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好手续后,陆浔之带上大白大橘,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提前飞往庆城。
两个小家伙很安静,全程也没感觉到恐惧,乖巧地趴在陆浔之旁边。
落地后有人送来一台吉普,后排都按照陆浔之的要求给弄好了,有水有粮有猫砂,其中一扇车窗加了个可随时拆卸的网格,这样开窗给它们透气时也不用担心猫会从车窗跳出去。
陆浔之把两只猫的牵引绳取掉,让它们在后座自由活动。
开了三个多小时,车在距离田心小学一公里位置时,大白大橘忽然躁动了起来,爪子不停扒拉着车门。
陆浔之以为它们也和自己一样见纪荷心切所以才会这样,便温声安抚了它们。
但随着离学校越来越近,他也隐隐感到了不安,无意抬眸往天空看了眼,握着方向盘的手倏然一紧。
学校方向的位置,上空正冒着浓浓白烟。
他竭力稳住心神,车速猛地加快。
学校那条坡不停有人捂着嘴往下跑,好几个声音在说“打119,快点打119”。
陆浔之停好车,迅速下去,在后备箱拿到灭火器后往学校门口跑。
进去后一看,是一楼的仓库在着火,由于图书馆还在装修,仓库面积很大,所以最里面的位置在前阵子暂时被改为了图书馆,仓库里还放着很多书和各种物资。
现在火势还不算很大,能控制。
陆浔之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纪荷,他拔掉灭火器的保险销,冲进人群,边朝着起火的地方喷,边大声问拉着一个孩子从里面跑出来的黄校长。
“有没有看见纪荷?”
黄校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没看见啊!”
这话刚说完,被黄校长救出来的学生哭着说:“纪老师在里面,七七和阿园也在!”
七七和阿园是两个残疾小孩,腿脚不方便。
今天纪荷带着三年级的学生在图书馆里看书,刘沅秦老师和黄校长才从其他学校回来没多久。
这时,在洒水喷灭火器的人群忽然惊叫了声,原来是从窗口看见里面的一个书橱烧起来了。
火势一瞬间变大。
黄校长抹了把脸,余光掠过陆浔之刚才站得位置,发现他早已不见。
纪荷抱起已经吓晕过去的阿园,看了眼面前的熊熊烈火,咬牙憋着一口气,往另一边火势小点的方向跑。
“纪荷!”
火光中,纪荷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冲了进来。
“我在这里!”她大喊,心里努力克制下压的惊恐在听见陆浔之声音的那刻后一涌而上。
但现在不是顾念情绪的时候了,她大步朝着陆浔之跑,想把怀里的阿园交给他,急急忙忙地说:“你快抱着她出去,七七还在里面。”
陆浔之接住孩子的同时飞速打量了眼纪荷的身体,另只手一把拽住她往门口跑,黄校长刚好跑进来,他抱住陆浔之往他这里塞的孩子。
纪荷一心想去救七七,却被陆浔之推走,她跌在疏散完人群赶回来的秦老师身上,眼睁睁看着陆浔之往里面跑去。
“完了完了,那几个放书的柜子都烧起来了!”
秦老师和刘沅拼命拉住要往里面跑的纪荷。
纪荷声嘶力竭,泪水模糊了双眼。
在担心害怕到要昏厥前,终于听到刘沅大声在说出来了出来了。
纪荷一瞬间清醒,愣愣地看着陆浔之把怀里的七七交给黄校长后朝她跑来,用力拥她入怀。
陆浔之紧紧抱着纪荷,埋首在她肩窝。
纪荷回过神,仍然心有余悸,胸口不停地起伏着,也马上感觉到肩膀处一片潮湿。
“浔之,你受伤了吗?”她推不开陆浔之,焦急地问。
陆浔之摇头。
“你让我看看你。”如果不是错觉,纪荷认为自己肩上的湿润是因为陆浔之在流泪。
他还是摇头。
消防车来了。
不知是不是相处久了的原因,纪荷感受到陆浔之在难过,她一下子就急哭了,抹着眼泪哽咽道:“你到底怎么了啊?”
陆浔之缓慢抬起了头,猩红的眼眶中蓄满了温柔的笑意,双手捧着纪荷的脸,替她擦拭脸颊上的泪,喉咙轻滚,“纪荷,你有后悔过喜欢上我吗?”
纪荷愣了下。
“我上辈子一定是做尽了好事,上天才肯安排你来到我身边,”他说,“纪荷,谢谢你没有放弃过我。”
纪荷听得稀里糊涂的,她也捧住陆浔之的脸,微蹙眉头:“你没事吧?怎么一下哭一下说这么煽情的话,刚刚为什么要哭?”
陆浔之无奈笑着:“你就当我是害怕吧,刚才这么危险,一听你还在里面,我都要疯了。”
“你更吓人,在里面那么久,”说着,纪荷眼泪又吧嗒往下掉,“我以为你出事了,他们都不让我进去......”
