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拉起男人的手,拆开他自己缠的布条,看到血红的口子,他居然试图让它自我愈合。
“你这伤得缝针才行。”温琰告诉他。
伍明纬从迷糊中睁眼来,知道是温琰来了,是真的来了,他用沙哑的带着破碎感的声音说:“不要你缝,谁让你来看我的,我们……分手了。”
温琰不理他这时候还能说这样的话,打开房间全部的光源,拿出医疗工具,埋头帮他缝合伤口。
房间里一时大亮,适才的孤单跟黑暗都被驱散。
温琰埋头,在他身边仔细的为他缝合伤口,一面缝,一面落泪。
温热的泪滴滴到他皮肤上,伍明纬的心软了。
“别哭,是小伤……”他喉头闷窒的哄她,“当警察就是这样的。”
温琰啜泣出声,红了眼眶,吸着鼻子,一面为他缝针一面继续落泪。
她给他缝了三针,没用美容针,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以前他们谈恋爱,她第一次见他脱完衣服后所有的裸.体。
玉白的皮肤,就算没沾水,也带着像是刚被淋湿过的湿润滑腻,清冷泛光。
四肢比例极好,肩颈曲线更优越,肌肉不多不少,胸跟腹上的薄肌壁垒一块又一块的浮凸着。
浑身上下没有哪处不完美,没有哪处有伤痕。
当时,温琰看了感到无比的害羞,双颊跟双耳为他那活色生香的身体烧得滚烫,他却混不吝的要拉她的小手到他身上乱摸。
摸都算了,他还要沙着喉咙,用最坏的声音撩她:“琰琰,喜不喜欢你男人的身体?今晚我要用它欺负你了。”
如今,恐怕做了缉毒警的伍明纬再也没有那股风花雪月的心情了。
伍明纬的伤口被温琰缝合着,他有些发晕,大约是失血过多了。
胸腔里有股汹涌的情绪在排山倒海,再怎么努力都掩不住了。
女人穿着纯白棉睡裙的身影在他眼前晃,雪白的脖颈埋在他眼皮底下。
身上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甜香。
她在小心翼翼又全神贯注的帮他缠绷带。
“温琰。”伍明纬口干舌燥,轻唤了她一声,嗓音放得有些低,温琰没听见。
温琰还探身在床边,认真的为男人缠绷带,冷不防的就被他揽住腰,带上了床。
他裸着上身,将她带着香气的身体压到他发硬的胸膛下,一张明晃晃的冷白淡颜脸贴向她满面泪痕的小脸。
“小温软,别哭了,哭得老子心疼。”
伍明纬滚动粗喉结,声线粗嘎的说完,想了一个让温琰不那么为他难受的办法。
他低头衔上温琰啜泣的小嘴,对她施以一个久违的滚烫湿吻。
“……”
温琰睁大眼睛,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她,抬手想反抗一下,可是却见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疲倦眼眸,像是被困许久的兽。
男人的舌头轻易的伸进温琰绵软的檀口,勾住她后缩的软舌做纠缠。
他的一双大手摸索着,卷起温琰的连身睡裙。
一听到纪屿新说他受伤,她就心急如焚的赶来了,想着是夜里,就这么出来算了。
结果是,伍明纬发现女医生的白裙下架空着,软玉温香的身上竟然没穿内衣。
他吞了几下瘦突的喉头,更加感到口干舌燥,胸腔里那股想要占有的欲望翻腾得更为汹涌。
温琰被他紧紧的压在床上,无法动弹,迷乱的为他喘息。
他的深吻让她对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浑身软绵绵的承受着。
男人滑腻的粗舌在温琰敏感的口腔里辗转几下后,继续刺深跟勾缠。
温琰难以负荷男人的狂野。
她三年不跟他接吻,更不要说是这样不留余地的被他滚烫湿吻,温琰胸口剧烈起伏,慌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她又在被他痞坏的欺负了。
很多人都阻止过温琰靠近他,因为她那么乖,他那么坏。
结果是,三年过去,他们又吻在一起。
第74章 碎白裙
狭小的房间里, 将温琰吻得双眸迷醉,红唇潋滟,“小温软……”男人才放开她剧烈喘息的口, 触唇含了含温琰发烫得不行的敏感耳朵, 闷哼着问她道, “还要不要我?”
