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逸泽这句话,严楷瞬间沉默了下来,结束了录音给严闵发了过去,顺便嘱咐了句:[你是男的,千万不要和女生成为姐妹。]
此刻严楷的心情很微妙,满脑子都是严闵和姜绥相互称呼对方为姐妹,严闵还夹着嗓子喊他哥哥。
毁灭吧,这种弟弟能不能直接扔了,扔进不可回收垃圾里。
说来也神奇,明明在这种忙碌的生日宴中,严闵一拿起手机,严楷的信息就传了过来,正在下载录音的时候,严楷下一条消息出现在他聊天框中,他顿时黑了脸。
这时姜绥端着一杯果子递到严闵面前,见脸色臭的可怕,伸头凑了上去,看到那条信息不免愣了愣,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严闵。
严闵刚要拉黑自己的亲哥哥,下一秒亲哥哥发了条语言过来,他把音量调到最小,放到耳边,复杂看了姜绥一眼,走到角落听语音。
点击语音的那一秒,严楷的声音也跟着播放了出来,“哥和你说,你千万不要成为妇女之友,不然你以后怎么找媳妇儿?!”
听得出严楷的话音捎着丝丝的怒意,严闵觉得莫名其妙的点开录音文件,也不知怎么回事,录音两分钟多,就是一个字一句话也不曾出现。
这下他更搞不清楚严楷到底说的是什么,发送了无数个问号,只见严楷没有回复的意思,急匆匆跑出门外,一桌桌看着有没有严楷的身影。
视线绕了一圈才勉强发现严楷在哪儿,严闵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似笑非笑问:“哥,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严楷食指伸到嘴边,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录音,怎么知道录音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不死心的重复好几遍,都如此。
许医生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把话交代的一清二楚,下意识扫着周逸泽的后脑勺,拍拍周逸泽的肩膀叹了口气。
本来他最看好的是周小少爷,现在为了不让小绥伤心,他只可以选择这位‘妇女之友’了。
人生啊,世事无常。
身为一位大男人,定然是不可能让谣言伴随着自己很久。严闵近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周逸泽,身子半侧,问:“周逸泽,我承认我接近姜绥是有目的的,但是我的目的你也知道,你tm干嘛造谣我?”
“没有造谣。”周逸泽淡淡说,“你不是和绥绥何以萱混成了好朋友吗?”
严闵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怎么?你羡慕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留在她身边?周小少爷,人不要看着锅里吃着碗里的,你有未婚妻,还请不要打扰小绥。”
握在掌心的可乐扭曲的很严重,周逸泽短促地闷笑了一声,像是把严闵的话抛出脑外,不削与严闵交谈。
其实他的内心是不安的,明明姜绥知道未婚妻是假的,明明姜绥明白陈娴取向不同,为什么就不愿相信他呢。
在那片刻,周逸泽有些恍惚,仿佛能看到严闵成功上位的情境,严闵和姜绥亲嘴,严闵和姜绥抱在一起,严闵和姜绥……
一向不爱说脏话的他,罕见的吐出粗俗的话,“tm的。我会和绥绥解释清楚,就不劳烦你了。”
言毕,周逸泽起身捋了捋衣领和袖子,露出了宝蓝色的袖扣,整理了很久,还擦了擦袖扣。
只可惜他们没问,他也不能说袖扣是谁送的。
周逸泽没理会他们错愕的表情,转头朝着姜绥的方向走,心底在不断的酝酿开口的话,很希望姜绥能好好听完。
而姜绥刚好准备休息一会儿,回到屋内坐在沙发椅子上,就见周逸泽步伐不急不缓的走来,不说一个字就入座在她旁边。
两人缄默了几分钟,正当她以为周逸泽不会开口的时候,周逸泽向她凑近了些,手臂蹭到了周逸泽的袖扣,冰冰凉凉的,使她一阵不安。
此刻她浑身写满了僵硬紧绷,只要周逸泽挪近一分,她就会本能的后挪一分。
周逸泽见状不是办法,故作沉声道:“绥绥。”
姜绥沉默了一会儿,憋出了个“昂?”,只有她知道心还在悸动,就像是个不要脸的人在贴着周逸泽不放。
下一刻,周逸泽抓过姜绥的手腕,使他们的距离更近了一步,也让姜绥没地方可躲,只好怀揣着不安面对周逸泽。
“我同意我爸在我生日宴上和陈娴订婚是有原因的。”周逸泽发现姜绥的手腕很细,细的他稍作用力就会碎了,不免松了些力气,“我和陈娴订婚将会获得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
姜绥转过头看周逸泽,语气有些木然,嘴角却勾着笑:“但凡你有点良心,你就不该和我说这些。”
“为什么?”周逸泽问的很认真,“作为补偿,我会给你百分之一的股份。”
周氏百分之一的股份是能让姜绥未来不用工作,但谁要你的股份啊?
