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页纸张冲到兰德办公室的时候, 手掌的拍在桌面上的声音很响。
而兰德也是头一次知道‘黄雾病’。
他从来没有从祖父埃德加口中听到过，也从来没有在亚图斯特家族的事件记录找到这个称呼。
可能是因为瘟疫的名称称呼不一样。
这是兰德第一反应。
但是当他仔细看过科尔拿来的记录之后。
表情顿时就变得凝重的起来，因为这断历史在亚图斯特家族历史上被彻底抹去。
从来都没有记载过。
近三百的时间里，流行的几次大型灾瘟里面, 都没有这个现象。
因为科尔找到这个黄雾病, 它并不是真正疾病。
更像是从深埋在冰原地下的矿洞里释放出来邪恶诅咒。
能让人吸入着眼球和指甲呈现异样的黄色....会让吸入这逐渐丧失理智....会让吸入着最终变成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
感觉不到疼痛, 没有意识，异常兴奋。
他们就像是彻底撒开了锁链嗜血猛兽，陷入无尽的癫狂之中。
兰德当时看到这个诊疗结论之后整个脸色就变了。
因为这个被刻意遗忘或者抹去名字，象征着一段被人可以遗忘以及掩埋的旧事。
很可能跟异端女出现有关系。
所以兰德当时再抬眼的时候，看着科尔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
“别着急。”
“顺着线索继续追。”
“我们一定会抓到她的。”
削瘦的中年人，那双平平无奇的棕色眼睛亮的惊人。
科尔的形象一直很潦草。
穿着贵族的衣服，挂在他削瘦的身上也有些不伦不类。
“让治疗师来一下。”
“想办法帮我去掉脸上的淤青，我这几天跟你一起行动。”
科尔穿着松垮垮外套。
凑到办公室内光可鉴人的木质漆面上，头发乱的像稻草，摸了下自己还隐约看到大片淤青的脸。
“回头我跟你一起去见见贝利女爵。”
科尔依旧对于那根金色长发念念不忘。
他知道兰德带回来的资料室真的，也知道验尸官的化验结果也没有问题。
但是他直觉却告诉他。
那根璀璨的金发，跟兰德那天带回来的标本，分明的是来自于的同一个人头发。
所以秉持着怀疑精神。
科尔准备自己去亲自看看。
..........
手臂上药膏清凉。
当待在安全的地方，缠好绷带了之后。
因为紧张而消失的痛感就如潮水般袭来。
让保罗疼的直抽抽。
坐在木质凳子上，裙子滚得皱巴巴的，连头上扎好的蝴蝶结也歪了。
那张娇俏艳丽面容，因为失血的原因，显得有些苍白。
靠在异端女巫身上的时候。
像个捣乱绊倒柜子砸断了腿的猫咪，打着绷带用脑袋蹭人。
可怜又可爱。
“以后我交代不要靠近区域。”
“你离远一点。”
“因为魔法封印偶尔会不稳定，异界一旦产生波动空间裂隙就会打开。”
“虽然这种意外不常发生。”
“但是一旦发生，对你，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茉莉说这话。
将染血的绷带丢回盘子，重新盖好的要药剂瓶子的时候，冰冷的水晶瓶磕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敲在心间的小鼓槌一样。
“以后不会了。”
被挠一爪子。
血淋淋的惨痛经历，一次就长了记性了。
为从镜面里面扑出来怪物扭曲狰狞怪物，凯西的能力对它们造不成任何伤害。
保罗看的很清楚。
凯西扑过来将那东西撕碎的时候，对方不是被打散了。
而是消融在了厚厚灰雾里，避开了攻击，潜伏着时刻准备着下一次的进攻。
怪物畏惧不是恐惧异兽。
而是畏惧异端女巫的威慑力。
如果一旦茉莉不在，他今天就得当场死在那里。
负伤的金丝雀靠在茉莉怀里的时候，垂着那双翠绿色眸子沉沉想着之前的场景。
“所以.....”
“今天那个镜子里爬出怪物....”
