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月光?好巧我也是啊!——月藏弦【完结】
时间:2023-10-28 14:35:43

  但因为陈娴这一路这么些天,脑子里绕着的全是和离两字,被大太太这么一问,她一句:“若是大太太不管我,我就宁州找父亲去。”就冲口顶了上去。
  这下可好了,把大太太气的撂下一句:“好的很。”直接转身回房。
  这不,陈娴在大太太房里哭了大半个时辰,一半是哭自己,一半是卖惨求原谅,才得了大太太态度缓和。
  “嘴快,你不仅仅嘴快,你动起来也快的很,这不声不响的就从鹿州回来帝都了,就带着这么一个老婆子和一个丫鬟,连赶车的车夫都不是你自己人。
  你怎么不想想,但凡路上出了点什么事情,被劫掠财物,被杀横死,被卖入花楼都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你找谁哭去。啊!”想想陈娴如此莽撞的行事,大太太手里端着的茶都要喝不下去 。
  “太太,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我真的怒到不行,我又怕他们家把我关起来,就......就走的比较充忙。”
  ”还犟嘴,我当年给你的那么些陪嫁人手,都是白给的是不是?”大太太真是被庶长女的这番操作气的不行,不是怪她回娘家,是怪她一时冲动,什么都没有安排,甚至连自己路上的安全都没安排妥当,就这么回来,但凡她运气差点,这人能不能顺利回来都难说的。
  这到底是她名义上的第一个女儿,当年该教的也都是仔细教了的,若说投入多少感情,她承认的确不多,但时间和精力都是没少花的。
  而且陈娴都是当了这么多年当家主母的人,怎么就能这么没有脑子?大夫人愈想愈气,又重新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才压下更多责备的话。
  可看她哭的那么可怜,此时又眼巴巴求助的样子,到底也不忍心,大太太又指了指陈娴手边的那杯:“哭的都哑了,你也喝口茶冷静冷静,然后好好的把事情前后先给我说清楚。”
  提起这件事,陈娴的委屈劲儿又上来了,她极快的抽咽了一下,又自己抚了抚了胸口,把脸上残余的泪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也仔细捋了捋措辞,才开始说。
  “从发放出去后,郑闵把他全家老小都接过去后,这么些年,他家里人找了我多少麻烦,给了我多少委屈受,这些我都不提了。想着总归是一家人,内里在怎么样,他毕竟是父母官,难道我还能让这么些事情传出去让他脸上难堪不成。
  可我给他脸,他是一点不顾及我的脸面啊,别说我的脸面,咱们伯爵府的脸,都要被被郑家人扔在地上踩了。太太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娘......”
  “别拉扯这些没用,你就直接说,这次是因为什么。”大太太忍耐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陈娴马上要开始的长篇大论,让她直接讲重点。
  “呃.....就是前些天有郑闵的族人从老家来投奔,却不小心说起,他原来在老家是娶过一房妻子,是同村一个秀才家的姑娘,他前头那个还生有一个八岁的儿子。”陈娴说道此处就是满身的怨愤。
  “郑闵怎么说?这种事情,他总该给你一个解释。”大太太继续问道。
  “他说,他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说自己有苦衷的,这件事其实有内情,人都在那里了,儿子都生了,还能有什么内情。不过是当年为了攀附我们家,停妻再娶罢了。
  那孩子也说是过继给来他们家大伯的,说我斌儿还是嫡长子,可这种鬼话,我如何会信。”陈娴想想眼泪又下来了,现在她只怪自己当年瞎了眼,不过是有一具好皮囊而已,她怎么就一头栽了下去。
  到头来,嫁的却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货色。
  “他只说有误会?没具体解释?你也就没深究?就带着个丫鬟婆子回来了?”大太太总感觉这里面还有什么事儿。
  当年郑闵虽然是伯爷先看上的,但他们没有外放前,到底在帝都也住了几年的。对于这位姑爷,大太太多少也是有些了解,说他放纵婆媳斗法,摆不平家里娘亲,媳妇,妹妹间的关系,她信。说他在家乡有妻有子又来骗婚伯府小姐,她怎么想都觉得郑闵不像是这种人,也不像是有这种胆子。
  “那天不巧下面有事,说是两个村因为争水打死了人,郑闵就急匆匆的走了。后来我偷听到那老婆子说什么先关起来,不能让人逃了。我怕他们家囚禁我,或者索性杀人灭口,就带着人回家来了。
  太太,这事儿女儿只能指望您了,您可要给我做主啊!”陈娴眼里闪过犹疑,这么一想,她当时似乎是走的有点冲动。
  虽然是外放在外,但是郑家伺候的,的确有好些是她陪嫁过去的,老太婆真有心要囚禁她,她也不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但转念一想,回家求助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事情闹了出来,娘家是必然要给她讨回公道,夫家也必须要给个交代的。
  她是知道她这位嫡母的,心机手段全都不缺,但愿不愿意为她谋划,愿意为她这庶女出多少力就难说了。
