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就特别清脆!
就连站在门口正打算关门的闻笙,都吓了一跳。
廖宗楼安抚地看向闻笙:“没事。”
又压着眉梢,冷冰冰地瞪林二,薄唇轻启:“拿回去!”
林二脸色特别平静,同样低声答:“少爷,是林大让我买的。”
他略微凑近廖宗楼,跟他交流过来人的心得:
“少爷,有些东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廖宗楼的目光,刚好与闻笙略显茫然的水眸相对。
她才刚收拾过家里,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披散着头发,白裙飘飘——
那副宜室宜家的小模样,就很招人。
鬼使神差的,廖宗楼指尖往回一勾,小盒子一个后滚翻,躺进他的手心。
见自家少爷收下了,林二多少也放点心。
真不怪他和林大为自家少爷操碎了心——
实在是,就这帮兄弟,没谁跟他家少爷似的,
都26岁高龄了,还是个雏儿。
这事儿搁谁,不得多担待点儿?
闻笙并不在意廖宗楼和林二在交流些什么,
因为她此刻的心思,全被对门的动静吸引了。
他们这个小区,当初是精装修交付。
因为装修的用材都很不错,住户们当初都是添置些家具,直接拎包入住。
之前她就听物业说过,对门的这套房子,早就有人买下,但一直没入住。
这事儿本来也不奇怪,说不定人家名下房产多。
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了好地段的房子,搁着也是升值。
但怪就怪在——对方居然今天突然要入住了。
而且,还是深夜搬家。
目送着几个工人将一套Y国的白色皮质沙发——
这套沙发,她之前在网上看网友议论过。
好看是好看,舒服也是真舒服——
但,七位数。
闻笙在心底暗暗咋舌。
对门的邻居,好有钱啊!
她忍不住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走进电梯。
反正对门怎么折腾,也吵不到她晚上睡觉。
只要对方不是那种侵占公摊面积的奇葩,别的,她都犯不着计较。
*
房间里,廖宗楼握着盒子,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林二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他言简意赅:
“少爷,如果还需要点别的什么,我让人这会儿采购了,直接送来。”
廖宗楼心里还在烦,这东西到底该往哪藏。
一听林二话里的暗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赶紧滚!”
他家宝贝连接个吻,都生涩得不行,这盒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还不知道呢!
林二还在这儿跟他暗示,他应该添置些小、玩、具什么的!
这不是变相的炫耀是什么?
林二特别规矩地应了声“是”,转身就走。
一般男人失去初夜之前,都会有一段躁动期,会很暴躁。
他懂。
索性闻笙不在,他出了房间,径直走进对门,跟林大一起,指挥那些工人放置家具去了。
另一边,闻笙倒了一趟垃圾上来,刚好跟一个女快递员,坐同一班电梯。
对方手里抱着一盏民国风格的中式台灯,外面罩着一层保护的塑封。
但一点儿都不耽误闻笙欣赏这盏灯的颜值!
她忍不住问:“请问,这盏灯是什么牌子的?”
女快递员笑了笑:“我也不了解。”
闻笙眼馋再三,还是忍不住问:“请问我能拍个照片吗?”
这样她回去还能图片检索一下。
女快递员点了点头。
闻笙道了声谢,仔仔细细拍了几张照片。
电梯升到顶楼,闻笙眼睁睁看着女快递员抱着那盏特别精致漂亮的台灯,
摁响了对门的门铃。
闻笙在心里默默想:这位未曾谋面的邻居,品位真蛮好的。
*
打开自家房门时,她刚好瞧见廖宗楼顺手将什么东西,塞进裤子口袋的动作。
闻笙眼波微动,忍不住问:“你藏什么呢?”
