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有问题！问题可大了！”小满泄了气，不再跟她讲废话，单刀直入道，“就因为这裙子，你被网曝了知道嘛？”
“网曝？”沈流苏一噎，眨了眨眼，重新审视那张图片。
仔细一看，图片上的人有些熟悉，直到脑子里跟某个人名重合，她才恍然大悟道：“这人，是聂蝶啊。”
小满双手一叠“啪”地拍出一声巨响，“对啊！现在知道为什么被网曝了吧？她可是坐拥五千万粉丝的当红女明星啊，你一个二十多万网红老板娘跟人家撞衫，怎么比得过人家。”
沈流苏盯着那照片微微蹙眉，似在自言自语道：“这妆化得，我都没认出来。”
小满：“……”
这是现在该关注的重点吗！？
啊啊啊她要疯了。
“流苏姐！”小满娇喊一声，要被气死了。
“知道了。”沈流苏轻笑，安抚她的情绪，“几千万粉丝又如何，撞衫又如何，我一没骂人二没打人，他们作何要来网曝我。”
“因为……”
对啊，因为什么呢。
小满忽然答不上来。
“就因为我比她漂亮？”沈流苏啧了一声，似在呢喃，而后无所谓耸了耸肩。
聂蝶今日受邀参加某个活动，走红毯时穿的便是这一袭春日蓝蝶裙，裙身蓝蝶环绕，薄纱轻盈，如那梦境蓝蝶精灵一般灵动。
这套春日限定的蓝蝶裙出自英国著名设计师艾芙兰之手，全球就限量两套，正因为如此，沈流苏作为一个突然爆火的小有名气的茶馆老板娘才会被人质疑。
也因为，她那条微博发布的时间跟聂蝶工作室发红毯图一前一后就相差了那么一分钟。
撞衫就算了，时间也撞在一起。
网友疑心病重，看热闹不嫌事大，东吹一句，西水一句，乱七八糟那么一搞，舆论自然就形成了。
起因是不少“小蝴蝶”在质疑沈流苏穿冒牌货模仿聂蝶，而后有网友闲着没事儿拿两人照片作对比，诚恳地说了一句沈流苏比聂蝶好看，于是，这场“仗”就这么打起来了。
到现在，乌烟瘴气一通乱骂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没人会质疑聂蝶身上的礼服是假的，所以直接敲定了沈流苏穿的是冒牌货。
而一帮“小蝴蝶”不愿承认沈流苏比自家聂蝶好看，便一股脑地输出，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沈流苏这不配那不配。
嗯，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
舆论继续发酵，聂蝶工作室及其本人没做任何回应，沈流苏也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乐悠悠喝茶。
小满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岑柠也在微信发来消息问她看没看微博。
她没搭理，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戳开跟季司衍的聊天界面。
【沈流苏】：听说你送了条冒牌货裙子给我？
季司衍一般看到信息都会秒回，如果没回，那便是在开会。
发完信息，沈流苏没等到回信便也懒得再搭理网上那破事儿，喊来小满准备了些茶水糕点给自己送过来。
小满按照要求端过来时默默咽了咽口水。
小戴悄悄问：“流苏姐生气了？”
小满道：“可不嘛，绿豆糕，桂花糕，槐花茶，降火三件套。”
小戴：“……”
看沈流苏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他们都以为她真半点不在意呢。
一个小时后，这事儿出现一个转折点。
竟是那两套蓝蝶裙的设计师艾芙兰出面发了个微博澄清这两套衣裙都是正版，并且艾特了沈流苏与聂蝶的微博个人号，夸赞俩人与众不同的美。
任谁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于是那些说沈流苏穿的是冒牌货的网友啪啪打脸。
由此，网络风向迅速转变，纷纷在讨论沈流苏是何背景，竟然买得起上千万的一条裙子。
在这之前，季司衍会议结束后看到了沈流苏发来的消息，方秘书眼尖瞧见，便一五一十汇报了事情经过，季司衍阴沉着脸听完之后一个电话打到艾芙兰私人号那，要求艾芙兰发微博作证。
季司衍捏着眉心，随后将电话打去沈流苏那里，可惜，被毫无留情地挂掉了。
他倒是没犹豫继续打了第二遍第三遍，而流苏阁这边，沈流苏稍稍抬眸，本想继续按挂断，但没成想按成了接听。
于是那头季司衍焦急的声音便闯了过来。
“抱歉，苏苏。”这一句抱歉，抱的是他没及时回信息的歉。
沈流苏挑眉，似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说着：“呀，点错了呢，挂了。”
季司衍：“……”
一旁腰背挺直，目睹这一切的方秘书小心翼翼移开自己视线，生怕被自家老板的视线给嘎了。
但这心里，不得不给这位总裁夫人点个赞。
季司衍掐着眉心，轻叹一声之后抬起双眸觑了他一眼，面色更沉：“你站这干什么？”
方秘书：“季总，我去备车。”
说完便逃之夭夭地走出去摁了负一楼的电梯。
季司衍捏了捏手机，而后将椅背上的外套拿起，紧跟着走出去。早早摁了电梯的方秘书正等候在内，一脸正义。