“是意外？”
“魔法封印还会波动？”
不知道关于魔法任何事情的野猫儿。
小声重复着。
失去血色柔嫩唇瓣。
使的张俏丽的面容苍白，保罗开始渐渐感觉到冷了。
这让他靠在茉莉身上的时候，让她长长袖袍里面钻，漂亮的蓝紫色魔法长裙。
袖口上泛着淡淡光辉。
魔法符文的绘制让锈在裙摆上金丝有种说不出的精致。
搭保罗削瘦肩膀上，乍一下看起来就像是她拢着他一样。
事实上...
茉莉最后也确实搂着对方的肩。
摩挲着凌乱的金发，指尖摸过少年削瘦的肩胛骨。
掌握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话只说了一半，没有说另一半。
那就是除非魔法封印完全失去效力。
否则异界的通道是打不开的。
而那些迷失在异界彼端的亡灵，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被他身上的死气所吸引。
保罗脖子上有一道黑色的痕迹。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
掌握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将他从肮脏血腥的地牢里救回来的时候也没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脖颈上拿到黑色痕迹开始显现，一开始不明显是浅浅的灰色。
到后面随着那天见过马尔斯公爵在之后。
靠在她身侧的金丝雀，脖颈上那个象征着死亡命运烙印，就越来越明显。
而能看透星辰命运的异端女巫。
在保罗身上已经看得到恶鬼留下的痕迹，以及恶魔獠牙刺穿灵魂的黑暗气息。
以及弥漫在少年身上死亡的味道....
茉莉是是知道他结局的。
从将他带回来的那天开始，掌握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早就透过命运缝隙看到他结局。
娇俏艳丽的少年，他命运里就是早死。
茉莉承认当时她将他带回来的时候，是抱着补偿以及观察的心。
她想亲眼见证恶魔的降临。
活了千年了异端女巫第一次，在人类的身上闻到如此浓厚窒息的黑暗气息。
甘甜的仿佛禁忌的果实。
像是色泽浓艳但是却满含剧毒的花朵。
再诱人攀折。
所以茉莉一开始是抱着观察与戏虐的心。
但是渐渐她就被引诱了，即使面前打着绷带的野猫儿一点都不乖巧，像是个炸了毛的小狮子。
撵鸡逗狗。
但是漂亮的山茶花。
那张稚嫩的脸蛋，着实生的艳丽娇俏。
令人无法挪开视线美丽。
所以当他趴在窗口将那朵脏兮兮的山茶花，强塞到她手上的时候。
有洁癖异端女巫接住了它。
就像是的接住了长在肮脏个的泥泞中，奋力探出院墙之外绊住她裙摆的柔韧花枝。
并，亲手摘下了那朵鲜艳且夺目的金色山茶花。
第114章 第114章
◎命运推动的死亡召唤◎
茉莉低头看着那张依靠在她腰间毛绒绒的金色脑袋。
看着那张苍白却俏丽的面容。
像是看着沾染着泥土挂着盈盈欲滴的露珠, 却依旧无法遮盖艳丽色泽的金色山茶花。
轻轻抚摸了下那张细腻的面容。
保罗因为受伤神色蔫儿蔫儿的，艳丽的唇瓣失了血色。
连同那双鲜亮的翠色眸子都暗了。
布置程设阴冷而华丽的屋子, 他就那么靠在她的裙摆上。
气氛格外暧昧。
“你想在这里休息？”
异端女巫的炼金房。
高耸入云的苍穹顶感觉四五米高。
到处都是书架，墙上挂满了栩栩如生的挂饰，加上满屋子银森森的怪物标本。
像是进入了神秘黑暗的博物馆。
整个房间是单独出去的，有点像是靠在高塔旁的独立建筑。
住在异端女巫的魔法塔里。
保罗其实很难想象，就是茉莉宅邸还有这种地方。
就好像是他住进来。
看到室内建筑，活动的区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真正星辰女巫的领地很大。
整个建筑可能是连成片错落的高塔。
他所看到的卧室客厅，以及等会映照的书架，炼金房。
那些刻着神秘符号的深色门扉，可能推开之后就会通往未知的领域。
保罗被茉莉抱着。
像是一捧砸断了花枝的山茶，轻轻放在厚实的布料软垫上。
“想在这里休息也可以。”
“只要你不害怕。”
对着满屋子从各种珍奇魔兽身上夺取来标本。
完整锋利的怪物利爪....光滑还在跳动的心脏.....以及会发出类婴儿啼哭的傀儡蠕虫....以及偶尔眼珠子还会滴溜溜的转动的诡巨蜥眼睛.....
