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女帝逆袭指南——三无衰蟑螂【完结】
时间:2023-10-07 23:01:48

  “是有些…”惜刃把头低了低,随后小声的补充道:“不过这几日与士兵们一同作战,武艺也长进了不少,脸上的晒伤与之比起来,倒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了。”
  赵景程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右手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膏药,递给惜刃,“只是身上的那些伤口亦不能不顾。
  这药是李牧枫制的,她的医术你也知道,她给的药,药效向来不错。为了你身上的伤口能好快些,你先把这瓶药拿去用着。”
  “这药是李大夫给小姐用的,我知道小姐身上还有伤。”惜刃赶忙拒绝。
  “李姑娘给我们的军队准备了许多药,正好我看你身上有伤,就直接给你了,也免得你再去问军医拿。”
  惜刃没再拒绝,小心翼翼地接过赵景程手里的药瓶,语气有些欢快,浅笑道:“是,多谢小姐。”
  两人又聊了几句,她喝了几口粥便离开了座位,要往门外走去,同时说道:“惜刃,你我二人出去一趟吧。”
  “小姐,不喝完吗?”惜刃也随即站起了身。
  其实除了这句话,惜刃还想说:“小姐最近瘦了不少”,“小姐神情更为疲惫了”,“请小姐早些休息”等等。
  但总是开不了口,脑子里想来想去,最后只能干巴巴的问出一句“不喝完吗?”
  赵景程看出来惜刃的意思,回了句:“你做的吗?味道不错。”
  说完,她看了眼桌上还剩下半碗的粥,还是摇了摇头:“不过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先放着吧。”
  “好…”惜刃语气稍显低落。
  她拍了拍惜刃的肩,两人往门外走去:“这几日我常呆在房中,许久不曾出去走走了。正好今日你回来了,陪我去街上走一遭,你我二人出去探查探查如今民情。”
  “是。”惜刃立即点了点头。
  见惜刃点了点头,她便想叫人去把竹篓里的废纸处理一下,左右一看,才记起门口的侍从都被她安排去做事了。
  “还得处理些小事,才好出去。”她再次回到房间里,从角落里找出来一个冬天烧火的炭盆,和惜刃两个人把竹篓里的纸拿到碳盆里来烧。
  墨香夹杂在烟里,碳盆旁的两个人被火焰的温度热出了许多汗珠。
  窗户外要是来一阵风,赵景程还会呛出几声咳嗽。
  “……”
  宣纸的灰烬在空中飘起,惜刃往她身边靠近,拿出帕子为她擦汗,动作小心轻柔。
  男女之间,这样的动作是过于亲昵的。
  可惜刃的目光专注又纯净,这样的想法,总让她觉得是自己在多心。
  这样想着,她拿住了惜刃的手,“不必如此,为你自己擦汗就可以了。”
  “…嗯。”
  惜刃愣了一瞬,随即收回了手,很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将这些东西处理完后,两人终于换上便装,出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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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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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府门,赵景程和惜刃向路边行人问了粮市的方位,按照路人给的位置,沿路朝粮市走去。
  她打算去粮市看看霖颐粮食的售价以及百姓买粮的情况等,用来判断自己能有多大的把握守住霖颐。
  霖颐的富绅官员大部分都被仪癸国的军队缴纳了家中财物,杀死了大半,临走时又载走了许多物资,几乎把能捞的油水都捞走了。
  轮到赵景程一群人来到霖颐,只能是一个人财皆无的情况。
  现在的霖颐,算得上是个实打实的空壳子。
  虽然当初来霖颐时,她们的军队运来了很多粮草辎重,但对于霖颐郡来说,都是杯水车薪。
  本就居险要之地,如今连人口也没了大半,除了这片土地之外,再没别的能产生收益的东西,治理起来更加艰难。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夏初的季节风景正好,却让人无心留意。
  两人在路上走着,见街上行人寥寥,路边却蜷缩着许多乞丐,这足以说明霖颐郡如今存在的最大问题——人口。
  能用的人口。
  按照她的要求,一些身体还算是健康的乞丐都被收编进了军队,如今剩在路边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连哀鸣的声音都发不出的可怜人。
  看着看着,赵景程突然停下了步子,对惜刃吩咐道:“惜刃,明日你要再替我去柳逸云那儿跑一趟,问一下她城南边乱葬岗上的猪圈建的怎么样了。最近天气有些热,要尽早把这些人送到城南去。”
  惜刃听到这些话,尽量不将目光落到路边乞丐的身上,立即回了句:“是。”
  越往粮市上走,路上有生气的活人就越多,都在这条路上摆着摊子。
  赵景程看到一处摊子有卖油纸伞的,看了一眼惜刃,起身朝卖油纸伞的摊位走去。
  “小姐要买油纸伞吗?”惜刃跟了上来。
  赵景程点点头,“用来遮阳,如果脸上本就有了晒伤,那便更需要避一避阳光了。”说话间,她拿起一把油纸伞递给惜刃。
  “……”
  惜刃接过赵景程给他拿的伞,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抿紧嘴唇,鼻子随着胸口的起伏呼出一声轻叹。
  赵景程正付着钱,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吵嚷声。
  抬头一看,推推攘攘的人群里居然她们的兵。
  眼看两拨人要拳脚相加,赵景程跟卖油纸伞的老板换了几吊铜钱,走到那团人群旁边一撒,聚拢的人群很快散了个干净,扑到地上去抢落在地上的铜板。
  被挤倒在地上的女兵感受到了身上一轻,脑袋一抬,就看见了赵景程。
  见到是熟人解了围,唤了一声“陆小姐”,女兵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被她们护在地上的少女扶了起来。
  被扶起的少女头发衣物都十分凌乱,白净的脸上在地面上蹭出了许多细密的伤口,睫毛上也粘了许多泥土,此时少女为了能舒服地睁开眼睛,正拿衣袖揉着眼。
  “这里是怎么了?”赵景程向女兵们问道,随即眼神看向立在原地揉眼睛的少女:“这位是?”
