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程封顿时懂了,怕是打扰了某人的好事,愈发笑得不怀好意,“不止我,乔冽和秦景明都在呢。”
李烬斜他一眼,懒得多说,跟旁边的女人介绍道:“嫂子,这是我太太,姜厘。”
又低头跟姜厘说:“跟我一样喊嫂子就行。”
“嫂子好。”姜厘乖乖喊人。
“你好”,徐莹温温柔的应了一声,递过去一包湿巾给她,“外面热吧,擦擦汗。”
“谢谢。”姜厘伸手接过,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抽了一张擦擦脖子。
说话间,乔冽和秦景明也过来了。
“正好今儿都在,一会儿比一场?”秦景明问。
程封抱着自己媳妇儿,幸灾乐祸的朝李烬抬了下下巴,“看他。”
李烬擦擦手,倒了杯水递给姜厘,慢条斯理的扔出两个字,“不比。”
又说:“你们自己玩儿去。”
秦景明没听懂,皱眉问:“不是,你来这儿不骑马,玩儿什么啊?挤奶?”
李烬还没说话,旁边儿坐着的程封‘啧’了声,抄起桌上的纸巾盒朝他砸了过去,“老子闺女还在呢,小心说话!”
秦景明:“?”
“不是,给奶牛挤奶啊,怎么了?”
姜厘捂脸。
不忍直视。
正好对上了旁边小姑娘清澈茫然的眼神。
对视一秒,姜厘拉着她的小手捂住耳朵,“乖,咱不听。”
李南星木着脸,问她:“那我呢?”
姜厘思考两秒,“你没事儿。”
“……”
这是差别对待吧?
空调屋里坐了一会儿,四点多快五点时,一群人才动了。
“你是先跟我们去骑马,还是自己去玩儿滑草?”李烬扭头问李南星。
他一个人去玩儿有什么意思啊。
李南星毫不犹豫:“骑马。”
他快走两步,跟上正与徐莹说话的姜厘。
徐莹察觉到,笑了笑,“你们去吧,我带昔昔和米米去看看小羊羔。”
“好。”
人走开,李南星顺势补位,问:“你会骑马吗?”
“不会。”姜厘坦然道,又说:“不是有教练吗?”
“我可以教你。”李南星立马道。
“会不会摔啊?”姜厘担忧问,又默默暗示:“这跟你学摩托艇摔跤不一样,那么高,容易摔坏脑子。”
李南星脸都气红了,“我又不是李烬!”
话音未落,脑袋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巴掌,还挺重,他恼怒回头,对上了‘曹操’的脸。
“喊谁呢?”李烬睨他。
大有他不好好说,就再来一巴掌的架势。
李南星憋屈的往旁边挪了挪,不说话。
“我老婆,我自己教。”李烬又说。
“哼!”少年人不服。
姜厘担忧举手:“你老道不?”
“嗯?”
