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这夫妻俩怎么这么能折腾。
对此,苏卫清表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那工作再好,我和善善干的也不舒坦,我这人吧,性子懒散,没娶善善之前,在咱们院儿里那是有名的懒汉,高中毕业在家里蹲了两年也不肯去考药厂,可问题是,没有正式工作,人家姑娘也看不上咱啊,我为了娶善善,可是拼了老命了。”
说到最后,苏卫清满是唏嘘。
说起来,当初可不就是他努力学习的劲头吸引到了【系统】么?
以至于到现在,他还被系统压着每天睡着了都要努力学习,一旦考核不成功,那系统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折腾他,包括但不限于给黎善一本新的医书,让她看的废寝忘食,莫说忘记他这个丈夫了,忘记苏小楼都有可能。
杨啸想到苏卫清那一考就考上京华大学的成绩,不由有些沉默了。
不过再一想苏小楼是个小神童,又能理解了。
果然,神童是不可能莫名出现的,显然人家父母就聪明,聪明的爹配上聪明的妈,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不同凡响,看来他以后找媳妇儿也得往聪明人里找,不为别的,就为了以后能生个聪明娃,别跟他似得,脑子随了亲妈,一点儿亲爹的聪明才智都没遗传到。
就这么寒暄着,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黎善下了课,急匆匆的从教室出来追上老教师,打开笔记本询问了几个问题,一路跟到了办公室,就看见苏卫清和苏小楼父子俩正和杨啸聊的正欢,只听了一耳朵,就听见苏卫清语气激动地说着小时候回老家,张家的堂伯父带他去山上挖陷阱,结果差点把他给埋了的事,只见他手舞足蹈,十分兴奋。
再看对面的杨啸,虽然没说话,但无论从坐姿还是神情,都是一副‘您继续说’的架势。
黎善:“……”
再这么下去,怕是小时候的尿布啥颜色都能聊出来。
赶紧开口:“卫清。”
“善善!”
“妈妈!”父女俩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猛地朝门口看过来,里面满是喜悦。
苏小楼直接从小椅子上跳下来,朝着黎善就跑过去,一把扑到黎善怀里:“妈妈我好想你呀。”
“小楼这孩子嘴可真甜,平时小黎怕是都舍不得打了吧。”教针灸的刘老师调笑道,抬手摸了摸苏小楼的小手,感叹道:“学医的好苗子啊。”
怎么就喜欢飞机轮船了呢?
黎善不敢吱声,但凡苏小楼过来,这些老爷子都要感叹这么一句,一开始她还有些尴尬呢,现在已经学会无视了。
夫妻俩告别了刘老师和杨啸从培训基地出来。
苏卫清跨上自行车,将苏小楼接过来放在前面大杠上,又叮嘱黎善:“等会儿你悠着点,别跟上次似得,围巾都缠轮子里去。”
“行了我知道,这件事你到底要啰嗦几次啊。”黎善顿时恼羞成怒地拍了一下苏卫清后背。
苏卫清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黎善也跟着一边笑一边追着自行车坐到了后座上。
等苏卫清两口子离开后,杨啸却没起身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去了单位不远处的另一个院儿,这院儿瞧着平平无奇,可实际上,这院儿里却放着不少资料,周围守备力量很足,看似低调,实则却在中心位置。
杨啸去资料室里翻了半天,竟然真翻到了白马县药厂的资料。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
许新兰,张忆国……
苏家成分毋庸置疑,但许新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接触的外国势力,却是到现在都没查出来,许新兰被收押后,情绪几乎崩溃,自杀倾向严重,虽然问出一些东西,但更多的,却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杨啸抿嘴,仰头叹了口气,然后将白马县药厂这个卷宗放了回去。
结合当年的情况,似乎当初联络许新兰的人,为的就是白马县药厂的肝炎疫苗,可问题是,如今肝炎疫苗已经研发成功,国家层面也给予褒奖,显然,肝炎疫苗的窃取任务肯定是失败了。
但当初联络许新兰的人却没抓到。
杨啸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但硬要说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只好将宁省,白马县这几个字记在心里,想着日后回部队的话,一定要过去看一眼。
另一边的苏卫清和黎善可不知道杨啸想了这么多。
夫妻俩回家吃了晚饭,就一左一右的陪伴苏小楼读书,这是他们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亲子互动,苏卫清上晚自习的时候,黎善就一个人陪孩子读书,苏卫清不上晚自习的时候,就夫妻俩一起陪。
这一晚上,苏小楼简直快乐极了。
苏卫清抱着老婆孩子也快乐极了,只是这份快乐,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就消失殆尽,放了学的苏卫清打算趁着上晚自习之前回家拿个东西,结果就在出门的时候,听见旁边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
“请问大爷,你们学校有个叫黎善的同学么?”