  女兵们看了一眼少女,表情一皱,挤出个苦笑来:“是一个痴人,叫做岑千岭。”
  女兵将冲突的原因向她解释道:“我们原本是要按照柳将军的安排将她送到西街的铁铺里去的。哪知道走到这面摊子旁边时,她就不挪步儿了,一直盯着人家煮面的沸水看。
  我们问她要不要买,也不说话,店家以为是我们是来找茬的,特意过来阻她生意,几个人就起了冲突。”
  赵景程又看了一眼,旁边痴愣着的少女,问道:“柳将军安排的吗,这人是何来历?”
  女兵们也随着赵景程的目光看了少女一眼,随后哀叹一声:“这人是柳将军在山贼窝里救出来的,当时柳将军与那伙山贼缠斗时,发现山贼用的武器能轻而易举的将我们用的武器劈断,就起了好奇心。
  把那群山贼捉住后,柳将军问了这兵器的造法和用料,根据山贼的说法,就是这个姑娘教她们造的。”
  众人纷纷看向如今正在望天的少女。
  女兵继续道:“于是柳将军就将这位女子带了回来,打算把她送到西街的铁铺里去指挥铁匠们造兵器的事,又见这人呆头呆脑,特意派了我们几个过来照顾。”
  但很明显,三个人对这个任务都很不满,将事情原委说明白后,立即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结果这位姑娘不仅难以沟通,还时不时有自己的想法,在路边一站就是半个时辰,我们姐妹几个从早上送到现在,西街的影子都还没看着!”
  另一位女兵接道:“还不如让我们去砍山贼呢,唉…”
  赵景程刚好对岺千岭有点兴趣,于是直接接下了女兵们护送岑千岭的任务,回道:“如此,就让我来护送岑姑娘吧,你们三个把弄倒的摊子收拾一下,收拾完了直接回兵营,岑姑娘由我来负责。”
  “谢谢陆小姐,谢谢陆小姐大恩大德!!”女兵纷纷兴高采烈的对她道谢,面容轻松欢快起来。
  赵景程给了女兵一些银两,让她们自行安排,随后叫上惜刃,先看护着那位名叫岑千岭的少女。
  调查完粮食的情况后,赵景程才调转方向后,三个人朝西街走去。
  就这样,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路上被岑千岭磨蹭着走走停停,三人起码花了两个时辰,才终于走到了西街。
  西街原来是霖颐专做勾栏生意的一条街,因为这个原因,仪癸国的人在霖颐烧杀抢掠之时,对这条街的房屋并没有进行多大的破坏。
  霖颐郡的人死了许多,又没有完好的房屋。
  所以赵景程她们就把西街的空房屋分给了霖颐新入军队的女人及其家属居住。西街也因此要比别的地方热闹许多。
  正走着,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一根竹竿从街道旁阁楼二层的窗户落下,直直的砸到了岑千岭的头上。
  “砸中哪了,没事吧?”赵景程立刻去观察秦千岭的状态。
  “小姐见谅,方才晾衣服一时失手,不慎将竹竿砸中了小姐…”落下竹竿的窗户马上被撑开,一位清丽可人的男子随之将头探出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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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幕后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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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知道自己的竹竿砸中了人,一脸紧张的看着被砸中的岑千岭,满口道歉,不停地询问着岑千岭的情况。
  岑千岭虽然脑袋被砸了一竿子,但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睛痴痴看着砸中自己脑袋的竹竿。
  捧着竹竿看了许久,岑千岭忽然自言自语道:“为何这竹竿偏偏会砸中我呢?”
  听到这话,赵景程也已经检查完了岑千岭的身体,便立即回道:“人家是不小心的,我见你身上没什么伤,也别与那位男子计较了,现在就走罢。”
  岑千岭并不理睬她,口中继续喃喃:“竹竿从空中落下后,为什么只是朝下落,而不会往其他方向掉?
  所有的事物最终都会落到地上吗?
  为什么呢,难道有某种力在牵引着它们?”
