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紧张,感情这件事有缓有急是好的,看清对方的为人再下手,也不迟。”初九耐心地安慰她。
“我还是觉得感情这事儿,天定,”施夏夏仰天长叹,“你看我多清楚曹子桐的为人,之前不还是掉进坑里爬不出来吗?”
“吃一堑长一智,你俩现在怎么样了?”初九把她的脑袋扶正。
“说开了,反正我不会打扰他了。就是住得近,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除了打个招呼,也不会有别的交集了。”
“这样也好,”初九揽着她的肩膀,“早点放下对两个人都好。”
话毕,现场突然喧嚣起来。红毯处的快门声此起彼伏,甚至比陈在野进来的时候还响。
初九和施夏夏疑惑地看过去。
只可惜红毯前面全是记者,她们什么都看不见。
初九纳闷地喝着鸡尾酒,下一秒看清来人,她突然觉得酒精上头了。
“陈叔叔?!”还是施夏夏先清醒,“他来干什么?”
陈满洲顶着现场几十号人的目光,款款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梁成业和另外两个学徒。
梁成业穿了件水墨色的西装,头发微微盖过眉毛,儒雅的像幅山水画。
施夏夏紧张地揪着初九的裙摆,“我靠!梁成业!我不会看错了吧?”
初九把她的手从衣服上丢下去,“别拽我裙子,拽你自己的,我是租的,很贵。”
梁成业似乎听到了施夏夏的声音,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深邃且温润,像是奶白的钟乳石山洞后沉静的月光。
施夏夏不可自控地捏紧了呼吸。
一进入庆功宴现场,陈满洲就开始四处张望。
见有八卦跟,许萸也不管现场让不让采访了,怂恿着吴澜一起上前。
有一就有二,很快,一堆记者围了上去。
张彤凑到陈在野跟前,甚是疑惑,“陈董,陈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在野扬着唇角,“给我下马威来了呗。”
“那咱们干什么?”看现场控制不住,张彤干脆也不控制了。
“干看着。”
“就……看着?什么也不干?”
陈在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机行事。”
他倒要看看陈满洲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许萸是第一个提问题的。
“陈老师,我们都知道您和陈董事长长久不和睦。这次出现在这里,是二人关系破冰了吗?”
“破冰?”陈满洲笑了,“我跟他,一个南极一个北极,和好的几率比青云的未来都堪忧。”
陈满洲公开发表这样的言论,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第119章 我会参加比赛
现场的镜头立马怼到陈在野脸上。
初九的心也跟着揪过去。
施夏夏推她,“你去吧。”
记者们都等着陈在野发话,陈在野淡淡抬手,示意陈满洲继续往下说。
陈满洲仰着头,目光中满是挑衅,“陈董最近的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不知道陈董愿不愿意参加江夏制香大赛,与我一较高下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刚溜到陈在野身边的初九也跟着吃了一惊。
没想到陈满洲竟然跟她想到了一起。
陈在野笑而不语,双手插兜走到镜头前。
“既然大家吃瓜的热情这么高,那我在这里表个态吧。首先,我会参加比赛。”
陈满洲略显惊讶,不过只一瞬,就又恢复了正常。
“其次,我也会在公司择选一支团体参赛。青云非常欢迎大家的挑战和监督,也一样可以跟不同的选手互相切磋,共同进步。”
陈在野顿了顿,目光落在陈满洲身上,“最后,青云不会因为任何关系,怠慢任何一位选手。我们会秉承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赛场精神,尊重所有勇敢追梦的赤子之心。”
“大家想问的,我都已经回答完毕了。要是还有别的问题,可以在比赛那天询问。庆功宴还有一段时间才结束,大家自行活动。不必拘谨,来者是客。”
记者们呜呀呀地散开了。
初九过来调侃他,“某人刚刚不是说不参加的吗?”
“某人就是想逗逗你而已。”陈在野嘴角噙笑。
陈满洲看上去气的不轻,眉毛都飞起来了。
初九拽他袖子,“不过去看看?”
陈在野成竹在胸,“他自己会过来。”
果然,他这话撂下没多久,梁成业就扶着陈满洲走了过来。
“陈董现在地位高了,果然不一般。”陈满洲人未到,讽刺先来了。
陈在野不苟言笑,“好像陈老爷子的地位更高吧?来公开场合给后辈下马威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后辈?”陈满洲险些气笑,“我看你官威大的都能当我前辈了。”
“我不当你前辈,”陈在野欠揍地挑眉,“前辈走的早。”
“你!”