季司衍依旧板着脸，不冷不热道：“多事。”
方秘书：“……”
第91章 耳朵红了
明明是十几分钟的路程，方秘书这一趟却能在十分钟内赶到，还不等他从副驾驶上下去这位总裁开门，后座的人就已经急不可耐地下车闯了进去。
说是急匆匆，但这人却在一条腿踏入门槛时忽地停下整理衣襟，而后神色恢复如常，装得像个客人一般入内。
方秘书摸了摸鼻子，想着也不需要他了，便干脆在外面等。
茶馆内依旧满客，经过时，季司衍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热搜的事儿，似乎只是闲谈，两三句话之后话题就跑偏了。
终归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季司衍便也没多在意。
他没直接去找沈流苏，抬步走上楼梯到了二楼之后，在二号雅间门前稍站了会儿，低头发完信息才将那扇门推开走进去。
这屋里有他独爱的玉兰香。
沈流苏虽没对他说过这间是独属于她自己雅间，但他却早早猜到了。
而另一边，接收到信息的沈流苏故意晾了他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从工作间出来往楼上雅间走去。
雅间内，季司衍已经泡好了一壶玉兰茶，而这花茶罐子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想来是他使唤了小满拿上来的。
季司衍瞧见她进来了，反而慢条斯理地倒茶水，而后腾出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椅，示意沈流苏过来坐。
沈流苏却是轻哼一声，径直走到了他对面坐下，后背往椅背上一靠，双腿交叠，抱着胸，满脸写着“我不高兴”，就连季司衍倒给她的茶水也没碰一下。
季司衍暗叹这还了得，不得哄个好几天去。
“我有错。”他事先认错。
“你错什么了？”沈流苏跟他平视。
“错在没及时看手机回复消息。”季司衍态度诚恳。
“没了？”沈流苏气的可不是这个，但他若是认为没及时回复消息是个错的话，那便先让他认着吧。
“聂蝶的裙子不是我送的。”季司衍这一答，可答到了致命的点上。
“啪——”沈流苏重重拍了一掌那茶几桌面，“你还想送她不成？”
季司衍：“……”
是他失算，当时只认为艾芙兰难得设计了新款，便将其中一套买了回来，可谁知聂蝶那边竟然也看上了这一款。
“聂蝶聂蝶，人家名字里有个蝶，是那蓝蝶裙的标配人选，你说，送我礼物的时候，是不是想着她来送的？”沈流苏倒也没有非常介意此事，就是心血来潮，看他惶恐一心认错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便想着要逗逗他。
可没成想季司衍却反问她：“苏苏不信任我？”
“谈不上信任不信任，毕竟人聂蝶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又是娱乐圈公认的四小花旦之一，你念着人家也是情理之中。”沈流苏拂了拂衣袖，低头没去看他的眼睛。
“你就故意呛我吧，呛死我算了。”季司衍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捏了捏眉心，已经放弃了挣扎，“也罢，下次遇到蝴蝶样式的东西，我避开来买便是。”
沈流苏忍不住抬眼瞅了瞅他此刻的表情，怎么看都像受气的小媳妇儿。
“噗嗤”一声，沈流苏没忍住笑出声来，两只眼睛笑成弯月，还用手掩着面容。
季司衍沉着的脸才终于有了点喜色，猜到她是故意的了，无奈喝了一口茶，盯着她一脸认真道：“艾芙兰已经在微博澄清，至于热搜我会让人撤下去。那条裙子，今晚回去便扔了它。但是你穿上当真好看，可惜惹你不高兴了，改日让艾芙兰再亲自为你设计一款。”
“设计一款流苏裙。”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他又幽幽补充道。
沈流苏：“……你当艾芙兰是你私人设计师啊，说设计就设计。”
“我太太喜欢，她自然乐意设计。”他轻哂，“不乐意也得乐意。”
沈流苏抿着笑意，勉强拿起了桌上那杯茶喝了一口，就当是跟他和好了，“好吧，我接受了。”
季司衍轻嗯了一声，瞧着她并没有受到网评的影响，便安心许多，但想到那些实在过分的评论，忍不住道：“受了委屈，可以允许你向我讨要一个抱抱。”
沈流苏眯了眯眼，“我看起来像是受委屈了？”
“我觉得有点。”他搁下杯子站起来，十分不要脸地走到她面前。
“我不委屈。”沈流苏掰着手指头，仰头跟他陈述，“第一，那帮“小蝴蝶”为什么眼热来网曝我呢，就是因为我比他们的正主好看呀，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发疯举动，我表示理解，第二，才大半天，我微博粉丝变成了五十万，五十万啊，好恐怖，我一个佛系营业的茶馆老板娘啥也没干就得了五十万粉丝，感觉像白嫖来的。”
她说得有理有据，脸上表情鲜活，眸光璀璨，确实是没半点委屈的样子，心态挺好，那看来挂他电话装作生气的样子是摆明了想要耍他一耍。
