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立即大声喊叫起来：“抢东西了！警官！抢东西了！”
不远处的执法人员听到动静，从两个方向飞奔过来，非常及时地把两个联合明抢的人给拦了下来。
许妍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
樊悦还以为她是在担心，“我们可没有他们那么张扬，东西都没露在外面，一会儿再低头走的快点，应该不会被盯上。”
“不是。”许妍收回视线，“我是很羡慕那些执法人员的身手。”那是她自己在家怎么都练不来的效果或者说是一种气势。
所幸回去的路上没再出什么岔子，许妍他们把东西放回家里，然后再提着桶出门打水，供水点多开放了接水口，这次在排队上就浪费了一个小时多点。
樊悦的号召还是有效果的，很快就在单元楼里召集到了近二十户想要一起去兑换物资的，男女老少都有，人数上稍微有了些优势，隔天他们就又去了一趟物资供应点，一次性多换了些东西回来。
许妍在空间里挑来挑去，还是感觉以前囤的东西留着都会有用处，最后她决定拿出来一整盒打火机换成票券，反正她当时买了好几盒，拿出来一盒也无关紧要，然后全部都换成了面粉和木炭。
樊悦看到还说了一句：“还真有点怀念你当时卖的窝头了。”
这么一想，许妍笑了笑回过神，忽然觉得卖窝头挣点零花钱那好像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再看看眼下，更是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说：“不用怀念，改天再给你尝尝。”
“行呀！”樊悦一口应了下来，真心实意地说道，“当初要不是我减肥的决心过于坚定，我还真吃不下那个干巴巴的味道。”
许妍看了看她，忍不住要辩上一句：“我那可都是真材实料，还是纯手工的！”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就能明显的感到青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许妍他们去打水的时候，排队的人明显都翻了一倍，很快供水点就出了新规定，由原来的一人一天十升水，变成了一人三天十升水，一下子缩减了两倍。
工作人员每三天就会换个颜色的记号笔进行标记，几乎没有人能浑水摸鱼重复打水。
随着大量灾民入驻青市，街边两旁残破的商铺也很快都被占满了，像是天景小区这种出了门就是供水点的，更是很多外来人的首要目标。
这天他们取完水回家的时候，发现单元楼的一楼大厅都开始有人在圈地打地铺了。
上楼梯的时候，樊悦提到：“我昨天在楼下串门的时候听说啊，就我们小区的负一层负二层好像都被人占满了，那下面不是停车场吗，有些人直接把车锁给撬了就在车里住了，车主去找还反被打了。”
这种事很难避免，就算车主硬气了一回，一时间赶走了占车的人，但只要不是一直在那盯着，一个错眼，就又会有新的人过来。
不过，许妍忍不住看了看樊悦：“外面都这么乱了，你还去串门？你真不怕别人起了什么心思把你扣在哪，到时候让你弟拿物资去赎你吗？”
“我又不是傻子，我去的都是比较靠谱的......”樊悦认真地想了想，她弟这个社恐会去赎她的可能，又改了口，“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最近我还是不乱跑了。”
避难收容所还没有建好，也不是所有千辛万苦赶到青市的人都愿意再吃住地下室和睡大街上的苦。
趁着青市人暴增，执法队正管理不过来，几人结伙暴力上门直接抢房子的数不胜数。
许妍他们自然也有这样的担心，毕竟是住在同一层，相隔那么几步远，但凡是一家出了问题，其他家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
所以他们几户在走廊里短暂的碰了个头，先定下一个一致对外的目标，季清宁甚至还从家里拿出了几根实打实地狼牙棒，分给众人当武器。
当然，除了1804的老大爷。
樊悦率先想起了上次的遭遇，语气小心了些：“那老爷爷上次就凶了我，要是再去打扰他，他不会生气吧？”
“正是因为独居，所以风险才更大。”季清宁看了看1804，眼神复杂，“更何况还是一个老人。”一旦1804被那些强抢房子的人占了，那剩下的这几家，就得时时刻刻都提防着一旁的‘邻居’了。
一语点醒局中人，许妍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忘了自己现在也是独居状态了，在整个十八层的危险系数第二高，她抬了抬手表示：“那这次我去叫门试试。”
她朝着1804过去，心里想着，凶就凶吧，再凶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也不能怎么样。
敲了门。
1804很快传出来老太爷不怎么耐烦的声音：“谁在敲门？”
许妍站在门口顿了顿：“大爷，我是住1802的，最近外面不是挺乱的吗？就是有个事......”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老大爷带着眼镜手上还拿着一本书，瞥着许妍皱着眉：“有什么事！”
“最近青市来了很多灾民，有些人没地方住就开始用暴力手段抢房子。”许妍趁热打铁，长话短说，“我们小区这种现象特别严重，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如果有人来十八层抢房子的话，你可以......”
