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对着自己问出如此天真的问题,沈让一定把她有多远扔多远。可是这话是姜毓宁问出来的,他知道,小姑娘是真的不明白。
看着她圆滚滚的,因为疑惑而不断转动的眼珠,沈让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哥哥没事,就是抱着你有些热。”
两人现在的姿势的确挨得很近。
沈让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躺在床上,姜毓宁则是从他的身侧撑起胳膊伏在他的胸口,两人的上半身几乎就是挤在一起,更遑论最上面还盖着一床锦被。
姜毓宁当真以为是自己窝在这让他无法呼吸,所以沈让的额角才浸出汗意,她赶忙掀开被子坐起来。
想了想,又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沈让腰间盖着的薄毯也替他掀开。
沈让看到她蠢蠢欲动的手,猜到她想要干什么,连忙起身握住。
结果用力太大,直接把人拽倒在自己的腿上。
因为位置有些靠下,姜毓宁倒是没觉得身下有什么不对,只是仰头间,看见沈让的喉结,不可抑制地滚动了一下。
好似游鱼在喉间划过。
姜毓宁新奇地看着,不自觉地舔了下唇。
“宁宁,你……”沈让扶着她的肩,想让她从自己腿上起来。
结果话未说完,忽然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
姜毓宁张口咬住了他滚动的喉结。
第49章 草原
49.
姜毓宁一口咬住了沈让滚动的喉结。
但她并未用力, 而是小猫儿看见了什么新鲜宝贝似的,好奇的舔舐了两下。
沈让脖颈一僵,按着姜毓宁的手臂明显加重了几分力道, 将她完全按在自己的颈窝。
姜毓宁想抬头抬不起来, 被迫埋在他的脖颈间,粗粗地喘着气, “哥哥……”
沈让撩开她的长发,手掌拂过她的后颈, 暴起的青色血管紧贴着她后颈处殷红的血痣,轻轻摩挲着,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掌控感。
姜毓宁被他一碰, 就如烫熟的虾子般微微蜷起,想逃又无处可去,只能被禁锢, 被拥抱, 被轻捧起漂亮的下颌, 被封住潋滟的唇。
唇瓣被咬住,沈让的唇齿裹住她蜜糖似的唇瓣, 轻而易举地勾住她的舌尖,在她的口腔中掠夺般的搅弄。
这样的亲吻, 无论过了多少次, 姜毓宁都完全不能适应。
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片将落未落的花瓣,被人伸手接在掌中,肆无忌惮地揉搓、摆弄,可为了不碾落泥中, 又必须紧紧抱住眼前的这只手,和他交缠拥抱得更紧。
“哥哥……”说出的话变成无意识的音节, 姜毓宁好像化成了一滩水,被完全捧在沈让掌中。
只是一个吻。
她拥着沈让的肩膀,不知不觉间,整个身子都趴到了沈让的身上,腰间被硌了一下,她低呼一声。
沈让动作一滞。
“哥哥……”姜毓宁低低地叫他,想要什么去揉自己被撞疼的地方。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沈让握住,她不明白地控诉,“有东西。”
沈让盯着她纯净无辜的水眸,问:“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姜毓宁不懂他为何要问,摇了摇头。
沈让低笑一声,稍稍把她松开些,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是在那个话本里看到过吗?”
姜毓宁记忆力不怎么样,过去那么久,完全不知道他说得话本是什么,眼底一片茫然。
沈让低声吐出四个字,“春、情、秘、事。”
他每说一个字,还故意顿一下,说完,就等着姜毓宁的耳朵慢慢爬上绯红。
果然,姜毓宁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逃出来,可惜力气太小,又一次被沈让箍着腰按下来。
她像一条小鱼扑腾个不停,沈让扣在她腰上的大掌慢慢往下,威胁般地掂了掂,“别闹了。”
姜毓宁不敢动了,又很委屈地说:“哥哥天天欺负我。”
沈让好笑地看她恶人先告状,“怎么,难道不是你早上趁着我睡觉,偷偷亲我,现在我亲回去,反而不行了。”
姜毓宁又气又急,“可是,我只是……”
她明明只是蜻蜓点水,沈让却那么过分,亲得她都要喘不过来气了。
但是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出来,支支吾吾半天。
偏偏沈让就欺负她脸皮薄,很宽容地询问道:“那,我我刚刚又亲你了,现在我不动了,你再亲回来好不好?”