“……我申请要一位教练。”姜厘说。
“申请驳回。”毫不留情。
姜厘被强行推着屁股爬上了一匹高大的黑色马背。
人家打个喷嚏,她都要吓得抖两抖,十分虔诚的替它顺毛,嘴里叽里咕噜碎碎念什么。
李烬站在马侧,替她拽着缰绳,乐不可支,笑得肩膀都在轻颤。
姜厘由他笑,主要是实在腾不出手揍他。
旁边牵着马的三个男人排排站,看得牙疼。
“真骚包。”程封一针见血。
“看得我他妈都想媳妇儿了。”秦景明十分粗鲁。
“我怎么就没带个人一起来呢。”乔冽很是悔憾。
那边,李烬手把手教学,理论知识没有,实践经验丰富。
姜厘也听得认真,毕竟关乎着她胳膊腿儿还会不会健全。
“我先带你走一圈儿,你感受一下。”李烬说。
“哦。”
没两步,姜厘发现了个尴尬问题。
“你停一下。”
“怎么?”李烬抬头看她。
那颗毛脑袋低了下来,小声说:“颠的我屁股疼。”
李烬喉结滚了滚,“……克服一下。”
他最是知道她有多嫩,身上的印子都得几天才能消。
努力控制着不去想那活色生香,把持着为人师的道德。
走了两圈,李烬让她慢慢跑着试试。
李烬今天穿了一身棕褐色的休闲服,即便是疾步跟在马身侧,也没有很狼狈,相反,很帅。
姜厘想,如果他们能幸运的相伴到老,到时候在这样的地方养老,好像也不错。
从最初的害怕,到渐渐可以自己抓着缰绳驾马小跑,姜厘进步神速,她扭头回看,李烬骑着马,手握缰绳跟在她身后侧,背后是一片橙粉色落日。
“哇……”
她满眼惊喜,喊他回头看。
粉橘色落日,青绿色草地,两匹马,他和她。
“姜老师”,李烬突然懒洋洋的喊,“回去画一片夕阳送给我吧。”
姜厘心脏瞬间快速跳了几下,她感受着脸颊逐渐升腾的热意,语气轻快:“好呀~”
他们回去时,那几个赛马的已经回来了,看见人,顿时一片啧啧声。
李烬挑眉问:“怎么,牙疼?”
姜厘受不住这样的起哄燥意,借着去拿冰水的理由跑了。
李南星也起身跟上。
李烬倒是在一片暧昧眼神中,十分淡定的坐下了,倒了杯茶。
程封‘诶’了声,咬着根烟问:“怎么没跟人家骑一匹马啊?”
话不必说得太明白,都是男人,这其中之意心照不宣。
李烬扫他一眼,喝了口茶,语气里都透着雨后清泉的甘冽。
“她不会拘泥于跟我同骑一匹马,她是能跟我赛马的人。”
第53章
姜厘靠在冰柜前喝可乐, 手机‘叮咚’一声。
“估计是你爸催我们回去了……”她碎碎念着,从兜里掏出来扫了眼,忽的怔住了。
冰凉感迅速袭遍全身。
李南星手里也握着一罐可乐,雾气沾湿了手指, 见她反应, 问:“怎么了?”
姜厘没说话, 感受着那种僵硬如潮水般退去, 犹疑几秒, 温吞出声:“如果有个人,你把她放在微信置顶, 但是又好久都没联系,嗯……半年,或许更久,你们的聊天窗都是空白的, 她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不知道。”李南星脱口而出,“我又没有很多朋友。”
大多相交泛泛,也就跟乔乐心亲近一点。
“……”
“谁把你微信置顶了?”李南星又问,“你前男友?”
姜厘摇头, 小脸苦涩。
是她把别人置顶了。
准确来说,是原主。
她看过对方的朋友圈, 主页背景是一个舞台。
对方朋友圈更新不频繁,偶尔一条,是舞团巡演。
姜厘很容易猜出对方的身份与原主的关系,但是她穿来半年, 对方在她的微信置顶, 始终没有发一条消息。
今天那个位置,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她问——
【还要我给你当伴娘吗?】
书里, 姜厘没有结婚,她不知道这句话里有多少亲密感,不敢贸然回复。
犹豫几秒,把问题抛了回去。
姜厘:【你愿意来吗?】
对方似是也在等她的回答,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醒。
姜厘等了几秒,手机在掌心震动一下,新消息进来了。
孟沅:【嗯。】
有点酷。
姜厘立马敲字,试探的问:【那我给你发请柬?】
孟沅:【不用】
孟沅:【你来接我】
简单几个字,姜厘却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结论:关系亲密。
姜厘:【好】
“你有点奇怪。”李南星突然开口,眼神打量。
姜厘差点被他这话吓跑了三魂七魄,凶巴巴问:“哪里?”
“你刚刚很紧张。”
“你自己的朋友,你不知道关系亲不亲近。”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里紧张了?”姜厘拒不承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姜厘!!!
“还有,刚刚那个问题,是我朋友问我的,我不知道啊,所以问问你,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容易脱发知不知道?到时候你就不是酷哥了!”姜厘连蒙带威胁,双管齐下。
李南星瞪她,不屑道:“李烬还没脱呢,我怎么会脱发?”
