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还是咬着牙,闭上眼睛保持镇定。
就当自己是睡在阴森恶臭的牢房里,身体下面压着是发霉粘在一起稻草。
那些窸窸窣窣的肮脏的老鼠在身旁游窜,时不时那身恐怖短促的皮毛擦过皮肤那种毛躁感。
只是老鼠而已,只是老鼠而已。
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
原本静谧的夜色后半夜,开始突兀的下起了雨。
晴空突然一声惊雷打的震天响。
今夜格外的黑,周围一切声音都没有,甚至连窗外虫鸣声都低了很多。
保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隐隐感觉预感不好。
窗外骤雨倾盆而下。
偌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打的“啪啪——”作响,同时也砸的人心乱糟糟的。
突兀指在地毯上的锋利刀刃。
慢慢走在安静死寂的长廊里,白皙莹润的足尖踩在阴暗地毯上仿佛魔鬼的召唤一样。
保罗重新躺回床上是为了防备马尔斯中途醒来。
但是暴躁野猫儿躺回温暖的被褥了之后,在高压状态下保罗精神涣散阵阵出神的时候。
刚刚躺好的金丝雀,突然听到了房屋门口传来撬锁细微声响。
听起来像是有人行刺一样。
暴躁的野猫儿迅速闭上眼躺回去。
因为马尔斯浅眠。
谁也不知道异端女巫的幻术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马尔斯会不会在这阵吵闹声中醒来。
虽然保罗很清楚在这个所有人都沉睡深夜上门的人会是谁。
但是, 如果真的是夜袭者。
保罗恐怕可能会很期待!
可惜,正在野猫儿装睡心里乱糟糟想着时候。
原本紧闭的门扉被撬开。
门扉转动的悠悠声在静谧的房间响起的时候格外突兀, 像是温暖恶臭突入传进来一缕冰冷的风。
冰冷的,带着淡淡花香气,像是魔鬼的步伐一样。
有人爬上了床。
保罗刚刚躺回老公爵马尔斯身侧闭上眼, 没想到这么快就引来了造访者。
他已经躺下了,现在除了装作睡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以外。
他简直无法想象接下来的画面。
床榻上简单凹陷了一下,然后搭在身上的被褥简单的活动了下。
微凉的夜风吹进来的时候, 让保罗裸-露的皮肤上, 细密密的泛起鸡皮疙瘩。
然后就是在这个时候。
在周围静谧的空气里, 悉悉索索脱衣声慢慢落下之后。
被褥慢慢隆起来的时候,大概像是滑腻腻的蛇一样,攀爬上来的银发少年。
那双手搭上马尔斯公爵的时候。
本来应该在沉睡的老公爵,突然发出一声厉呵。
“谁?”
披着大半夜风而来的金丝雀。
穿着一件单薄蕾丝裙子,羸弱白皙的肩膀冻得冰凉。
即使容貌非常漂亮,即使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望着人的时候如同宝石般闪耀。
但是当那双手搭上马尔斯虚浮衰老身躯的时候,还是将睡梦中的人惊醒了。
保罗听到了一声震的头脑发闷的咆哮声。
那是贴着耳边近距离响起的,像是要撕碎敌人喉咙的雄狮一样。
刚刚躺在床上陷入沉睡老公爵,在厮杀中磨砺的过于敏锐的感官,让他危机意识格外强烈。
同样因为位高权重。
所以怕死。
权利越大越怕死,杀人越多越怕死。
所以当不属于房间里的陌生气息侵入的时候,本来陷入沉睡马尔斯突然暴起。
深夜被吵醒骤然飙升的暴怒,加上因为沉睡而有些含糊的言语,下意识扯下扒在身上纤细身影。
一脚踹下去的时候。
保罗听得到房间里那股清晰重击的声音。
沉闷,沉闷的,像是肋骨断裂班清脆声。
马尔斯的暴戾保罗尝试过,所以暴躁野猫儿像是刚刚苏醒的未知者一样。
保罗从床上拢着被子坐起身时候。
马尔斯已经一脚将僭越者踢了下去。
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
即使保罗没有听到惨叫声,同样也听到了那不可以抑制抽气声在黑暗里格外突兀。
压抑的,病态的,似乎隐忍的带着癫狂一样。
“谁!”
不可置信的呵斥。
反而因为不该多出现在这里人的暴怒,更因为他身跌落的时候意外撞落周围的摆件砸出声音而更为狂躁。
“拿着武器你是想行刺我吗?”
“卫兵!卫兵!卫兵!....”
