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圆子啵啵酱【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04 19:39:28

  温苧手搭在膝盖上,想借由掌心的温度再暖和些,抬眼看宋子译:“嗯。”
  即使他只是随口叫她,她也会积极给予回应。
  宋子译就是喜欢她的乖巧,语气跟着柔和了些:“推迟领证是因为,我这两天有事在忙。”
  温苧没想到他会作解释,原本沉下去的心蓦地燃起一丝期望。
  顷刻间,她甚至有了他只要说实话,她就可以理解这一切的冲动。
  即使撞见他在医院跟别的人有暧昧,即使他单方面宣布暂时不领证。
  她好像都可以原谅了。
  “公司……这两天很忙,我人在外地出差。”宋子译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闪躲,却强装镇定:“我一忙完就赶飞机回来找你了,我们过两天就去领证,行吗?”
  他不太适合撒谎。
  演技太拙劣了。
  男人撒起谎来,似乎是真的会忘记细节问题,就连他们曾经用软件绑定过位置共享都不记得。
  冷战期间,温苧虽没主动联系过他,却总忍不住去翻看跟他有关的东西,包括那个不起眼的软件。
  当初正流行这个APP的时候,孙雨涵热衷于给身边的人各种安利,温苧也不例外。
  她不喜欢研究这些小玩意,把手机交给孙雨涵任她鼓捣,原本是打算两人互绑,恰巧宋子译到工作室找她。
  孙雨涵鬼点子多,当面对宋子译用激将法,说什么男女朋友不绑就是心里有鬼,宋总不会是怕了吧。
  宋子译爱面子,经不住她这么调侃,很坦然的把手机交给孙雨涵,让她一并设置好。
  也就是他这股问心无愧的劲儿,才让温苧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他会在外面乱来。
  温苧是在第三次随手点开软件后才隐约觉察不对劲,这一个礼拜内,他的日常行走路线从宋氏到宋家,无端变成宋氏、医院、宋家。
  没有一天例外。
  蓦地,温苧心底刚建立起的那丝期望尽数崩塌。
  她觉得有些可笑。
  却不急着拆穿他,像是真的信了,“所以,你这身打扮,是刚下飞机吗?”
  宋子译忙点头。
  温苧拉长尾音哦了声,漫不经心道:“那天我打算去送鸡汤,你是真的已经出院了吗?”
  她在做最后的挣扎,若是这件事选择坦诚,她也可以忽略他上个撒谎的事。
  可惜,凡是有了第一次,再做起来总归是有经验。
  宋子译没了刚才的慌张,语气多了些笃定:“当然。”
  而后似是反应过来,倒是质问起温苧来:“你怀疑我?”
  有点反客为主那味道。
  服务员恰好出现上菜,短暂打断尴尬的氛围。
  端上来的是一份牛排和意面。
  牛排还冒着热气,隐约看得到血丝,是宋子译喜欢的熟度,她尝试过一次,实在没办法接受,之后点的就是意面了。
  温苧没打算在外面撕破脸,态度温和下来:“吃吧。”
  就算要说清楚,也不该是在这样的场合。
  只是她的退让,似乎并没有让对面的人适可而止。
  宋子译见她妥协,偏来劲儿了,好像真觉得自己委屈,音调都高了几个分贝:“温苧,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的事是什么。”
  温苧用叉子卷起一小撮意面,递至嘴边停了下来,掀起眼皮瞥他:“你讨厌的事太多了。”
  最讨厌的也不少。
  特别是在她不小心触及到他的什么雷区时,他总喜欢用“这是我最讨厌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的说辞来教育她。
  有时甚至只是因为她去他公司送饭时,不小心碰了他办公桌上的一个小物件。
  宋子译放下手中刀叉,莫名烦躁起来。
  温苧今晚有太多反常了,她甚至开始用话噎他。
  这感觉就好像圈养了很久的小白兔,向来乖顺听话,却在某天喂它食物时,蓦地咬了他一口,措不及防,杀伤力极强。
  他拍桌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伴随着他蕴有怒火的语调:“我没胃口了,你慢慢吃。”
  也不打算等温苧起身,阔步朝门口走去。
  跑车很快被驶入大门口,迎宾将钥匙交还给宋子译,他侧身看了眼玻璃窗后落座的女人。
  她坐姿始终保持优雅,白皙的后背交叉挂着蓝色衣带,勾勒着蝴蝶骨的形状。黑色卷发自然垂落,又把这惹人遐想的背影遮住大半。
  越是若隐若现的视觉效果,越能掀起莫名躁动。
  略显单薄无助的背影,也能引得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以往他生气离开,她总会跟在身后轻声哄着,就怕他不开心。
  如今见她丝毫未有行动,他反而更加气愤,对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开车离开。