温琰被他滚烫的鼻息炙烤得浑身发麻发酥。
适才那个浓吻已经被他用来做了太多的掠夺, 他还这样继续跟温琰追加今夜的赌注。
“伍明纬,你……受伤了。
”温琰提醒他,“别继续了。”
“有你就不疼了。琰琰还要不要我?嗯?”伍明纬掐住她的软腰,用滚烫的手掌来回摩挲,耐着性子征求她的意见。
“呜……”温琰呼吸断了, 像被人抓个正着的小动物, 无法逃窜,只能哽咽细喉咙,被男人禁锢在他怀里, 为男人发出破碎的低吟。
最后,温琰又一次纵容了男人的坏。
即使身为医生, 温琰知道今夜受伤后失血过多的他处在一种迷离的精神状态,他不是清醒的。
然而, 温琰还是听进去了那句他说的,有你, 就不疼了。
跟以往一样,温琰怕羞, 她还没提醒,将这件事记得很清楚的他将她裙子卷到腰以上的时候, 就主动够手关了房间的灯。
在漆黑的夜里,他看见她小小的, 白白的,软软的,漂亮得还是跟当初那个温软少女一样。
“琰琰,知道吗,伍明纬永远只想跟你一个人做这种事。”
三年不曾拥抱过这样滑嫩细腻的她,低头含吮她怕痒得不行的后颈软肉,嗅闻到她身上奶柔之中带着甜的香气,伍明纬心腔里沸腾的血全部冲上脑门。
以至于这个晚上,他做了一件让他很后悔的事。
他不顾后果,狂情又任性的把那个雪天,他只能看着她消失在他的世界的惨痛记忆更改了。
他再也不想跟她分开。
一直在那个残酷雪夜中煎熬着,望梅止渴的他,在这个春夜终于将这颗梅握在了手里,捏着弄着,疼着宠着。
直到这颗梅变得娇艳,被他弄得湿透。
“伍明纬……”
江南春夜,无尽的缠绵中,温琰把手搭在他宽阔硬朗的肩头,不停的喊着男人的名字。
*
早上,伍明纬迎着从二楼房间窗户洒下的春日阳光清醒过来,发现他手臂的伤口已经被专业医生很好的包扎。
床头柜上有温开水,放着消炎药,除了昨夜与他缠绵,对焦躁颓丧的他给与柔软的包裹跟吸纳,女医生带给他的还有事后的贴心照顾。
然而在伍明纬还来不及食髓知味的继续对她贪恋的时候,这个温柔似水的人已经偷偷离去。
床边的垃圾桶里只留下昨晚她传来的那条白裙,被弄脏了,也被撕破了。
她无法穿走,于是就扔了,或者说,是不想带走,用来让她记住昨晚那个荒唐又迷乱的夜。
如今安分守己过日子,在医院当外科医生的她昨晚居然再度沦陷,忘记远离一再的让她受伤的人,跟这个浪荡公子哥再度痴缠了整夜。
明明三年前分手的时候,她说过不要他了,然而在他受伤的春夜,却崩溃的为他潸然泪下,心疼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愿意在凄清的夜用自己软玉温香的身体当作暖源,让他取暖。
【消炎药一天吃三次,记得按时吃。戒烟戒酒,保持心情愉快,伤口会复原得很快。】
温琰给男人留了小纸条,就贴在药盒上。
伍明纬洗漱过后,端起水杯,听话的吞下消炎药,纪屿新来了。
“纬爷,温医生回北城了。跟她同事一起,你快去追啊。”
昨晚他们的动静,纪屿新一直在观察着,暗地窃喜,以为破镜真的重圆了,结果没想到早上,温琰趁伍明纬还在睡觉,竟然急急走了。
温琰走的时候,跟纪屿新说过一声,要他盯着伍明纬,伤情有什么反复,要即时告诉她。
纪屿新想挽留她,起码等到伍明纬醒来再走行不行。
昨晚他们都做了,纪屿新在隔墙竖耳朵,大概知道隔着薄薄的墙壁之外,发生了什么。
但是,温琰早上执意要快速的离开,就代表他们还是没有复合成功。
“不去了。”伍明纬低声说。
他长眉紧皱,领悟到了温琰就算跟他过了一夜,还是不会原谅他。
“那不行啊。昨晚你们都那啥了。”纪屿新说,“温医生那种女生,不是现在还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那样过夜。”
纪屿新的眼睛瞄了瞄那条温琰留下的白裙子,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不提这个,你把江沉的下落告诉老子。”伍明纬喝空了水杯,眼神凛冽,盯住纪屿新问道。
这一次,如果纪屿新不说,伍明纬绝对不会放过他。
因为就是这些破事剥夺了伍明纬跟自己的小温软在一起的自由。