陆浔之拉她进怀,“傻瓜,不让你进去才是正确的做法。”
纪荷下意识就把手往陆浔之背上放。
刚一放,就听他闷哼一声。
她停顿了下,脚底发凉,迅速从陆浔之怀里退开,走到他身后,看到大衣上明显的痕迹后,颤着手一把撩开他身上的衣服。
陆浔之没来得及阻止,被砸下来的书柜压到的后背映入纪荷眼帘中。
纪荷倒吸一口凉气,陆浔之到底是多能忍才能像个没事人站在这里和她说这么久的话。
幸好他们打119的时候顺便也拨打了120。
让刘沅有空了帮忙看一眼车里的两只猫后,纪荷又气又急地牵着陆浔之往救护车那边走。
这场火灾唯一受伤的只有陆浔之。
陆浔之趴在救护车上,偏头看了眼在生闷气的纪荷。
表情很生气,但看着他背部的眼睛却满是心疼。
他好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真的不疼,别生气了好不好?”
在给陆浔之处理伤口的医生也说:“是啊,还好你朋友穿得衣服厚,没烫得很深,不用太担心,等到了医院,我们做个全面检查。”
陆浔之挑眉纠正:“我不是她朋友,是她的男朋友。”
纪荷嗔陆浔之一眼,反握住他的手,啜泣道:“你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忍疼,受伤了不许在我面前装不疼,装没事。”
陆浔之声音轻柔得不像话:“好,我答应你。”
...
火灾的原因是三年级有个学生偷偷拿了家人的火机,他当只是想玩一下,却不小心点着了书本,当时纪荷去厕所了,几个学生想扑火,不料越扑火越旺,等他们想起要叫人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小了。
陆浔之听纪荷的话,乖乖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他每天的盼头就是墙上的钟指针走到晚上七点,纪荷准时打开病房的门。
周四下午,纪荷忙完学校的事情后开陆浔之那台吉普出发去医院,半途中接到了很久没联系过的表哥原澍的电话。
她这才知道原澍回国了,也忽然想起陆浔之回北京那段时间有天晚上和她说去和高中同学见面的事。
所以――那个高中同学是原澍?
“陆浔之吗,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见面了?”
纪荷心像是被猛地拽了一下,算是反应过来陆浔之那天为什么会提前回来田心了。
他都知道了吧,所以才会说那些话。
“你还记得陆浔之啊?”原澍笑道,“难道说我当初的直觉没错,你不会真喜欢人家吧?那时候还非要我去找他合照,照片你还独吞不给我。”
纪荷胸腔发颤,扯扯唇:“陆浔之是你的前妹夫,也你的准妹夫。”
原澍:“......”
第66章 今夜新婚
纪荷拎着在楼下买得白粥, 来到病房门口却没立即进去,她低下头,轻轻吸了口气, 再慢慢推开门。
进去的一刹那,她头还没抬起来, 一阵脚步声很快走过来。
气息交织时,纪荷已经在陆浔之怀里了。
她发现,陆浔之真的很喜欢拥抱, 力度还不小, 每次都像是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
“今天提前了一小时二十分钟过来。”陆浔之抱了前面抱后面, 手环住纪荷的腰,推着她往沙发那边走。
纪荷坐下,把手上的东西放好,给陆浔之一个眼神,他便背向着她, 主动掀起衣服。
她仔细看着已经结痂的疤痕,不管看多少次,还是忍不住心疼。
陆浔之这后背遭了不少的罪, 上回被陆老爷子打, 痕迹还有, 这下又添了条更狰狞的。
陆浔之不回头去看也能知道纪荷此刻是什么表情,他把衣服放下来,转个身, 脸放在她掌心上蹭, 漆黑的眸看向她, “辛苦你这几天来回跑。”
纪荷掐了下他的脸,“先吃点东西。”
吃着, 陆浔之忽然说:“原澍给我打电话了。”
当原澍知道陆浔之就是纪荷的前夫后,他震惊地在科室里踱了几趟,最终还是没忍住给陆浔之打电话。
“你小子就是我传说中的前妹夫?”原澍开门见山。
陆浔之反应了一会,才轻描淡写地说:“你可以把‘前’字去掉。”
......
纪荷“哦”了声,好整以暇看着陆浔之。
陆浔之给她喂了口粥,低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不需要陆浔之的愧疚,暗恋是她一个人的事。
“结婚前,明明察觉到你对我的不同,后来却还去质疑你的爱。”
纪荷愣了下,不由得弯起唇角:“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陆浔之苦笑:“你每次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亮亮的,和看别人时完全不一样,我却选择性忽略。还有我错过的那十年,”他顿了顿,眼神真挚,“你的所有遗憾,我都会一点点填补回来。”
一直维持的云淡风轻在此刻消失殆尽,纪荷眼眶飞快地涨红,酸涩堵住的喉咙,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急急朝陆浔之张开双手,他会意,凑过来,炽热而有力的身体圈紧她,一颗心也被填得很满。
暗恋是会有回响的。
...
