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B丝毫没觉得不妥,反倒将苏澜搂得更紧,他贴在她耳边,轻吐着气,“幼清,你叫我一声,我便放开你,好不好?”
苏澜深吸一口气,若不是她自己也站不太稳,她定是直接把人打趴下。
他这一喝完酒的黏糊劲儿什么时候能改改。
苏澜咬牙切齿,“李叔玄!你再不放开,我恼了!”
早就有不少人都看向他们二人,暗中指指点点,好在她脸上戴着面具,否则她哪有脸站在此地。
李承B这下当真是乐了,他靠在苏澜肩上,如梦呓语着:“你瞧,我就知道是你,旁人不会叫我叔玄的……只有你会叫我叔玄……幼清……”
苏澜的心一抽一抽的,似乎酒的后劲也一并起来了,她拍着他的后背,作安抚状,“你也该放开我了,把无南叫来,让他送你回去,睡一觉便是,今日夜里的事忘了就好。”
“不,我想带你去看花灯……”
苏澜:“……”
她后悔了,就不该跟着他来喝酒,“我不喜欢看花灯。”
“那带你去放河灯,好不好?要不然孔明灯呢?”李承B抬起头,朦胧的眼中似要滴出水来,“我觉着你们姑娘家的会喜欢这些……”
“你究竟醉没醉?”苏澜甚是无奈。
“醉了。”李承B俯下身,与她平视,他捧着她的脸,“我见着你……便觉着自己都要醉倒在你身上了。”
苏澜皱眉,若非她一直与李承B在一起,她当真觉得换了一个人,还好他醒来什么都忘,不然想起这样的自己,岂不是被呕死。
“幼清,你的眼睛好看,见着它第一眼我便知道是你……”
苏澜一点也不慌,若是李承B清醒时,她还需找些借口,如今人醉着,什么都免了。
“我可否――”
“不可!”苏澜想也没想便出声拒绝,李承B如今神志不清,若是等等提了过分的要求,她今晚别想脱身了。
可苏澜终究还是低估了李承B的不要脸,他缓缓靠近她,苏澜正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时,他的脸突然贴了过来。
还未回过神来,苏澜便感觉唇角触上温热,他的酒气都渡进她唇齿间,她脑中如琴弦“铮”地一声断裂开来,苏澜僵在原地。
等回过神知晓发生何事之时,苏澜哪管三七二十一,她一把推开他,又狠狠一踹,“李承B!你想死是不是!”
李承B一个不稳,便栽倒在地上,可他不怒反笑,指尖勾过他的唇,笑得肆意,“幼清……你走不了……”
苏澜正欲再踹上两脚,便察觉一道熟悉的身影靠近,她赶忙收回,果真见无南赶了过来,“主子!”
见站着的是苏澜,半躺在地上的却是李承B,无南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他愣神后赶忙上前拉起李承B,“主子。”
苏澜收了收神色,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劳烦无南侍卫将晋王送回去吧,他醉得厉害,根本走不稳,这便跌在地上了。”
“是。”无南心有疑虑,可也不敢多问,“我派人将苏五姑娘送回去?”
“不……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是。”苏澜二话不说,抬腿就走,夜里分明冷得紧,可她身子与脸颊却是愈来愈热。
这狗男人,竟然轻薄她!
作者有话要说: 李承B:这么骚……确定这人是我?
李承B:这么骚的话都是我说出口的?
李承B:这么骚的事都是我做出来的?
吃瓜群众(疯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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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晋王发骚第2天
那日从街上回来后, 苏澜又病了, 连着在院子里躺了两日, 她倒是高估了自己身子,又低估了那晚烧刀子的后劲儿, 八两下腹,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腹中灼烧得厉害,回府时她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再则李承B对她那番举动,叫她心烦意乱,人越来越不适,一躺下,人便陷入浑噩之中了。
就连苏老夫人也赶来看她, 给她又是请大夫又是送药的,可她终究是底子差,一番折腾, 这也才在第二日好转了些。
“姑娘, 今日好多了吗?”拂冬拿了湿润的帕子, 给她擦拭着脸, “姑娘也真是的,酒量这么差怎的还饮那么多酒,也亏得姑娘还能找到回府的路, 你与奴婢走散后,奴婢都找不着你。”
苏澜抬起头看了拂冬一眼,“这话你都在我耳边念叨两日了。”
“是该多念念, 哪有姑娘这般大晚上的与人喝酒去的?”拂冬在苏澜耳旁碎碎念,“也好在那夜街上人多,倒也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苏澜眼神微动,扯出一抹笑来,“你怎知我那日是与旁人喝酒去了?就不能是我一个人?”
拂冬一顿,她低头给苏澜擦拭着手,“姑娘不是一个会自己在外喝酒的人,定是遇到了什么人,才一同饮酒罢了。”
苏澜笑而不语,等拂冬欲将东西撤下时,苏澜才不急不缓地问道:“这两日……府外可有人来寻过我?”
