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是个，勤奋好学的人。”
保罗逞凶斗狠。
脾气又暴躁，看起来像是很会调皮的熊孩子。
事实上保罗确实也是很调皮，第一次被茉莉带回来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像个炸毛的野猫。
四处撒野。
凯西说这话的时候，软踏踏的肉垫踩上了，保罗光溜溜带着淤青的小腿。
身量肥硕毛量丰厚的异瞳猫咪，爪子看起来很软很好摸的样子。
实际上凯西挺重的。
至少它现在踩在保罗膝盖上的分量感，让试图感受到魔力流动的金丝雀感到了沉重。
保罗能感觉到凯西软乎乎的肉垫，也能感觉到它缩起来的爪子尖陷入皮肤的感觉。
不疼！
但是有点细微的痒，就像是凯西的胡须扫到胳膊一样。
细微的有点痒。
“我不是对魔法感兴趣，我是对杀人感兴趣。”
暴躁的金丝雀。
对于自己异样的善恶观从来不隐瞒，连讨论谋杀这种事情都正大光明的。
保罗这是第一次抱住了毛发蓬松的凯西，少年带着淤青的手指试探性掐住了大腿的猫咪。
凯西看起来很毛发蓬松油亮，身姿灵巧。
但是实际抱起来一掂就知道，它是实心的，一点虚肉都没有。
所以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刚刚经历了搏斗的保罗，根本就抱不动它，只能试探性将凯西圈在怀里。
小心翼翼去扒拉它的爪子和耳朵尖。
细软的丝质绒毛，触摸起来很舒服，像一只大型猫咪玩偶。
“你如果单纯的杀人。”
“其实不需要学习魔法，你运动天赋很好。”
“单学，杀人技巧就好。”
毕竟单纯的搏杀技能，也能轻巧的收割人命。
就像它伏击到猎物附近，用獠牙轻易撕碎猎物的喉咙一样。
即使看起来柔弱的少年，过于纤细的臂膀没有扼杀人的能力，但是他只要能握住刀。
接受足够多的训练也一样的能做到。
“杀人技巧？”
用餐结束后的安宁时间。
茉莉在收拾厨房，凯西懒散的躺在保罗膝盖上，任由对方握住它的爪子。
慢慢把玩。
“我倒是想学，但是没有机会。”
马尔斯公爵防他跟防贼一样。
那个令人作呕的老变态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遭人恨。
只要稍微有松懈，那些心怀仇恨金丝雀，就会毫不犹豫撕碎他的心脏。
保罗鼓着圆溜溜的肚子，躺在沙发上，掐着凯西粉嫩肉垫的时候。
高塔紧闭门扉，突然被叩响了。
在这个刚刚经历风波之后的静谧午后，在保罗还穿着单薄睡衣，凌乱的金发乱糟糟束在脑后垂在侧肩膀。
保罗纤细布满淤青的大腿和手腕，被下滑袖口漏出来大半截的时候。
本来趴在少年的大腿上的凯西，突然晃动了耳朵迅速站起身。
然后在保罗还不明白发生什么状况的时候。
凯西灵巧的跳开了，这个时候收拾完了厨房，洗干净的双手女巫。
茉莉很自然伸手招来了埃尔莎夫人幻影，虚无的星空魔法仿佛蓝紫色的绸带一样，紧紧缠绕着她。
一瞬间，保罗像是感觉到了魔力的波动一样。
他看到了高塔的地板全部变成了星空色，看到了面容清丽的蓝发女巫披上那层衰老的假面，看到了从他膝盖上跳下去的凯西。
迅速抖了抖身上毛发，极其自然回头对着他说了句。
“快，躲起来！外面是教会的骑士！”
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将保罗的心吊起来。
不是！
为什么？
他黎明前刚刚才跟暴徒搏斗完，难道就吃了个午餐的时间，就被发现了。
暴躁的金丝雀，保罗满心疑问，不自觉跟着召唤他的凯西走过去。
这个时候，茉莉已经披上了埃尔莎夫人的假面。
淡漠的异端女巫好像没有听到保罗的小声嘀咕，比起他做完坏事之后坠坠不安的内心，本来就在通缉令上茉莉显然要淡定很多。
保罗没经验。
他以为处理掉暴徒就好了。
实际上，在火刑现场找到了黑女巫的痕迹。
无论是什么原因，教会都会将这附近翻个底朝天。
连个苍蝇都不会放过。
第36章 第036章
◎掩埋在黑烟下的中古店◎
掩埋在滚滚黑烟下的中古店。