姜毓宁的嘴唇到现在都是肿的,她咬唇,“不要。”
沈让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这几天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
从前,他一直都是最勤勉的人,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在旁的事情上,就算和姜毓宁待在一起的时候,手里也多半都要拿着一本书。
现在,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窝在床上,足有半个多时辰了。
可他竟然半点都不想推开她,当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小姑娘脸颊和耳朵红红,像一只乖巧的兔子,让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逗她。
偏偏说什么她都会相信,实在是让他不能不喜欢,不能不沉溺其中。
想到这,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姜毓宁却不知他在笑什么,还以为他是在笑自己,眼睛一红就有些想哭。
沈让一怔,连忙捧起她的脸,问:“怎么了?”
姜毓宁娇气地控诉说:“你欺负我。”
沈让好笑地问:“这也算欺负?”
这怎么就不算了?
姜毓宁不说话,委委屈屈地掉眼泪,其实心里也在唾弃自己,怎么这么爱哭,好像被哥哥宠的越来越娇气了。
沈让却爱极了她这幅娇娇模样,当即哄道:“好了,哥哥不欺负你了,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姜毓宁一怔,“可以吗?”
明明整个宿山行宫都还是封锁住的,他们怎么出去?
沈让道:“我们偷偷出去,不带旁人。”
“这里离平州很近,我带你去平州骑马如何?”
“好!”姜毓宁很快被哄好。
上次沈让说带她骑马,却没去成,让她实在颇为遗憾,这回能再去骑马,她自然高兴。
只是她没想到,沈让竟是说走就走,中午陪她用过午膳,就带她悄悄出了行宫,两人只带了樊际和樊肃两人,一路离开承州,直奔平州。
两地相隔不算太远,却也有大半日的路程,前半程沈让陪着姜毓宁坐马车,后半程过了山路,全是辽阔的平原,沈让干脆弃了马车,直接带姜毓宁骑马。
周边景象从黄沙土路,逐渐变成茵茵草原,开阔又壮观。
沈让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棉袄,给姜毓宁裹住。
姜毓宁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躲在沈让的怀里,逐渐忘了一日奔途的疲惫,完全沉浸在这样的美景里。
马速也逐渐慢下来,沈让指着远处隐约的山脉,道:“那是燕驰山,这些年,哥哥多半时间就是待在这儿。”
姜毓宁看着远处连绵不断地燕驰山,向往道:“我好想去看。”
她想走过沈让去过的所有地方。
沈让摸摸她的脑袋,答应道:“这次恐怕来不及,等来年春天,哥哥带你来。”
姜毓宁永远相信沈让的承诺,“好。”
他们慢慢走着,最后深入草原腹地,不见城池阁楼,都是些羊毛毡子围出来的高大帐子。
看出姜毓宁的疑惑,沈让解释道:“这是当地的民居,草原太冷,这样的房子很保暖。”
姜毓宁有些新奇,沈让说:“我们这两天就借住在这里。”
说着,他当真勒住缰绳,抱着姜毓宁下了马。
没一会儿,去找百姓借住的樊肃回来了,带着他们走进了其中一处围帐群。
即便是剩下八月,这里的天气仍旧很冷,主人家穿着棉袄见客,看到沈让和姜毓宁,热情地大笑着,说了几句姜毓宁听不懂的话。
沈让在平州待了很多年,自然听得懂当地的话,甚至还能畅通无阻地和他交流。
说了几句,主人家带他们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帐子前。
他叽里咕噜的又说了几句,看他的手势,应当是在介绍着什么。
姜毓宁听不懂,只能站在沈让旁边微笑。
最后,那主人家又不知是说到了什么,忽然指了指沈让,又指了指她,然后比了个大拇指。
姜毓宁意识到她这是在说自己。
但是内容仍旧不懂,便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主人家明显更激动了,鼓了鼓掌,这才大步离开。
姜毓宁整个人都是蒙的,等他走远之后,才用疑问的眼神去看沈让。
沈让带着姜毓宁走进帐子,没忍住也笑出声来。
姜毓宁看他这样不遮掩的大笑,疑心是自己刚才意会错了,当即十分焦急地推了推他的胳膊,嗔道:“哥哥倒是说呀!”
