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连续当了两年的月神了，估计古城的人都看腻我了。这次难得有女嘉宾一起参加，就把机会让给她们吧，我也正好休息一下。”
她的语气十分地云淡风轻，说得好像“我今天早上吃了一个馒头”一样轻松。
但她话里的内容却让直播间里的弹幕们纷纷静止了一瞬。
大家目瞪口呆，艰难地消化着这个消息。
过了五秒，弹幕炸了。
【什么？？！！云橘当了两年的月神了！！？？】
【云橘开口之前，我be like：导演组跟云橘肯定有猫腻！云橘开口之后，我be like：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凡尔赛原来真的不必说出口，呜呜呜呜】
【那个……我其实是古城人，之前我刷的弹幕都没人信，我作证，云橘真的已经当了两年的月神了，今天一看她穿我们族的衣服，我就想起来了……】
【楼上的你怎么不早说！你害黑子们这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了你知道吗！[狗头]】
【我……我之前说了！黑子们还嘲笑我说我梦里啥都有。】
工作人员看着画风截然一变的弹幕，忍不住暗暗对着云橘比个大拇指。
不愧是导演最看重的一组嘉宾，真的是太有戏剧性了！
连他都觉得有被爽到！
云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连续当两年月神这件事……主要还是得赖研究所。
为了能最大化地参与到当地民众的活动中，刷一刷当地人的好感度，研究所可谓是“不择手段”。
云橘作为研究所里条件最合适的女生，在老师的强烈要求下，每年不得不代表研究所参加月神的选拔。
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第一回 选上月神或许还有点难度，后面古城居民都觉得云橘亲切，只要是她参加选拔，结果基本毫无悬念。
月神再好，连续当两年，也会腻的。
今年终于不用被迫当月神，说实话她还挺高兴。
云橘随意地想着，眼神拂过旁边的云奕，突然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
她说自己连续当了两年的月神，其他工作人员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只有云奕的表情还保持着平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好像……他早知道这件事一样。
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口处传来响声，是茶楼老板敲门进来送茶。
看见站在窗边的云橘，老板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哟！我刚还听楼下的小伙子们讨论，说不知道往几年的月神去了哪里呢。原来你今年不参加月神选拔，跑到这里来喝茶看热闹了呀！”
云橘对着她点点头，谦虚地回答：“嗯，今年休息休息。”
老板一边给他们递茶，一边随口絮叨：“今年的月神也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可是吧，比起你来，始终感觉差了点味道……我猜她应该不是古城的人。”
古城的美，游客是很难完全体会到的。
只有曾经在古城边生活多年的云橘，才真正深刻地懂得明月古城这种避世的宁静之美。
这下，刚才直播间里吹捧秦天雪的那些人更尴尬了。
这老板一看就是当地人，参加过很多届的拜月节。
她的点评绝对是中肯客观的。
云橘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老板递茶给旁边的云奕。
看清楚云奕的脸后，她的动作微微一顿，神情看起来有些疑惑。
过了几秒，老板终于想起什么，惊喜地指了指云奕：“小伙子，我见过你！”
云橘好奇地抬头看老板。
按道理说，云奕是粉丝几千万的顶流，被人认出来很正常。
可是云橘知道，在明月古城不一样。
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当地人过着精神富足的安宁生活，很少会去追星。
特别是老板这个年纪……能认出云奕，绝对不是因为他是个明星。
云橘对老板解释：“这是我弟弟。”
老板猛地一拍手：“这就对了！你等等我，我有个东西给你们！”
说完她放下茶盘，一溜烟地跑了。
别说云橘了，就连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粉丝的新型搭讪方式吗？】
【哈哈哈老板神操作，好奇老板去拿什么。】
【那个，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云奕一直怪怪的，被老板说认识，好像也没有多惊讶……】
过了一会，老板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A4纸一样大小的照片。
她分别递了几张给云橘和云奕，笑眯眯解释：“这是去年我店里的一个客人拍的，我觉得特别好，就把底片要了过来，自己洗了几张。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云橘好奇地接过照片，垂眸观看。
她旁边的摄影师也及时将镜头移到照片上。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照片上是什么内容。
照片的背景正是这间茶楼。
茶楼二楼的窗户半开着，一个容貌清隽的少年独自坐在窗户边，专注地看向下方的广场。
他穿着和其他顾客一样的当地民族服饰，却因为长相实在太过出众，让人忍不住忽略其他的顾客，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他的表情淡淡，带着一抹忧愁。
但他的嘴角却又微微弯起，勾勒出浅浅笑意。
让人觉得这个少年此刻内心中似乎是悲喜交加，情绪十分复杂。
少年目光所向之处，是拜月节的月神花车。
花车上，一个盛装少女高抬着双臂，神色清冷肃然，就好像传说中的月神真的莅临人间。
盛装少女同样美得夺人心魄。
如果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少年和少女的容颜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直播间里的网友迅速认出了照片上的这两位主角。
【这是……云橘和云奕？！】
【你们看照片右上角的日期，这是去年的拜月节期间拍摄的！】
【云奕去年来过明月古城？我怎么不知道？他的每一个行程我都会跟的啊！】
【这两姐弟不是说八年没见过面吗？那这照片又是怎么回事？把我们当傻子玩？】
网友们很震惊，尤其是云朵们。
要知道，作为Apex男团的C位，云奕去年几乎都在和其他团员一起举办全球巡演，一整年都在各个国家流连，行程安排得密密麻麻。
他怎么可能抽出时间来到这个小小的明月古城？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云橘就已经面露惊讶。
等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反应过来了，她还在怔怔看着照片，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云奕的方向，轻声确认：“去年……你也在？”