其实姜绥不清楚周逸泽究竟明不明白一个人女人的声誉到底有多重要,想了想,轻笑出声。
“你有未婚妻,我当然不能与你亲近。”姜绥顿了顿,目光落在袖扣上有丝嘲讽,又道:“要是传出去,我就是个小三。”
小三绝对是对女生名誉最大的打击,到时候有人知道她是小三也不知道会怎么腹诽她。
为了不再与周逸泽呆在一块儿,姜绥很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深怕自己会因为周逸泽软了心。
生日宴一眨眼就过去了,姜绥躲在房间里拆礼物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垂在包装精致的礼物上,她想拆又不想拆的,还是姜宁闯进她房间替她拆。
礼物很快就露出本来面貌,是很精美的珠宝项链,月白色的很好看,与她自身的气质很相符。
所以她戴上对着镜子照了照,习惯性的自拍,接着把照片发在三人群里问好不好看。
[草字头的萱]:好看好看!谁送的?那么有眼光!
姜绥指腹摩挲这项链,在礼物盒里看到了一张贺卡,笔迹有力潇洒,祝她生日快乐,岁岁有今朝。
突然,一颗豆大的眼泪滴在上面,模糊了字迹。
[绥绥心塞]:周逸泽送的。
当她打出‘周逸泽’三个字的时候,感觉手指很沉重,眼泪愈来愈多,贺卡的字完完全全看不清了。
好郁闷,明明自己该为拒绝周逸泽而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的难受。
她和周逸泽唯一的交集是不是同班同学,是不是校友而已。
胡乱地抹掉那烦人的眼泪,姜绥抬头的霎那见姜宁也红着眼眶,对她说:“姐姐你不要笑着哭……怪可怕的。”
姜绥深吸一口气,难以察觉地顿了一下,笑道:“小宁,以后姐姐和周逸泽就再无瓜葛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本来绷紧的身子在一点一点的松懈,到最后吐出一口灼热浑浊的气息。
其实毫无瓜葛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知道不可能一夕之间放下周逸泽的。
或者说,周逸泽就像是一束耀眼的星光,一个不慎就很容易流失于指缝,抓不住握不稳。他生来就该站在星星之上,对她的好不过是贪图新鲜。
等新鲜感一过就会听从家里人的指令,一步步的订婚结婚生子。
别的不说,确实给她心里添了道隔阂。
伫立站在镜子前的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回到项链身上,茫然的取下项链,放回盒子里。
礼物拆的七七八八,姜绥瞥了眼地上的包装纸垃圾,心累的倒在床上,抬起手机收到了三人群的消息,顿时笑出了声。
[草字头的萱]:呸!难看!
[门文]:嗯嗯,难看死了!
瞧瞧这双标还挺严重的。姜绥翻了个身夹着抱枕,退出软件划了划手机,无聊的把头埋进抱枕,深深吸了口气。
闭上眼睛之时,门口传来有规律‘叩叩’的敲门声,不等她张口回话,门就被推开了,姜宁抱着小枕头走了进来,缩在她旁边。
身边的床下陷,姜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撩起眼皮在黑暗中盯着姜绥,语气拽拽的说:“我是怕你做噩梦才陪你的!姐姐刚才都哭了,肯定很害怕吧!”
姜绥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谁知姜宁一眼识破她的装睡,捏着她的脸颊玩儿,硬是扯得生疼。
这个妹妹不要也罢,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在她还没来得及咬着姜宁的猪爪时,姜宁大概是示意不妙赶紧缩回手,大大咧咧抱着她,一只脚翘在她身上。
“姐姐不哭,我会一直陪着姐姐的。”声线带有浅浅的困意,姜宁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低:“周逸泽那个混蛋,不要姐姐是他的损失。”
姜绥一怔,后有些失笑。
M市在后半夜下起了一场大雨,将周遭的空气陡然下降,姐妹俩互相缩在一起取暖,估计是忙坏了,一夜无梦。
花季雨季的伤心很快就被学习给取代了,在生日宴过后,周逸泽果真守承诺,不再出现在她周围附近,就连扣扣和微信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也提起了百分之百的专注力放在学习课业上,每天回家就点开周逸泽曾给她发的视频,加深知识点。
就是每次一开头看到的腹肌令她垂涎三尺,很懊悔当时没多抓几下,感受一下腹肌的魅力。
再后来,她截掉了前面一分钟的腹肌,只保留后面的内容。
许是高三的压力所致,姜绥经常上晚自习到九点半,回到家还有一堆的作业需要复习,根本没多余的时间想周逸泽。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第28章 28 高中
六月份的天气逐渐转热,梧桐树底下乘凉的人少了好几波,个个都跑去小卖部买冰棍儿吃,以便能在夏季中得到解热。
比起往年,今年的气温高达三十七度,这无疑是让学生们无心学习,纷纷都想跑到凉快的地方待着。
要怎么形容这酷暑呢?大概是在家开空调都会出汗,吃了冰镇西瓜仍旧得不到凉意,躺在冰块都会马上融化。
可见近来的天气相当的恶劣,这对即将高考的学生是个赤裸裸的折磨,深怕在考场都会中暑。
视线落在前方的树荫底下依旧是汹汹欲动,姜绥撸起校服袖子至手臂处,找了个较为舒服的地方乘凉,低头复习眼前一片水雾,热得完全看不进去。
心思在片刻后越荡越远,来到白白一片的环境里,出现了看过许多遍的视频,一开头便是暴击,鼻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要死了,都怪天气太热。
何以萱带回了两根冰棍走进,连忙在口袋里抽出纸巾,胡乱一通的抹去姜绥的鼻血,以为姜绥是上火了。
说上火也不为过,原本炎热的天气就容易上火,再加上某位腹肌男的视频,简直就是火上加火。
“你这夸张了啊。”何以萱揉搓着纸巾,高抛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拆开冰棍袋子递上,“你说咱就要高考了,进了考场怎么办?”