  宋子译起身的动作不算轻,在这间高档餐厅里显得异常惹眼,周围有看热闹的人望向她这边,温苧不甚在意,继续低头吃面,她倒是挺饿的。
  起床后就一直忙着工作,孙雨涵给她带了饭还没来得及吃,放进冰箱后再没想起来过,不然她也不会答应出来吃饭。
  服务员按部就班上了最后的甜点,温苧吃的有些撑了才结束这顿晚饭,也是出餐厅时才发现外面又在下雨。
  温苧低声骂了句倒霉,站在餐厅旁的角落躲雨。
  好像最近遇见狼狈的场面时总会下雨,究竟是赶巧都发生在雨季多的秋天,还是她就这么倒霉,所有坏事都跟着一起降临。
  随身携带的包和外套都在宋子译车上,她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还特别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间餐厅买单是走会员账上,她才没有面临没钱结账的尴尬局面。
  下雨时的风才是真的刺骨,她拢了拢裙摆,缓身蹲下,企图靠抱团动作取暖。
  眼睛忽感酸涩,她没忍住揉了两下,本以为会有所缓解,难受的感觉却愈见加重。
  出门时戴了隐形眼镜,走的匆忙忘记装眼药水。
  这两天本就用眼过度,她又近视严重,摘掉眼镜十米开外是男是女都难分辨。平时和宋子译出门总小心翼翼,她生怕哪步走错会搞出糗事,临走前才决定戴一副。
  低头用手指揉推下眼睑位置,试图调试隐形眼镜片,以此来缓解干涩刺痛感。
  头顶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在哭?”
  作者有话说:
  无奖竞猜,介是谁的声音!
第6章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蕴着浅淡笑意,有很熟悉的感觉。
  温苧待的位置不算偏,周围灯光却很暗,她抬头,看不清男人的脸,心头却莫名涌出一个答案。
  “迟先生?”
  很少有人一说话就给人亲切的感觉,她很肯定是借伞给她的迟先生。
  迟宴轻笑,他逆光站着,西装外套随意搭在小臂上,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温苧迟疑片刻,抓住他的手顺势起身。
  她的腿是有些麻了,高跟鞋穿着本就费劲,她还蹲了那么久,不麻才怪。
  借着他手上的力气站起来,也感受到他臂膀是真的有劲儿。
  她就跟被提起来似的,压根没用什么力气。
  两人距离不近,却能清楚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木质香,不得不说,这味道和雨天真的很配。
  而她好像总在下雨的时候和他偶遇。
  “没哭。”温苧压着声线,却还是不可控的抖了一下:“眼睛不舒服而已。”
  迟宴目光一滞,将外套从小臂处取下,递给她:“不介意的话,先穿这个。”
  他只穿件白色衬衫,领口解了一颗扣子,袖子卷至小臂处,看起来很随性,却处处透着致命诱惑。
  温苧想,孙雨涵嘴里常说的那种禁欲系男神,大概就是这样的。
  她想拒绝的,可实在太冷了。
  顾不上麻烦不麻烦,瞥了眼面前的男人。
  迟先生看起来倒是挺热,不然也不会放着外套不穿,还把衬衣袖口卷那么高。
  她伸手接过,迫不及待套到身上:“谢谢。”
  外套似是刚被他褪下,里面还残留着余温,穿上的瞬间就被一股暖意包裹住。
  似是意外她的爽快,递外套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而后缓慢收回。
  “怎么一个人在这?”
  迟宴退至她旁边位置,侧身面对马路方向,掏出手机摁亮屏幕看了眼,随后熄灭。
  动作自然的像是和她一起避雨的路人。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窘迫局面,毕竟还做不到很坦然的跟一位不太熟的人诉苦。
  漆黑眼睫低垂,盯着路边的水滩:“不小心被落下了。”
  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轻嗯了声,没打算继续问下去,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偏过头看她。
  西装外套很大,她的身影被笼罩其中,从这个角度看去娇弱又瘦小,就像遭人丢弃后无家可归的小女孩。
  想安慰,又不知该怎么表达。
  像是想起什么,温苧恰好抬头,和他四目相交。
  有片刻的愣神,下一秒,迟宴眼底缓缓浮现笑意,似是想转移她的情绪。
  一阵冷风刮过,她的秀发被吹乱几根。
  他本能想要抬手,将她耳边那缕碎发拢到耳后,意识到可能太过冒犯,还是忍住了。
  温苧没觉察他的小动作,唇角漾出浅浅的弧度:“迟先生是来吃饭的吗?”
