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想上位——屋里的星星【完结】
时间:2023-09-01 14:36:04

  秋媛和松福立即心领神会,松福恭敬地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宫殿。
  秋媛替她拢了拢鹤氅的衣襟,低声询问:
  “要不要奴婢去一趟中省殿?”
  这宫中要磋磨一个人,未必要什么隐秘的手段,平日中的衣食住行都能轻易要了一个人的命。
  云姒摇了摇头:“让松福去吧,对于中省殿,他比较熟悉。”
  秋媛也清楚这一点,不再多说。
  片刻,殿外珠帘轻响,云姒收回视线,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地略过话题,秋媛道:
  “奴婢准备给小主子做一身小衣裳,但不知道该选什么颜色。”
  曲嬷嬷端着药碗进来,闻言,一贯板沉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
  “那便选蓝、青色,不挑性别。”
  话音甫落,曲嬷嬷心底咯噔了一声,这后宫娘娘都想诞下一位皇子,她这话也不知有没有犯忌讳。
  云姒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被说得有点羞赧,杏眸藏羞地闪躲:
  “还是嬷嬷懂得多。”
  见状,曲嬷嬷心底松了口气,把药碗端给娘娘:“奴婢去太医院要的药膳方子,没什么苦味,对娘娘身体和皇嗣都好,娘娘尝尝?”
  云姒其实不算个任性的人,但这段时间不是药膳就是补药,她难免觉得有点恹然。
  不过她没糟蹋曲嬷嬷的一片心意,将药膳喝完后,许是心底抵触,她有点不适地干呕了两声。
  宫人立即拿来痰盂,这段时间,云姒的孕期反应越来越严重,众人都习惯该做什么。
  一阵干呕,云姒摆了摆手,让宫人将痰盂拿走,盐水漱了漱口,整个人都恹恹地趴在软塌上,云姒唯一见过有孕的人就是卢嫔,她不禁拿卢嫔和自己悄悄对比。
  相较而言,她情况要好上许多,至少不会出现食不下咽的情况,也不至于像卢嫔那般吐得昏天黑地。
  须臾,外间传来一阵喧闹,云姒抬头看秋媛,秋媛立即出去。
  秋媛很快回来,身后还跟着御前的路元,路元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云姒坐起身,杏眸中毫不掩饰讶然:
  “你怎么来了?”
  见路元冻得脸都有点白,她让秋媛给路元倒了一杯油酥茶:“快暖暖身子,怎么不穿得多一点?”
  云姒在御前时,除了秋媛,就是和路元接触最多,哪怕她如今是三品修容,也不会忽略御前的人脉。
  她语气自然,曲嬷嬷不由得隐晦地看了她一眼,路元手中的锦盒被秋媛接过去,他捧着油酥茶时,眉眼都透着笑,冻得手都有点僵,人却是乐呵呵地:
  “娘娘快看看,这是皇上亲自打的狐狸皮子,知道娘娘畏寒,特意让人给娘娘做的手衣和护颈。”
  云姒真的有点惊讶了:“什么时候的事?”
  秋媛打开了锦盒,云姒探头看了看,棕红色手衣和护颈,狸绒缠裹了一圈,瞧着便觉得暖和,棕红色显白亮眼,云姒瞧了一眼,就觉得喜欢。
  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谈垣初来看她时,一会儿捏捏她的手,一会儿捏捏她脖颈的情景,脸颊不由得飘了些许绯红。
  他也不怕量错了!