当房间里的睡意朦胧厉呵声响彻天际的时候,原本寂静的夜色瞬间就被打乱了。
蒙在黑暗中的血色城堡里。
燃起了灯。
周围全部是嘈杂的脚步声,因为是匆匆刚来铠甲守卫震颤的声音格外响亮。
突然出现在昏暗房间里装备精良的卫兵与侍从,还有第一时间受到消息快步走过的来的文森特。
一向优雅体面严苛老管家,衣服都没穿好的。
领口歪歪斜斜的松散着。
眼眶浮肿下颚上深深的沟壑显得更为衰老,甚至是额头上向来输的一丝不苟的银发也散落一缕。
显得他那张映照在昏暗烛火中的脸格外阴森。
当周围的卫兵拿着明亮的烛台进来,温暖的光源充斥在这个冰冷陌生的房间的时候。
暴怒的马尔斯这才看清楚跌坐在地上的纤细身影。
暴躁的野猫儿作为这场闹剧的边沿人物,保罗也装作被吵闹声弄醒一样。
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嘟囔着。
“好吵!...”
刻意掐着尾掉的迷蒙声,听起来有点嘶哑。
听起来就像是备受‘疼爱’一样。
装作刚刚睡醒一般,将滑下去的衣带拉回原位,拢着猩红色的被褥坐起身。
保罗忍着恶心依偎了过去,扒着马尔斯皮肤松弛的胳膊,隔着老公爵高大身体往外看。
只看到跌坐在地上银发少年。
因为踹到了胃部而痉挛的蜷缩在一起。
单薄蕾丝睡裙根本就抵御不了寒意,孱弱到突出来的肩胛骨上密密麻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随意散落在脊背上银色长发看起来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一样。
浑身白的发光。
但是蜷缩在地上的时候,抿紧的唇瓣里溢出鲜血,那双黑暗中熠熠生辉紫罗兰色眸子里潜藏着隐晦的疯狂。
马尔斯等到火光彻底燃起之后才看清楚地上的人。
“‘安妮’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笼中鸟。
被厌弃即将开膛破腹的金丝雀,出现在静谧的卧房里。
没有被投怀送抱的喜悦。
马尔斯不喜欢有人在深夜怀揣着不明的接近自己床榻。
保罗一直猜测大概可能是在某个深夜,有人差点砍下他的头一样。
暴躁的野猫儿装模作样的看着,保罗尽可能弱化自己存在感,就像是虚无背景布一样。
“想您了!”
跪在地上。
穿着单薄遮不住身体睡裙。
一步步跪着爬过来的时候,纤细腰肢像是萦绕蒲柳一样。
绕的保罗这种货色都意动了。
暴躁的野猫儿虽然跟面前的歹毒的金丝雀艾伦有仇。
但是保罗不得不承认,艾伦非常漂亮,他的漂亮是能激起人凌-虐欲望那种。
想看细腻的皮肉上烙上清晰的伤痕,想看那张精致昳丽面容泪水涟涟,甚至是在情-潮时细声的啜都显得格外动人。
保罗罕见的没有出声。
看着的那双在火光下簇然燃烧着火焰的紫罗兰色眸子。
看着比自己孱弱比自己还削瘦银发少年,一步步爬过来的时候像是看到自己幻影一样。
今夜发生事情太玄幻。
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保罗不敢想象自己在马尔斯幻境里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现在趴在地上艾伦好办点。
所以暴躁野猫儿由衷期望着,艾伦能再下-流点再,热情点,将身旁这个令人作呕老变态从身边弄走。
速度离开他。
因为近距离待在一起时间都是煎熬。
本来保罗厌恶憎恶马尔斯但是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接触过异端女巫的之后。
这种生理上的抗拒感就越来越严重。
感觉就像是跟这个肮脏老公爵待在一起都像是玷-污一样。
他对他保持着‘热情’的姿态,去拥抱他和亲吻他,然后再用亲过这个衰老的皮囊的嘴去亲吻茉莉的眼眸。
光是这种念头升起的瞬间都像是污秽一样。
所以保罗心里胡乱的想着,脑袋里嗡嗡作响的时候。
根本没有住遇到面色阴沉的老公爵并没有对跪在地上爬过来的金丝雀有任何表态。
马尔斯的脸埋在阴影中的时候,看不出喜怒甚至是动作都没有,只是身上极地的气压以及下颚骨上隐隐跳动的青筋。
暴漏了他此时的心境。
几乎是在一步步跪在爬过来的金丝雀,那双白皙如同花茎般手指搭上膝盖的时候。
突然暴怒揣在胸口的咆哮声几乎震颤夜空。
“谁让你用那双肮脏手碰我的!”
突然坐在身旁暴起发怒的老公爵。
整个人如同巍峨的大山站起来时候,那声震颤天地的咆哮声把暴躁的野猫儿都吓的心悸了。
保罗不知道马尔斯为什么这么恼怒。
有人半夜爬床的香艳事件对于马尔斯来说更像是触及到禁区一样。
“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我不会在碰你!”
“我不想再看到你丑陋身体...”
