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城：“我看，你俩比糖水更甜。”
聂川笑了声：“挺让人羡慕的。”
季司衍眸光忽闪，幸福感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他们离开时是一起离开的，沈流苏亲自送他们出门，傅怀上车前依旧滔滔不绝：“真的，不是我们唬人，流苏阁糖水是世界上第一好喝的糖水。”
沈流苏半信半疑，失笑道：“行，我知道了，好喝下次再来。”
其他人共乘一台车，季司衍最后才走，似乎舍不得马上走，于是目光定定看着沈流苏，两个人一个站在车前，一个站在门前，一个双目含笑，一个瞪着着一双圆溜溜的水眸。
这个人路上行人虽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沈流苏为了不引人注意，直接扭头进了院子里。
而后，季司衍手机震动一声。
季司衍猜到是她的信息，敛眸打开车门坐进去查看。
【沈流苏】：你怎么回事儿，眼神收一收。
【季司衍】：收不住，今天穿得很漂亮。
仿佛，看到了她以前的模样。
忽然想起，那年初见时，也是在这美好的四月。只不过京都的四月还有些冷，不然，他能看见她穿绿色的小碎花裙。
沈流苏其实被撩到了，但还是硬气地回他一句：【我哪天不漂亮？】
第107章 找理由干坏事
沈流苏答应了季司衍今夜与他一起回绛纱公馆住，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接。
流苏阁下班时间比季氏要晚几个小时，季司衍便在雅间一直待到他们下班。这人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竟当着小满他们的面主动说送她回家。
沈流苏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季先生与我，顺路。”
众人一副不信的眼神。
沈流苏无语凝噎，但也没再多做解释，直接上了季司衍的车。
小满盯着那疾驰而去的车影，耷拉了脑袋：“这可怎么办才好。”
小戴耸肩：“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但不管流苏姐做什么，我们都应该站在她这一边不是么？”
小满眼睛顿时雪亮，重重点头。
小玉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干站在一旁也听不懂，只好打了声招呼，跟专门做糖水的凌阿姨先走一步。
“你怎么都不说话？”小满曲起手肘轻撞了下身边默不作声的小杨。
小杨目光微凛，收回视线道：“有人在拍照。”
“什么拍照？”俩人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没瞧见端倪。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看错了。”他不太确定刚才看到的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偷拍的目标是沈流苏。
“也许是粉丝在拍流苏姐呢。”小满已经见怪不怪了。
“嗯，或许吧。”小杨也将心中疑虑打消。
-
季司衍开车很稳，尤其是他这台车里萦绕着一股淡淡香味，如冬日般冷冽，又如春日般柔和。
或许是有足够的安全感，沈流苏每回坐在副驾驶上都容易睡觉。
行程还没过半，沈流苏闭着眼小憩，即将入梦时，隐约察觉车子停在了路边，而驾驶座上的人短暂地离开了一下，回来时，似乎听见了塑料垫窸窣的声响，但那时睡衣已经浓郁，沈流苏没能睁开眼去看，只当是在梦里。
到绛纱公馆时，季司衍连关车门的动作都是轻的，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这边，探身进去将还在睡梦中的人抱了出来。
夜里有些凉，他脚步加快，直接上了二楼卧室。
熟不知，那熟睡中的人早在被抱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过来。
也许是怀抱过于舒服，也许是留恋他的温存，沈流苏闭着眼一直没吱声，直到她躺平在床上，被男人偷偷亲吻嘴唇的那一刻，才微微颤睫，掀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跟她零距离偷偷干坏事的男人。
季司衍还真没料想她会在此刻睁开眼睛，但很快恢复神色，稍稍弯眉，“想吃点夜宵么，我让厨师做。”
“我不饿，你想吃就吃。”沈流苏依旧含着笑意看他，见他没离开，便坏心眼地伸出手掐住他下巴，“四爷，趁人之危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季司衍嗤声一笑，没将她的手推开，“亲吻我的妻子，算什么趁人之危，顶多是情不自禁。”