  云姒解了鹤氅,秋媛替她戴上手衣和护颈,恰是正好,云姒对着铜镜照了照,铜镜中女子黛眉轻弯,杏眸中藏着笑意和欢喜,她未施粉黛,棕红色的护颈却是衬得她肌肤甚白,欺霜赛雪般,说不出的风姿,让人移不开视线。
  云姒抬手抚了抚护颈上的狸绒,手底的触感蓬松软和,她终于看向路元:
  “替我和皇上道谢,便说我很喜欢,只可惜太医让我静养,不能亲自去御前谢恩了。”
  路元忙忙道:“娘娘如今身子重,使不得让您拨冗。”
  *******
  钟粹宫,孟修容搬进正殿后,依着位份,中省殿给她又添了两三个宫人,加上照顾小公主的人,钟粹宫的宫人有二十余人。
  祁贵嫔去了青玉苑的消息,是孟修容从宫人口中听说的,彼时她正在偏殿逗弄小公主。
  闻言,她眼底神色不着痕迹地深了一些,孟修容看向一边的嬷嬷,让她们看好小公主,才带着巧珠出了偏殿。
  孟修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巧珠也皱着眉头,迟疑道:
  “娘娘来抚养小公主是皇上金口玉言的事,祁贵嫔再折腾也不过是徒劳,娘娘不必担心。”
  孟修容扯了下唇角,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小公主来了钟粹宫后,钟粹宫才有了点热闹,她一点都不想把小公主还给祁贵嫔,孟修容皱了皱眉,她闭眼,低声呢喃:
  “得让她安分下来。”
  孟修容还在想该拿祁贵嫔怎么办,松福办妥了事情才回了褚桉宫,又转道去了一趟中省殿。
  他见到了小融子,小融子在中省殿久了,不敢伺候人的活,反倒都是别的宫人孝敬他,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他见到松福:
  “松公公来了,娘娘有什么吩咐?”
  松福被喊得一臊,他冲小融子拱了拱手,悻悻道:“公公别调侃奴才了。”
  他没耽误时间,手揣在袖子中,道:
  “娘娘畏寒,宫中燃着地龙还是觉得冷,特意让奴才来问问,中省殿能不能多匀点炭火给褚桉宫?”
  松福说这话时,视线朝长春宫和青玉苑的方向飘了飘,小融子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恭声道:
  “皇上有过吩咐,娘娘身子重,一切都紧着娘娘来,万不能误了娘娘的事,请公公转告娘娘,炭火自是足够的。”
  怎么可能足够?
  每个宫殿的炭火都是有规格分量的,但说一千道一万道,熙修容有孕,她说冷,谁敢怠慢了她?
  小融子不会,刘安顺也不会,哪怕换成别人来,也不敢。
  至于炭火不够怎么办?自然是要从别人宫殿中匀出来。
  松福空手来,回褚桉宫时却是身后跟着两个奴才,拎了一筐子的炭,一路从中省殿回了褚桉宫,途中不知多少人见到这一幕。
  傍晚时分,养心殿,后宫事情纷纷,刘安福得了消息就赶紧报了上去。
  谈垣初略过祁贵嫔和苏婕妤,在听见褚桉宫去中省殿搬了一筐子炭时,才掀起眼皮:
  “让中省殿精心伺候着。”
  谈垣初是知道女子畏寒的,一到冬日,她手脚都是冰凉,睡觉时,总希望往人怀中钻,恨不得把手脚都贴在人身上取暖。
  去年在养心殿,谈垣初被她这毛病折腾得几个晚上没睡好,后来等习惯了,她也不在养心殿了。
  想到什么,谈垣初看向许顺福:
  “朕记得去年辽漠的进贡之物中有一枚暖玉。”
  玉能养人,她身子凉,恰是最适合带暖玉。
  至于苏婕妤和祁贵嫔,谈垣初冷淡地吩咐:“让人看着她们,不许让她们靠近褚桉宫。”
  他不想那日情景再现,索性直接杜绝苏婕妤她们靠近女子。
  对于苏婕妤小产一事,谈垣初的确有过怜惜,但他的怜惜过于浅薄,抵不过时间,也抵不过苏婕妤犯蠢。
  许顺福恭敬应声,确认皇上没了其他吩咐,才退出去找暖玉。
  暖玉就在私库中,寻找没耗费多少时间,等他拿回来后,谈垣初刚要让他送去褚桉宫,忽然想起今日路元带回来的话,他顿了顿,接过暖玉,亲自起身离开了养心殿。
  夜色将暗时,后宫都在等御前的消息,苏婕妤傍晚时分才喝了一碗药,也让给白芍时刻留意御前。
  等听说銮驾去了褚桉宫时,她没忍住直接摔了药碗。
  又是云姒!