“师父,您要发到国外的那款香料,不是还差个结尾吗?您先回去做,晚上我带您喜欢的牛腩汤回去。”梁成业打断陈满洲,没让他当众发火。
陈满洲对陈在野的态度嗤之以鼻,立马坐车离开了。
梁成业无奈挑眉,“你好,陈在野,又见面了。”
“多谢记挂。”
说罢,梁成业又朝着初九打招呼,“初记者。”
“我已经结束实习期了,你叫我初九就好。”
“初九。”梁成业笑的温柔。
“陈满洲怎么会突然想让我参加比赛?”陈在野觉得梁成业至少比他更了解陈满洲一些。
“师父……可能是想你了。”
梁成业一个大老爷们,含情脉脉地说另一个大老爷们想念陈在野这个大老爷们,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奇怪。
陈在野汗颜,“你不要讲地狱笑话。”
梁成业笑而不语。
初九不停地给沙发上豪饮的施夏夏使眼色,让她过来跟梁成业说两句话。
结果这个曾经对感情一腔热血的女人,连头都不敢转过来。
到最后还是陈在野亲自喊她过来。
“施夏夏,”他招手,“有事找。”
施夏夏尴尬地走过来,“怎么了,陈董事长?”
“梁先生,这位施小姐是制香大赛的举办方之一,你要是在比赛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找她。”
梁成业立刻跟施夏夏打招呼,“施小姐,你好。”
他的笑容很温顺,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就像小月牙,看的施夏夏耳根都红了,“你好。”
“加个微信吧,好联系。”初九明知道两个人有微信了,还是忍不住搓手搞事情。
梁成业笑出声,“加过了。”
施夏夏瞬间看向他。
她本来以为梁成业工作繁忙,两个人只在微信上交换了名字,又没有聊别的,不久之后他就会淡忘了她这个人。
没成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她。
梁成业提提眼镜,“我记得,还是施小姐亲自加的我,对不对?”
施夏夏努努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初九很合适宜地拉走了陈在野。
“你居然愿意帮夏夏牵线,”初九不太敢相信,“我还以为你只在意自己呢。”
“初大小姐,你要反思一下,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错误,让你出现了这种错觉,觉得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陈在野轻轻弹她的额头。
初九捂着脑袋嗔怒。
“我和夏夏认识的早,她跟曹子桐就像我的弟弟妹妹,能帮的忙,还是要帮一帮。”
初九很赞成,“说的没错,能找个堪比手足的朋友,太不容易了。”
还是要珍惜。
晚上九点,庆功宴终于结束了。
施夏夏踩着醉步慢悠悠地往车边走,结果下花坛时没看清路,直接把鞋跟崴断了。
她失衡坐在地上,裙摆散开来,露出雪白的脚踝。
她着急忙慌地去盖裙子,下一秒,一件黑色西装搭在了她腿上。
施夏夏抬头,是梁成业。
他背对路灯蹲下来,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鞋子。
鞋跟要断不断地挂在上面,一晃一晃,甚是尴尬。
施夏夏吞吞吐吐,“梁……梁先生,好巧。”
“鞋子坏了,”梁成业推推眼镜,“你还能站起来吗?”
施夏夏戳戳崴肿了的脚,疼痛感瞬间袭来,“好像不太行。”
梁成业静默片刻,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施小姐,失礼了。”
她抓住施夏夏的手腕,搭在他肩膀上,很是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来。
施夏夏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鞋子质量有点差,”梁成业出声打趣她,“美丽的东西好像都很脆弱。”
施夏夏撩起额前的碎发,还没接话,又听梁成业否定了自己。
“也不是,”他淡淡地笑,“女性本质不脆弱。”
梁成业朝着路灯下面唯一的一辆车看去,“前面那是你的车?”
施夏夏:“嗯。”
“你喝了酒,脚也受了伤,怎么开车?”
第120章 你俩勾搭的挺快啊?
“我可以叫代驾,你把我放下就行。”
梁成业没有采取她的建议,把她放到了副驾驶。
“你想瘸着腿回去?”梁成业也跟着上车,“我送你去医院,然后送你回家。”
施夏夏只坐过陈在野、曹子桐和她爸爸的车,就连给她开车的助理都是女的。
忽然有个半生不熟的男人要给她当司机,她一时半会儿还有点受惊。
“梁先生,其实我伤的不重……”
“施小姐,如果你介意我送你去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陈在野,让他送你回去。他现在还在庆功宴会场,需要我去传话吗?”
