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回日泰【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18 23:03:14

  “那……那爷也不想害她,而且事已至此,爷又能如何?” 朱潮凰说得脑袋疼。
  “五爷可曾想过将当初的事情公之于众,还刘家一个清白?” 沈延的眼中星火跳跃。
  朱潮凰说得愣住。
  将当初的事情公之于众,也就等同于自行认罪,也就是将他的身家性命全都交出去了。
  “……”
  他脑袋里乱得很,也不再跟沈延说话,便跨进坤宁宫的大门。
第102章
  沈延眼见朱辰了坤宁宫, 差事完成,便即刻叫上奉旨去朱掣的内官一同出了宫,他不知府中有多少侍卫,便又向太子借了一队金吾卫随行。
  心里急得火烧火燎, 他和那一队金吾卫跑在前面, 身后的内官从没骑过那么快的马, 跟在沈延身后一个劲地求他慢点, 他们屁股都颠疼了。
  朱掣的侍卫一看他们这一行人中有几个宫里的内官, 还带了皇上的口谕来, 并没二话便请他们进去。
  几个内官到各处去收拾东西,沈延将守在朱掣外的几个金吾卫也带了进去,让他们和其他金吾卫一起候在一旁。
  他扫视了一下外院的布局,东西厢房敞着扇, 正房扇关着, 门外立着两个丫鬟。
  他便直奔正房。
  两个丫鬟过来拦他, 他便招手叫了两个金吾卫过来,将那两个丫鬟赶到一边去。
  扇大开,里间居然没点灯。他跨进门去四下看不到人,又往里间找。然而里间也无人。
  方才他见两个丫鬟守在门外,还以为柳青就在此,难道她其实是在内院。
  廊下灯火暖黄, 透过窗纸融融而下, 在青砖上映出镂雕花朵的轮廓。
  沈延从里间出来, 才见外间的扇已经合上,一个窈窕的身影立在那片朦胧的花间。
  一双秀目湿润, 莹莹闪着泪光。
  “......你可算来了。”
  柳青担惊受怕了一整日, 一见他委屈全都涌上来。
  沈延一阵激动, 两步过去将她拢到怀里。
  “我来晚了......你还好吧?”他柔声道。
  “你是来得晚了!我还以为……今日……活不成了。”
  柳青话说得有些呜咽,一被他抱在怀里就觉得腿上挨的那些鞭子可真是冤枉。她抬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臂膀才稍有些解气。
  沈延从没见过柳青跟他撒娇,这几下被她拍得又是心疼又是甜蜜。
  “是了是了,怪我不好,”他用力抱了抱她,“......怎么方才进来没看见你?”
  “我听到你的声音,却不知和你一起的还有没有旁人,”柳青擦了擦眼泪,“所以方才躲在扇后面,先看清楚来人。”
  “原来如此,”沈延笑着抚了抚她的小脸,帮她拭干眼泪,“你还真是机灵。”说着又忍不住到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对了,你方才说以为活不成了是什么意思?......他们伤你了?伤了哪?”
  他握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她。
  “......我早上被抓到郊外去了......”柳青简单地告诉他今日的经过。
  沈延听得心惊,把她抱到一旁的榻上要查看她腿上的伤。
  柳青方才哭得委屈,此时他真要看她的伤口了,她又觉得害臊,连忙将他推开。
  “你又不是大夫,看了有何用?”
  “那......那我总要看看有多严重才能放心,”沈延心里急,这个时候,她怎么还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再说了,你那时为了骗我,不是连男人的浴堂都进过了!”
  一说到这,他也有些气恼了,这事可一直压在他心里。
  柳青见他蹙着剑眉,清俊的容颜添了几分妒恼,忍不住破涕为笑。
  “那间蒸房连着一个走道,能直接穿到浴堂的侧门。我那时只进了那间蒸房,方大人趴在榻上,我离他远着呢,而且他身上还盖着单子......”她抬头觑着他的神色,“反正你不必多虑了。”
  沈延沉着脸叹了口气:“你当初为了骗我做了多少无谓的事......”
  他探了胳膊将她重新抱起来。
  柳青慌忙拍拍他:“你做什么?”
  “咱们回家。”
  “......回哪个家?”
  他这口气,怎么好像要把她弄到沈家去一样。
  “你说呢?”
  沈延莞尔,狠狠亲了她一口。
  柳青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光线一亮,他们已经出了这间屋子。
  她便将脸侧过去,藏进他的臂弯里。
  府内几个侍卫见他怀里抱着五爷弄回来的姑娘,赶忙拦住他。
  “大人,这姑娘是我们府上的,不能带走。”
  沈延冷着眼不答话,抱着柳青径直往外走。
  那几个侍卫上去要抓他胳膊,金吾卫便纷纷亮出刀来往他们身前一挡。
  府里的侍卫虽与金吾卫人数相当,但金吾卫代表的是皇上,所以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手。
  沈延便抱着柳青出了门,将她抱上马。
  柳青突然想起一事,抓了他的手臂:“等等,有个重要的人,得带回衙门去。”......
