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让现场的众人吓了一跳,一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道具师一脸惊恐,那桌子的质量可是实打实的,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原拍这场戏是有镜头切换的。
本来穆景明该直接掀翻桌案,用气息震裂,所以镜头切换后,那方桌子要还过一张,与原版的一样但最开始便做过手脚,锯断又合在一起的!
演戏时,只需要饰演少帝的人轻轻一掀,再加上有些辅助道具,就可以达到碎裂成块的效果。
逆天了吗!!!眼前这他妈什么情况?
桌子碎了?不是他心疼那桌子!
那好歹也是一两百斤的东西,怎么可能碎成这样!
宁宸渊手中那把剑,别说是砍碎桌子了,能在上面留个印儿都顶天了。那把剑锋都没开喃,怎么可能将整个桌子砍成眼前这个样子!
搞笑喃???
这人是会武的?
道具师不由的将视线转向身旁的龙虎武师身上,可龙虎武师这眼珠子比自己瞪的都还大,看来是不用问了,后者更不清楚状况了!
烟尘落下,不过片刻的事,宁宸渊执起手中的剑,正在这片狼藉中,一点点抬起,剑尖移向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储酆王!
卧槽?!
众人心中大惊!
这是还要继续下去?
坐在太师椅上的魏霁阳,似乎完全不受对方暴怒的一手!待烟尘消匿,视线才微微转了过去,连正眼都没给对方一个。
此时,本该是储酆王的台词:怎么?你想要杀了我么?
可接下来开口的魏霁阳说出的话,却是另一番意思!
眼神瞥过,看着一步步走到自己身侧,用一柄利剑指着自己的人,魏霁阳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殆尽,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
“怎么?你要再杀了我么?”
明明说错了一个字,可这话落在宁宸渊耳中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意思!
他说……“再”?
魏霁阳对自己说“再杀一次”?
宁宸渊此时一瞬间便出了戏,他眼中的情绪大骇,心中甚至数种情绪排山倒海而来!
记忆如潮水一般袭来!
当年未央殿上的事,历历在目,李怀朝着自己叩首,说着成为东唐之皇的承诺。
泰安殿上的事仿佛发生在昨日一般,那一直都是宁宸渊近乎搁在心头的结!
这心结一放,已经千年!
“咔!”
导演正在此时忽然喊了停,众人有些茫然,有种正看到高潮的地方突然电影院停电的既视感!
这个时候怎么不继续了?正演到精彩的地方啊!
众人有些埋怨,再将视线移向片场中间的两人身上,一抹鲜红正从宁宸渊手中一滴滴落在光洁的地毯上!
“啊!血!”
大约那颜色太过刺人眼球,一旁的场记惊恐的低唤出了声!
“医务喃!快过来!”
制片脑仁是真疼了,自己这个剧怕是有剧毒啊!
这才不过两天,怎么又有人见红了啊!
女主欣雪出事摔了,男三号王平宴差点被人在片场捅死!
这才消停两天还不是正式开工,试戏都能受伤!
看这人气场架势,出门还带着保镖,自己怕是担不起责任啊!
现场一阵兵荒马乱,姚问卿看着宁宸渊手心里那抹红,心一瞬间揪了起来,她顾不得旁的,一把将挡在身前的人推开,冲了过去!
宁宸渊似乎也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刺疼,眉头微微一蹙。将手中的长剑回了鞘。
可宁宸渊手掌一松,手中回鞘的剑,剑柄竟然碎掉了!
碎木屑如一块被捏碎的蛋卷,不断的掉落在地上。剑柄碎了,露出里面的金属剑身,老鼠尾上一枚金属梢子挂在上面。
自己的手心里鲜血不断的溢出,正是被剑柄里固定剑身的梢子给戳伤的!
护侍两人最先出现在他的身旁,齐觅忙接过宁宸渊递过来的剑,霜朔则翻开他的手心,查看伤势的深浅。
在宁宸渊的右手手心中,一道被梢子戳出的长长血痕!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发白的嫩肉,鲜血正不断从伤口中溢出,顺着他的手背滴落在地!
“宁宸渊!”
姚问卿在一旁看着,那抹红让她整个心一阵堵得慌!