  如今这样,反正只要自己豁得出脸面,嫡母是不帮也得帮。陈娴从知道郑闵老家有人的消息后,就持续掉线的脑子,此时总算了恢复了一些,开始运转了。
  “你等等,容我好好想想。这事到底怎么解决。”大太太揉了揉眉心,满身的疲惫。
  因大太太和陈娴都想着事情,一时间,房里显得有些安静。
  陈糯糯就是这时候到的大太太院中的。
  “娘亲,我听说大姐回家了?我们姐妹多年未见,这回可要好好聚聚。”陈糯糯笑盈盈的进了大太太的房中。
  打招呼的话还没出口呢,陈娴竟然又哭了起来:“三妹妹,你也帮我一起求求大太太,我想和离,这事儿郑闵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她这么一哭,陈糯糯就明白,大姐的态度就是不打算捂着,就是自己脸面不要,也要把事情闹的有个结果的意思了。
  “大姐,你放心,家里人是一定站在你这边的,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就说......"陈糯糯赶忙上前轻轻拍抚陈娴的后背,让她缓着些哭。
  “陈糯糯,轮不上你在这里凑热闹,给我回自己院子里去。”大太太厉声说道。
  “娘,我都听说了,郑闵如此行事,打死他都是轻的。娘难道还想让大姐在这样的人家继续过?”陈糯糯高声质问。
  “你知道什么,你就说打死他都是轻的,一个个的,我是没教你们用脑子是不是?听风就是雨。”看到庶女是这样,亲女也是这样,大太太是真的怒了。
  她重重拍了下桌子:"都给我跪下。”
  两个女儿看着发火的大太太,全都下意识抖了一下,膝盖一软二话没说同时跪下。
  并排跪着一模一样的缩头耷肩,两只鹌鹑一般。
  陈糯糯都没反应过来,她明明是过来安慰姐姐,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帮的,她怎么就跪下了。
  “陈糯糯,你哪里听来的消息,都听到什么了?”大太太语气冰冷。
  “我......就是下人在说。”陈糯糯不自在动了动身子,低声道。
  “哪个下人?在哪里?说的什么?"大太太步步紧逼的问。
  “就......和杨嬷嬷有点交情,她们说,郑......姐夫老家有妻儿。”陈糯糯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严厉的表情,瞬间认怂交代。
  “陈娴,你听到了!若杨嬷嬷是你授意的,你就是蓄意算计家中姐妹,若不是你授意的,看看你出嫁这些年,都是怎么掌家的,贴身伺候的嬷嬷,如此事情都能随意就往外说。”大太太利剑一般的眼神看向陈娴。她是真的失望。
  “大太太,我没有,我全然没有算计家里的意思,我这几天自己脑子都是懵的,哪还有心思安排这些,全是那老奴自己嘴碎。”陈娴连忙磕头认错,她此时心里真的是又很又怕。
  恨的是杨嬷嬷作为她身边人,如此嘴碎,今日她能把消息漏给娘家妹妹,那以前是不是也能随意把关于她的消息漏给别人。
  怕的是她刚刚升起来一点算计大太太的心思,结果这会儿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已经被大太太看穿 ,这敲打马上就来了。
  生气的大太太,真的好可怕,跪着的两人同时偷瞄大太太,全都不敢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大太太才重新开口:“你先在家中住下,姑爷的事情疑点颇多,我会亲自去信,让郑闵解释,也听听他所谓的苦衷是什么,若事情真像你想的那样,到时候再谈和离也不迟。若真走到和离这一步,斌儿和淼淼,你也思量一下,该如何。”
  郑斌和郑淼淼正是陈娴的一双儿女。
  “陈糯糯,你回去抄写《礼纪》十遍,明日交给我。”大太太看都不再看这两个糟心家伙一眼,只摆手让她们出去。
第30章 第 30 章
  陈糯糯脸色瞬间比黄连还苦,《礼记》五千多字,十遍就是五万多,还明天就要交,她这是忙没帮上什么忙,纯粹讨罚来了。
  而且试下探听消息还被娘亲当着大姐的面揭穿,也不知道大姐会怎么想。
  她偷偷转头看陈娴,陈娴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苦巴巴,除了苦还有怒,不过倒是没有对陈糯糯有什么怨怼。
  两个苦瓜还相视一笑,倒是拉进了些姐妹情谊。
  ”大姐,对不住,杨嬷嬷的事情......"陈糯糯说了一半又有点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这样子回来,你们好奇问一声也是人之常情。”陈娴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这事儿过去了。
  是她自己没有掌控住身边人,此时她倒真是庆幸这次回家来了,不在是因为大太太给她出头,而是大太太一席话说的,让她恍然反应过来,她这些年,脑子就全没用在正经过好日子上。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她似乎就只看得见和婆婆和小姑子的矛盾,其他的什么都忽略了。
  这边大太太正头疼的研究该怎么措辞给郑闵去信,另一边,有人拿着郑闵的来信愁的满屋子打转。
  古景川拿着手里一厚厚的叠信,就像拿着一把快爆的炮仗一般,英俊的脸皱巴成一团。麻烦啊,大麻烦!可这麻烦,他还必须给人跑一趟解决了。