大概是听出何以萱话里的顾虑,姜绥也惆怅这老天爷完全不给应届高考生面子,或许是要把他们活活热死才甘心吧。
纸巾拧成个小啾啾塞进鼻子止住鼻血,她一手翻页温习,一手举着冰棍儿舔,舌尖冰冰凉凉的使她缓了口气,舌尖喉咙再到胃里的液体简直是重生的代表。
吃了大半个冰棍儿后,姜绥身体往后倾,用手腕的力量撑着,道:“也不能怎么样。总不能让监考老师给你扇风吧。”
考场的学生那么多,监考老师只会专注在抓作弊的学生,对于他们这些热得慌的学生是无视的,因为他们也热。
冰棍儿很快就被吃完,何以萱不顾形象的盘腿坐着,摆摆手表示大可不必,就见前方同高三学生的女生慢步走进,脸色是差劲的。
何以萱不认识林媛,姜绥却认识。姜绥合着卷子放在腿上,心里‘咯噔’一响,干脆试探性递了个眼神。
不知为什么,在姜绥的第六感看来,林媛是有事求助于自己的。
周围乘凉的学生很多,兴致马上被勾了出来,要知道林媛是周逸泽的追求者,而姜绥是周逸泽的‘前任’。这样八卦性的新闻不看白不看,八卦不吃白不吃。
此时周围的音量降低了很多,蝉鸣的声音呱噪的代替,反应在迟钝的人都懂的闭上嘴巴看热闹。
果然不出姜绥所料,林媛伫立在自己面前酝酿了好一会儿,微微垂着头,“姜绥,和我合作。”
语气还是那副高高在上,一点也没有低下头求人的意思。姜绥暗暗评价了句,静默了一会儿,言简意赅:“是因为陈娴吗?”
许是林媛没料到她会直言说出,有点错愕地抬起头,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就要她出手帮助。
林媛没有在隐瞒,弯下腰覆在她耳边上轻声道:“没错,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需要你帮我夺回未婚妻的位置。”
气息吐在耳廓上十分的不自在,姜绥默不出声后缩着脖子,皱眉认真思量了翻,有些好奇问:“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了解他,所以你必须把他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林媛没有回答姜绥的问题,神情转为肃然,“我和他青梅竹马,我才是他的唯一。”
不晓得这话有什么魔力,姜绥沉静的目光有了裂痕,禁不住捎着嘲讽笑出声,见林媛的表情愈来愈黑,才稍微止住了笑。
看看林媛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林媛又是凭什么认为她会把周逸泽的喜好说出口,也不知道林媛到底拿来的勇气说她和周逸泽才是唯一。
不过,以周逸泽的家庭背景来看,‘唯一’是很难获得的。
姜绥抱着卷子站起来,扯了扯何以萱的衣袖,笑道:“想了解就自己和他相处,我可没有随意就透露人家的习惯。”
话刚说完,何以萱就拉着她的手臂匆匆离开,还不放心的频频回头,就是怕林媛会追上来为难她们。
回到教室刚好铃声响了,姜绥仰头从隔壁抽屉里取出饮料,发现是冰的有些意外,也没想那么多,老师就进来了。
其实她有发现隔壁桌抽屉的饮料只多不减,知道是周逸泽安排人来放的,她也就秉持着是周逸泽对不起她在先,才毫无内疚感的喝着饮料。
实不相瞒,有免费的饮料不香么。
这节课并没有上课,而是老师在交代高考的注意事项,就怕他们忘了带着忘了带那,缺席了高考。
在以前对于老师的唠叨是反感的,不知为什么如今却满是依依不舍,同学们都含泪颔首,很安静的看着老师。
时间过的很紧迫,姜绥已经把林媛的事情抛掷脑后,正准备高考的到来。
高考当日的天气还是那么的炎热,许多同学都是边考着试,边扇动着衣领降温,姜绥也不例外。
好在高考的题目对于她来说并不难,速速考完交卷,成为了第一个出考场的学生,就见不少记者堵在校门口,还有很多家长穿着旗袍,意味着旗开得胜。
出到校外很自然的被记者围堵,麦强硬的递到她唇边,问她考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之类的。
都说做人要低调,姜绥面露拘谨,微微鞠躬笑了笑,“有吧……?这次卷子不难,应该可以获得个还不错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