沈流苏愣了愣，呢喃：“情不自禁么？”
“我今天说过了，你今天很漂亮。”他又俯身，作势要再亲一下，但下巴被她纤细的手指卡住，只好作罢。
沈流苏嗔他一眼：“我也说了，我哪一天都很漂亮。”
“但今天最漂亮。”他移开她的手腕，趁机索吻。
人既然清醒着，接吻的时候就必定不是蜻蜓点水那么简单了。沈流苏仰躺着，呼吸尽数被他掠夺走，哪哪都失守，防不胜防。
她挣扎一下，便被束缚住了手腕，细皮嫩肉的，一下便显处淡红色的痕迹来，叫人更加痴迷。
如痴如醉，又酥又麻。
“先……洗澡。”沈流苏出声，连尾音都微微颤抖，被磨得心痒痒。
季衍埋头起来，嘴角笑意深挂，直接掀开被子将人抱起来，径直往浴室走去：“好，洗澡。”
沈流苏头昏得不行，蹬腿道：“我要自己洗！”
“有我这个免费劳动力，哪用得着你亲自洗。”说着，他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臀，“别动，乖一点。”
沈流苏愤愤，到浴室后瞪他一眼：“说什么回来看花，我连花的影子都没瞧见！我看你就是找理由想干坏事了！”
季司衍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那一双眸子有藏不住的潋滟，他多看一眼，便将自己内心的恶劣尽数暴露。
“苏苏，这事儿是我们一起做的，真要说成干坏事，那也是我们一起干的坏事。”他含着她唇瓣，又开始专注吻她，退开时气息隐隐不稳，“而且，你自己算算，我们多久没干坏事了。”
从冷战开始那几天开始到现在，不是她忙，就是他忙。这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体谅一下他，真就满眼只有工作了。
沈流苏哪里有回话的机会，完全没有。
头顶上的灯光乱晃，男人动情的眼神晕开了水光，沈流苏无助地抱紧他，不适感驱使她张口往他肩头咬下一个红色齿痕。
绛纱公馆的夜晚，总是比其他地方都要漫长。
沈流苏次日醒来时，暗暗在心里发誓绝对不再相信季司衍那“今晚回绛纱公馆住”的鬼话了。
这话一出，必没好事儿。
床边的温存早已消失，只有某个如狼似虎的狗男人留下的一张便利贴，像是怕她看不见似的，还给贴在了她手机屏幕上。
内容没有营养，就短短一句：【早安，我去公司了，有个重要会议不得缺席，晚上见。】
沈流苏面上嫌弃，但却不由自主看了三遍才将便利贴放下，而后勉为其难地夸赞了一句：“字倒是写得不错。”
她腰腿酸极了，没什么力气地拿起枕头垫在身后，然后躺着刷手机，微信上的红点太多，她蹙着眉点进去，首先看了置顶的岑柠发来的信息。
【岑柠】：我就说你对那叫小何的员工仁慈了点，你不追究她工作疏忽，人家离职了还把你还倒打一耙！
-首先恭喜你再次喜提热搜，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或许这不是好事，但在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这事儿是难得的催化剂，毕竟隐婚这件事对你没好处，我的建议就是干脆你们借着这个势头趁机公布你跟姐夫之间的关系，然后我好把我手里头给你攒的这笔嫁妆名字名正言顺地送去季家。
-认真看完我信息啊，我是发自内心建议你。
-赶紧跟姐夫商量对策吧，这帮网友骂得也太难听了。
隔了二十分钟过，岑柠没等到沈流苏的回信似乎是有些炸毛了，之后的信息便是一顿轰炸——
【岑柠】：你今天休息？
-你人呢！火山爆发了都，你看一会儿手机行不行？下次绝对要把手机静音的毛病给我改了！
-等等，你该不是昨晚跟季司衍一起睡的？
-算了，我猜到了，你睡吧，睡醒了看我信息，看完了吱个声。
沈流苏淡定看完，瞳孔微沉，还没登上微博看消息，根据岑柠的描述，她便已经猜到了大致情况。
半晌，她轻叹一声，给岑柠回了个标点符号，说自己看着处理，之后粗略地看了一眼其他消息，还没来得及离开微信，开完会得知这事儿的季司衍便直接给她打了电话。
沈流苏无语了一阵。
“醒了？”季司衍声音微沉，开口第一句让沈流苏微微诧异。
“嗯，刚醒。”沈流苏应声。
“吃早餐没？”他继续关心道。
“没，还躺着呢。”沈流苏咬唇，正想问他关于热搜的事儿。
“等我回来。”磁性的声音透过电子设备传来，莫名让人心安。
沈流苏张了张唇，最终也没说什么，应声道：“好。”
第108章 阿衍哥哥，你生得真好看
最先爆料的是一家网络媒体，爆料内容图文并茂，短短几个小时，这篇文章的的转载量持续上涨，更是占据各大平台热搜。
沈流苏在等季司衍回来的时间里，将那篇文章一字不漏地看了个遍。
【沈流苏】：扒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比你写的小说还精彩。
【岑柠】：得了吧，不需要你发表感言，你考虑好没？
【沈流苏】：考虑什么？
【岑柠】：别装，考虑一下公布的事情。
【沈流苏】：等季司衍回来再一起商量。
【岑柠】：得，你这皇帝都不急，是我瞎操心了。
沈流苏不置可否。
