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喊金珠,阿真忙拉住他。
豆豆高兴得过了头,忘记它现在是实体状态,也忘了躲藏,一听见这话便小身子僵硬起来,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真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然后对柳运解释道:“这是我养的,很可爱,能陪我解闷呢。怎么,我不可以养它?”
“可以,你就算想养蛇都没问题。”柳运紧紧盯着豆豆,目光有些危险,“它会不会咬人?万一你被它咬伤了怎么办?要不然我送几只猫狗给你玩吧?”
阿真在豆豆身上撸了几把,笑眯眯道:“我不要猫狗,我只要它。你看,它不咬人,对我很亲近。”
豆豆吓得一动不敢动,柳运看它乖巧,确实没咬人,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笑道:“平时还是要注意些。它还挺有灵性的,居然会转圈圈,叫它再转几个给我看看?”
豆豆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想叫我耍猴给你看?你脸真大。要不是阿真喜欢你,我认识你是哪根葱?
豆豆才不想表演给他看,哧溜一下蹿下了炕桌,瞬间不见了身影。
柳运只当它躲在哪里了,还想搬开矮榻仔细找找。阿真拦住他,笑道:“别找了,它精着呢,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它要是不想出来,你就算把屋子翻遍了也找不到。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柳运跟唐宏方最近这段日子都忙得早出晚归。
柳运这才想起正事,忙把带回来的东西拿给阿真看。他之前招募的工匠,终于把钢刀做了出来,非常坚韧,能砍断铁刀。
阿真大喜:“有了这些武器,再加上火|药,京城的三万人不足为惧。”
柳运点头,目光灼灼:“如今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了。”
在这个机会到来之前,阿真仍旧拿京城的人当乐子,权当看戏了。
武安侯府。
次日,老侯爷夫妻俩端坐高位,等着新婚小夫妻前来敬茶。等了许久,俩人才姗姗来迟。
穆景康跟顾宜容昨晚都不约而同一夜未睡,两人眼下挂着同款的青黑,且脸色都很不好看。
侯夫人见状,惊得微微张大了嘴。
她儿子一朝开荤,她也曾预想过儿子会折腾大半夜的情况。但是,哪怕精力再不济,至少眼神应该是晶亮的。可她儿子现在却双目无神,眼里没有丝毫光彩,仿佛对这世间没有了眷恋一般。
“怎么回事?”老侯爷也看出了不对劲,沉声问道。
他一开口,自带一股威严,顾宜容吓得身子一抖,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一旁的穆景康警告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掀袍子跪下,冷冷道:“先敬茶。”
顾宜容赶紧跪在他身旁。
等走完敬茶的流程,侯夫人赶紧叫自己的心腹婆子扶顾宜容回去休息。屋里只剩下侯府一家三口,下人们也都出去了,老侯爷这才发问:“出了什么事?”
侯夫人心里早就有了一个猜想,迫不及待地跟着问道:“你俩是不是没圆房?”
穆景康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憋屈,半晌才“嗯”了一声。
侯夫人捂着胸口,往椅背上一倒,说不出话来。
老侯爷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放下,怒道:“简直荒唐!你不是说她可以么?”
听了这话,侯夫人重新活了过来,坐直身子,尖声道:“对呀,当初你死活要退亲,改成娶她,现在怎么又不行了?难道你当初是骗我们的?”
“我没有骗爹娘,当初确实可以,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又不行了。”穆景康强忍着满心的屈辱,痛苦地闭了闭眼。
侯夫人听不进这话,她呼吸急促,连声道:“高人曾经说过,你应该娶杨家的阿真,可你一意孤行,死活要娶姓顾的,结果呢?我就说娶亲的人选不能换,不能换,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你说怎么办?怎么办?”
