三布政司、一百五十九个府、二百三十四个州、一千一百七十一个县,你们需知晓,你们要去的地方,不是上元县、大兴县这些京县;
  那里有可能百姓面黄肌瘦,土匪大行其道,可也是在座的诸位进行历练的最佳之所!若是有人决定想去,朕会准备好侍卫与车马钱粮,送诸位上任并护卫诸位安全,诸位也有随时上奏章的便宜之权;
  同样的,朕也不为难诸位,想去的,自可以把名字写在面前的文书上;不想的,可以继续留在京中考取继续庶吉士,一甲前三以及二甲传胪,也可以选择留在翰林院中做编修,照样都是七品官……”
  寒隐初说的有些口渴,仰头饮下杯中的酒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带来的是怎样的重磅消息,他喝完酒,转身回到座位上,大手一挥宣布正式开席。
第87章 明君养成记
  “……大家可以边吃边想,不着急……”
  寒隐初夹了一块“箸头春”,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诸人,冲着远处的关与君挑挑眉,怡然自得地将肉放入口中。
  关与君有种养成系的欣慰之感,她的“狗皇帝”终于上道了!——
  这对于二甲尤其是三甲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好事,按照惯例,他们可没有直接做官的好运;如今寒隐初大手一挥,可以直接去管理一县的政务,能不算是“一步登天”吗?
  可是这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锅盔还差不多:若是吃不动,还有可能蹦了牙去;要是时运不济,一辈子留在穷乡僻壤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每个人的心中自有一杆秤去衡量。
  但是对于铁了心下放他们到基层历练的关与君来说,emmmm,这怎么不算好事呢?——
  她和寒隐初今年不再设殿试的原因也是如此,多一场筛选型考试进行重新排名没有意义。
  关与君也坐下来安心吃着落哥哥精心准备的膳食,看着别人对美味佳肴食之无味的模样,直觉真是暴殄天物,寒隐初也真是蔫坏儿,就不能干完饭之后再公布嘛!……
  关与君看着卢小月毫不迟疑地问人要笔提上自己的名字并摁手印后,还是略略有些吃惊的,但是似乎又觉得很合理:自己没有看错人……
  卢小月是女子,她不仅要成为大雍朝第一个女进士,还要成为第一个女知县,她选的这条路,比起旁人的,只会更难走一些。
  卢小月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小心翼翼地尝了口,然后便不再动筷,问宫人去要个食盒,约莫是要提回家和父亲、姐姐一同分享。
  发现关与君一直在看着她,也没有丝毫窘迫,自顾自地斟酒,冲着关与君遥遥的一颔首致意。
  关与君吩咐宫人,让他们再额外给卢小月准备一份,然后提着酒壶,来到了卢小月的桌前。
  “小月,你是二甲传胪,你若是想,自是可以留在翰林院的……”
  “谢谢小关公公好意,我就是不想呢!——”卢小月爽朗地笑笑,真心实意地回答:
  “我想过了,我若是去了翰林院,那里都是男子,他们不会让我出头的;纵使他们内斗地再厉害,可是对待男女问题上,却会是出奇的一致,他们不会让我染指任何权柄的……”
  关与君惊异于卢小月的高瞻远瞩:男人更多的地方,便越是会专注于他们对于男权的维护。卢小月所思所想,真是半点都没错。
  “我若是去到县上,那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定会在任上大展拳脚,给天下女子做出一个表率!——”
  卢小月攥紧拳头,给自己加着油。
  关与君无话可说,只给她和自己斟了一杯酒,向她敬了一杯以表敬意。
  陆陆续续地有人开始做下决定了,丝竹之声似乎又重回了耳际,宴上又恢复了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只是想来“几家欢喜几家愁”,各中滋味只怕只有自己知晓了。
  不管有没有在文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大家都得按照流程给皇上作“谢表”,夹在文书当中,一并在宴会结束后送上。
  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大门,方才还十分热闹并觥筹交错的场面,一下子便变得凄清和狼藉起来。
  寒隐初提着一壶酒,信步走下台阶,“小关子,陪朕喝一盅。”
  关与君听罢,拿了一盘东西,“蹬蹬蹬”地就跑到寒隐初跟前,和他一起坐在台阶上。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小关子,朕如今才切实感受到,‘宴尽人去’的些许悲哀;他们当中,会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你拿的是什么?”
  寒隐初语气之中酝酿的浓浓伤感,在看见关与君手中端着的那个吃食时,霎时被冲散。
  “‘花毛一体’啊!——”关与君晃了晃手中的花生和毛豆拼盘,一脸“你连这个都不知晓?”的吃惊。
  寒隐初有些哭笑不得:“席上那么多的好东西,你偏偏拿来个这个?”
  “落哥哥操办的美食,我哪有剩下的道理呢?圣上您别看这‘花毛一体’简单了些,但是可格外下酒呢!——”
  关与君十分上道地给寒隐初剥了一颗。
  寒隐初低头启唇接过,他忽然觉得,任何人在他的世界来来往往,只是过客都没有关系,只有这么一个人会给自己剥毛豆就行……
  他就着毛豆饮下一口酒,喉头上下滑动,然后偏头,不错眼地盯着关与君:
  “你总是给别人求这求那,给你那个骡子哥哥求露脸的机会,给天下女子们求机会……为何不给你求个恩典呢?
