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玲累了一天还没坐下来呢,就看见黎珠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连忙追了过去。
“珠珠你怎么了?”
童玲推开房门走到床边,伸手拍拍黎珠的肩膀:“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黎珠不肯说,而是将脸埋在被子里。
童玲顿时急了,伸手去扒拉黎珠:“你别趴着了,叫妈看看你的脸,是不是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童玲越扒拉,黎珠就越挣扎,最后更是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裹成一个茧,总之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童玲想发火,但看着孩子反常的模样,又不敢发火,生怕把孩子逼出来个好歹。
黎珠这儿还没问明白呢,黎聪又紧跟着回来了。
他也板着一张脸,表情丧丧地进了家门,跟黎珠一样,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他情绪还算稳定,只是关上房门后的把门给锁了。
“你这孩子说话呀。”童玲拍了一下被子,还没发现黎聪也回来了。
黎珠依旧不说话,哭声却传了出来。
童玲这下子更着急了,语气也更激烈。
黎珠被逼的没办法,猛然掀开被子控诉道:“都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抢大姐的工作,现在全学校都知道我是黑心后妈的女儿了。”
吼完后,又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嚎啕大哭。
童玲霎时间心如刀绞。
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连累到了孩子,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不找李秀梅了,她就该自己亲自去,果然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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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狠
◎一副乌云罩顶的倒霉相。◎
算计黎善的事,童玲并不后悔。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也不愿意给自己找借口,坦白说,她就是为了那份工作,以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童玲可没忘记,当年黎老太托人去她家提亲的时候,承诺的就是这份工作,至于房子……她都住了十几年了,难道不该属于她么?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一个二婚头,前头还留下了个拖油瓶,她一句怨言都没有,还给老黎家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她得到这个工作以及这个房子是应该的!
至于黎善……
她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会善待这丫头,就连黎老太当年也是直接说,等结了婚以后,这丫头随她怎么管的。
她唯一算错的事,就是这丫头的外家舅舅们各个都能干。
所以当年她表面功夫没做好,让她外家发现了,就让这丫头逃出了她的手掌心,本以为这丫头性子被养的唯唯诺诺,谁曾想这丫头居然扮猪吃老虎,装的一副本分老实的样子,实际上一肚子花花肠子。
想到这里,童玲就心疼的要死。
现在她的工作也没了,房子也差点没保住,她是不安分也得安分。
看着哭的伤心欲绝的女儿,童玲攥紧了拳头。
她决不会轻易的认输。
既然她这个后妈不行,那就找有资格管的人来,算算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他们全家都得回村里陪黎老太过年,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黎老太对黎善上心。
最好把黎善嫁回村里去,一辈子不到县城来才好!
***
月假第二天,张逐日就请了个假去找乡下的亲戚。
张家虽然全家搬到了县城,但实际上,祖上却是贫农阶级,黎善的亲姥爷张儒东当年参军打仗,虽然没立什么值得立书作传的大功劳,却也成了个连长,组织更是给他介绍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妻子。
从张家几兄弟的名字就能看出,张儒东老爷子很有一些愤青气质。
后来华国成立,夫妻俩转业回乡成为工人参加建设,这才举家从农民转成了工人,这一房成了工人,其它兄弟可还在乡下种地呢。
所以张家乡下还有大半个村的亲戚,要不是现在不推崇祠堂族谱,张儒东的事迹肯定要大书特书的。
张逐日回村里询问有没有野味做腊肉,准备寄给张家村第二出息人张逐本同志,几个堂叔家直接贡献出了自家的老存货,连钱都不肯要。
张逐日怎么也不肯白吃白拿,最后堂叔才期期艾艾的表示,村里不缺粮食,但缺工业票。
张逐日用几张工业票换了一堆熏好的腊肉,甚至都没回家,直接打包捆扎好了,信也用油纸包包好塞在了最中间,直奔邮电局,当天下午就发了加急件。
算算时间,估计十天就能到了。
张逐日去了村里,黎善则去赴约,只是心里存了事,情绪实在是提不起来,只要一想到电话里那个气势十足,对她维护无比的二舅会死,黎善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依旧如昨天那般,李琳早早的在百货大楼的门口等着,不过黎善也没迟到,两个人算是前后脚。
“咱们快去吧,我刚听人说来了一批新棉袄。”李琳一见到黎善就拉着她急急忙忙进了门。
见李琳那么兴高采烈的样子,黎善也不好耷拉个脸,连忙打起精神来做陪客。
两个人直奔卖服装的柜台。
远远的,就看见那边人头攒动,一个个手里举着票和钱,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要什么衣服,人群的最中央,时不时传来售货员不悦的提醒声。
“你真的要去买?”黎善顿住脚,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现在老百姓这么富裕的么?