穆景康沉默地接受着母亲的怨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甚至怀疑起当初的那几息冲动,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好了!”老侯爷一拍桌子,阻止了妻子的哭闹,接着他看向满身郁气的儿子,“娶都娶了,还能怎么办?你要哄着她,别让她把这事往外说,否则丢的是你的脸面。你之前能行,以后肯定还能成功。也许昨晚你喝了酒,又或许是你俩吃了不应该吃的东西,总之日子还长,慢慢来,多试几次,肯定能成功的。”
“对,多试几次。”侯夫人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满眼殷切与恳求,“我们家可不能绝后,你一定要有孩子,哪怕是个女儿也好。顾宜容嫁进来,本就应当给我们家传宗接代。你不用怜惜她,不拘什么姿|势,都试试。多试试肯定能成,算我求你了。”
老侯爷拍板道:“最近你不必去军中了,专心在家陪妻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时候她有孕,什么时候你再出门。我会替你告假,你安心在家呆着。”
武安侯府在去年就投靠了三皇子,老侯爷也替自己的儿子在军中谋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原先他的期盼是景康好好表现,尽量多立功,好增加侯府在三皇子心中的份量。如今自家都快绝后了,哪里还顾得上立功。
穆景康只能点头应下:“嗯,儿子一定努力。”
小夫妻俩自有一套努力的法子,候夫人也没闲着,搜罗了许多滋阴壮|阳和生子的秘方。她还请了太医上门给儿子儿媳把平安脉,结果顾宜容被诊断出有体寒的毛病。
太医开了方子,顾宜容除了喝这些药,还有婆母专门熬制的、按顿送来的养身汤。算下来,她一天要喝掉六碗药。穆景康比她稍微好一些,一天只需要喝三碗。
几日下来,穆景康和顾宜容都觉得舌头发苦,甚至连出气都是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第110章
穆景康想尽各种办法, 死命折腾,仍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处地方就像一个死物,哪怕是顾宜容的手和嘴都不能让它有任何改变。
到了这一步, 顾宜容总算明白过来了。
先前新婚之夜, 穆景康甩门而去,她诚惶诚恐,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得不够好,惹恼了丈夫,一直担惊受怕。原来,不是她不好, 而是她的丈夫不行!
顾宜容从未设想过这一点, 穆景康怎么可能会不行呢?明明他生得那么高大, 看上去非常健康啊!
接连的挫败让穆景康恼羞成怒,气愤上头,就把当初为什么会对顾宜容另眼相待的事说了出来, 甚至还大骂她是个骗子!
侯夫人黑沉着脸,不仅不劝架,反而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要是娶了阿真,说不定我儿子早就好了,结果却娶了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顾宜容捂着脸呜呜直哭。
她一边哭一边留心观察穆景康的反应。只见他面沉似水, 不仅没有丝毫要来安慰自己的意思,甚至眼神中还流露出挣扎与后悔。
她一直以为自己跟他是情比金坚,哪怕海枯石烂也不会对这份感情带来任何改变, 毕竟当初他是那么的热烈,每天都要偷偷溜进她的闺房, 只为了能够多看她一眼。
万万没想到,这才多久, 这份感情竟然就变了质!
顾宜容非常愤怒。她认为穆景康愚弄了她,欺骗了她的感情,毁了她的人生,甚至还让她失去了阿真这个好姐妹!
在极度的气愤之下,她口不择言道:“要是早知道你无能,活似个太监,当初我就应该把你还给阿真的!你以为我愿意守活寡吗?”
她这几句话恰好戳中了穆景康的死穴。
侯夫人哪能容忍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抢先一步,一巴掌甩到顾宜容脸上,打得她的头往旁边一歪。
穆景康并没有因为母亲的这一巴掌而消气,他反而又补了顾宜容一巴掌。
他的手劲可比侯夫人大多了,顾宜容被打得眼冒金星,大牙仿佛都有些松动了。
【啊,肯定很疼。】阿真啧啧了两声。
豆豆也跟着啧啧两声:【肯定疼啊,你看她这边脸又红又肿,比另外一边大多了。】
光幕里,挨了两巴掌的顾宜容不敢再口出狂言了。她捂着脸,跑回了内室,倒在床上呜呜直哭。
以前她的哭泣只会让穆景康心疼不己,恨不能以身替之。如今不一样了,她的哭泣不值钱了,甚至还让外间的穆景康烦躁不堪。
穆景康不仅没有进去安慰,反而大骂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
侯夫人也跟着骂:“晦气!丧门星!娶了你,真是我们家倒了大霉!再哭就滚回你娘家去!什么玩意儿!”
顾宜容生怕自己再哭出声来,赶忙紧紧咬着手帕。
她爹官职低微,哪里敢跟侯府作对。况且,不能人道这种事,她要是敢往外说,侯府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呢!没准立刻就让她病逝了!