“黎善?”大爷愣了一下,他一个门卫大爷知道什么呀。
“对,是数学系的。”
大爷看向男人手下意识地抓了抓后脑勺:“你叫什么名字?我好打电话去数学系那边问问。”
“我是她以前的高中同学,我叫贺堂。”
大爷见男人很是诚恳,又是一脸笑容,不由心生好感,立刻就帮着拨打了内线电话,结果也很快反馈了回来:“贺堂同志,你是不是记错名字,或者记错学校了,咱学校没有一个叫黎善的同学啊。”
【📢作者有话说】
杨啸:我的直觉绝不会错!
贺堂:!!!我不相信!
第135章 怪异
◎贺堂倒是看了一眼,却很快漠然的转开视线◎
这下傻眼了吧!
苏卫清在心底冷哼。
自从刚刚听到这男人自称贺堂开始, 苏卫清就知道,这麻烦到底还是找上了门,不过, 大约贺堂也没想到, 居然有人考上了京华大学而不来上学。
不过……
这件事还是得重视起来, 至少先要搞清楚贺堂屡次出现的目的。
正如黎善说的那样,她感受不到贺堂对她的喜欢,可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追在背后呢,黎善的身上,又到底有什么是值得贺堂觊觎的呢?
苏卫清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这件事还是得早些让黎善知道才好。
这么想着,苏卫清回家的步伐就更快了, 一路上疾步匆匆, 也幸亏没遇上人, 否则肯定要被误会家里出什么事了,直到进了家门他才突然想起来,黎善还在培训基地上课呢。
苏卫清吐了口气。
刚刚贺堂的出现, 还是让他的心情跟着波动了。
他拿了东西也没急着回学校,而是静静地坐在院子里, 思索着贺堂的事。
他和黎善结婚不是秘密,若贺堂诚心想要找人,只要转变目标寻找他苏卫清就行, 到那时候,黎善和苏小楼就都会暴露在贺堂的视线中。
这是苏卫清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其次, 贺堂目的不明, 以前黎善没结婚前, 纠缠还能说是追求,可如今黎善已然结婚生子,贺堂却依旧纠缠不休,这就代表着,这个人偏执,且不顾世俗。
这样的人极为棘手。
尤其如今苏小楼还小,若贺堂恼羞成怒,在找不到黎善的情况下,对孩子下手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苏卫清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原本还想回学校上晚自习的,这下好了,还上什么晚自习呢?
苏卫清立刻起身回了学校跟班主任请了假,又急急忙忙地推着自行车出了门,这会儿杨啸还没下班,苏小楼应该是被杨啸接走了,他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恰好杨啸以前是部队上的,他去反应个情况应该……算正常吧。
于是苏卫清便骑着车一路往文化站去了。
另一边,贺堂确实没想到黎善居然不在京华大学。
他在来京城之前,则是先回了一趟宁省。
主要是给父母报告一下自己考上大学的喜讯,其次便是去张家看望一下亡妻张悦的父母,张悦是病死的,且病死之前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他们跑到滨城去看孩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贺堂对张悦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便是心中有怨,也着实站不住脚。
最后……便是打听黎善的消息了。
贺堂的父母从很久之前就知道贺堂有个心上人,只是从不知道那姑娘是谁。
知道贺堂这次回来,他们才知道,贺堂的心上人是机械厂人事主任张逐日的外甥女,也是如今宁省药厂副厂长苏维民小儿媳妇。
对此,父母表示心情很复杂。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再加上他还考上了京城的大学,肯定不可能长期留在白马县,也为了让他死心,他们便帮着打听了一下。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那苏家的小儿子和小儿媳,竟然双双考上了京华大学。
这叫贺家父母霎时间就懵了。
贺堂得到消息后,立刻便踏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
而贺母则是忍不住捂脸哭:“真是冤孽啊,这孩子的婚姻怎么就这么不顺呢,先是被老齐家讹上,再被张家那丫头算计,如今好容易动了心,结果那姑娘都跟人家结婚生子了……”
贺父不仅心疼,他很气愤:“他就是贪心不足。”
“老齐家那丫头差哪儿了,非是不肯,惹得人家姑娘平白丢了一条命,那可是一条命啊。”
贺母顿时不说话了。
是啊,齐家的闺女可是丢了一条命呢。
若是黎善此时在这的话,就会发现,所谓的齐家丫头,正是当初贺堂恢复健康后没多久,就病故的年轻姑娘。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怪我家贺堂啊,当初他都说了,他暂时不想结婚。”
是齐家那丫头自己不检点,关她儿子什么事,再说了:“要不是张悦,我看齐家那丫头就不会想不开。”
贺父什么都没说,显然是认同贺母的说法的,心底对张家的气愤又多了一层。