倒是李琳一脸习以为常却坚定地点点头:“快过年了,现在不买,以后会更忙。”年底了,但凡家里有点儿存票的,都会让家里到年岁的大姑娘小伙子来买一件新棉袄。
县城还不像村里。
村里的社员们只要有布有棉花,就能自己做,甭管做的好不好,暖和就行,但县城这边已经有款式的要求了,尤其是年轻的大姑娘,人家穿的衣服是商城买的海市货,你却穿自家缝的,丢人不丢人?
黎善做了那么多任务,心态早已稳的一批。
但被李琳拉入人群的时候,还是不免心神激荡,这种直面困难,勇于冲锋的精神还是让她上头,她直接冲到人群里,依照李琳的交代,直接从售货员手里抢过一件红棉袄就往李琳怀里塞。
李琳也不含糊,直接把棉袄两个肩膀朝自己身比了比,发现差不多大小就直接将钱和票往柜台上一拍:“快,算账。”
售货员被抢了衣服,正准备开腔骂人就被钱和票怼了一脸。
当即顾不得骂,开了票,收了钱,就赶紧应付下一个顾客,只是后来的顾客就没那么爽快了,为了一毛八分的跟售货员扯皮。
两个人从人群里钻出来。
黎善拍拍胸口:“太挤了,刚刚差点给挤吐了。”
“可不是嘛,我前面那人身上的味儿太大了。”李琳抱着衣服也是心有余悸,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用肩膀撞了撞黎善:“你胆子怎么那么大,从售货员手里抢衣服。”
现在的售货员可是贴饭碗,脾气都挺差,不爽开口骂人的比比皆是。
“反正都是用来卖的,咱们都没还价。”黎善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反倒跟李琳八卦道:“那售货员想把衣服给我旁边那个女同志来着,我半路截胡了。”
李琳:“?”
还有这一茬?
“那女同志跟那售货员还有点像呢,这点儿小猫腻我可看在眼里。”
现在有些售货员不好背后动手脚,却也会在售卖东西的时候,有意的将好的商品递给熟悉的人,而将略带瑕疵的商品递给陌生的顾客。
这些都已经是约定俗成的小手段了。
李琳将棉袄拿起来不停的翻看,发现这棉袄确实很不错:“还是你眼神好,要是我就傻乎乎的了。”
“这算什么。”黎善摆摆手:“既然买到棉袄了,咱们接下来干啥去?”
“咱们再逛逛其它柜台吧。”李琳的目光悄悄看向家具区。
那边不少年轻的男女正肩并肩的看家具,再看他们手里,还拿着新出炉的结婚证,凭借结婚证可以不用票直接买一些物资,类似于棉被糖果之类的,也算是时代特色的新人优惠。
所以不少新人拿了结婚证第一件事就是到商场来买家具。
“我要努力攒钱,以后争取将所有优惠全买了!”李琳信心满满的宣布。
黎善:“……”
许是黎善的无语太明显了,李琳忍不住捂嘴解释道:“新婚夫妻凭借结婚证可以省好多钱呢。”她才不是想结婚,只是单纯的想捡便宜。
黎善想说,图便宜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但想到上辈子李琳那中气十足,挺着大肚子还能骂的贺堂狗血喷头的英姿,黎善就觉得自己的经验没什么参考性。
毕竟她上辈子可比李琳悲惨多了。
两个人从家具区出来,就去了手表柜台,如今的女士手表多是梅花,上海之类的牌子,价格不便宜,还需要手表票,显然她们都买不起,手表柜台的售货员见她们俩在柜台徘徊,一副想买却买不起的模样,冷嗤一声,翻了个白眼就坐了回去。
在商场逛了半个多小时,李琳买到了心仪的红棉袄,终于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家。
谁曾想刚走出商场门,就看见两个年轻的男女往商场的方向走来,黎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李琳给拽到了旁边的劳保柜台。
来人正是贺堂和张悦。
两个人蹲在地上假装看塑料桶,实际上却在八卦:“那贺堂和张悦怎么回事?不是说贺堂不爱搭理张悦么?这会儿瞧着挺好啊。”
李琳一边说一边看向黎善。
实际上贺堂岂止是不搭理张悦啊,要不是因为黎善跟张悦以前是好朋友,贺堂估计连看都不愿意看到张悦,这两个人之间,张悦就是单方面的舔狗一枚。
不过这会儿瞧着……
“他们不会去买棉衣和被子吧。”
滨城那边从十月份就开始冷,一直到第二年四月份才转暖,保暖措施是一定要做好的,
“谁知道,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咱们赶紧走吧。”
黎善看见这两个人,只觉得晦气。
不过……
黎善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她总觉得那个贺堂怪怪的。
贺堂和张悦没有发现她们俩,径直往买衣服的柜台去了,黎善不想跟两个人打照面,趁他们不注意就拉着李琳走了,一直到出了商场门才舒了口气。
李琳笑她:“你现在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就那么怕跟张悦见面?”
