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休息个几天再说,省得身子再出问题,到时候钱没挣到,还得花钱买药。”
听了这话,王氏立刻炸了:“休息?!你还想休息?前些日子你不是在家休息了吗?我看就是上次惯的,早知道就不请大夫了,懒死你得了。不行,明天你必须得给我去县城找活干,一天十几个钱呢。”
“我不去。”张信不为所动,坚决拒绝被压榨。
“什么?!!”王氏声音又高了八度,散步经过的母鸡被吓了一跳,直接下了个蛋,慌张地跑开了。
王氏没想到一向老实的三儿子敢反驳她。
“老天爷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让我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要了我半条命,辛辛苦苦养大了还整天的气我。”王氏张开嗓子就开始嚎。
“你个不孝的东西,谁家农闲不是出去找活干的,就你身子金贵,还要休养,你咋不再找个人伺候呢?你以为你是地主老爷,没那个命还要穷讲究。”
张家在村里的位置是中间靠后,平日里门前往来的人不少,王氏这么唱骂起来,立刻围了不少人。
“这又是怎么了?”
“他家老三没跟着去城里找活计,说要休息几天,这不老嫂子就闹了起来。”
“不是吧,他家老三真这么说,是老四吧。”
“他家老四我今早送我那口子出门的时候看到他,去了县城了。”
“这么说张老三闷头椽子要出头啦?”
“估计是被逼狠了,没看到上次被抬回来了么。”
“不过张老三也是的,谁家不是忙完春种就去找活干的,想来是上次养病尝到了甜头。”
“我看也是,这道理就跟成亲前那些个愣头小子似的,一旦尝了鲜,就整日想着那起子事。”旁边一个中年妇人趁机打趣那些个新媳妇。
“看嫂子脸色红润的,也不见得成亲多年的就想得少。”不少人羞红了脸,不过村里人都说得开,其中的一个更是反驳起来。
不一会就歪楼了。
不理会门口众人的八卦嬉闹,张信面对王氏的撒泼是有心理准备的,他本来是打算咬死不去的,也做好了王氏拿捏他家吃食的准备,没想到王氏骂起来没完没了,还不带重的。
看着门口越聚越多的人,张信想着不能再让王氏嚎下去了,不然最后结果怎样,他的名声也落不着好,是他想差了。
没错,古代信息传递速度慢、时效性差,但那是对大范围而言的,小范围的不用一天就人尽皆知了,其中人类八卦的天性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更严重的要是上升到孝道,那问题就严重了,自古以来一个孝字压垮了多少人,孝道的深入人心从埋儿奉母的典故就可见一斑,不管时代如何变,孝道始终屹立不倒,只是见解有所不同。
张信虽然不在意名声,但不可否认的是名声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不说当官要有好的官声,就是日常的人情往来也要看你名声的好坏。
张信只能妥协:“别闹了,我明天去就是了。”反正每天只要有十五文交差就行了,至于他做了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平白闹了这么一出,张信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同时对分家一事更加上心。
王氏见拿捏住张信,得意的挑了挑眉,也不在意张信的态度。但她气还是不顺,逮着刘氏娘几个就骂:“粥煮好了么,大丫还不去喂鸡,猪圈扫了没?还不快去干活,个不孝的东西,一个个的就想着偷懒,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一家子腌臜(āza)货。”
“骂爹爹,奶奶坏。”三丫对着王氏道,小脸气得红红的。
“老虔婆。”二丫也不知哪学的,对王氏做了个鬼脸,拉着四丫就跑。
刘氏和大丫则是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
王氏更加气不顺,吃早饭的时候也骂个不停,赵氏几个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最后还是张父发话才消停了些。
早饭过后,张信背着箩筐带着三个丫头出去了,只是辛苦了刘氏,张信现在却是不好为她出头,还好只是被骂几句,要是敢动手,张信也就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的,大不了立刻净身出户。
“今天爹要进深山,你们去找小伙伴玩吧。”张信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猎个大家伙,不然上镇子没钱可不行,打听个消息都不方便。
“爹,深山里头有大虫,很危险的。”大丫拉着张信的手,不让他走。
二丫则抱住张信的大腿,三丫也跟着凑热闹,知道不好,抱着张信眼眶红红的。
“放心,爹既然敢去,就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没事的啊。”张信心里暖暖的,果然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一通安慰保证,张信才脱了身。
张信不是猎户,不懂得追踪动物的足迹,只能靠着空间做后盾横冲直撞了。
偶尔遇到几只野鸡,张信直接就是一顿乱砸,幸好灵泉水给力,不然空间里能有几个活物还真不好说,期间还碰上了只狐狸,可惜砸了几次也没砸中。
不远处,张信看到了只狍子,颠了颠手里的石头,张信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屏住呼吸,就是现在,中了!石头打到了狍子的后臀,惊得它四窜,张信赶忙追了上去,手上的石头砸个不停,可惜被一路的灌木绊住了脚,没了狍子的踪迹,张信懊恼不已。