“脱离枝头的青涩果子,最终变成腐败的桃子,变成一滩烂泥....”
“仅仅只是靠近...我都会响起我最完美金丝雀的变成现在样子....我就想掐死你...”
“为什么你不能保持完美的姿态...”
为什么要长大。
少年稚嫩的身形会慢慢正常健硕,最终成鲜嫩的柳枝变成枯木一样东西。
硬邦邦的丑陋异常。
皮肉会变的坚硬粗粝,甚至是少年身上柔软的气息都满是臭味。
成长与衰老是每个金丝雀无法逃脱的魔咒。
保罗觉得马尔斯有病。
而且是大病。
谁能不成长?谁会不衰老?
他自己都像是泡肿的赤-条-猪一样,松垮健硕的皮肉松垮的耷拉在身上。
脸上皮肤老的跟砂纸一样,还嫌恶别人是腐烂的果子。
恶臭难闻。
保罗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马尔斯更衰老的丑陋的人了。
而在他心中腹诽的这段时间,怒气冲冲的马尔斯顶着一脸怒火站起身的时候,粗粝的步伐看起来像是要掐死被一脚的踹倒的金丝雀一样。
保罗心中警铃顿时就想起来。
虽然这份如有实质的杀意不是对着他的。
但是房间里过于压抑的空气里,以及团团围绕的人潮不善的目光,甚至是空气里没有散去的淫-靡之气混杂着烛火的气息令人觉得窒息。
保罗下意识觉得艾伦可能会死。
尤其是当马尔斯抓着他的头发,像是拖着一只濒死的孤鸟拖出去的时候。
保罗顿时心提到嗓子眼了。
他可以看到艾伦踢踹的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以及极致痛楚撕扯着头皮的时发出尖叫。
甚至是对方被迫昂起来的脸,顺着嘴角蜿蜒下来的猩红的血迹。
像是他的结局映照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80章 第180章
◎从深渊裂隙里探出来的地狱蔷薇◎
“用你那双肮脏的手触碰我....”
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淫靡的气息。
摆在床头上香薰上插着的干花, 都像是沾染了腐败的血腥味。
脚下的踢踹和巴掌声没有停止,拿着文森特送来侍卫招来银色匕首, 马尔斯的脸在阴暗中那双透着血腥气的眸光浑浊的惊人。
“拿着匕首撬开我的房门...”
“就这么贱?”
“嗯?期待我的恩赐!....”
斥责,辱骂,暴戾,还掌控人生死的兴奋感充斥着血管。
暴戾魁梧的刽子手,衰老的皮囊像是发霉的面袋子,走路轻轻晃动的皮肉在黑暗中看起来像是腐烂的尸块一样。
灰败长满毛发的手掌死死揪住了跌坐在的地上少年的银色长发。
提起来的时候。
像是薅着一只濒死的羔羊的一样。
纤细的脖颈绷的笔直,嘴巴仅仅抿层一条线的时候,渗出浓艳的鲜血。
顺着少年白皙的纤细的下颚滑落的时候,慢慢滴答在了单薄胸口,将纯白蕾丝睡裙一点点晕脏的时候。
极致鲜明的色彩对比。
死亡的色彩笼罩在少年孱弱单薄躯体上,病态艳丽涩-情的姿态,更能勾起人凌虐的欲望。
银白色长发。
失去了缎面的银色光芒,看起来就像是缠绕在指尖上的枯萎藤蔓一样,被薅在掌心里寸寸断裂。
但是被拖的整个人闷哼一声, 抑制不住痛楚的呼吸的金丝雀,单手扒住了马尔斯公爵的大腿
顺着嘴角蔓延出来那一抹鲜红的血色, 衬着那张苍白-精致的脸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那双蕴含着黑暗的紫罗兰色眸子。
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与的疯狂,像是潜藏着恶魔的獠牙一样。
让坐在床上的保罗不自觉的揪住了身下的床单,亲眼看着那个孱弱疯狂的身影像是毒蛇一样缠上去。
讨好又妩媚的姿态。
引得马尔斯暴戾的杀意高涨腾盛, 下颚线紧绷着意动太阳穴微微鼓动。
所以病态的老公爵迷恋又嫌恶的掐住了少年纤细的脖颈,他的指尖像是微微划破皮肉的尖刀一样。
迷恋年轻的肉-体,用雏鸟赤红充满的生命力的鲜血,妆点他的贫瘠灰暗的愤怒。
马尔斯笑了。
那种笑是沉闷的阴暗的, 不怀好意的杀意一样。
没有因为身下之人的‘讨好’而怜悯。
反而加重了速度, 扯着艾伦的头发撕扯了出去。
保罗听到了压抑的抽气声, 以及昏暗的外间里被墙上去下来的马鞭甩动声音,“噼啪——”。
短促的破空声音在深夜听起来格外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