“我不是怕见张悦,我是真不喜欢贺堂,这个张悦跟脑子坏了似的,非要我跟着他们下乡。”黎善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李琳也跟着气愤:“别理她,你好好备考,到时候进了药厂谁还认识她张悦是谁啊。”
“能不照面就不照面吧。”黎善叹气。
李琳见她是真的烦,便拉着她一路小跑到了站台。
依旧是李琳的公交车先到,黎善目送她上了车,还没来得及摇手,就看见自己那班车也到了,匆匆摆了两下手就赶紧上了车。
等车子启动的时候,贺堂和张悦正好从商场里出来。
黎善随意瞥了一眼。
嗯?
她怎么感觉贺堂的脸有些发乌,一副乌云罩顶的倒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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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再见
◎“我叫苏卫清,你呢?”◎
黎善想再仔细看看,结果车子就动了起来。
于是这贺堂到底有没有乌云罩顶,就成了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因为年后贺堂就要下乡启程前往滨城,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面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无法求证了。
不过黎善万分希望是真的。
像贺堂这种伪君子,就应该他倒霉!
下了车的黎善很快将这对未来夫妻抛诸脑后,看了眼车棚发现自家大舅的自行车,立刻疾步匆匆的往家跑,一进院门就看见张逐日正热火朝天的刨土,旁边刚刚放学的张朝也在帮忙。
“大舅?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黎善本想问问寄东西的事,但张朝在,又把话咽了回去。
“堂叔公给了好些大蒜和生姜,我挖个坑给养起来,不然容易坏掉。”说着,张逐日又一铁锹下去,旁边的蛇皮袋里面还有一袋子黄沙,显然打算挖个坑把大蒜和生姜放进去,上面盖上沙土,这样既干燥还透气,最重要的是还保暖。
黎善走到坑边,掀开篮子上面的盖布,就看见里面捆扎着一大捆大蒜,看那数量,搞不好能吃到明年开春,生姜多点儿少点儿无所谓,大冬天的烧姜茶喝,很快就消耗掉了。
她干脆也过来帮忙。
虽然她看起来气质有点柔弱,但本质上还是个勤劳肯干的好姑娘,干起活来十分麻利。
接过张朝手里的锄头,三两下就刨了个大坑,那架势说不是老把式都没人信,看的张逐日和张朝心里头一阵一阵的难受。
肯定是以前跟黎红军会老家过年被磋磨的!
那个黎老太不做人啊,磋磨孙女儿的老虔婆。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发现?
那是因为张家对孩子好,从来不要孩子干活!
黎善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又惹得大舅和表弟难受,还在心底高兴自己宝刀未老,在任务世界养家糊口的种地技能居然没有丢,那看来她以后进了药厂,她也肯定能凭借自己的‘经验’成为骨干。
塘好大蒜和生姜,张朝又央求着黎善做晚饭。
黎善放假在家的日子,对张朝吸引力最大的就是这么一口饭了,他一边帮黎善点炉子一边控诉道:“我妈做的那个饭,真是难为我爸吃了几十年……”
黎善想说她小时候也是吃大舅妈的饭长大的,虽然确实一般,但也不至于难吃吧。
下一秒,张朝就受到了制裁:“好啊你个张朝,嫌好嫌丑的,有本事你自己做!”
张朝:“……”
糟了,他忘记他妈也是这会儿下班了。
范琴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小篮子:“正好老方给我带了点鹅蛋,善善你看怎么炒?”
“就用大蒜炒!”张朝扯着嗓子喊。
喊完了还十分头铁地说道:“大姐你来炒,不吃我妈炒的。”
黎善也是无奈,只好就着刚拿回来的大蒜,黎善炒了个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