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了暴怒男人即将的落下来的巴掌。
阴暗窄逼的牢房里,气愤压抑令人害怕,被吐了一脸吐沫的男人。
凶恶的目光落在了满脸伤痕的格瑞丝身上,同样也落在了面前高高举着双手老者身上。
几番挣扎下,恶狠狠的重哼了一声。
“你就在这里叫嚣吧!”
“我看你等你上了火刑架上,还有能不能这么有勇气叫嚣。”
这个消息落在,格瑞丝耳中无异于平底惊雷,炸得她整个人被血痂糊住的眼睛都睁开了。
“凭什么!”
“这么对待我!”
“我不是凶手!我TM不是凶手!”
“你们这帮垃圾,抓不到凶手的饭桶,诬陷我是杀人犯!”
拼命挣扎的时候,格瑞斯被人压制着手脚。
那个干瘦脏到看不出模样的老妪,枯瘦的手指仿佛怜爱一般的,抚摸着格瑞斯脸颊,和脖颈,往她嘴巴里不知道塞了点什么。
带着草药清香,还略微有点甘甜的味道。
令人意识沉迷。
“我不是...女巫....”
格瑞斯感觉自己身上挣扎的力气渐渐散去。
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动作都不利索了,眼皮子好像很沉,人也好像很沉一样。
除了意识意外,身体一切感官都变的不那么敏锐了。
一肚子谩骂,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格瑞丝被带走之后,关在另外牢房她的同伙麦克也被拖了出来。
比起格瑞丝的彪悍,麦克靠在墙壁上仿佛被吓破胆野兽一样。
惊恐瞪大眼睛嚎叫,肮脏的双手紧紧抓着牢门,死死攀附着,被人抓起来的时候仿佛精神崩溃一样般失声痛哭。
“啊——”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他在无力的辩解自己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
却没有人搭理他们。
帝都西北角的钟楼,在晨曦之前响了三声。
那个声音响的漂亮金丝雀,金发少年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动静。
保罗自从上次知道摆在门口那朵红玫瑰淬了毒之后,贫民窟里长大的少年,就像是身体里那根警戒危机感的神经被彻底激活一样。
屋子外面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即使背后的伤口依旧没有愈合,即使身体下面是柔软厚实床褥,枕头上的熏香让人的昏昏欲睡。
但是当预兆死刑的钟声响起的时候。
保罗还是赤-裸着干瘦的躯体,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了。
随意穿了件衣服,从卧室里面出来。
他住的侧卧在一楼。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整个窗外的视野一片漆黑。
高塔内昏暗的灯光带着夜色的幽静,照在书架上和屋内的程设上泛出宁静光辉。
黎明前的这个时候,是最宁静的时候。
即使是巡视在魔法塔内使徒凯西,这个时候都是在沙发上懒洋洋打着咕噜。
就更别提被人了。
保罗匆匆穿好衣服,暴躁金发少年胡乱摆弄了下他漂亮的金色长发,梳拢扎成一束绑起来。
之后就悄悄的往后院房门前,伸头去看外面的动静。
隔着窗户上破洞的玻璃,可以轻易的看清楚放在门口地毯上,那一只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摆在潮湿阴冷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动人。
果然还在!
从上次第一次发现,猩红玫瑰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两次门口不知道谁放的玫瑰,第一时间都被凯西叼走销毁了,保罗一直没有捞着机会。
所以,他今天起来的特别早。
就是为了一道早将这朵淬了毒红玫瑰,彻底捻成渣滓。
保罗胡乱扎起头发之后,就悄悄摸摸的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打开了大门。
刑行前的钟声响了三声。
这个时候,其实听着钟音起来,看剥皮犯人死刑的人其实挺多。
但是他们出门几乎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所以保罗出门的时候门口街道上有人在走动。
但是不多,并且很快就会消失在路口。
暴躁的金丝雀拉开门扉之后,在门口地垫上看着那只在晨曦雨露中娇艳欲滴玫瑰花。
从当初一朵,变成了现在一捧。
那猩红色泽,仿佛是血迹浸红一样让人心凉。
“呸——”
“坏心眼的垃圾!”