姜厘想起某人昨晚的罪恶行为,故意道:“你怎么知道他没脱?”
李南星眼珠子倏地瞪圆了,不可置信。
“你爸都植发了好吧”,姜厘悠哉道,谎话张嘴就来。
李烬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气笑了,倚在门口问:“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植发了?”
被戳穿了,姜厘也丝毫不惧,气定神闲道:“你昨晚说的,忘了?”
那双漂亮瞳孔里都是挑衅。
李烬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笑了下,“我还说什么了?”
姜厘脑子里迅速闪过那些荒唐,老脸一红,推着李南星往出走,“走了!去玩儿了!”
秦景明不想动手,找了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
搭帐篷的,烧烤的,摆桌子的……
分工明确。
他跟个大爷似的,脸上架着副墨镜,靠在躺椅里翘着脚,双手交叠在脑后枕着,看得出来是很舒服了。
姜厘有点羡慕,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声音没关,‘咔嚓’一声。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敢明目张胆的拍别的男人?”
姜厘低头检查照片,敷衍道:“你看别的女人,我也没说什么啊。”
秦景明脸部被光影模糊了,但是氛围感很好,一望无际的草坪,要转不转的风车,还有捕捉到一角的花白奶牛,远处的昔昔和米米缩成了小光点。
她点开自己的小账号,更新了第一条跟漫画无关的动态。
【向往的生活。】
李烬简直要被她这反驳气死了,他什么时候看过别的女人了?
“走。”他说。
“干嘛?”姜厘警惕问。
“教你滑草。”李老板十分正经道。
刚准备自己搭帐篷的李南星听见这话,立马喊:“我也去!!!”
李烬瞥他一眼,“自己玩儿去。”
李南星才不听呢,颠颠儿跟上。
有第三人在场,姜厘也不担心李烬会耍流氓了,很是乐意。
毕竟,刚刚骑马他教的就很不错!
比驾校老师好多了!
“哎,你们不吃饭了?”秦景明扬高嗓门儿喊。
李烬回头:“管好你自己!”
“……”
“吃炸药了你?”秦景明不服。
李烬没理他。
心想:跟吃炸药也差不多了。
三人去了滑雪场,装备一应俱全。
“走,去那边。”李烬撵着人往初级赛道走。
姜厘戴好头盔护具,就听这人指挥狗似的指挥她——
“去吧。”
“?”
“不教了?”
“坐上去,往下滑。”
姜厘看着他那副笃定的样子,将信将疑的去了。
风擦过耳边的时候,她想,好像确实不需要教什么……
阻力感带着轻微的压迫,神经在舞蹈,很爽。
她就像是即将汇入大海的小水流,感受着这最后一刻的自由与狂欢。
即将在既定目的地停下时,姜厘还呲着大牙笑,刚想跟面前的人嘚瑟句什么——
“诶???”
她惊慌的瞪圆眼,还是没用,惯性驱使,不受控制的双膝‘啪嗒’跪在了地上。
李烬勾着双臂站在她面前,桃花眼里满是得逞的笑。
肆无忌惮。
“道歉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语气揶揄,在跟她算刚才拍秦景明的账。
姜厘还有什么不明白,这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飞奔起来。
腹语叫嚣:等着挨揍吧!!!
李烬也不是傻子,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姜厘跟只小豹子似的,气势汹汹。
这一嗓子,喊得高级赛道那边的李南星都看了过去,目瞪口呆。
这就是夫妻打架??
平白给跪了一遭,姜厘感觉自己的辈分都降了,耍脾气的喊李烬‘叔叔’。
奈何低估了他的脸皮,这人荤素不忌,还声音轻飘的应了。
更生气了!
秦景明待客之心赤诚,安排了一桌丰盛的晚宴,还有一只烤全羊。
某人犯了贱,姜厘也心痒痒,好想跟那吃得香喷喷的小胖子说一句,这就是你刚刚玩儿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