思及此，季司衍眸光微漾，抬手便用虎口掐住她下巴，俯身将她巴拉不停的小嘴给堵上。
不是亲，是咬。
咬着咬着，听她轻哼一声没推开时，顿时心软得像一滩水，便拥着人长驱直入，亲得啧啧作响。
楼下琵琶声声入耳，雅间内不隔音，沈流苏羞得耳朵全红，生怕有人经过将这里的动静听了去。
她不拒绝的原因其实也挺莫名其妙的。
单纯想跟他接吻罢了。
可这人好似上了瘾，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沈流苏顿时恼了，双手抵着他胸膛推了两下，推开后，呼吸隐隐不太顺畅，说起话来也不连贯，像在大喘气，“你……你干嘛，亲，亲那么大声啊。”
季司衍额头抵着她，轻笑一声，不疾不徐道：“难得季太太如此投入，我不得卖力一些。”
半会儿，他语气波澜不惊，但又似一把隐形的钩子，纠正道：“是苏苏配合得好，才有这样的效果。”
沈流苏：“……”
光天化日，卖弄风骚
“耳朵红了。”季司衍指尖探出去轻捏了捏她发红的耳垂，热感传来，使他身心舒畅。
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于是，踏出流苏阁门槛时，方秘书瞧见自家上司眉开眼笑，春风得意，顿时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但当季司衍上了车时，这位上司又肉眼地变了一副面孔，冷着声吩咐道：“用最快的方式将热搜撤下，另外联系聂蝶工作室，提醒她们偶像有责任管理和承担粉丝行为。”
方秘书：“……好的。”
第92章 难不成你也喜欢她
聂蝶作为当红流量女星，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跟一个素人茶馆老板娘同上一个热搜，且还是一个争议很大的热搜。
“现在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当网红了？网红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就一个素人也被吹成网红？”聂蝶参加活动期间就得知消息，但偏偏活动流程不止走红毯这一环节，因为这事儿，在后面的表现中差点接不住其他嘉宾的提问，险些丢脸。
为这事儿，她更是气得不行。
对于她的一连三问，经纪人以及小助理都低着个头不知道怎么回话。
趁着聂蝶去洗手间这个空隙，助理忍不住道：“那茶馆老板娘上热搜这么多次还不算网红啊？如果不是网红的话，那她还能碾压咱们蝶姐，岂不是很厉害了。”
经纪人听完立即捂住她嘴，横着眼瞪她：“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伺候好人就行了，让你主子听到可不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
圈内人谁不知道聂蝶的脾气，明明是豪门大小姐，却往娱乐圈里钻，演技没多少，钱却砸不过来，谁见了她不得低半个头。
半小时后，经纪人乃至工作室收到来自季氏的警告，经纪人抖着手险些拿不稳手机，急慌慌将这事儿汇报给聂蝶。
“啪啦——”几声，化妆间内正在卸妆的聂蝶听到消息后，恶狠狠地将桌面随便几样东西甩开好几米远，胸口起伏不定，脸色煞白地吼出声：“她沈流苏算什么东西！”
一个茶馆老板娘，仅仅是一个茶馆老板娘竟然就敢骑在她头上！
她凭什么！
凭什么还能让季氏为她出手！
聂蝶想起那日闯进流苏阁雅间时，这个女人也在那，顿时脸色狰狞。
“公司上面也知道了这事儿，建议你发个微博调和一下。”经纪人知道她正怒火上头，下意识站得离她远了些，免得误伤自己。
“凭什么？”聂蝶冷笑一声，“我聂蝶在这圈子里就没受过一分委屈！”
经纪人正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助理忽地举着个手机从歪头闯进来，焦急忙慌道：“聂蝶姐，沈流苏她发微博了。”
聂蝶双眼一眯。
助理顿住，紧张兮兮地不理解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经纪人道：“说下去。”
“微博内容是阳春三月，收到了个好消息。”助理哆嗦地继续讲，“然后她转发了艾芙兰的微博。”
聂蝶拧眉，“转发艾芙兰微博做什么？”
“就刚刚，艾芙兰发微博说因为沈流苏给予了她新的灵感，要……要单独给她做一款独一无二的春日款礼服。”助理说完愣是不敢大喘气。
聂蝶身上还穿着今日参加活动的那套蓝蝶裙，听见这么个消息，指尖扯着那纱裙，瞳孔微震，而后跌落椅子上，像失了理智一般疯狂将衣裙上的蝴蝶装饰狠狠扯下。
“她沈流苏就一普通人！凭什么！她凭什么？”妆容卸到一半，化妆师压根不敢现在接近她，顶着这样一张花了妆脸，像极了疯子。
聂蝶咬着唇，疯了那么一会儿又逐步冷静下来，暗暗回想沈流苏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能让艾芙兰出手为她私人订制礼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