  翌日。
  天色阴沉,风中夹杂着雨星。
  朱尘头的队伍足有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排成了一长队。
  皇后铁青着脸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朱匙蛲硖够了她的哭闹数落,不想与她同乘,自己占了另一辆车。
  朱成铣登俺着玄武门的方向郑重行了大礼,口里不知说了些什么。
  他走到自己的车前,见沈延牵着马立在不远处,身侧还停着一辆小巧的马车,那马车半卷着车帘,不知里面坐着何人。
  这是送他出城的官差队伍,若是闲杂人等,定然早被沈延他们清退,那坐在里面的还会是谁。
  “记住爷昨日跟你说的话。”他走到沈延面前提醒,颇有些前辈的派头。
  沈延淡淡一笑,全当没听到:“那小人昨日的话,五爷考虑得如何?”
  朱趁蛄嗣虼剑不答他的话。
  他看了那辆马车一会,突然有种冲动。他想问问那车里的人,她曾经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或者有没有那么一段时日,她至少将他当作了亲近些的朋友。
  裹着水星子的风拂到脸上,朱秤风叹了口气,迈步上了车。
  这样的话他终是问不出了。
  他们一行人出城,那辆小巧的马车驶回了齐家。沈延将就藩的车马送出城,也骑马去了齐家。
  “他答应了么?”柳青问,“方才我也听不太清楚。”
  沈延摇摇头:“毕竟他不是太子的亲兄弟,若承认了当初的罪行,太子不仅不会放过他,或许还会处置得更狠。昨日他提到此事,我便趁势推一推他,但不一定有用。”
  柳青吐了口气:“那太子那边如何?他已经解除禁足了?”
  “他解除了禁足,如今已经代皇上理政。我向他问起此事,他倒是圆滑得很,说等宫里的事安定下来,他会同意重审刘世伯的案子,却又说要有充分的证据才能翻案。”
  柳青想了想,等宫里安定下来,那应该就是等皇上死后。她倒不介意再等等,可是太子的态度也实在暧昧。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他们家没一个好人。”她鼻子里哼了一声。
  沈延见她忿忿的样子居然也很可爱,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脸上的红晕。
  “别着急,总是比之前有了些希望。太子不会故意袒护五皇子,他只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昨日让人带到衙门去的那个程四,原本只余一口气了,大夫给吃了药治了伤,他居然还挺过来了,等他醒了倒是可以从他的口里知道不少事。他原来便是五皇子得用的人,宫里朝里有不少人可以作证,若有他的证词再加上旁的物证,或许就可以翻案。”
  他们才说这话没一两日,京外便传来噩耗。
  五皇子就藩的路上,遭遇山匪,皇子皇后乘车马逃离时从半山腰一路滚落下去。
  当地县衙在山下寻到零星的随行仆从的尸首、损毁的车和奄奄一息的马。
  唯独找不到皇子和皇后。
  又过了两日,沈延收到一封颇有些厚度的八百里加急。
  他取出信瓤,发现里面是一张信纸拦腰包着几页澄心堂纸。
  信纸上只写了短短一行字,字体极是懒散随意。
  沈延只看了那行字几眼,便知道写信的人是谁,冷着脸淡淡道了句“莫名其妙”,就将那信纸一团,扔进了纸篓里。
  他又展开那几张澄心堂纸看,却是渐渐认真了起来。
  这是一篇自陈。
  朱承聪铝怂五年前如何买通钟瑞的管家钟福、刘家的掌柜洪敬以及中人王世文构陷当时的刑部尚书刘闻远,后因怕刘闻远翻案,派人将刘闻远杀害。
  他将这封自述送到柳青手中,柳青红着眼眶看完,觉得上面写的跟她已经知道的没什么出入。
  “所以他没死,只是藏起来了。但他怎么突然想通了,居然肯认罪?”
  “也许是他经历过生死,突然释怀了。说不定他这次遇袭是有人故意为之,他觉得做皇子也没什么意思,干脆隐姓埋名做个闲散人,那认不认罪又有何妨。”沈延答道。
  他觉得还有一个原因是朱诚不端,不过他不想跟她提这事。
  柳青将那纸折好还给沈延:“他说他从未让人行刺皇上,你觉得可信么?”
  沈延先走过去将扇关好:“我觉得他若是真要行刺,恐怕也会让那些刺客先行去掉身上的徽记。”
  “正是。”柳青赞同。
  “我有个猜想,”沈延又道,“那时皇后买通了钦天监的道士,暗示皇上不能让五皇子就藩,否则会引来血光之灾。这便触怒了太子,太子借力打力,安排了那次的行刺。皇上是多疑之人,最先怀疑的便会是五皇子。
  “然而太子为了增加五皇子的嫌疑,事先让那些刺客在身上加了刺青。这其实有些画蛇添足。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反而会怀疑有人陷害五皇子。五皇子那时若能再冷静些,任由刘世伯将此事告知皇上,也许能转危为安。只可惜他急慌了手脚,又不择手段,才酿成大错。”
  柳青点头:“如此倒是更合理些,毕竟五皇子最大的敌人也就是太子了。”
  “太子的嫌疑大,我昨日拿着这封信给父亲看,他说那时告诉他都察院正在暗查刘世伯的人便是太子。”
  柳青有些惊讶:“上次他不是不肯告诉你么,那时他为何不肯说?”