越想越伤心,顾宜容泪如雨下,哭得哽咽难言。
看她如此伤心,阿真有点高兴,吩咐金珠赶紧去端几碟点心来,她要好好吃一顿。
知道穆景康跟顾宜容过得不好,阿真就放心了,把心思重新收了回来。
柳运早就做好了安排,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因为穆景康深陷生孩子的困境里,不再像原剧情那般,能够为了妻儿发挥出极大的潜力,成为三皇子的一大助力。如今三皇子跟二皇子实力相当,两人斗得刀光剑影,彼此都寸步不让。
老皇帝虽然年迈,但他眼不瞎、耳不聋。这天上朝时,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纷纷站出来,互相攻讦,把朝堂当成了菜市场,吵闹不休。
老皇帝眼睁睁看着他们手足相残,一口气喘不过来,晕倒在龙椅上。
过后,经太医院诊治,确认老皇帝已经中风,不仅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了。可他还没立下太子,也没有提前准备好遗诏。
朝政由谁来主持?皇位又由谁来继承呢?
这是个好问题。一山不容二虎,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了抢占先机,纷纷动了起来。京城附近的三万士兵,有一半倒向了二皇子,另外一半则倒向了三皇子,他俩谁也不服谁,于是拿起刀剑,打得血流成河。
京城成为战场,惜命的早就带着家眷逃了。
普通老百姓们紧闭门户,轻易不敢出去,生怕成了刀下亡魂。朝庭也已经罢朝好几日,到处都人心惶惶。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武安侯府龟缩不出,杨伟熊摇摆不定,不知道该留下来还是先逃出去避避风头。
杨氏怕得要死,撺掇道:“先逃吧,等稳定了再回来。老爷,连你的上峰都逃了,我们又何必守着?万一那些人杀红了眼,冲进我们家,那可就全完了!”
杨伟熊官微人轻,没有哪位皇子专门来拉拢他。细想妻子的话,又想到这两日也有几位小官连续丧命,最终还是决定先离开京城,保住性命再说。
他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带着妻儿,天一亮就想法子出了城。
他以为离开京城就安稳了,哪知正因为京城局势不稳,附近的山贼突然多了起来,都想趁着混乱捞点好处。
杨伟熊一家子的穿着就不像真正的穷人,哪怕换上细棉布衣衫,可那一身细皮嫩肉是掩不住的。于是,他们成为了目标,最终因为抢劫而齐齐丧命。
贼人一不做二不休,抢完杀完,还放火把尸体给烧了,然后草草掩埋。
豆豆监察到这一幕,连忙告诉阿真,叹息道:【可惜了,死得太早,我还想看看他们后悔的样子呢!】
阿真摇摇头,不是很在乎这个:【我不稀罕他们的后悔,死了便死了吧。】
京城的争斗进入白热化,整个皇宫乱糟糟的,太监宫女们逃的逃,躲的躲,老皇帝身边仅剩下一名大太监还在忠心耿耿地伺候他。
带着人闯进皇帝寝殿的二皇子,一刀结果了阻拦的大太监。随后赶来的三皇子,一剑挑翻了老皇帝的汤药碗,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汤药洒了一地。
全身上下仅剩眼珠子还能动弹的老皇帝见状,双眼一瞪,竟然就这么去了。
两位皇子没功夫为他哭泣,一边打斗一边四处寻找玉玺。
这时,震耳欲聋的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像是雷声,但又远比雷声更加摄人心魄,仿佛地动山摇了一般。
柳运带着他的人闯进老皇帝的寝殿,他手里的剑还往下滴着血,笑眯眯道:“两位皇兄,别来无恙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争斗,本就消耗了彼此的兵力,再加上柳运在武器上的绝对压制,两人很快沦为阶下囚。
柳运在皇帝的寝殿里找到玉玺,被一直保持中立的大臣们簇拥着坐上了龙椅。他主持朝政,安稳民心,清剿京城附近的山贼土匪,修缮各处被损毁的地方,以及安排老皇帝的葬礼等等,一道道命令分派下去,忙得脚不沾地。阿真则住回了唐宏方在京城的宅子,耐心等他忙完,再来迎娶自己。
二皇子和三皇子因不孝不忠不仁不义,齐齐落了个看守皇陵的结局。至于他俩的那些党羽,也迎来了被清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