受伤的地方,与两天前几乎相同。看着不断流出的血,姚问卿害怕与心疼让她极为的难过,她不知道这情绪牵动是什么个意思,可光看见这抹伤势,她整个眼又红了。
“无碍的,一点小伤。”
抬眼朝着姚问卿道了一句,害怕对方担心,宁宸渊忙展开眉心,眼角弯弯对她笑了起来。
霜朔一点相让的意思都没有,转身一把接过医务人员手中的医疗箱,拿出了酒精与纱布,眼神闪了闪便朝着宁宸渊道了一句。
“爷,这人多,咱上医务室吧。”
宁宸渊看了她一眼,后者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又顾着周围的人,才找了套说辞没开口。
他眸子一垂,直接拿过她手中的纱布握在手心,将手心的伤势盖住,算是止了血。
宁宸渊不想旁人看见他的伤口,无关是否会很快愈合这一项,他只是不想某人看着他血淋淋的样子担心罢了。
算是默认了霜朔的话,他转身朝着一旁走了去,医务忙朝跑了两步在前面带路。
制片跟导演说了一声,让他留下顾着魏霁阳,自己则忙不迭的想要跟上去看看。
宁宸渊抬头看了齐觅一眼,连脚步都没停。而齐觅收到主子的意思,便直接停了下来,一个转身将后面将跟上的众人都挡住了。
“宁爷说他并无大碍,劳烦各位挂怀了。你们不用跟着了,忙自己的事吧。”
移步去了一旁人少的地方,是一件空置的房子,暂时被当做医务室使用的。
将医务三言两语打发起走,霜朔这才宁宸渊身侧道了一句。
“爷,口子有点深,估计得动针了。属下怕手筋旁有些碎屑,咱还是去医院吧。”
这句霜朔说的有些轻,她并不想旁人知道主子的伤。
这事放在这普通人身上或许没什么,可爷身份尊贵,受伤这等事,放在族里可以说是最高的秘密,要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那自己可是罪该万死的!
这话,宁宸渊最想避开的人便是姚问卿,可一直跟在身侧的她,自然被齐觅给排除了,这时听闻霜朔来的这句,刚平复下来的心又悬了上来。
心底有些无奈,他扫了霜朔一眼,似乎有些怨她太小题大做了。
可姚问卿正担心的紧盯着自己,宁宸渊看的出她眼中的害怕,不由道了一句。
“真没事,哪有霜朔说的那么严重。”
闻言,霜朔明白主子的意思,一时也知自己失言了,将头低了下去。
“宁宸渊……你,你听话。去医院吧。”
姚问卿看着对方的任性,心底不由急了起来,忙劝了一句。她脑子里早忘记之前宁宸渊同样的伤不出一天便恢复过来的事,她现在满脑子只有霜朔的话。
伤口深,要动针,伤了手筋!
怎么办,这么严重……
宁宸渊眼神微闪,脑中闪过无数套措辞。正抬眼,他看见齐觅正往这边疾步赶来。
“好,我去医院,霜朔,你送她回去。”
抬手朝齐觅招了招手,宁宸渊想将眼前的人支开。
可他并不放心将她留在片场,魏霁阳这人绝对有问题,可宁宸渊看不出他到底问题出在哪,只能先将姚问卿弄走再说。
姚问卿听了这话,连忙摇头拒绝,她想陪他一同去,她不要一个人回去!
“宁宸渊!我……”
“齐觅送我去就好,很快的。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安抚下姚问卿,不由分说示意霜朔将她带走。霜朔话语很是客气,恭敬的将人请上了车,先一步开车将人送走了。
看着姚问卿离去,宁宸渊方才脸上轻松的表情一点点收了回来,一脸的严肃。
齐觅将宁宸渊的衣服捧了过来,主子的手不方便,全身的衣服都是齐觅帮着他换过了。而宁宸渊任由齐觅折腾,他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齐觅,你去查查这个魏霁阳的底。他估计藏了些东西,查干净点。需要的话,让集团那边给你支援。”
闻言,齐觅应了一声,将戏服丢在一旁,同宁宸渊一道出了拍戏所租用的宅邸。
车就停在门口,齐觅小步跑了两步打开后座的车门,请宁宸渊先上车,准备将他送去医院。
“无事,你立刻就去。曼云送我就好。”
闻言,齐觅应了一声点开耳骨上的虚拟游戏器,朝着里面吩咐了一声。将自己贴身保管的玉戒指给宁宸渊送还后,便直接上了车迅速的驶离了。
宁宸渊早晨去往青城山致仪,护侍启动的是标准护送程序。哪怕他再嫌麻烦,也代表的是自己给对方的体面。
哪怕一切从简一共也去了三辆车,宁宸渊坐在中间那辆,前车开路,后面断后,已经是不能再低的配置了。
宁宸渊从青城山一路急赶过来,连一身衣服都没换,更别说跟在身边的人了。
看着齐觅迅速的去落实此事,宁宸渊不由的回望一眼身后这座宅邸。
这个角度只能瞧见朱门之内的影壁,完全看不见里面,只是他的心实在不安宁。
第39章
“宁爷。”
曼云的车驶到了跟前,不等她下车替主子开车门,宁宸渊已经迅速跨入后座,他这里其实没这么多讲究。
转过身去盯着上车的人,曼云的视线自然的落在那抹白色的纱布上,渗出的殷红分外骇人,曼云不免有些担心。
自己方才并不在片场内,她的任务是在外围护应。未收到支援信息,她是不能擅自行动。
护侍的工作便是执行命令,若是因为自己的移动,坏了布局便是大忌。
此时的她并不清楚宁宸渊的伤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收到的命令是将宁宸渊送往医院。
“宁爷,您怎么样?”