  你要知道,若是你想去做个什么布政使,朕也是会应允的……”
  我不会让你去的。寒隐初想。
  关与君还真的开始仔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她有所求吗?自然有。可不是物质上的。
  她现在混得风生水起,有大把的人愿意上赶着讨好自己,满足她各种的私欲。可是她最想要的,还是穿越回去。
  她关与君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浇筑她心血的事业,便是她的一切;在这里,她也只能靠着延续前生的事业,减缓对海市蜃楼般一生的思念……
  寒隐初看得面色无波,心下却是无比心焦:他为什么不说话?究竟是在想要去哪做官,还是扯什么鬼话搪塞自己?……
  忽然关与君对他甜甜地一笑,宛如月下昙花初绽:“圣上,我觉得留在您身边就挺好的……”
  当然,眼下有现成的暴君养成明君游戏可以试玩,何乐而不为呢?似乎还更有挑战性呢!……
  听到关与君的这话,寒隐初自己都没有察觉似的勾唇一笑,无比受用地吃着关与君一直给自己剥的花生和毛豆,随后捡过一本文书,打开和关与君一起看。
  关与君抖落开夹在里面的“谢表”,自顾自地念了起来:“顾拜命之甚优,惭省躬而莫称。谨当恪遵睿训,益励肃心……哈哈哈,圣上他写的好假啊!……”
  “谁说不是呢?……”
第88章 月事带
  卢小月站在横观层楼上,任由微风轻拂她的鬓发,重装深衣不仅没有束缚她的行动,还让她对天边的月亮产生无限地向往。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卢小月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清风,脸上挂着的,满是餮足的笑意。
  关与君登上高楼,看到的就是这般恣意洒脱的场景。
  她无奈地摇摇头:“小月啊小月,你现在是挺高兴的,你选择去上任我第一时间也是很高兴;可是坦白讲,你去了任上,自是不知还要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呢……”
  “‘生活中的十分之一是由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组成,而另外的十分之九则是由你对所发生的事情如何反应所决定’。小关公公,不是吗?”
  卢小月歪头看着她,狡黠地一笑。
  关与君一愣,卢小月也是穿越的?她知道“费斯汀格法则”?——
  “这段话,是小关公公写在那‘真题集’的扉页上的,意在鼓励学子们掌握好人生中可以把握住的十分之九……”
  奥……想起来了……
  “……我写了整整一百遍自己的名字,更将这段话记在心中,奉为圭臬;小关公公,我愿意去探索未知的前路,并有把握去做好它!——”
  关与君看着卢小月如此豪情壮志般的模样,也被她的样子感染,和她一起看着天边那轮饱满的月亮。
  过了一会,卢小月仿佛才意识到小关公公开宴前把自己叫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看自己表态的,于是不好意思地问:
  “小关公公,您开宴前,原先是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关与君深吸一口气,终于要来了!
  她转过身,轻轻地把手搭在卢小月的肩膀上,试图稳住她,免得被自己吓倒:“小月,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我是女中英豪、二甲传胪,我不会怕,小关公公你请说。”
  “我刚才,忽然想到了‘月事带’……”
  卢小月没有她想象中露出嫌恶与回避的神色,反而是带点迷惘:
  “‘岳市代’是哪一位?哦~我想来了,本届探花郎就是姓岳,名字是个单字,莫非‘市代’是他的字?……”
  “啊?我不知道探花郎的字啊……”关与君被她带偏了思路,刚露出单蠢的表情,就赶忙甩头,将脑中不搭边的东西甩出去:
  “不是哪一位,就是那种长长的,不可见人的‘月事带’啊!”
  “哦!——”卢小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那个啊!我知道了;我看有人卖,但是恩科考前从来没买过……”
  这下迷惘的人倒成了关与君:古代版卫生巾不都是自己做或者家里人给准备吗?没听说有光明正大卖的啊……
  “小月,你说的是什么‘月事带’?”
  “就是在宣布要举办恩科之后就面世的小抄啊!全名是:每月时事以及相关可能考题的夹带,简称‘月时带’。”
  关与君:“……”这不就是现代般的时政?还要蹲守在考点,各大辅导机构发放的“考前十分钟”吗?
  考公一定要这么卷吗?……
  卢小月说完,还从她方才换下来的衣服中掏出一本,“考完试我觉得好玩还买了本,觉得殿试说不定用得上,没想到皇上直接略过殿试这个环节了……”
  关与君心下有些急躁,直接一手拍开卢小月递到她面前的小抄:“‘月事带’啊!——就是那种将布内包裹木炭灰、草木灰用来吸收经血的东西啊,布是可以反复洗的;
  有钱人家也有垫类似于宣纸一样的纸张增加吸水性的,用完后可以随时扔,比草木灰干净多了……但是外层的布得留着,洗完了再回收利用……”
  关与君的惊天一嗓子喊完,卢小月直接瞳孔地震,但是她还是及时地攥住栏杆稳住身形,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明白了,小关公公您继续说。”
  “你明白了就好。我觉得那个‘月事带’既不好用又不干净,想做改良,可是棉花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对穷苦百姓、尤其是家境贫寒的女子来说,用来做棉衣的棉花拿来当用完就扔的月事带垫子,未免太过奢侈……你那是什么表情?——”
  关与君看着卢小月那纠结、疑惑且带点嫌弃的拧巴表情,直接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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