保罗低头狠狠唾弃了一句,然后快速用鞋子踩烂了放在门口的玫瑰花。
夺目鲜红的花瓣,被踩踏散落了一地,碾进泥巴里面。
印上他清晰鞋印子。
一脚,一脚,一脚不解气。
保罗一边愤怒的踢着,一边在心底谩骂着。
简直想去把这些混着他鞋底灰尘的花瓣,混着地上尖锐的石子,统统塞进那个心怀恶念的垃圾嘴里。
让那个黑暗中的家伙,混着泥土和血咽下去。
暴躁的金丝雀一脚一脚的糟践着,直到那捧漂亮花瓣彻底践踏成,光秃秃的光杆。
然后保罗终于吐出心中郁气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牛奶柜里面似乎有打开的痕迹,里面放着瓶香醇的牛奶。
茉莉之前续订了牛奶。
每天天还没亮,年轻的送奶的小工,就会在天色亮起来之前送好每家的牛奶。
这是一件特别,特别,寻常的事情。
暴躁的金丝雀踩烂了放在门口玫瑰花束的时候,保罗终于长长吐出来了心口憋得那股恶气。
然后施施然的提着裙子,往门口牛奶柜走去的时候。
纤细的金发少年,刚刚顺着木质台阶,走下来在院子里站稳脚步的时候,远远看着前面奶柜子打开缝隙。
看着原木色的牛奶箱子里,隐隐漏出一点白皙牛奶瓶子。
骤然产生了一丝违和感。
标准的野兽直觉。
一瞬间脊背上的汗毛都起来了。
而于此同时,潜伏在背后角落里潜伏了很久的黑影,终于如同鬼魅潜伏到身后,坚定的伸出了罪恶双手。
第26章 第026章
◎被架上火刑架的‘魔女’◎
“唔——”
突然那从背后悄无声息环绕上来的手。
重重捂住口鼻的漆黑皮手套,带着末路野兽狂躁的攻击气息,混乱的侵占周围寒冷的空气。
死死从背后掐着少年娇俏的脸蛋,突然死死勒住保罗削瘦单薄的腰。
整个人抵拎起来。
绝对的身高差距,压倒性的成年男性的力量。
令人作呕的陌生气息,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拦腰折断一样。
早就蹲守在暗处黑衣暴徒,从身后勒的暴躁的金丝雀喘不上气。
几乎窒息。
而求生的本能,使的保罗在黑暗中拼命挣扎,拼命捶打着对方的手,砸的皮手套发出“噗噗噗——”的细微声响。
消失在漆黑的黎明前夜色里。
只是可惜他挣扎的双手很快就被扼制住了。
为了取悦人而养成的纤细身体,面对绝对力量的时候没有任何优势。
保罗感觉双手像是被人拧断了一样,袭击者胳膊死死压着他,压的他整个人肋骨生疼。
背后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挣扎中剧烈动作,伤口重新迸裂,鲜血瞬间浸染透厚实紧密的绷带。
顺着脊背蜿蜒而下。
“呵呵呵....”
急促,恶臭,潮热的呼声中。
从胸腔深处压抑着,得意着,贴着耳边响起令人锚固悚然的喘-息声,与狞笑声。
在这个黑暗浓重,藏满罪孽的黎明之前肆意绽放。
“终于出来了!”
终于抓到机会了!
咬牙切齿的嘶哑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一样。
连日积压下来在翻涌的憎恶与仇恨,像是熊熊喷薄出来的岩浆一样,烧得袭击者双目赤红。
理智全无。
‘你是谁?放开我!’
像流浪汉一样令人作呕的恶臭与潮热。
包裹着他。
被不知道摸过什么东西的皮质手套堵住嘴,保罗在对方身上闻到了浓重的汗臭味,还有类似于肥料发酵的臭味。
死死捏着他的脸,扼住他手脚与咽喉。
将暴躁的金丝雀所有无法出口的质问都堵在喉咙里。
“我是谁?”
黎明之前的夜色是最浓重的。
不知道在黑暗中埋藏了多久的布莱尔,低沉的狞笑着,终于漏出了漆黑罩帽下,那张青白憔悴的脸。
眼圈凹陷通红。
仿佛黑夜里终于漏出獠牙的饥饿野兽一样面目狰狞。
杀人放火漆黑夜。
不眠不休的蹲守了三天,连日令人烦闷的阴雨都停了。
今天四月五日。
四月五号。
五!
不愧是他诞生日的幸运数字。
暴躁的金丝雀,保罗发出的任何问题,布莱尔都没有打算回应。
“多谢你!”
“多谢你!可爱的小姑娘,你终于帮我打开了房门。”
像是黑夜中发出的无声邀请一样,邀请心怀杀意的暴徒,持刀踏入女巫的高塔。
‘你...你....不能进去....’