看着对方眼中的担忧,宁宸渊抬眼扫了她一眼,后者看出主子的意思曼云忙低下头,自觉的转了回去。
绷带是之前被宁宸渊随意绕在手掌上的,打了个松松垮垮的活结。
手心传来的触感让宁宸渊心里有些计较,一点点开拆缠绕的纱布,一只白皙的右手露了出来!
整个手掌光洁嫩滑,手指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
男人这样的手指是极为好看的,可倒后镜中回望的曼云不由的惊呆了!
这只手,不要说要缝针的伤口,哪怕一道红痕都没有,哪里来的伤?
由不得曼云多想,她忙回过头看向宁宸渊的手心,的确不是她眼花!
难道爷受伤是假象?可这带血的纱布是怎么回事?
齐觅刚才在通讯里那样吩咐自己照顾好爷,担心与严肃的情绪不像是演戏啊。
“爷,您的伤?”
一个念头从曼云心中一闪而过,但极快便被否定了。
怎么可能一瞬间就好了,又不是神仙!
“无事,开车吧。”
发动汽车开离这里,曼云思维活跃了起来,她在考虑自己主子这是不是想要演一出戏给谁看,便又问了一句。
“爷,还去医院么?”
做戏的确要做全套,或许齐觅吩咐自己照顾好爷,是这个意思也说不定?
宁宸渊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要是知道,估计也得佩服一句女人的脑回路果然宽广。
此时的他左手手肘枕在车窗棱上,戴着翠玉戒指的食指在唇瓣上轻轻摩挲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次的伤似乎比上一次恢复的时间短上了一些,日食的日子越来越近,按理还说时间应该更长一些才是啊。
话说最近受伤的频率高了不少,不然还真没发现日食之前,愈合期会紊乱。
最近不太适宜在人前动手,这伤太容易暴露了,估计姚问卿都开始怀疑了。
说道姚问卿,这又回到了魏霁阳的事上了。
先除去是否是转不转世一说,自己这是该算一算他的命格,怎么与他的八字总是不合喃,千年来一点都没有改变。
今天这出戏,看的出他在针对自己,看来得在自己离开之前弄清楚喃。
宁宸渊不想对方用姚问卿作筏子来对付自己。
片刻后,他像是才听到曼云这句话似的,回过神来向前座的人道了一句。
“不了,去寒隐寺。”
收到吩咐,曼云直接将车朝着寒隐寺的方向驶去。
主子的吩咐便是一切,里面的考量轮不到自己这个做属下的质疑。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宁宸渊一直蹙眉沉着脸。
袁经纶说他看见魏霁阳一身的阴邪之气。可自己将魏霁阳一身都探视过了,并未察觉出什么异端。
宁宸渊想知道袁经纶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察觉到的。
可当他们两人的车驶入街口,却被交警拦在了那里。
“爷,似乎那边出事了,封路了。”
曼云转过头来,朝着宁宸渊道了一句,她并未将车驶过去,而是顺着交警的指示调了头,将车停在街口的路旁。
闻言,宁宸渊按下车窗朝着寒隐寺的方向看去。
整个通往寒隐寺方向的道路,已经被交警拦住了,在茂密的女贞树之后,只能隐隐见到一些寺内建筑物的尖顶。
一阵救护车特有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街口的交警忙将路障抬开给救护车让路。
接着又从另个方向赶来了两辆救护车与一辆增员的警车,都朝着封堵的路段去了。
宁宸渊直接推门下了车,眼前这情景不似发生了小事。路边甚至还有闻讯而来的媒体车到了现场!
抬手在耳骨上轻点,宁宸渊直接向袁经纶联去通讯,可通讯那端的人并没有接通。
宁宸渊正在奇怪,心底一阵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泉涌一般。
“轰!”
一阵暴虐邪煞之气在寒隐寺的方向冲天而起,甚至伴随着阴邪一股寒风井喷一般像四周扩散开来!
狂风瞬间摇曳起周围的植被,连天色都呈现出暴雨前的灰白!
山雨欲来风满楼,宁宸渊猛的抬起手臂挡住差点被灰尘迷了眼的视线。
不好!凉广楼!
“爷!传回来的消息说整个寒隐寺一应都戒严了,具体情况还未知,怕是不安全。这马上要暴雨了,我们还是避着些?”
曼云推开车门,看着路边不断围上来的人流,不由的眉头紧锁。
周围人太多,现场情况还极度混乱,万事以主子的安全为重,警察封了此地肯定有旁的不好的事情,目前只有自己一位护侍,战力上并不足以应对所有,若是主子有个好歹,便是自己的缺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