廖宗楼的脸色镇定极了:“跟林二要的一个U盘。”
闻笙端详着他的脸色,隐隐觉得哪里奇怪。
她走到桌前,见快递盒子拆得整整齐齐,东西也都被他分门别类地摆放在桌上。
就……平日里那么高岭之花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这么居家的一面。
闻笙突然get了一种奇异的萌感。
廖宗楼的指尖轻触着小盒子的外壳……
他侧着眸,被闻笙眼都不眨盯着自己的目光,看得有点心虚。
闻笙却嗓音含笑:“谢谢廖二哥送我回来,还帮我整理快递。”
“我这现在一切都好。廖二哥可以回了。”
廖宗楼一手还插着裤兜,正在寻思今晚的计划该如何有条不紊的进行……
一听她这番无情的论调,整个人瞬间抬眸。
平日里那么冷冰冰不假辞色的一个人,凤眸微怔的模样——
瞧着有几分可怜。
廖宗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倏忽,犯蠢了。
收拾快递的活儿干得太快太好——
现在,就是想留下来,都没借口了。
正在这时,开着窗的阳台,忽而飘来一股凉风。
紧接着,“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道明亮的闪电,远方隐隐传来雷鸣之声。
正在苦于找借口的小廖总,凤眸亮晶晶的,他看着闻笙:
“笙笙,外面要下雨了。”
闻笙“噗嗤”一声就笑了:“你又不是没车。”
他不仅有车,还有保镖。
而且从这里开车到他居住的九溪竹海,就五分钟的车程。
廖宗楼抿了抿唇。
看着闻笙的目光幽幽的,透着谴责:“新闻上说,雷雨天开车,容易被劈死。”
闻笙简直笑出了声:“你在瞎说什么啊!”
廖宗楼瞧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一把掐住她的细腰,揽向自己的怀抱:
“宝贝真没良心……”
“啪嗒”一声,被小廖总捂在裤兜整整五分钟的小盒子,
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躺平在了闻笙家的木地板。
闻笙循声看去,瞬间脸就红了。
她一把推开廖宗楼:“你!你给我出去——!”
难怪他之前跟林二两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
难怪他从刚刚起,就整个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原来他在想这种事!!!
第94章 我刚刚确实不止一次,想了
“你!你给我出去——!”
闻笙推搡着男人的胸膛。
廖宗楼只愣了一瞬,转瞬,便举起了双手。
男人身上的白色亚麻衬衫,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领口轻敞。
结实的胸肌,也随着手臂的舒展,而绷紧轮廓。
闻笙推着他撵了几步,就发觉不对。
看起来,是廖宗楼顺从地步步后退。
可又好像,她在沿着他的脚步,一步步的,走进男人早就布好的陷阱。
这种仿佛tango舞步的你进我退,透着一种微妙的博弈。
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缱绻情丝。
廖宗楼唇角牵笑,后背抵在门板上的同时,微微垂首。
那双漂亮的凤眸,因为头顶的灯光,微微眯起:
“宝贝,能不能听我解释……”
闻笙耳朵发烫,脸颊发烫,就连推着男人胸膛的手指尖——
都被他周身源源不断辐射出的热意,熏染得微微发烫。
她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
刚想后退,男人的手臂已圈在她的后腰。
“宝贝别走,我还没好好道歉呢~”
可他这个小钩子似的尾音,听得人耳朵发酥。
就很不具备诚意。
闻笙绷着脸,杏眼旋起,特别有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廖宗楼瞧她这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
“宝贝,完全是个误会。”
“他们都以为咱们住在一起了——也是好心。”
说着,男人的另一只手,轻轻捧住她的脸。
拇指在她泛红的耳垂,怜爱地捏了捏:
“也怪我没处理好。当着林二的面,就收下了。”
闻笙认真听了一会儿,渐渐回过味儿来。
她忍不住瞟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一开始解释。”
廖宗楼笑了一声。
暖黄的灯光下,他那双幽深的眸,仿佛有着勾人心魄的魔力。
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格外具有煽动性:
“因为当时鬼迷心窍。”
他说的点到即止。
可闻笙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她忍不住垂下眼,小声说:“太快了……”
这种进度,这种尺度,她哪里还撑得到三个月鸭……
廖宗楼:“是,我也觉得。”
半哄半骗的得到她的人,那有什么意思?