三年了,是伍明纬对不起温琰,他就是个混蛋,昨晚借着受伤为借口,又混蛋了一次。
其实他一直有清醒的意识,昨夜将温琰压在床上热吻,他想起来二月十四那天,陈时樾跟温琰在医院里相谈甚欢的模样。
一个顺其自然的苦肉计下,他妒火中烧的想要确认一下,温琰是不是还是只属于他的。
大概是领悟到了他这股跟不羁年少时一样的灼烈占有欲,温琰没有等伍明纬醒来就离去,是并不打算跟他一起清算昨晚的情债的意思。
高三暑假,温琰上剧本杀场馆被同学起哄,对男网红有青睐,伍明纬就坐不住了;更不要提如今进入社会当医生,出落得温婉美丽的温琰在情人节被她的明星学长告白示爱。
伍明纬是在这种心情下跟温琰做了。
于是,温琰宁愿当做昨晚没有发生。
昨晚伍明纬因为纪屿新受伤,纪屿新心里很过意不去,再看到他跟温琰明明还彼此喜欢着,却因为伍明纬查案的事,白白的分开了三年,拉扯了三年,并且还有要就这么继续下去的意思,纪屿新想尽办法,终于把他们拉到一起过了一个夜晚。
可是,那样的按头其实起不了任何作用。
要让他们心无旁骛的在一起,纪屿新要做的只有帮伍明纬早日打掉丹拓集团。
纪屿新无奈,面色认真的从房间里的抽屉里翻出一盒火柴,递给伍明纬。
那是云城一个夜总会提供给客人的火柴。火柴盒上写着这家夜总会的地址跟电话。
纪屿新终于坦白交代:“我只见过沉哥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反正当时我也没胆子真的看他们,他们出门,身上都带着改装无声枪,不高兴了就把人命当草芥。
那天正好是我认识的几个哥们儿请客,他们都在道上混。忽然有人说丹拓的人来了,沉哥就在里面,那帮人很尊敬他,都叫他沉哥,一行人进包厢前,我偷偷瞄了几眼,他们就在卖你在查的那种药。”
“还有呢?还有什么隐瞒老子的?”伍明纬瞄纪屿新的眼睛,逼问道。
“没有了,真没有了,我本来不想说的,是看在温医生的面子上才说的,纬爷,要不别查了,查下去真的没意思。
你那种家境,你就不该当警察,回家去打理你们家的公司,有那么多间呢,过些安稳日子,跟温医生早点结婚生子不好吗?”纪屿新真的很不能理解伍明纬的选择,拖长尾音跟伍明纬抱怨。
“我要走了。”伍明纬套上衬衫,准备走。他终于找到了一条无比靠近丹拓集团的重要线索,就是纪屿新给的这盒火柴。
江沉现在跟他们在一起,亦正亦邪,是黑是白,现在完全没有定论。
伍明纬没有从津城跟北城缉毒大队得到消息,证明江沉是卧底,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他自己去查。
“你去哪里?”纪屿新问。
“回云城。”伍明纬回答。
“那温医生怎么办?”纪屿新着急得跺脚。
他在云城营生的时候见过丹拓集团的人,他们全是危险分子。谁靠近他们,谁倒霉,运气差了直接就丢命了。
纪屿新自从见过他们在那个夜总会里买毒品给别人的场面,现在纪屿新宁愿躲在这种僻静江南小镇摆地摊,也不会再想去西南边境发大财了。
他们那个集团比缅北电信诈骗集团还要可怕。
最可怕的是其实丹拓已经死好几年了,生病死的,多行不义必自毙,得了无可救药的绝症。
现在是他儿子接班了,这个儿子比丹拓更厉害,几十年里,起码外面的人知道丹拓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现在丹拓儿子的真面目,根本没人见过。他像个飘忽的幽灵,是高是瘦,是丑是帅,有多少岁,喜好是什么,完全没人知道。
可以确定的只有,这个人不仅擅长伪装跟隐藏,将一个贩毒集团操控得越发不应该的兴旺,他自己本身还是个制毒高手,现在市面上一次次掀起销售狂潮的这些新兴毒品,都是他亲手研发出来的。
伍明纬收拾东西,在心里计划从这里离开后,他要做的事情。
其中有一件,是去跟温琰道个歉。
三年前,分手的时候,伍明纬是个混蛋。
昨晚,对她用苦情计的伍明纬,更是个混蛋。
可是温琰懂得吗,那种思念成灾的感受,比毒瘾发作还要让伍明纬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