她不免有些担心,万一李承B还记得那夜之事该怎么办?
“太子殿下与晋王都派人来过。”
苏澜心中咯噔一下,“之后呢?”
“大公子将人请去前厅坐了一会儿便送走了,说姑娘您前日饮了酒,又染上风寒,正躺在床上见不了客。晋王与太子殿下的人便又送了不少药材过来,如今都在主院那摆着呢。”
苏澜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李承B应当没记起夜里的事儿来,“嗯,你下去吧,我再躺一会儿。”
李承B派人来,她并不奇怪,在他看来,若是她的酒量好过于他,那便叫人十分生疑。不得不说,她这病也来得十分是时候,她因饮了酒在榻上躺了两人,他也不会多疑。
可李驿昀却不同了,他急切地叫人来苏府,心中定是有什么考量。
洛城最后一夜,李驿昀没将苏家换下来,定是有了其他顾虑,而如今想再用同样的法子将苏万州拉下水,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既然不能将苏万州换下,那便让他成为自己的人。苏万州最不缺的就是女儿了,随随便便送一个到他东宫,苏万州也只能上赶着贴着李驿昀了。
苏澜叹了口气,苏家要送,也只会从苏芸与苏青中选,可她也得想个法子一用被送入东宫才是。
“姑娘,外头有人传话,府外来了一个人,说是替姑娘送药来了。”拂冬推门而入,打断了苏澜的思绪,“府里有药,姑娘为何还要叫外头的人送来?”
“是我养身子的药,我前些日子送去了药方,药材难寻,这才迟了几日。”苏澜坐起身,“你去将药拿进来,给半贯钱将他打发了便是。”
拂冬再回来时,手中便提着两包药。
苏澜闭着眼,“我抽不出气力来,你替我念一念吧,药方上写着什么?”
“是。”拂冬打开药方瞧了瞧,底下还有大夫的一段医嘱,她照着念道:“何首乌三两、当归二钱、芍药二两、京墨一钱,一同入药,常饮,三日后,便可安神定气。”
拂冬也没瞧出什么来,“姑娘,药方可有问题?”
苏澜淡淡道:“嗯,是这个,你下去替我将药熬了,半个时辰后端过来就是。”
“是。”
苏澜缓缓睁开眼,望向拂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精明,拂冬不过是个小婢女,竟还识得字?
她见拂冬离开,立马起身,丝毫没有方才的虚弱之态,她点燃火烛,将那张药方展平置于烛火之上。
渐渐地,纸上的字迹淡去,不过片刻,便消隐下去,苏澜眼中的阴郁愈来愈深,纸上便只剩下了七个字:
京、入、常、三日后、安
苏澜随即将纸丢入烛火中,顷刻之间,火苗将其吞噬得一干二净。她重新躺回床榻上,翻了个身,闭上眼。
晋王府。
无南敲了敲书房的门,“主子,有消息。”
“进来。”
“今日有人去苏府送药了。”无南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李承B,“属下怕其中有什么猫腻,并叫人暗中将药方誊抄了一份送来。”
李承B扫了眼纸上的内容,便将其放在一旁,“你确认那日苏澜喝醉了?”
无南一顿,他本是确认的,可自家主子连着两日都这般问他,他哪里招架得住,渐渐的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应当是喝醉了,属下那日见苏五姑娘脸都通红,路都似乎有些走不稳。”
“我没有与她说什么吗?”
无南嘴角暗抽,“主子,属下也不知您与苏五姑娘说了什么,那日属下赶过去时,主子您正……趴在地上,苏五姑娘站在您身侧,想来是苏五姑娘想送主子回府,可奈何扶不稳,这才……”
李承B心中有疑,可见无南话中不似有假,他又对自己有所怀疑。他那日定是被冲昏了头脑,不然怎会想着与苏澜喝酒,最后又喝得云里雾里,他连自己如何回的府都不知。
他只怕自己被苏澜套了什么话,但听说苏澜回府后便醉倒,连着两日没有起身,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我知道了,下去吧。”李承B头也未抬,执笔勾绘手边的画,“日后不必再与我禀报苏府之事,还有,你派人再去一趟边关,替我给谢常安送一封信,确保亲自交由他手中。”
“是。”
李承B将笔放下,“替我准备马车,我要入宫一趟。”
“主子现在入宫?”
李承B轻笑了一声,“她不是说想要入东宫吗?那我自然是要助她一臂之力。”
李承B将赤狐抱了起来,轻揉着它的肚皮,“太子不小了,是该选太子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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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些短小了(狗头保命),明天加更,立个flag!