刚刚吃完午餐的安静午后, 头发散乱的金丝雀，保罗光着脚丫子, “吧嗒吧嗒——”跟着竖着尾巴的凯西一路小跑。
往高塔内的阴影缝隙中锁了进去。
保罗听到了敲门声的时候，心头略微一紧，所以凯西一叫他。
他下意识就跟着动了。
保罗甚至都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躲的时候。
就已经扶着矮柜，桌面，跟着凯西灵活自如的动作，躲在了高耸密密叠叠堆满书籍的书架后面。
入手冰冷哑光色调的漆面，透出油面下的细腻木纹，带着贵族特有的沉闷气息。
保罗蜷缩在放慢书本暑书架后面，他真实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
人已经下意识跟着凯西灵巧的动作，跪在了层层叠叠的书架后面。
不算拥挤的空间，因为角度的问题以及阴影的蔓延，让这个不大空间显得越发安静。
加上书本独有的油墨气息，莫名的让人内心宁静。
“不是！”
“我为什么要躲？”
纤细的手扒在书架的隔断上。
保罗跟着跑过来的时候，蹲在了凯西身侧。
少年裸-露出来的纤细小腿, 粉色光秃秃的脚指头，时不时碰到凯西丝绒质地的长毛。
丝滑的令人爱不释手。
眸色异瞳的玳瑁色长毛猫, 即使保罗知道这可能只是凯西伪装出来的形态。
但是依旧让人无法拒绝，长毛猫略微垂下来的小肚腩，油光水滑的皮毛抱起来的沉甸甸肥硕的一坨。
真的令人满足。
保罗这边压低声音发出疑问, 那双充满生机的翠绿色的眸子，偷过书本堆叠出来的缝隙小心翼翼的窥探观望。
看到面容精致蓝发女巫，茉莉熟练披上了虚假假面。
那是魔法构建出来幻象。
蓝紫色的魔法夹杂着点点银色星辰缠绕在茉莉的衣袖脊背上。
然后魔法刺眼的中心处，她精致优雅面容逐渐老去, 慢慢爬上了沟壑。
那头仿佛诡异梦境般的深蓝色长发, 也逐渐变成了毫无生气的苍白卷曲, 然后从茉莉脚下为心点。
坚实地板开始大片大片的坍塌，浩瀚的星辰领域直接裂开。
然后整个高塔内空间仿佛崩溃重组一样，墙壁和家具在剥落扭曲，整个房间布局的开始剧烈变动。
像是整个建筑在自动恢复某个形态。
又像是随意拼凑的空间，在随便转换一样。
高塔内空间在急速压缩，至少扒在书架后面，长发散乱的保罗眼里是那样。
高塔尖锐顶尖在迅速降低。
墙壁上挂上的星辰旗帜，以及铺设好的壁纸和墙壁在迅速坍塌，化为幻影。
过程看起来很复杂。
但是实际转变起来，速度快的就像是煽了下眼睫毛般迅速。
身侧压低声音抱怨金丝雀。
凯西蹲在保罗身侧，感觉暴躁金发少年，不安分摸着它肚皮的手。
凯西并没有表演出多大的抗拒，只是用那醇厚低沉男性声音，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
“这个样子，还不不躲？”
猫咪诡异的异色瞳。
被身量单薄的少年抱在怀里，凯西高傲的昂起头，审视了下保罗瘦刀干瘪的胸膛。
柔软干净的白色睡衣，微微敞开的领口漏出纤细的脖颈皮肤，被粗暴扼住脖颈位置变成了恐怖的青紫色。
更不要满是挫伤血痕，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以及胳膊。
刚刚上了药。
细腻白皙皮肤上，带着鲜血以及药膏的痕迹，斑斑青紫色惹人怜爱。
一幅被糟-蹋过的样子。
“你想让茉莉被当做变态被抓起来吗？”
无论是保罗过分出挑的面容，还是他身上累累伤痕都解释不清楚。
更不要说。
保罗对外的形象是个俏丽的金发少女。
而他现在而为了方便上药，所以穿了身单薄的睡衣。
而且只穿了上衣。
即使保罗那张脸，长得再漂亮艳丽。
但是以他现在这个模样，都不难猜出来他是个男孩子。
所以凯西的回头看他的眼神略带鄙夷，好像是嘲讽他的幼稚一样，那双异色的双色瞳扫过了保罗的脸上淤青。
而在他们小声吐槽的间隙里，茉莉已经披上了虚假外表，打开了紧闭的木门。
高塔内的空间和中古店的空间是重叠缝合的。
它们都伫立在异端女巫的星辰领域之内，场景切换只需要一秒。
但是对于蜷缩在书架后面的金丝雀，来说就像是进入了鬼怪盘踞的异端世界。
.....