  问完,才觉得这根本是句废话,她没话找话的太明显了。
  他轻笑,温润的眸光落在她脸颊:“嗯,跟老朋友叙旧。”
  迟宴回国一个多月,老朋友的邀约从未断过,他之前一直忙于公司的事,也是最近才抽了空见见他们。
  说话间,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面前,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撑着黑色雨伞朝这边走来。
  他们所处的位置不算惹眼,温苧怕影响餐厅生意,更不想站在人流复杂的地方接受审视。
  出门后刻意选了相对避风又隐秘的角落。
  迟宴是怎么发现她的,还没来得及询问。
  黑色商务车又停在这里,很显然是冲他们而来。
  司机穿着得体,甚至还配有白色手套,脚步停在台阶下,将雨伞举起侧向迟宴方向:“抱歉迟先生,我来晚了。”
  原来是迟先生的司机。
  迟宴冲司机微微颔首,而后垂眸睨她:“不介意的话,我送你?”
  他好像很喜欢用“不介意”三个字。
  温苧抬头看他,脑子里蓦地冒出两个形容词——温文尔雅,举止端方。
  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想起他之前还笑谑温苧过于客气,当事人似乎还没搞清楚,他自己才是这几个字的代表人物。
  温苧正处于束手无计状态,本想待在原地等雨停再走回去,可毕竟是秋季的阵雨,谁也拿捏不准什么时候会停。
  宛如这场大雨亦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悄然而至,杀了个措手不及。
  嘴唇微动,正打算问他方便吗,话到嘴边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温苧!”
  宋子译撑伞站在雨里,黑色商务车在他身后打着双闪,雨刮器左右晃动着,隐约发出声响。
  就跟拯救弱小的英雄登场似的。
  温苧抿唇,目光紧盯着他,对于他的呼唤第一次没有及时做出回应。
  他的出现其实不算意外,毕竟她连手机都落在他车上,若他不是冰冷到极致,多少都会动些正常人该有的恻隐之心。
  哪怕对方是小猫小狗,他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更何况,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不久前参加宋子译朋友聚会,在回来的路上她也被扔下过一次。
  原因至今仍觉得好笑,她甚至不确定错究竟在谁。
  聚会上有朋友喝多了,趁着醉意上头,在饭桌大胆提及某个名字,走到宋子译身边调侃。
  “我看你啊,就是忘不掉白姿,才随便找了个女人应付家里。”
  深知这名字是宋子译的大忌,周遭其他朋友都在劝说,可醉酒的人哪里懂看眼色。最后越说越上头,甚至大胆直言他一定还在等白姿回来,否则也不会谈了两年都没结婚的打算。
  温苧习惯被他的朋友当面讥议,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语,却清楚感觉到身旁男人整晚都压着火。
  终于,在情绪快要绷到极致的时候,聚会提前散场。
  宋子译碰了酒,温苧提前约好代驾。
  跑车开上路不过五分钟,他便当着代驾的面将她撵下车,而后潇洒离开。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怔楞站在路边,眼见车越开越远,耳边却不断回放着宋子译冷眼撂下的那句话。
  “你的确是个挺无趣的女人。”
  表面在对她整晚淡漠的态度感到不满,事实不过是为了宣泄情绪找借口。
  温苧不是不在意,无意旁听有关男友前任的故事时,任谁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她分明记得,宋子译不喜欢女人无理取闹,她也不过是在努力按照他所希望的态度生活。
  那时接近深夜,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少的可怜。
  她沿着路边走了一段后,熟悉的黑色跑车再次原路返回,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后座的宋子译将车窗落下,持以倨傲姿态轻瞥她一眼:“上车。”
  那晚的场景宛然在目,俨如眼前这般,他就像是及时出现来拯救她的“救世主”。
  却被忽略了,几次令她陷入狼狈不堪的罪魁祸首,也是他。
  隔着雨幕,宋子译没看清她身边男人的模样,可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却让他无端生出敌意。
  男人的直觉,他对温苧绝对别有用心。
  短暂的离开,不过是笃定她会先低头认错,而他再顺水推舟将这两天的事敷衍过去,两人如从前般糊涂和好。
  宋子译给过她机会。
  车就停在马路对面,他其实没走多远,只为留下亲眼旁观她是如何紧张跑出餐厅,再迫不及待寻找他身影的模样。
  正如以往不论发生何事,温苧总无条件对他服软,他以为这次也会等到。
  本就对她身边出现陌生男人感到不满,难得亲自下车主动回头寻她,却又被她单方面无视,为数不多的耐心顷刻间消失殆尽。
  宋子译撑伞上前两步,命令式的口吻冲温苧道:
  “还不过来?”
  温苧轻叹口气,将外套从身上褪去,递还给迟宴:“还是要谢谢您,帮了我大忙。”
  迟宴收回外套,冲她微笑道别。
  宋子译还没贴心到会挪步上前接她。
  他们之间隔了些距离,雨却越下越大,温苧将手举在头顶,打算小跑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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