  銮驾到褚桉宫时,楹窗上陡然落了一片灯笼的阴影,云姒透过楹窗就看见了銮驾,但她没出去,等谈垣初快要越过内殿的二重帘时,就听见内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谈垣初挑眉,帘子被掀开,女子就撞入他怀中。
  谈垣初吓得立即搂住她,偏生某人一点不觉得哪里不对,杏眸弯弯地看向他:
  “皇上怎么来了?”
  在看见她赤.裸着双脚,鞋都没穿时,谈垣初挺冷淡地短促笑了声:“现在不怕冷了?”
  意义不明,却是听不出一点高兴。
  地上铺着绒毯,殿内绕着地龙,四周又摆了炭盆,说实话,的确是不怎么凉。
  云姒眨了眨杏眸,瘪唇:“臣妾是听说您来了,才会一时忘记的。”
  谈垣初没听她狡辩,给人抱回榻上,将暖玉系在了她脖颈上:“不许摘下来。”
  云姒不明所以地摸了摸玉佩,玉佩被人揣了一路,没有一点凉意,云姒不解归不解,但她没多问,乖顺地点头应下来。
  四周宫人都退了下去,谈垣初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擦脚下,她的脚很白,脚趾透着点粉,被人握在手中,稍瞥一眼都觉得涩情,云姒有点痒,些许羞赧,忍不住地蜷缩着脚趾往回缩,闷声:
  “您快住手……”
  谈垣初顺从地松开手,指腹仿佛不慎蹭过脚踝。
  云姒瞪圆了杏眸。
  谈垣初这时才不紧不慢地说:
  “不是问我怎么来了?”
  “听闻修容娘娘想当面谢我,可惜身有不便,我只好亲自来看看,修容娘娘准备怎么亲自谢我?”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语调仿佛漫不经心。
  云姒却是噎住。
  那难道不是一句客套的场面话么?
  再说,哪有人送了东西,还要亲自跑来要谢礼的?
  云姒心底呸他,但颈间玉佩贴着肌肤,似有暖意,云姒只能哀怨地看向他:“您想要臣妾怎么谢您?”
  谈垣初来送玉佩时,当真是什么都没想,但女子杏眸哀怨地看向他时,他却蓦然起了点难言的心思。
  他视线似乎在某处停留了片刻,遂顿,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云姒陡然涨红了脸。
第116章 禁闭
  没人知道褚桉宫的一夜荒唐。
  暖阳洒入殿内, 云姒趴在床榻上,头埋进锦被中,只露出了一点乌发在外, 她双手有点难言的酸涩, 让她埋头不敢见人。
  有人将她捞了出来, 她猜到是谁, 呜咽了一声,她看不清她的模样,紧致的脊背暴露在暖阳下,蝴蝶谷纤瘦, 两侧曲线自腰间凹陷, 身子轻颤着,有人视线一顿,替她披上外衫,遮住了些许春潮, 他声音有些绷紧的沉哑:
  “不要闷到自己。”
  云姒没想到他还在,她心底算了算, 才发现他今日没有早朝。
  本来只三分羞窘刹那间变成了七分,她脸颊飘了绯红,头都不敢抬, 呐声问:
  “您怎么还在?”
  她没抬头, 却是在低头时瞥见了扣在她腰肢上的那双手, 指骨修长, 根根分明, 坦然自若地扣在她腰窝上, 仿若这双手昨夜里什么都没做一样。
  云姒做不到这么若无其事, 她抬手捂脸。
  不由自主想起昨日殿内叫水时, 秋媛隐隐朝她投来的不赞同眼神,云姒有一点点的心梗。
  她糯声不清地哀怨控诉:
  “臣妾要没脸见人了。”
  那人不为所动,甚至低声问她:“谁会笑话你?”