陈旧有些斑驳的木门上，挂着教会发放的驱魔草药袋。
被连日的雨气浸的原因，所以袋子上留下了些草药渗出的深色印记。
看起来像是要发霉的样子。
这附近的烟尘太大了。
在内衬布置审判女巫的火刑，这个行为简直蠢透了。
因为街区大火一旦彻底烧起来容易蔓延到附近居民区，更不要说篝火熊熊燃烧的时候，产生弄烟以及厚厚黑灰。
像是要周围一片街道掩埋在衰败的世界之下。
j即使这场闹剧，被突然出现邪恶势力强行干预。
但是因为今天是大晴天，风向吹的原因。
所以这附近很大的一片区域都充斥着呛人的浓烟味，以及飘满窗台的黑色烟灰。
沿着临街的窗户，墙壁，一整片全是。
根本就没有开张过的中古店，即使紧闭大门，似乎也被席卷的而来风暴波及。
窗户缝隙，匾额上挤满了厚厚烟灰，连同柱子和栏杆的表层，随手一抹指尖也全是黑漆漆的污渍。
而身披着重铠甲的骑士走上陈旧的木质台阶之后，习惯性的环视了下不大但是整洁有序的院落，然后他们举起了带着铠甲的手臂。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了敲门板。
而随着这些细微的动作，那些积蓄在房梁的黑灰，纷纷扬扬的被震落。
在他们银闪闪的铠甲上留下清晰的污渍痕迹，然后透过沉甸甸挡住脸的盔甲缝隙里渗进去。
呛的他们抑制不住的咳嗽。
就在茉莉披上了虚假的皮囊，顶着埃尔莎夫人的脸，胡乱拨弄了下衣服。
然后就像是惊慌失措般透过窗户望了一眼，小心翼翼打开的房门的时候。
空间的重叠。
让一直隔离在烟尘外的高塔跟中古店部分位置重叠。
从里面看是高塔，从外面看是中古店。
然而蜷缩在阴影中的金丝雀。
保罗扒着书柜变成了杂乱无序的柜台。
不知道历经了多少风雨的矮柜，表面漆面已经斑驳古旧了，保罗一抬看到就是一些装扮奇怪的精致人偶。
类似于昆虫的闪耀珠宝，以及有些陈旧黑色手账本，从书页缝隙里漏出来破旧蕾丝花边有些泛黄。
保罗没防备，他就那么凑近了些。
险些被刺出来的蕾丝花边，刮到翠绿色眼睛。
不疼，但是眼球有些酸涩之意。
这使得脸凑得极近的金丝雀，下意识往后缩。
也就是这个动作引得中古屋店内灰尘被扬起，混着窗户遮挡不住肆意蔓延的浓烟气息，呛的他心口发苦。
然后漂亮的金丝雀，一时没有察觉，保罗抑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而就是着细微一声动静。
在刚刚打开房门，茉莉嘴角带着微笑面对披着重铠甲的圣骑士的时候，明显顿了顿。
“您好！”
刚刚撬开房门。
披着铠甲的圣骑士，身材高的跟房顶一样高。
头盔上的羽毛，以及胸铠甲上的教会徽章，以及擦得光可鉴人的肩甲。
堵住了的门框，压迫感极强。
厚厚的阴影笼罩下来。
“刚才是什么声音？”
刚刚打开房门。
刚刚从中古店里迎出来，披着披肩的年长女士，她脸上的表情很明显顿了下。
那满是褶皱的脸颊，微微松弛的苹果肌，以及下颚线的肌肉轮廓。
轻轻一跳。
看起来就像是做贼心虚一样。
“刚才是什么声音？”
“您房间里有什么？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吗？”
在这个风波刚刚过去，还没完全停歇的中午。
站在房屋门口，堵住整个出口的圣骑士，逆着光好像两只庞大的人行怪兽。
稍微一动，沉甸甸铠甲在“哗哗——”作响，连带着陈旧木质地板也在响动。
而蜷缩在货架后面。
努力缩着头，脸上写着抱歉的保罗。
他那双写满了慌乱与歉意的翠绿色的眸子，胡乱顺着脖颈垂下来金色长发。
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异瞳凯西，伸出肉爪子狠狠抵住他的脸，直接被保罗挤到五官变形。
‘你这只会捣乱的野猫儿！’
凯西没有开口。
它的声音直接从喉咙里响起，像是心灵相通一样，直接传入跪在缝隙里的少年心中。
女巫的使徒。
凯西挣扎着从保罗单薄的臂膀里扭出来，挤得脸颊变形，挤得浑身油光水滑的丝毛。
皱成一团，它轻巧落地时候，狠狠抖了抖身上的毛发。
头也不回，随意丢下了一句。
‘待在这里别乱跑。’
之后就钻了出去。
你这只会捣蛋的野猫儿？？？
别乱跑！！！
保罗刚刚到女巫高塔的时候。
张牙舞爪的砸碎她后院的窗户，还蹲在橱柜里面偷吃火腿，吃的满嘴流油。
将橱柜里面弄的一团糟糕，还恶劣的将油脂全抹在了壁橱柜子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