温情过后,纪荷就被陆浔之给亲得晕乎乎的,她躺在床上,红着脸看他换衣服,咬咬唇,言语挣扎了下:“一定要在这里吗?不会有人忽然进来吗?在病床上不好吧?”
陆浔之挑眉:“但你饿了。”
这个“饿”不是普通的意思。
纪荷耳朵发烫,拿枕头砸他,“不饿,我很饱。”
“饱?你自己喂自己了?”
......
她怎么秒懂了!
恼羞成怒翻身不搭理他。
陆浔之套了件黑色卫衣,俯身看着气鼓鼓的纪荷,他眉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十天了,是我等不及了。你想想,去年的时候,我们每周只有一天是休息的,剩下六天都有在深||入交流,虽然你总是喊累,但却喜欢得紧不是么。”
纪荷默默地把耳朵捂住,根本不想听这男人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
陆浔之用脸推开她的手,唇贴在她耳畔,“分开那段时间的我还没向你讨回来,满足我吧,好么?”
纪荷完全被醇厚充满磁性的嗓音给蛊惑住了,鬼使神差点头。
二十分钟后,陆浔之回来,不止买了t,还买了些吃的。
这周的晚上她都在这边过夜,换洗衣服这里也有。
她吃完后去洗澡,而后舒舒服服躺在病床上看电视。
陆浔之从医生那边回来,进来就闻到了纪荷常用沐浴露的香气,视线瞥向病床上的人,领口半敞,柔顺黑发挡着的皮肉若隐若。
喉结轻滚了下,他把门给锁上。
纪荷扭头看陆浔之一眼,“医生怎么说?”
“明天可以出院。”陆浔之把卫衣扔沙发上,走过去,一把捞起纪荷。
“......你先去洗澡。”
“你帮忙。”
纪荷扭个不停,“你并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陆浔之说:“你今天不是要当护工吗?”
“啊?”
“医生x护士,病人x护工,”陆浔之踢开卫浴间的门,“没记错的话,我出去买东西前你选择了后者。”
前半句话讲得非常直白。
纪荷头一歪,靠在陆浔之肩窝,闭眼装死。
“做护工就得有护工的样,是让你来服侍病人,不是让你吃饱喝足霸占雇主的病床。”
“那你也没给我工资啊......”纪荷弱弱地回道。
她被放在洗手台上,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减少。
温热的手指有意无意触碰着她的后脖颈,似电流般闪过。
她轻||吟了声。
陆浔之弯唇,鼻息从纪荷脸颊上滑过,低声道:“你想要多少“工资”?”
纪荷眸光盈盈,双手缠住陆浔之的脖颈,在他耳边柔声:“你能“给”多少,我就要多少。”
......
纪荷双手撑住瓷砖墙,冰冰凉凉的,室内高温,她便把上半身都贴了过去。
降温。
右半边脸也压着墙面,鼻间急促喷洒出的气息使得白色瓷砖起了层雾气。
陆浔之从后面抱住纪荷,唇齿慢慢厮磨着她圆润的耳垂。
不知她是痛还是怎么,喉间一直有声音发出。
“叫我什么?”他问她。
纪荷吞咽了下口水,声音细碎,“浔之。”
陆浔之大掌拍了她一下,她皮肤白,轻轻一拍红印就显了出来,看得人眼热。
“叫我什么?”他亲了亲她的嘴角,“叫错没“工资”。”
纪荷咬唇扭头瞪他。
这一瞪,陆浔之挑眉笑了起来,他慢慢地,说话也慢慢来,一字一字托长音调:“今天我是你的谁?”
“前夫。”他故意慢,纪荷也故意去气他。
“这样啊,那身为你前夫的我,也不该继续了。”随着话音落下,所有都停下了。
纪荷咬牙,开始自力更生模式。
陆浔之垂眸,额头的青筋暴突。
“护工,好吃吗?”他问。
纪荷抿唇,这样她好累。
她抓住陆浔之的双手,哭腔似恳求:“你别欺负我了......”
天还没热,陆浔之已经冒汗了,汗流在伤口上,刺痛着,前后两种不同的感觉令他眉骨一跳。
按住纪荷,给她想要的。
纪荷到后面已经是胡言乱语了,雇主先生求你了……雇主先生今天对我还满意吗?
陆浔之掐着她的下颌说:“很满意,明天还雇你。”
......
零点后。
纪荷坐在病床上,手托着腮帮子,指使在擦头发的陆浔之弄水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