  似乎只要她说名字,他便会替她做主一样。
  云姒难得又是一噎。
  背后的人还在不紧不慢地问:
  “在行宫时不是胆子大多了,怎么现在脸皮又薄了起来。”
  云姒见他旧事重提,窘得脚趾都在蜷缩,这两件事能一样么?
  那时是情不自禁,如今她还怀着身孕,怎么都不该行这事,她恼得推了推人,闷声:“您别说了!”
  谈垣初见她真的恼得紧了,没敢再说,而是道:
  “你不放心的话,请太医来看看?”
  谈垣初觉得他有很小心了,只要她稍露出不适,他便不敢深入,一寸寸都是顺着她的心意。
  只可惜,某人白日睁眼时总不认账。
  云姒顺着他的话去想,只想到林太医和曲嬷嬷都是不赞同的眼神,云姒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拽住谈垣初的衣袖,顾不得羞赧:
  “不许去请。”
  林太医每日都会来给她请平安脉,到时自会清楚她有没有事。
  要是特意去请,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谈垣初见她脸颊红润,整个没有一点不适,也没有强求,顺着她的话音点头,然后才慢条斯理道:
  “曲嬷嬷已经把药膳热了三遍,你还不起来么?”
  云姒浑身陡然一僵,她堪堪转头看向殿内沙漏,如今已经快要到午时。
  她欲哭无泪,一点点拉紧了谈垣初的衣袖,咬唇强调:
  “昨夜是您非要让臣妾谢您的。”
  她是被迫。
  谈垣初衣衫松散,斜靠在床榻上,低垂着目光望向她,瞧出她对曲嬷嬷的紧张,他轻挑了下眉梢,若无其事地颔首,和她对好了口供。
  云姒这才敢让秋媛进来伺候。
  殿门一开,宫人们端着银盆鱼贯而入,曲嬷嬷也在其中,她端着的是药膳,摆了一旁的案桌上,静等娘娘洗漱。
  她瞥了眼,轻易瞧出殿内的不同寻常,些许旖旎的气味似乎说明昨日发生了什么。
  曲嬷嬷抬眼,某人勾着女子的腰肢,轻声哄着不敢抬头见人的女子,察觉到什么,抬起头,冲她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曲嬷嬷心底没好气地摇头,娘娘真是糊涂,怎么能由着皇上乱来呢?
  秋媛闷声替娘娘擦净了脸和手,谈垣初有许顺福伺候,除了一个曾经的云姒,他惯来不喜欢宫女伺候,褚桉宫的宫人也没有僭越。
  往日云姒喝药膳时,总要磨磨蹭蹭的,今日也许是心虚,她没让人催促,将药膳一饮而尽。
  然后,她撇头觑了眼曲嬷嬷。
  曲嬷嬷心底叹了口气,只好说点话来让她安心:“娘娘今日气色很好。”
  云姒杏眸一亮,眉眼间的那点不自在立即消失不少。
  等林太医也来检查过,确认没出什么问题,她终于挺直了脊背,神色恢复如常,谈垣初忍不住偏头,唇角勾起一抹幅度。
  谈垣初是陪着她用过午膳才离开的。
  人一走,秋媛就忍不住出声:
  “您这孕期才将将三月,也太胡来了。”
  娘娘有孕,秋媛知晓自己在这方面有不足,请教了曲嬷嬷好多,当然也知道娘娘这个时候应该避着点房事。
  云姒脸颊陡然涨红,她想辩解但昨日殿内叫水是事实,她只好道:
  “没有下次了。”
  秋媛半点不信这个话,有没有下一次也不是娘娘说的算,而且,她算是瞧出来了,娘娘根本受不住皇上勾搭。
  也是这时,请安后的消息才传到了褚桉宫。
  提起正事,云姒脸上那点绯红不见一点踪迹,她略有点诧异地抬起眼:
  “你说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