云奕回看她，神色平静地承认：“对，我也在。”
第25章
云橘抿唇, 眉头微蹙：“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已经到了这里，明明已经看到了她，却没有主动来找她？
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前, 她一直以为云奕不知道这些年她在哪里。
这是她和父母达成的默契——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她必须远离家人, 尽量避免和他们接触。
为了云奕着想，父母应该没有把她的位置告诉他。
云橘想象不到云奕是怎么找到她的。
他又是如何在忙碌的行程中抽出时间, 千里迢迢赶到位置偏僻的明月古城，坐在茶楼上看她参加拜月节的月神表演。
这一瞬间, 云橘心中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云奕。
云奕笑笑，打断了她的问题：“行程太赶，我当时急着赶飞机, 只在这里坐了半小时就走了。”
他的回答，其实是说给直播间的网友们听的。
这是他单方面“见”了云橘，云橘对此毫不知情, 并不是他们姐弟相见。
当然, 这也是实情。
云橘甚至都不知道他曾经来过。
与此同时, 直播间里的资深云朵们也翻出了云奕去年的行程，发现他的行程里果然存在着一段空白。
但是, 这段空白很短暂。
【云奕应该是头天晚上结束X国的演唱会后，坐九个小时的飞机赶到明月古城。然后停留了半个小时，再从古城出发，乘坐八个小时的飞机前往K国，开始准备下一场。】
【难怪当时X国的演唱会结束后, 其他团员都放出了vlog, 只有云奕什么物料都没放。我记得当时他还被团粉们骂成不敬业。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在前往探望云姐姐的路上。】
【按这个时间……这两场演唱会之间，他基本都没有休息时间啊哭哭。】
【跋山涉水去看望姐姐, 却只能停留半个小时，连相见的机会都没有。呜呜呜这是什么虐心剧本，我泪目了。】
云橘沉默地看着云奕。
她握住照片的手指收紧，微微地颤抖着。
现在不是合适的场合……她不应该再追问下去。
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她还是强行按捺住自己，微微垂下目光，掩饰一般地笑了笑。
对着云奕的方向，她轻轻说了句：“谢谢你。”
谢谢他，在这个她很喜欢的节日，给她带来这样难忘的惊喜。
一边说着，云橘一边把照片小心翼翼收好，动作轻柔，就像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看着她的动作，云奕突然扭过头，看向外面载歌载舞的广场。
他背对着镜头，直播间里的网友们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能听见他语气僵硬地低声嘀咕：“……自作多情。”
【哈哈哈哈，云奕，你敢不敢把脸转过来再说这句话！】
【我放大了他的背影，仔细观察他脸部轮廓的弧度，没有放过任何变化。我敢肯定他笑了！他绝对是笑了！】
【以前我以为云奕是臭脾气，现在我才懂，原来他是傲娇本娇。】
【嘴上说自作多情，其实心里面高兴得快要开花了吧。】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被姐弟的互动甜得嗷嗷直叫，忍不住疯狂截屏，放到网上各种安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们也好想有一个口是心非，连续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只为赶回来亲眼看姐姐一眼的傲娇弟弟啊！
有些更加聪明的粉丝，甚至把今天直播时云奕所有的异常表现全部都梳理了出来。
比如说——嘉宾们换上当地民族的衣服时，云奕的动作是最快的那个。
因为他早就穿过，熟悉穿法。
再比如说——下午玩游戏的时候，别的嘉宾都拿着地图，只有云奕不需要。
因为他来过，对古城的地形很熟悉，不需要地图。
还有——刚才云橘说自己放弃参加月神选拔的时候，所有嘉宾都表现得很惊讶，只有云奕的表情平静。
因为他曾经亲眼见到过云橘当月神的样子，他知道云橘是真的想把机会让给其他女嘉宾。
这些在当时只是让人有些疑惑的小细节，现在在回想起来，点点滴滴，全部都是在表达着云奕和云橘的姐弟情谊。
云奕默默为云橘做这些，甚至都没有让她知道。
如果今天不是茶楼老板娘刚好认出他，这件事或许会永远埋没在前尘过往。
这种不放在嘴边的沉默付出，反而更让人动容。
在云朵们的各种安利下，很多没有看节目组直播的网友们也看到了云奕和云橘的这一段小故事。
与此同时，各种相关词条迅速占领了热搜。
#云奕漂洋过海来看你#，#不熟姐弟今天有鲨到我#，#月在天上 人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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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车上站了一个多小时后，秦天雪终于得到休息的机会。
她整个人都僵硬了，手臂和小腿都已经快失去知觉，脸上也因为保持了太久的笑容，肌肉麻木酸疼。
这月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走下花车的秦天雪一边揉着脸，一边默默地想着。
秦苍在一边等待着，看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去，关切地问：“姐姐，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秦天雪放下手，对他笑了笑：“还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这会摄影师还在拍摄外面的篝火晚会，他们两人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秦天雪迫不及待追问了一句，“刚才的数据怎么样？”
她费了这么多精力，牺牲了这么多，总该拿到一个不错的数据了吧？
然而，秦苍的脸色微黯，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反应让秦天雪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下意识地涌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她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难道还没有拿下直播间的热度第一吗？
秦苍叹了口气：“姐姐，你知道前几年的拜月节月神是谁吗？”
这会的秦天雪已经对“前几年的月神”这个词有点应激反应了，突然间又听秦苍提起，心中狠狠一颤。
她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难道是云橘？！”
秦苍沉重地点点头。
秦天雪彻底愣在原地。
所以，当地人说她不如前几年的月神，意思就是她不如云橘？！
凭什么说她不如云橘！？
不——等等——
秦天雪哑着嗓子问：“这件事，直播间里的人都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