暴躁的金丝雀拼命挣扎。
保罗使劲全力掰开对方手,终于漏出了一点点能喘息的缝隙,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蛋被捏的通红。
配上他过分漂亮的外表,在黑暗中看有种异样的吸引力。
引得从身后袭击他,死死掐着他命脉的布莱尔,眸光里的歹毒闪了闪。
反倒是贴在保罗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嗜血野兽的咆哮威胁一样。
“能不能进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充斥着血腥味的粗粝语调,在黑夜中格外渗人。
听话,他可以放她一次活路。
不听话!
他不介意拧断她的脖子。
现在逼到了绝路上,进退两难的伊森·布莱尔,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人命。
他死死掐着怀里的孩子削瘦单薄仿佛白纸一样的身体,将暴躁的金丝雀整个人扛起来往黑暗中的某处拖过去。
只留下身后那扇在黑暗中打开了之后虚掩着的门。
通往着他的‘希望之路’。
黑洞洞。
仿佛潜伏者无数鬼怪獠牙的黑暗阴影处。
而这种被人扼住咽喉的危机感,触动了暴躁金丝雀骨子里残暴与血腥。
保罗本人单薄的跟人偶一样削瘦脆弱,他根本就挣不脱袭击者的手。
所以挣不脱就不挣脱了。
反而是趁着对方全神灌注,想把自己拖入黑暗的时候。
保罗从厚厚的衣裙里摸出了一把尖锐的拆信刀,悄悄的,紧紧的攥在手里,趁着对方靠近想要将他整个人打扛起来的时候。
趁机深深扎入了暴徒眼眶里面。
利器刺入血肉的“噗嗤——”声音,像是踩爆的生涩果子一样痛快。
暴躁的金丝雀喜欢折磨人。
而保罗从小生长的环境,以及他现在的年纪,正是下手快狠准的时候。
所以即使是在这个夜色深重,能见度很低的黎明之前。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金丝雀,手握利器直接刺穿了暴徒的左眼。
“啊——”
压抑着,嘶吼着,从喉咙里发出的咆哮声。
贴着身侧响起,震得耳膜巨疼。
随即,保罗整个人高高被举到空中。
他手上还牢牢握着对方拆信刀光滑的手柄没有松开。
然后下一秒突然失重,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重重抛在地上的沙袋一样。
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砸的头晕眼花,整个脊背后面伤口全部迸裂。
但幸运的是背部伤口撕裂的痛感,让他落地时刻有些混沌的意识迅速回笼。
保罗很有打架经验的。
他落地时候单手护住了头,所以磕到了头,却没有意识混沌蒙在原地。
几乎是对方吃痛放手,自己落地一瞬间。
他迅速从湿润还没有完全干燥的泥地上爬起来,提起裙子拔腿就跑,跑的时候还趁着死寂的夜色。
拼尽全身力气子大喊了一句。
“茉莉!”
“有变态狂——”
保罗叫的是女巫本名。
这个陌生的称谓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仿佛撕裂黑暗的一缕星辰。
格外醒目。
捂着鲜血淋漓的左眼,浑身气得发抖的布莱尔,从湿润泥地上爬起身。
耳边充斥着胡乱的惊叫,整个脑袋蒙蒙的。
好疼!
他看不见了!
这个简单的认知充斥着脑海。
他用仅剩的那只眼睛,模糊的看着黑暗中看不清楚血迹,自己显得有些肮脏的手。
想着即将触碰到那扇门扉,想到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被一个瘦弱跟鸽子一样小姑娘。
刺瞎了他一只眼睛。
伤口的痛楚,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愤怒就像失控火焰滚烫着他的内心,迅速吞噬他整个人的灵魂。
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她!
........
这个认知让他紧跟着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在黑暗中逃窜的身影狂追出去。
而在这个时候,本来还在寂静黎明孤寂伫立的女巫高塔。
亮起了灯。
.......
一张张被昏黄火光跳耀着脸。
一个个披着黎明前黑暗,听到钟声召唤聚,集到行刑场的居民。
身上披着象征死亡的黑头巾,来观看这次‘盛宴’。
让整个居民区人心惶惶的剥脸者
“烧死她!”
“烧死她!烧死她!......”
“烧死这个杀人凶手...烧死这个女巫....烧死她....”
不知道被那个老妪喂了什么药,整个人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格瑞丝。
她整个人是被人抬着手脚架着出来的,浑身单薄简陋麻衣,遮掩不住她丰盈姣好的身段。
昏暗火光照耀在她身上的时候,越发显得曲线曼妙皮肤白皙。
那头凌乱的红发,简直像是恶魔的化身。
低垂着头。
整个人呈现一种献祭姿态,又或者是面临绝望的哀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