张信只好在附近找了起来,没想到的是狍子没找到,倒是遇到了七只野猪,两只大的,五只小的,估计是一家子。
张信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然后利落出手,一颗石头就飞了出去,砸中了最大的那只。野猪怒了,竟然有人敢挑衅它,于是冲着张信就奔了过来。别看野猪个头大,它跑得可不慢。张信立马掉头就跑,连石头都来不及扔。
一路追追赶赶的,张信引着野猪向斜坡地形跑去,上辈子他可是尝过滚下坡的滋味,今儿个能不能抓住野猪就靠它了。
为了惹急野猪,张信是拼了,且退且砸,好几次差点被赶上,终于到了斜坡边上,张信脑中大喊进去,整个人就突然消失在原地,进到了空间里,野猪懵了,人咋不见了,可它没来得及多想,就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张信在空间里呆了片刻,就出去了,看到山坡下摔得浑身是血的野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用这个法子来坑野猪,于是另一只大的野猪也被张信收进了空间里。还有几只小的张信也不打算放过,张信直接出手砸,不过还是跑了三只,只抓住两只。其中跑的两只是张信在惹大野猪的时候跑的,还有一只则是张信技术不过关给跑的。
空间里,张信在安置野猪,四只野猪个个都带伤,特别是大的那两只,只能说是苟延残喘了,还好有灵泉水吊着,不然现在死了明天就不新鲜了,掉价。至于两只小的,张信打算养着。
今日大丰收,张信嘴角止不住上扬。下山前,张信没忘记去那片金银花地看看,果然不少花都能采了,前些天他也上来摘过一批,在空间里晾着,想着万一猎不到大家伙,也好卖几个钱来救急。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张信哼着老大妈跳广场舞时常放的好运来,步履轻快地下山了。
“爹!”
张信刚下山,就听到三个丫头叫他,三丫更似个小导弹似的向张信冲了过来,张信当即蹲下一把将她抱住,疼爱地亲了几口,二丫和大丫也都一一抱过。
“你们一直在这等爹吗?不是说了不用担心吗?你们看,爹这不是好好的。”
“可是...”几个丫头低着头,不知该怎么辩解。
“爹知道我的几个乖女儿在担心爹,爹很高兴,放心,爹会好好的,爹还要将我的几个宝贝养得白白胖胖的,就跟家里的母猪一样,可喜人了。”
“三丫才不要像母猪一样。”
“二丫也不要变胖,村里的胖妞都没人跟她完。”
大丫红着脸,也跟着道:“我也不要。”
“哈哈,好好好,都不要变胖,爹把你们都养得美美的。”张信一阵乐呵,再这么下去,他可要变成女儿奴了,不过也乐在其中。
夜晚月亮高挂,洒落淡淡光辉点点。
躺在床上,张信问刘氏道:“明天我去县里,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刘氏闻言眼眶微红,不过也知道张信没钱,要是用了工钱,娘又得闹了,于是刘氏道:“不用,信哥,我没什么想要的,上工辛苦,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睡吧,也累了一天了。”张信也知道刘氏为什么说不要,心中微叹,不再多说,只微微抱住刘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我总是时常翻看这本书的数据,虽然目前章节很少,但我看到有人收藏、评论的就很激动,真的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特别感谢骞骞的□□,好歹有个排名了,感谢!
第7章 县城二三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信就起床了,他今天是去了解情况的,其实并不用这么早,但没办法,家里有王氏几人盯着。
刘氏也要跟着起来,张信不让,想着让她多睡会,可刘氏执意要起,给张信煮早饭,张信也不再阻拦,心里暖暖的。
临丰村离青山县有一段距离,走路的话要走一个半时辰,来回就得三个时辰,所以一般没什么事的话,村里人是很少去县城的。
张信到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了头,站在城门口张信看到不断有人往县城里赶,大多是来上工的或是带东西来县城卖的,张信随着人流涌了进去。
张信还是第一次上县城,感到有些新奇,不时抬头张望。大多建筑仍是土坯房,但比乡下的要规整些,也有木质结构的建筑,客栈就是典型的代表。
古人也是有城市规划理念的,城西是赶集的场所,今天不是赶集日,所以冷清了不少,记忆中赶集的日子可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城东是买卖牛马、人口、房产之类的地方;城南是县城的平民住宅区,城北则是县衙所在,住着有身份的或是有钱的。
张信想着先把野猪给卖了,就往城北走去。寻着记忆,张信走到瑞来客栈,这是青山县数一数二的大客栈。
“这位客官,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张信在门口张望时,小二迎了上来。
“小二哥,你们掌柜的可在?我昨天打了些野味,想要卖了换些钱花。”张信拱了拱手道。
小二打量了张信一眼,见张信穿着得体,虽是最次的粗麻衣,但神情自然,不卑不亢,而后点了点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叫掌柜的出来。”
没一会儿,掌柜的就出来了,张信打量过去,那掌柜的穿着丝绸青衫,下巴蓄着胡须,脸上带着酒窝,给人感觉平易近人却又不显轻浮。
掌柜的笑了笑:“不知这位小哥打了什么野味。”
张信忙道:“是两头野猪,不知掌柜的收不收?”