她能感受到所有人都替她着急，就连远在港城的席文莱都不断征求她的意见，想要出面维护她。
但被她拒绝了。
有季司衍在，还用不着席家出手。
可别人越着急，她就越淡定，尤其是看到网友争吵的评论之后，她甚至已经遐想这帮人知道她跟季司衍的关系后的打脸场面。
正看得出神，卧室的门便被推开了。季司衍一身黑色西装，迈着一双长腿走过来，“怎么没下去吃早餐？”
“嗯？我还不饿。”沈流苏正看得起劲儿，不知道看到什么有意思的，竟还笑出很轻的一声。
季司衍在别的事情上可以纵容她，但绝对不纵容她不吃早餐，于是稍一俯身，便将人拦腰抱起下楼。
沈流苏手里还拿着手机，脚上没穿鞋，她便本分地抱住他脖子，然后一如既往地强行抱着坐在了季司衍的腿上。
她不穿鞋的时候就是这个待遇。
“边吃边听我说。”季司衍调整了姿势，盯着她小嘴鼓鼓，险些分心，深吸了一口气后，娓娓道来，“知道你结婚的人不多，能把事情描述得这么清楚的更没几个，所以目标可以直接锁定是小何，而那两张照片的拍摄位置是评弹馆，这点一眼就能看出，但将这则消息卖给网媒的却是一个叫丰原的男人。”
“丰原？”沈流苏嚼着三明治，口齿不太清晰。
“嗯，小何的男朋友，琵琶馆的评弹演员。”季司衍继续道，“评论你也大概看了，应该知道网友议论归议论，但也有一大部分更想知道你的那位幕后老公是谁，所以……”
“所以你回来找我，是想跟我商量要不要公布关系？”沈流苏面色平静，手心沾上一点三明治，轻缓地拿过纸巾擦拭。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身后的那片胸膛很炽热。
那有节奏的律动，似乎是季司衍的心跳声。
蠢蠢欲动。
呼之欲出。
他好像很紧张。
“听你的。”季司衍敛眸，接过纸巾替她擦拭，情绪不是很高，“澄清还是直接将热搜撤下，都可以。”
季家在这京都只手遮天，没有什么是他季司衍摆平不了的事情。
选择权彻底交到沈流苏手上，她静默许久，稍稍垂眸，轻声道：“阿衍，你知道公布意味着什么的。”
“知道。”他应和着。
“起初选择隐婚，是不想生事端，毕竟那时候你还没有跟我说要与我过一辈子，后来你说，合适最重要，那时候我就想，你这人性子凉薄，大概是觉得合适就足够了，我想也是，你这一辈子，大概也不会去认真喜欢一个人，恰好我也向往平稳安定，所以跟你一直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对我来说总归是不亏的。”
季司衍拧着眉安静听着，这段话的内容足以让他心情大起大落。
沈流苏语气平淡，但却都是肺腑之言，她停顿几秒，给出自己的答案：“你若想，那就公布吧，只是公布之后，无疑又是一次热搜，还有你曾经公布你的婚约对象是南方的世家小姐，而我哪里是什么世家小姐，不过是一小镇姑娘。”
“我季司衍选中的人容不得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季司衍前一秒沉浸在喜悦中，后一秒听见她垂头丧气的一句话便双眼布满阴霾。
他心爱之人，正是小镇姑娘。
纯粹而美丽的小镇姑娘。
沈流苏觑他一眼，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今天想在家待着，还是去流苏阁？”季司衍知道她目前在为这个决定而忐忑，伸手拿起桌上的牛奶喂她喝，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后背，以缓解她的不安。
沈流苏其实也没想好要去哪，正犹豫着，季司衍抛出了第三个选择：“还是说跟我去季氏一趟？”
思忖几秒，沈流苏点头：“跟你一起去公司吧，他们不是讲究有图有真相么，那就跟你去逛一圈，当是正名了。”
“好，等会儿让他们喊你一声总裁夫人。”季司衍捏着她手心，笑容外露。
沈流苏咬了咬唇，从他手中拿过牛奶杯，“还是不了，我社恐。”
她吃饱了，已经喝不下牛奶，再喝了一口便推到季司衍唇边，示意他解决掉。这动作是下意识的，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有多自然。
季司衍眯了眯眼，回过神来，在她的投喂下喝完了剩下的奶。
毕竟不是自己喝的，沈流苏灌得太猛，牛奶从嘴角溢出，正准备抬手去擦，却见沈流苏眸底闪过一丝狡黠，而后挑起他下巴，勾唇一笑：“阿衍哥哥，你生得真好看。”
季司衍：“……”
他不予理会，擦去奶渍后抬手弹了弹她额头：“大清早的，醉奶？”
“啧，不领情就算了。”沈流苏不满地拍开她的手，忘记自己没穿鞋子，一脚踩在了地上。
“啧。”季司衍也学着她刚才的语气，将人重新抱回来，“地上凉，我带你上去。”
不用走路，沈流苏自然欢喜，于是趁着他认真走楼梯时，眼神灼热地盯着他优越的下颌线，一个不小心被勾引了去，就这么亲了他一下。
季司衍愣了愣，调笑一声：“今天怎么回事儿，心情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