  “……”
  赵景程听到岑千岭问出了这番话就知道她们又得在这里磨蹭些时辰了。
  见秦千岭始终呆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阁楼上的男子有些焦急,生怕岑千岭被自己一竿子砸成了傻子,眼眶都急得发了红,带着哭腔向赵景程道:
  “小姐,捧着竹竿的那位小姐究竟有没有出事啊?我见她只抱着那竹竿自言自语,对其他人全无一点反应,莫不是,莫不是…”被砸傻了!
  男子咬着嘴唇,泫然欲泣,眼眶愈加红了。
  家妻还在外面卖烧饼,如今家中无人做主,若是楼下的那位小姐出了事…
  赵景程将竹竿抛上了二楼,立刻抚慰道:“郎君不用焦急,我这朋友向来如此,身上并无大碍,在此地待一会儿后我便会与她离开,郎君不必忧心。”
  一连安抚了两句“不必忧心”,见楼上的男子神情放松些后,赵景程立即一只手架住岑千岭,挟着她往前方走去。
  岑千岭脑子里大概还在琢磨竹竿的事,不过这会儿总算对外界有了点反应,偏头看向赵景程问道:“小姐…你说世界上有哪样东西被抛起后是不会落到地上的?”
  赵景程尽量无视身后来自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淡淡回道:“我见识浅薄,并不知道有哪些东西最终是不会落地的。”
  “如果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只会向下落,那小姐可曾想过这现象的原因?”岑千岭追问道。
  “这样稀疏平常的事,它们的发生也有原因?”赵景程还真按照岑千岭的思路在脑子里想了会,想着想着,却没能给出答案,反而又问了个问题。
  听这样的回答,岑千岭语气认真,字字都字正腔圆,回答道:“万事万物都有一定的道理,若能究其原因,不仅将原本有的事物创造出更多的用法,也让我们对世间也多了一份了解。
  世间奥秘非常,我们居于其中,却不明其原理,岂不可悲?”
  赵景程点点头:“确有其理。”
  岑千岭的眼睛忽然亮了亮,两只手抓住赵景程的衣袖,开口问道:“小姐是否好奇‘人’的起源?是否好奇过夜晚的星空?是否好奇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处在星空的什么位置?又是否好奇过这片土地的形状?”
  “脚下土地的形状吗?原先听人说过天为圆,地为方,想必是方形?”赵景程试探性的问道。
  “不!我反而猜测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球形!”岑千岭立刻否定了这个回答,继续道:
  “小姐还记得玩蹴鞠时使用的球吗?这片土地就差不多是那个形状!为什么我会这样认为呢,小姐可知天狗食月……”
  ———良储。
  “这些兵的动作很是和缓,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攻城,反而是在围城。”薛羡柳头顶冒着汗气,摘下头盔后,径直坐到了姜泽安的身边。
  “确实,她们真正的目标似乎是霖颐,而不是良储。”姜泽安静静看着薛羡柳,手中折扇一开,轻轻地为薛羡柳扇去凉风解暑。
  良储与国都昭阳相邻,对沈映宸威胁最大,所以良储和霖颐两郡让人看上去,一定会认为良储是最先被解决掉那个。
  然而良储在对沈映宸起到威胁的同时,其实自身也受着四周各方势力的胁制。
  朝中势力也必定不会白白帮沈映宸铲除对他有威胁的良储。
  于是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是夺霖颐的结果更让人满意,既能让赵景程失利,又能保留威胁沈映宸的势力。
  姜泽安微微皱眉,继续道:“可如今军情放不出去,两地无法及时互通消息,陆小姐不知道我们的近况,难以分辨出朝中要针对的是哪一边啊。”
  有霖颐她们就等于有退后的余地,良储在,霖颐也有退后的余地。
  两郡安在,费上半年或几月养好兵马,旧汌早晚也是她们的囊中之物。
  但如今两郡来往信息的渠道被旧汌和昭阳的兵牢牢封锁住,实难破局。
  姜泽安与薛羡柳静静的坐着,两人不必交流也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只是眼前的困境仍旧想不出解决的方策,只好默默坐着,两两无言。
  “高钰那边似乎还没有动静。”姜泽安突然出声道。
  “你觉得她会和沈映宸联合起来去攻霖颐?”薛羡柳问出了盘踞在脑海中的想法。
  “有可能,虽然高钰的势力与沈映宸的势力早已成对立之势,高钰不可能做出有利于沈映宸的事。
  可若是沈映宸她们愿意把霖颐让给高钰,高钰说不定真愿意与她们合作。”姜泽安推测道。
  “高钰所辖的八阳离霖颐不过千里,又有水路可行,不可不防。”薛羡柳看向姜泽安,果断道:“实在走不出消息,那便通地道吧。”
  “即使困难,也得把情报送出去。”薛羡柳扶着额头,重复了一遍。
  姜泽安也没有意见,如今良储被围的水泄不通,人家专心致志的把心思全放在消息封锁上,走陆上的自然走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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