第49章 晋王发骚第3天
苏澜本是准备三日后再出门, 可不曾想, 当日夜里便出了事。
子时初刻, 苏澜被犬吠声惊醒,犬吠声急缓交错, 震得苏澜心的一颤。
若非情况紧急,他们不会以这种法子来找她,苏澜赶忙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衣便推门而出。
这几声犬吠也将半个院子的人惊动了,底下的婢女也纷纷围着院子找寻着那道声音。
“姑娘,你怎么起来了?”拂冬见苏澜站在门口,赶忙过来,又替她披了件斗篷。
苏澜四下扫了眼, 作被惊扰之态,“我方才听见声音了,便出来瞧瞧。”
“姑娘起来作甚, 不过是从外头跑了只犬进来, 奴婢们正在找呢。旁院的小厮也已过来, 等等将它乱棍打死丢出去就是了。”
“赶出去也就罢了, 打死它做什么。”苏澜沿着回廊往院中走去。
“找着了,找着了,在后院呢。”夜里静谧, 这道声音即便是在前院的苏澜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的步子不由得更快了些。
“夜里嚷嚷的做什么!”拂冬呵斥着方才说话的小婢女,“非要把整个府里的人都惊醒了才甘心吗?”
“五姑娘。”其余人也没想到苏澜直接过来了, 一个个赶忙行礼。
苏澜余光扫了眼后院的树,地上投着树影,还有一处地方被叠着另一道黑影,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往前走了几步,“不过是只犬罢了,哪由得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
苏澜蹲下身来,轻抚着它的耳朵。
“姑娘,别碰,若是它咬人可如何是好!”拂冬上前欲要拦她,可话音刚落,苏澜便松了手站起身来,“我瞧着这是家养的,许是夜里没拴住让它跑了出来,你们送出府便是,别把它打死了。”
苏澜脸上满是困倦之色,她打了个哈欠,便往回走,“你们都早些睡吧,别折腾太久了。”
“是。”
苏澜一走,几人便处置起来,他们也未多想什么,不知这狗是哪来的,不知为何偏偏到了他们院子里,更别说苏澜为何会特意过来了瞧一瞧。
苏澜入屋之后,便走到窗旁,将窗子又打开了些,留下的空隙以她的身子翻出去绰绰有余。
她看了眼屋外,便侧身站在床旁。方才出一趟门也让她摸清了被李驿昀安排在她院中的眼线,人不多不少,前院与后院各两人。
苏澜冷笑一声,李驿昀还真是看得起她,虽然这些眼线极其碍眼,但她现在还不能动。
苏澜摊开手,手中静静躺着一卷字条,这是她方才在犬耳之中找到的。她毫不犹豫地打开,借着月光看清了字体里的内容,眉间的阴郁越来越沉。
字条中说,皇帝晕厥,已有半个时辰不曾醒来,如今宫中已乱,是李驿昀在宫中主事,消息还未传给众大臣。
虽说老皇帝出事她再高兴不过了,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苏澜从床底的暗格中取出一条玄衣换上,避开李驿昀的暗卫,便出了府。
也不知这究竟是老皇帝的把戏还是李驿昀的阴谋,她总归是要去瞧一瞧的。
苏澜入宫时已是三刻,若非正殿灯火通明,她都以为消息是假的了。因为宫中实在是诡异的很,她一路过来根本没有什么动静。
只有正殿还有人进出,急促的脚步掩饰不住他们内心的慌乱,苏澜不敢靠太近,正殿之中应当有羽林军把守,况且李驿昀警觉性太高,她也不敢冒险。
与此同时,李驿昀走了出来,他看了眼守在门口的陆迁,“可有发现什么?”
“回太子殿下,掌事的于公公方才去了娴妃娘娘那儿,除此之外,其他偏院也有动静,但属下不知究竟谁才是晋王的眼线,便命人悉数跟着了。”
“不必。”李驿昀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眼中毫无一丝焦虑,反倒是有些漫不经心,“把你的人撤回来,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便是……既然是要捕鼠,那自然是一窝端了便是,哪里还需管究竟是谁养的鼠。”
“是,属下这便去。”
“陆统领。”
陆迁顿住,“太子殿下可还有要事?”
“你应当也知晓本宫为何会把你留在身边,你只是陆家的幺子,并非嫡子,既然陆家不器重你,那你便只能事事靠自己。”李驿昀拍了拍他的肩,“本宫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多谢太子殿下器重。”
李驿昀轻笑一声,摆摆手,“去吧。”
“是。”
李驿昀见陆迁离开,懒懒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一片漆黑。
他锐利的眼神不偏不倚正投向苏澜所在的位置,吓得苏澜赶忙将身子侧了侧,从他的视线中躲避开。
李驿昀也未久留,他转身便入了殿内,等门合上之时,苏澜才松了一口气。
她终是知晓今夜李驿昀想做什么了。
皇帝昏迷,此事非同小可,宫内平静也只是假象罢了,想必西宫暗中也不知乱成了什么样,不说皇帝昏迷究竟是真是假,这一消息出来,整个京城都会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