沈让笑问:“你知道刚才那人为何指着咱们两个?”
姜毓宁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沈让道:“主人是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妻子,我们看起来很般配。”
他微微俯身,平时着姜毓宁的眼睛,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你倒是很着急的点头了。”
“宁宁。”沈让故意打趣,“哥哥怎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亲,什么时候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姜毓宁哪里能想到那句话竟然是这个意思,当即睁大了眼睛。
听他这么揶揄自己,连忙反驳道:“我,我又不知道什么意思,你故意的!”
沈让不承认也不否认,“总归你是点头了,宁宁,要不要叫我一声夫君来听听?”
姜毓宁闭紧嘴巴,转移话题,“我饿了。”
沈让转身出去,吩咐樊肃去准备点吃的,再烧些热水送进来。
然后又回来和姜毓宁纠缠刚才的问题,“羞什么?”
他很有理由,“人家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夫妻关系,你若是再叫我哥哥,旁人听来岂不是很奇怪?”
“先叫一声,就当是练习了。”
姜毓宁竟然就这么被带跑了,支吾半晌,真的挤出来一句很小声的“夫君”。
可是刚唤完才反应过来,那个当地人根本听不懂中原话,哪里知道她叫的是夫君还是哥哥。
她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使劲捶了他一下,心里暗暗发誓再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热水被送进来,沈让摆开屏风,“好了别生气了,先沐浴吧,晚膳还要再等一会儿。”
姜毓宁说话算话,当真没再理会他,闷坐在床前不动。
沈让知道自己又将小姑娘惹毛了,无奈避出去,让她先安生沐浴。
等到沐浴完,姜毓宁才发现,自己没有拿换洗的衣裳,干净的衣裳都在屏风外的小几上摆着。
现下,她要么自己走出去拿,要么叫沈让来把衣裳给她送进来。
犹豫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叫沈让过来,用擦身的布巾裹住自己,迈出了浴桶。
正好,房门正好在这时被推开,沈让直接走了进来。
却不想看见这样的姜毓宁,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愣在原地。
第50章 约会
50.
除了一件擦身的宽大布巾裹住胸口, 姜毓宁再未着寸缕,皙白的脖颈完全./裸露在外面,沾着水汽的长发黏在皮肤上, 因为没有擦干的缘故, 还在往下滴着水。
水滴顺着脖颈划过锁骨,最后汇在拢起的雪山之巅, 没入那一边薄薄的布巾下,胸口的一小片区域立刻被水洇到透明。
藏在雪顶上的樱红瞬间显露无疑。
沈让怔在原地, 克制不住地往那里看,手背青筋跳起,眸底的视线浸了墨汁一眼深沉。
甚至忘了自己进来是来叫姜毓宁用膳的。
此番出门很急, 且沈让也不想让人知道姜毓宁不在宿山行宫,因此只带了樊肃和樊际两个人,把贴身伺候她的竹叶和竹苓全都留在了问风苑。
但没有贴身婢女伺候, 到底是不方便。
他只记得叫人打来热水让她沐浴, 却忘了替她准备换洗的衣裳。
又因为这里的屏风都是棉布毡子制成, 他站在外面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便也没想太多, 直接推门进来了。
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而姜毓宁更是像被定住了似的,竟连躲都忘了躲。
最后还是沈让看出她是要拿衣裳, 抖落开一件宽大的披风, 将她从头到尾地全都罩住。
姜毓宁瞬间藏进黑暗之中,脸颊两侧后知后觉地现出酡红。
沈让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姜毓宁掐紧屏风的领口, 连忙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将自己团成一团背过身去。
沈让的一只手还扶在她的腰上, 见状抽回手,坐到了她的身边,问:“怎么了?”
姜毓宁不说话,回答他的只有若隐若无的抽泣。
沈让一怔,想要去扒被子,“宁宁,怎么哭了?”
姜毓宁却把被角抓得更紧。
沈让蹙了眉,强行把她的被子扒开,拧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安抚道:“别哭,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