听到是野猪,还是两头,掌柜的讶异地看了眼张信,道:“自然是收的。”然后对小二道:“你领这位小哥去后院,让李师傅看看。”
“小二哥,烦请稍待,我去把野猪拉来。”
张信来到了之前找的没人角落,念头一起,张信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两头野猪,齐整地放在板车上,那板车是张信找村里李木匠暂借的。
推着板车,张信走出了小巷,路上行人看到两头野猪还是挺新奇的,不时交头接耳、评头论足。
张信不由加快了脚步,他可不想让人给认出来。
跟着小二来到后院,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汉子已经等在那,小二恭敬道:“李师傅。”
李师傅嗯了声,就走到张信身旁,对着两头野猪看这看那的,最后对张信道:“没想到是活的,挺不错的,就是摔坏了不少地方,有些可惜了,这样吧,我给你每斤20文,如何?”
张信想了想,家养的猪肉一斤十六文,这个价前算是公道的了,于是点头同意。
过了称,两头野猪加起来一共有四百一十二斤,共计八两二钱外加零头四十文。
银货两讫,张信心情大好,给了小二一钱银子,感谢他带路,倒不是张信穷大方,只想着日后还可能和瑞来客栈打交道,提前搞好交情,而且小二人品不错,起码不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
果然小二哥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推辞了下就收下了,不一会就称兄道弟了。
“张大哥,日后若是还打到野味,记得送这来,要是野鹿或狍子,价格更高。”
“放心,日后还得赵老弟多多关照。”
出了瑞来客栈,张信转向城东,城东那边有砖窑工坊,村里闲下来的青壮大都去那找工作,原身就曾在那搬过砖。
不过张信可不是去找活计的,那边有间药铺名宝安堂,信誉有保证,张信去那把金银花给卖掉。
“这位小哥哪里不舒服?”一名老大夫和蔼地问道。
来了药铺,张信自然要顺带看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好转了,进一步确保灵泉水有效果。
“李大夫,我之前开荒累狠了,都晕了过去,之前吃过药,我想问问我身体是否仍有亏损,有碍寿数。”
老大夫把了把脉,摸着胡子沉吟片刻:“我观小哥脉象沉稳有力,气血旺盛,已无大碍,看来小哥保养有方啊。”
张信心总算放下了:“如此就好,多谢大夫。”
“小哥还有事?”老大夫见张信看完诊还不走,问道。
张信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来惭愧,我在山上采了些金银花,不知宝安堂收不收?”
老大夫来了兴致:“哦,是吗?拿来我看看。”
张信忙把身旁的装着金银花的布袋递了过去。
老大夫伸手捞了些,拨了拨,又嗅了嗅:“品质不错,我这也需要,这样吧,我给小哥三十文一斤如何?”
都有两斤肉钱了,张信点头同意:“宝安堂是讲信誉的,我自无异议。”
老大夫笑着看了张信:“我要是给少了,岂不是不讲信誉了?”
“哪里,我相信李大夫不是那种克扣吝啬之人。”
老大夫摇头失笑,也不跟张信扯皮,叫来药童把药给称了。
一共是四斤,一百二十文。
张信跟李大夫道了谢,就离开了宝安堂。
张信没忘记自己来县城的目的,最主要的是找一个细水长流的赚钱生意,如今也算是有了本钱,现在该去做个市场调查了。
张信将生意定位在平民路线,人的生活无外乎衣食住行,住和行张信基本不考虑了,衣他也不懂,就算开个布庄,本钱也不够,那就只能从吃食上着手了。
借着上辈子的口才,张信在给刘氏娘几个买东西的时候,了解到了许多信息,着重打听当地的吃食种类,发现这块还是有很大市场的。
张信作为一个三餐不定的摆摊青年,当然不会做什么好吃的菜,最多是把饭菜煮熟,但他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啊,所以还是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