“我知道了。”老太爷手一扬就要关门。
许妍一怔，她还没说完呢，怎么就知道了，她连忙挡了一下想关门的大爷，“等一下......”
老大爷皱着眉头看着许妍挡住他关门的手，又怎么耐烦地说了一遍：“都说了知道了，他们不敢来。”
说罢，他就不由分说地关上了大门。
许妍只好转头走向那边的季清宁和樊悦，转达了这次的沟通结果：“1804的大爷说他知道了，还说......他们不敢来。”
“不敢？”
“为什么不敢啊？”
季清宁和樊悦都对这话感到疑惑。
“不知道。”许妍也很无奈，“要么就是大爷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要么可能是他真的有办法所以不在意吧。”
“那先不管他那边了。”季清宁最后说道，“总之就是，就算是听到了动静也不要冲动开门出来，最安全的还是家里，实在不行就先脱身了再想办法。”
许妍回家后就把狼牙棒放在了门后的置物架上，顺便决定了一下，最近还是都在客厅睡沙发。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老大爷为什么说不用担心了。
因为仅仅隔了一天，就在1804的门口，忽然多出来了四五个身形高大的保镖出来，他们甚至直接在走廊里打了地铺，看样子是短时间都不打算走了。
连带着整个十八层，瞬间都安全了起来。
第25章
除了那些使用暴力手段哄抢房子的人, 也有人愿意通过你情我愿的方式来用丰厚的物资来交换到一个住所。
老大爷的保镖们只会阻拦明显就来着不善的人，对于那些穿戴整齐，并且态度礼貌客气的人还是持观望状态。
许妍家的门率先就被敲了。
在外敲门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带着眼睛, 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即使是在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后, 也只是站在门外平静地诉说了自己的来意。
“我们是从外地来的, 在物资方面很充足，目前只是缺少一个稳定的住所, 如果房间里的人有意向的话，可以提出你们可以接受的条件, 我们会尽量满足。”
“如果你们不愿意搬出去也没有关系, 只要能给我们提供出单独的房间, 我们也可以给出对应的食物交换。”
许妍在家里不说话。
屋里迟迟没有回应之后，表达的就是一种拒绝，男人也不过多纠缠，转而去敲除了有人守着的1804之外的另外两户, 然而在这一层，他注定是得不到什么回应。
当然，除了他, 后面还有其他的人来试图问询过，能给出的条件也都是各种五花八门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入小区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低楼层的楼道走廊里都开始被人占了开始居住了, 高楼层因为要提水和上下楼的极其不方便，反倒是不怎么受欢迎。
只是人多了, 外面的情况难免就会更乱了。
这天，许妍和樊悦他们一起去打水的时候，发现就在供水点旁边新贴出了招收临时执法人员的纸张告示。
告示写的很简单，没有限制性别年龄之类的，只是写到通过考核就可上岗成为临时执法人员，工作内容只简单写的是日常突发事件处理。
许妍站在前面看了看，若有所思：“他们在招人呢。”
“临时执法人员。”樊悦也凑了过来，她抬头先看了看附近正在维持打水队伍秩序的执法人员，“应该会很辛苦，感觉他们平时好像都很冷漠。”
“也许是吧，不过我想去试试。”许妍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在家的时间多了，她时常在考虑应该怎么在这个灾难不断的世界活下去，有住所，有物资，但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后来她慢慢琢磨出来，她似乎缺少的是一种经历。
因为季清宁经历过一次末世，吃尽了苦头，所以她清醒，果断，理智，面对所有的事情都游刃有余。
因为樊悦没有经历过这些，也不知道未来的走向，所以她不知者而无畏，尚且对未来抱有希望。