他想要的,是她源自灵魂的依赖,整个身心的交付。
似这么随随便便地把人吃了,没格调。
不是他的作风。
闻笙可不知道他心里想到了这一层面,一听到他也觉得“太快了”,
她忍不住抬起眼,看着他。
谁知廖宗楼又接了句:“但我不能骗宝贝。”
“我刚刚确实不止一次,想了。”
闻笙被他说的,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片刻之后,她眼睫轻眨,手指尖轻轻推了一下:
“你该回去了。”
廖宗楼轻揉了揉她的耳垂儿:“好。”
“那看在我今天老实交代的份上,可以跟宝贝约个明天的早餐吗?”
闻笙点了点头。
推开门时,闻笙迟疑了下。
还是拉住廖宗楼的手,把他的指纹录入了。
她微垂着脸,全程不敢看身后男人的表情,只是轻声说:
“这样方便一点。”
而且,她也知道,廖宗楼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在男女关系方面,他很君子,也很知晓分寸。
廖宗楼却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直到闻笙朝他摆了摆手,两个人互道晚安——
面前的门,在他面前徐徐关上。
廖宗楼都站着没有动。
他的宝贝,怎么就这么好。
明明还接受不了进展太快,明明因为一盒那个东西,就想撵他走。
可又那么信任他,不等他主动开口,就主动给了他随意出入的自由。
她这样子……真的让他很难把持住那个度。
一门之隔,闻笙背靠着门板,悄悄捧住自己的脸。
天啊……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大胆!
居然那么轻易……这等同于给了他家门钥匙!
可她就是想给。
云黛说得对,人生苦短,想干就干。
她那么喜欢廖宗楼,就给他一把家门钥匙,怎么啦?
*
送走了廖宗楼,在熟悉的环境里,闻笙渐渐平复了心跳。
从柜子里取出硬盘,调出资料,闻笙取出眼镜,开始了新一轮工作。
最近手头堆积的工作有点多。
除了《寒山故城》这个项目和身为总裁特助的日常工作,现在春酲和灵泽两间公司的担子,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觉得有点倦了,闻笙起身去冲了个热水澡,泡了一杯热茶,又坐回了电脑边。
今晚窗外下着绵绵细雨,这样的天气,不凉不热,就很适合静下心来工作。
……
对门的房间里。
廖宗楼洗了个澡,披了件黑色浴袍出来。
客厅里,林大正在削林二:
“让你自作主张!”
廖宗楼眼皮都没抬,转身到吧台,倒了一杯酒。
“演够了就去睡。”
大晚上的,他这儿是私宅,又不是戏台。
林二颧骨顶着一块红,微冰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少爷,这事是我没办好。”
廖宗楼哼笑了声:
“意料之中。”
闻笙那个性子,他这段时间,已经摸得透透的。
吃软不吃硬,特别在意公平。
像今晚这种情形,他若强留下来,效果反而不好。
反倒是像这样退一步。
等她知道,被她赶出家门之后,他根本没回家,就守在她的对门——
而且是连一张大床都没有的新房子。
以她的性子,肯定要心疼他的。
到那时不用他主动做什么,他的宝贝,自然会对他投怀送抱。
而且还能狠狠刷一波永久好感度。
林大和林二瞧见自家少爷眉眼间的笃定。
彼此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算了,他们之前就是瞎操心。
廖宗楼喝下一杯酒,起身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转身去了书房。
其实他住在这边,一方面,是想亲近闻笙;
另一方面,主要还是不放心她的安全。
划车的真凶还没找到,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心难安。
廖宗楼垂眸,看了一眼指尖。
尤其,今晚还有了意外的收获。
……
凌晨两点半。
身形高大的男人,脚步隐匿,无声打开了大门。
其实这种锁,并不是百分百的保险。
哪怕她不给他录入指纹,只要他想,也能轻轻松松地进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黑暗之中,廖宗楼的视线毫不受阻,先走到阳台,将半敞的窗户关好。
刚刚雨突然下大了许多。
他走之前,记得她将阳台的窗子大敞着。
当时贪凉快,可夜里下这么大的雨,难免会潲雨。
又将房间里的其他窗子检查了一遍。
最后,才脚步轻徐,走到了位于卧室的大床边。
铺着真丝床品的大床上,闻笙微微侧首,脸枕着手腕,睡得正熟。
廖宗楼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缓缓俯首,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又无声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