  “陈家,宣平伯陈家,我没交情啊,我怎么上门?还一上门就说这种事情,我不会被他们家拿扫把赶出来吧!郑闵啊郑闵,我这可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 ,这事儿你就是请我三天三夜的酒都不够的,我跟你说。”转着圈的古景川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然后忽然灵光一闪:他记得,陈家的老太太是宗亲,好像一直和三公主也是有些交情的 ,可不是巧了吗!他的至交好友——藏慎公子,作为三公主的亲儿子,老太太和三公主有交情不就是和藏慎有交情,和藏慎有交情,那不就是等于和他古景川有交情。
  "啪“的一下把那叠厚厚的信拍手里,就决定是你了——周则衍。古景川非常愉快又利索的给自己找到了牵线人。
  周府,依旧是那溪边,依旧是那桂花树下。
  几日不见,那里甚至都已经新盖起了一个水榭。水榭内书桌书架,笔墨纸砚,琴几软榻一样不少,俨然是个新书房的样子。
  “你家公子这些日子都待在这里?”古景川看着带路的宋简问道。
  “是。”宋简的回答,多一个字都没有的。
  “......”古景川其实对于有没有找到那个红衣女子的事情很是好奇,但是之前又说过,不会再提起此事,所以此时也只好自己自己蒙在心里百爪挠心。
  而且他此次前来是有正事的:“我记得藏慎和宣平伯家的老太太有些交情,是不是?”古景川继续问带路的宋简。
  “是。”顿了顿,宋简又补了几个字:“几年前见过,不算多有交情。”一副有麻烦别找我家公子的模样。
  古景川才不理他,见过就行,见过难道还攀不上关系?他不在等连走路都一板一眼的宋简,自己几个大跨步,很快就到了水榭边。
  “藏慎,藏慎,秋日正好,我们出去逛逛啊!”古景川一把推开门。
  水榭里,周则衍一身白衣,执笔而立,正看窗外那树金桂。
  昨夜一场秋雨,本就开到荼靡的满树桂花,哪经得起这秋雨萧瑟,今日一早看去,半树纷落满地,半树随水而去,早已颓败的不成样子,连那甜浓的花香都散了。
  古景川看周则衍这副眼睛像是就要长在桂花树上的样子。得!不用问也知道了,他要找的人肯定没找到。
  宋简也从后面急急的赶上来,略带着些谴责的看了一眼古景川,然后恭恭敬敬的朝周则衍行礼:“公子,古公子求见。”该走的流程必须走完,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在宋简开来,若古景川不是公子的至交好友,就他每次都这么失礼的样子,他连周府的门都进不来。
  “知道了。”周则衍摆了摆手,示意宋简先退下。
  一阵凉风,摇动亭檐的铜铃掩去了顾南楼的一声轻叹,他放下笔,把桌上两张纸直接投入了案边的铜炉里。
  古景川只一眼瞟到那在上面的白纸下,似乎透出几抹红色。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周则衍缓步走到水榭的待客区,取水煮茶。
  “找你出去逛逛啊!”古景川张口就来,然后又在周则衍一记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后乖乖改口:“找你救命啊!老友。”
  “哦?”周则衍眼神示意古景川具体说说。
  “因为一个承诺,这事儿我不好对你具体说,但绝不是坏事,我需要你帮我引荐一下宣平伯家的老夫人或者大太太,最好是大太太。”吊儿郎当的古景川难得的一脸正经。
  “好,我写张拜帖,看陈家老太太明日是否有空。”周则衍没有犹豫的就点头应下。他们相交多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既然古景川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他也无需追问。
  “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古景川爽朗一笑,举了举周则衍刚给他斟上的茶。至交好友,有些话的确不用多说。
  ......
  陈家陈糯糯院中,她几乎是熬了大半夜,才把那十遍《礼记》给抄完了,原本还想着早上偷个懒晚些起,结果生物钟让她照常在卯时就醒了且先不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睡个回笼觉呢,先是老太太遣人来说,下午有贵客上门,许是要去见一见的,让她们准备准备。
  再是昨天吩咐来见的玉春堂的掌柜,竟然这么一大早就巴巴来求见了。
  “这两日真是事情多的焦头烂额,你说怎么会有这么没眼色的掌柜,让他今日来见我,他就辰时都没到就来求见?”陈糯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皮肤显得黑眼圈十分显眼,一晚没睡足,就这么一副又苍白又憔悴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什么虐待呢。
  “姑娘,大太太以前都是辰时两刻开始理事的,掌柜的心里焦急,略早些也是有的。”谷雨在一边小心的剥热鸡蛋,这是给陈糯糯眼睛热敷用的。
  “反正就是他没眼色。”陈糯糯戳了戳自己眼下,又被秋姑姑拦住了手。
  “眼下皮薄,姑娘再戳就要青的越发厉害了。”
  ”哎呀,早知道我今早是这模样,我昨晚就不抄完了。”陈糯糯看着憔悴的自己,越想越觉得亏大了,以她如今这憔悴样子,就是没有把书抄完,要在娘亲那里博同情那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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