而许妍发现她自己，偏偏就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却是在过往的履历上一片空白的人，她达不到季清宁的从容，也做不到樊悦的豁达心态。
她想，有可能正是因为她见到的还是太少了，或许她需要一些经历。
“为什么？”樊悦不理解地看向许妍。
许妍朝着纸上指了指：“你看，上面不是写了还会统一训练吗？我发现执法队的人身手都很好的，也许稍微学一点以后最起码自保就不成问题了。”
“而且。”许妍又看了看周围穿着制服配备齐全的执法人员，“虽然有点风险，但是你看，周围的大多数人还是怕他们的，而且他们从来没有单独行动的。”
“可是上面说要考核啊。”
“所以才说先去试试，考核不过的话，那就说明不是这块料，只能继续回家躺着了。”
樊悦竟然觉得许妍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多了几分跃跃越试：“也是哦，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可以去试试啊。”
执法队招人的地址也就在小区附近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之前是个学校，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几条街上执法人员的办公地点。
下午，许妍和樊悦过去询问了一下，听那边负责办理登记的人员说了考核标准后，樊悦就率先打了退堂鼓：“跑三千米！还要在十八分钟之内跑完！”
工作人员确定道：“没错，如果体能合格，明天就可以来这里报道，参加训练一周，一周后开始上岗，在岗时间内有物资补贴。”
樊悦转头看许妍，真心实意道：“那我还是不试了，我可能会倒在那个三千米的跑道上再也爬不起来的。”
还有就是，她觉得就算是有物资补贴，补贴的那点的物资，说不定还没有她再拿一个金项链去物资供应点换的多。
知道樊悦是来凑热闹的，许妍也不在意。
她填了一张登记表交还给了工作人员，她本身就练过跑步，平时在家里也注意多活动锻炼，跑个三千米应该问题不大。
工作人员接过登记表上在上面勾画了什么，然后还给许妍，伸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去那边考核，过了之后再回来把表给我。”
“好。”许妍应了一声。
樊悦往里看了一眼，自觉地往旁边站了站：“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
许妍对着樊悦点点头，然后往里走。
工作人员所说的那边，其实就是学校里原来的操场，远远地就能看到有不少的人正在排队等待考核，男女都有，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许妍排在队伍后面，观察了一下前面的人，同时起跑的有很多人，一组大概二三十个，有专门的人员站在前面计时，超过十八分钟还没跑完的直接全部算失败。
她看到的这一组人里竟然只有三个能在规定时间内跑完。
按理说都是年轻人，不应该......许妍看了一会儿落在后面的人很快就有了结论，多数人神情憔悴，面色枯黄消瘦，明显是营养不良的状态，说不定几天都没吃饱饭了，又怎么能在十八分钟内跑的了这三千米呢。
许妍还是有点把握的，最终的结果也和她预想的一样，她成了他们那一组为数不多通过的四个人之一。
结束之后，她看着负责考核的那名人员在她的登记表上画了勾，然后签上了名字，又把表格还给了她。
她和其他人通过的人一样，把表格交还给最初让他们登记的那个工作人员，得到了从明天开始早上五点过来训练的消息。
回去的路上，樊悦还在感叹：“你竟然真的跑完了那三千啊，你说我要是坚持坚持，是不是也能有戏。”
虽然已经缓了好大一会儿，许妍想起跑步时最后冲刺的气血翻涌，还是说了实话：“说不好，但你要真想试试，最好先活动几天适应一下。”
“那还是算了。”樊悦摆摆手没了心思，“我这辈子啊，跟运动的缘分不是很深，你到时候学两招回来教教我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