  “父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不会向我解释这些,”沈延苦笑,“不过我记得父亲辞官也大概是在刘世伯辞世之后。按我之前的猜想,太子希望刘世伯能将那徽记的事告诉皇上,所以提醒父亲刘世伯被诬陷,而父亲恰恰因太子的提醒,怀疑太子才是那场行刺的幕后主使。”
  柳青倒吸了一口气:“陷害弟弟,不惜将亲生父亲的性命置于危险中,太子真是比他弟弟和父亲更可怕。”
  沈延握了柳青的手:“家父或许是觉得自己没教好太子这个学生,以至于害了刘世伯,心有愧疚,所以辞了官。”
  “沈世伯已经尽力,我都明白,”柳青认真地看着他,“易地而处,我也不一定能比沈世伯多做多少。”
  两日后,皇帝驾崩,太子登基。
  新帝登基第一日,内阁便收到刑部侍郎沈延上的折子,折子中陈述了五年前前任刑部尚书刘闻远一案的冤情,其中附带了已失踪的五皇子的自陈。
  这份自陈在通政司和内阁经手后竟流到坊间,京师各家私办的抄报行纷纷登出了这份自陈,抑或是认罪书。
  一时间,士林哗然,百姓哗然,关于先皇和皇子的各种猜测沸沸扬扬。
  比较厉害的甚至说先皇为了庇护自己的儿子,拉了朝廷忠良做替罪羊。
  新帝自然不喜,令三法司即刻会审此案。
  经多方查证,这自陈之上的印鉴和字体确实出自已失踪的周王,即从前的五皇子,且所述内容与五皇子的贴身随从程四所供并无出入,与沈侍郎提供的刘家铺子的真实文契也对得上。
  新帝收到三法司的会审结果,令内阁拟旨并拟定刘闻远的谥号,随即下旨昭告天下――
  刘闻远一案中,刘闻远确属无罪,钦定免其亲属刑罚,如有在服刑者,即刻送返原籍。
  周王为掩其罪行,陷害并杀害刘闻远,钦定夺其封号俸禄,贬为庶民,处以绞刑。
  另一份诏书则是给刘闻远的追谥:
  刘公闻远公亮正色,功高德茂,陨身徇节,忠之至也,追赠太傅,谥号“文庄”
  ……
  天高清朗,碧草传芳。
  京城郊外,一处寂静的小山上,刘语清在父亲的衣冠冢前行了大礼。
  礼毕,沈延也跟着行了大礼。
  语清看向他:“你怎么也跟着行大礼?”
  “我这个身份自然是该行大礼的。”沈延剑眉微扬,笑着答她。
  哇哇――
  来福落到墓碑上嚎了嚎。
  “你看,来福都同意我说的。”
  沈延伸手让来福跳上来,抚了抚它的小脑瓜。他早先不知道怎么抚鸟,总是弄得来福不舒服。后来他常拿些瓜子、果子来讨好它,趁机练习,技巧便提高了不少。
  语清一怔,来福还真是这个意思。
  “你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来福的话,你哪里听得懂。”
  “我自然是听得懂的。是不是来福?”沈延笑眯眯道。
  语清哼了声:“那我对来福说句话,让它传给你,你若是猜中,便算你听懂,如何?”
  沈延挠了挠下巴:“行吧,若是我真听得懂,这里要一下。”
  他指了指自己一侧的面颊。
  语清红着脸嗤了声,召了来福过来,在它耳边低语了二字。
  哇――哇。
  “……你说的是……”沈延状似想了想,沉郁的声音在她耳畔道“君常你真好。”
  语清啐了他一口:“才不是。”
  她说的明明是“笨蛋。”
  “也别光考我啊,我也说一句,你听听看。”沈延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语清点头答应。
  沈延看着她想了想,目光便不由定在她身上。
  她如今已是一身女儿装。一身樱粉色的褙子,衬得她人比花娇。盈盈秋水目清灵纯净,艳艳菱角唇鲜润欲滴。
  这是他盼了五年的未婚妻子,从此他终于可以在人前唤她一声语清,男女间可以向往的一切,他都可以同她一起憧憬。
  他让来福凑过来,低声对它说了一句。
  哇哇哇――哇哇。
  语清听得一愣,两腮渐渐染了绯色。
  绯色连成片,与天边绮丽的晚霞一般无二――
  同样的炽烈而美好。
第103章 骗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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