当初贺堂离开的时候,白马县还是个小县城,但现在,白马县却成了省城的一个区,而他的父亲,也从县城干部变成了区级干部,虽然依旧是平级,但直属省城管理,实际上也算是升官了。
对于贺堂的回归,他的父母虽然开心,却有些不情愿。
主要是不想叫张家占便宜。
当初贺堂下乡前,父母也是十分心疼的,不仅准备了许多钱和票,甚至连滨城那边的工作都打点好了,只需要人过去,就能直接去文工团当主持人,贺堂形象好,声音也好听,只需要好好训练,未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台柱子呢,可结果就在下乡的前两天,他跟张家那丫头就闹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寒冬腊月,两个人不知怎么的跑到公园去划船,结果双双落了水,那时候湖上也没人,等到岸上的人发现不对劲时,贺堂已经带着昏迷的张悦快到岸上了。
年轻的男女被打捞起来。
一群人还在旁边围观,白马县本就是个很小的县城,只因为药厂建设在这里,所以比较出名,人口也比较密集。
所以自然而然的,两个人被认出来了。
然后便是病重,痊愈,订婚,下乡……
贺家爹妈简直恨死张悦了,所以哪怕张悦已经死了,这老两口也没承认张悦是自己的儿媳妇。
“你说……咱家贺堂这个情况,不会是克妻命吧。”贺父想了想,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呸呸呸,你可少封建迷信啊,咱儿子可是大学生,前途光明的很!”
贺母可容不得有人说自己儿子不好。
贺堂到了京城后,先去首都大学报了道,然后便马不停蹄地来找黎善,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那门卫上得居然说学校里没有黎善这个人。
贺堂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没这个人,还是那门卫上得老爷子听错了音儿。
这个年代怎么可能有人考上大学而不上呢?
难道说……
是那个姓苏的不让她上?
贺堂眉心不由蹙起,不过……
贺堂很快情绪又恢复了平淡,若是黎善真没上大学对他来说是正好,想必就算她同意不来上大学,心底也是怨的,只需要她和那个姓苏的分开……
贺堂垂下眼睑,一路慢悠悠的走回了首都大学的宿舍。
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同寝室的同学进门来,对着他挤眉弄眼:“贺堂,咱们得红梅班长正在楼下等你呢,你还不赶紧下去?”
“李红梅?她找我什么事?”贺堂端的一副纯良模样。
“恐怕是想喊你去湖边走走吧,说起来,咱们这位班长真是痴心不改啊,咱们老贺都婉拒过多少回了……”另一个从外面走进来,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端着茶缸的男人说道。
贺堂抿嘴:“或许只是想跟我交流一下学习上得事。”
他摩挲着书页,语气温雅中带着怀念:“我亡妻过世还未有一年,如今说那些事为时过早,更何况,我与李班长只是普通同学,以后还是别拿我们开玩笑了,李班长年纪小,人也聪明,你们这随口一说,反倒坏了人家名声,这又是何必呢?”
“行行行,就你是大圣人,我们都是俗人,你赶紧下去吧,别磨叽了。”
贺堂被舍友们从椅子上拉起来,直接给推到了门外。
他满是无奈地拍了几下门,奈何舍友郎心似铁,就是不肯开门,那么他也只有十分‘不情愿’地下了楼,去找他们的班长李红梅。
只是不知为什么,李红梅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蜡黄中带着铁青。
“贺堂。”李红梅看见贺堂时眼睛顿时亮了,连忙凑过来。
而贺堂则是一脸讶异地看着她的脸:“红梅,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虚弱,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肚子又疼了,你上次给我的药我吃了感觉很好,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还能不能再拿点儿那个药给我。”说着,似乎一阵绞痛袭来,李红梅捂住肚子就蹲在了地上,很快,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来。
“你别急,我这还有点儿,可这药就是普通的止痛片,你得去医院瞧瞧去,不能老吃这个药啊。”
贺堂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塞进李红梅的手里,然后扶着她走到花坛坐下。
而李红梅则连忙倒出一颗药,连喝水都来不及,就这么生吞了进去,而那药也正如她想的那样,很快就缓解了身体里的病痛,甚至还暖洋洋的,叫她好似泡在热水里面,整个人舒服极了。
原本蜡黄发青的脸色此刻也有了血色。
她坐着静静地休息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对贺堂粲然一笑:“真是多谢你了,贺同学,我这肚子疼是老毛病了,以前吃了很多止疼片都没效果,反倒是你这一片,十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