梁成业依旧礼貌地笑着,看不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施夏夏想到陈在野那张脸就发怵,忙摇摇头。
“陈在野嘴贱,要是让他知道我穿高跟鞋都会崴脚,一定会嘲笑我三天三夜,还是你送我去吧。”
梁成业被她可爱到了,“好,我送你去医院。”
…
施夏夏的脚伤的不严重,医生给她开了瓶跌打损伤的药酒和几贴膏药。
梁成业带着单子去拿药,施夏夏坐在走廊里和初九互发消息。
…
施夏夏:【嘤嘤嘤,崴脚了】
初九:【?】
初九:【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你在哪儿?】
施夏夏:【梁成业已经送我来医院了】
初九:【?你俩勾搭的挺快啊?】
施夏夏:【什么勾搭?我们这叫正常交流】
初九:【伤的严重吗?】
施夏夏:【还好,没伤到骨头,贴几贴膏药就好了】
初九:【你可小心点吧,整天大大咧咧的,我都不放心你】
施夏夏:【哎呀我知道你爱我,嘴一个嘴一个】
初九:【拒绝,嫌弃】
…
施夏夏嗤之以鼻,“跟陈在野待久了,也学会气人了。”
“药拿好了,我们走吧?”梁成业蹲到施夏夏面前,想抱她起来,被她拦住了。
“不用抱了,梁先生,你扶着我就行。”
刚才梁成业抱着她进来,周围的人眼珠子都快挂她身上了。
她可不想继续做暴风眼。
“好,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抓着我的袖子。”
梁成业把胳膊递到她面前。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但还是没有盖过他身上淡淡的中式香的味道,闻着很令人心安。
施夏夏掩起情绪,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袖摆。
医院的冷风开的不小,一路上施夏夏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上车,梁成业就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你家在哪儿?”梁成业打开导航。
“顺心大厦二十八号。”施夏夏报上地址。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你每天制香,会不会有无聊的时候?”
“没有,做感兴趣的事情,不会觉得无聊。”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陈叔叔的工作室?”
“你不记得?”梁成业说完这话,突觉不对,转口道,“大学毕业。”
“那时候你就知道陈在野和陈叔叔不和睦了?”
梁成业点头,“嗯,师父每天挂在嘴边的名字,想不知道都难。”
“他都说什么了?”施夏夏也不觉得脚疼了,开开心心吃起瓜来。
梁成业拍拍方向盘,“很多,比如白眼狼,小兔崽子,迟早有一天栽跟头之类的。”
“跟我听到的也差不多,”施夏夏失笑,“你觉得陈在野会栽跟头吗?”
“人这一辈子哪有不栽跟头的,就连皇上都要经历蹒跚学步的阶段,不栽跟头太难了。不过陈在野能抛下优渥的身份从零开始,是很多人做不到的。就算栽跟头,也是越来越好的跟头。”
梁成业不仅长得文质彬彬的,就连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是啊,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连栽跟头都是甜的。”
“怎么,你现在没有做自己喜欢的事吗?”
“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有些枯燥。”
施夏夏打开车窗,清凉的风闯进来,又钻进梁成业的衣领,像只小手,灵活又调皮。
他放缓车速,“上班很无聊?”
“嗯。”施夏夏懒懒回应。
“你要是对制香感兴趣,可以来听无忧的公开课,体验制香的乐趣。”梁成业提议。
施夏夏眼睛一亮,“公开课?”
“对,就在这周末,一共接待二十个人,你要是来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
施夏夏托着下巴眨眼卖萌,“你对我这么好啊?”
“要来吗?”梁成业的笑容甚是撩人,“机会难得,错过我,可就没有下一个好心人了。”
施夏夏被他逗乐了,“好,好心人,谢谢你帮我开后门。”
车子在顺心大厦前停下,保姆正推着轮椅等在下面。
梁成业扶她下车。
“车子你开回去吧,周末我再开回来。”施夏夏朝他摆手。
梁成业没有拒绝,“好,”他把药拿给她,“回去记得按时上药。”
“好。”
直到施夏夏上了楼,梁成业才重新回到车上。
副驾驶上有一条施夏夏落下的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