那些生物虽然身体被砍下来一部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已经死亡，因为只有活体实验标本才更有价值。
就比如会发出婴儿啼哭的傀儡蠕虫。
那一张张摞起来的孩童的脸，像是毛毛虫一样攒起来身体结构。
在瓶子的不明溶液里蠕动的短肢。
被保存下来依旧跳动的蓝色心脏....以及失去了身体之后，却依旧被空气里的血腥味唤醒的诡巨蜥蜴头颅....
带着铠甲与鳞片眼睛斑驳竖瞳眨动的时候。
眼睑发出声音异常恐怖。
保罗很瘦。
轻盈的像是落在唇间的花瓣一样。
瘦骨嶙峋的金丝雀即使的在异端女巫城堡里养了将近两个月。
也没有多少肉。
纤细的身体嫩仿佛稍微掐一下就会断一样。
掌握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包扎好伤口之后，将坐在椅子上的山茶花抱了起来。
“不怕。”
保罗胆子一直都挺大。
他对于那些长得奇怪的生物感到恐惧, 但是呆在茉莉身侧又感觉没有那么恐惧。
反而激起了些猎奇心里。
因为那些标本都是些异常珍贵的怪物。
异端女巫炼金师就像是更像是一个私-密的小形博物馆。
地方不大但是摞满了珍奇异兽。
而那些被剁掉爪子，砍掉头颅, 以及掏出心脏却依旧存过的实验体。
无论生命力如何顽强。
如何凶残。
他只要不把手伸进罐子，就不会造成伤害。
“都是些被砍碎的残肢。”
“你知道的，我胆子没那么小....”
保罗说着话的时候。
整个人趴在茉莉的颈肩摩挲了下。
嗜血与惊吓让他脸上开始显露出疲态说话的声音都低了。
但是那双翠色眸子侧着看着她的时候却并不恐惧。
“而且你在。”
“它们伤害不到我。”
药物的清凉感。
顺着伤口挥发的时候, 怠惰与疲惫已经袭上心头。
保罗有点精神不济。
茉莉将他整个人抱到侧面织花沙发上的时候。
厚实的软垫陷进去的时候很舒适，衣服摸索着沙发织物的触感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那你就在这里躺一会。”
“我让凯西给你叼毯子上来。”
“先别睡。”
“你等会要喝药，我还要给你做一个东西。”
做一个能保护这朵山茶花脆弱生命的东西。
“今天没有做什么危险实验。”
“刚刚爆炸挥发的气体，奇怪的味道充斥着这里。”
“可能有点特殊, 但那是冰雾花的粉末。”
“微涩, 无毒。”
“有一定麻痹神经的作用, 能缓解疼痛。”
“能让人这里缓一下紧张情绪。”
..............
治疗师掐着科尔削瘦的脸。
重新上药进行推拿的时候。
萦绕在鼻尖挥散不去的臭味，黏着上膛骨直冲脑门。
那味道异常销魂。
让科尔的一时间很怀疑自己选择。
比起那一碗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的奇怪草药，他似乎可以拿出自己微薄的积蓄去买一瓶恢复药水。
但是三卢币的价格，真的贵的他心在滴血。
幸运的是当科尔上完药之后。
他能明显感觉到半张脸热热的，照镜子的时候看得到自己反射着奇怪的草药光泽。
“伤势恢复差不多了。”
“不严重。”
“上了药之后淤青会很快褪去。”
治疗师合上了诊疗箱之后，跟身身后年轻的伯爵回话。
“多久能消？”
科尔急切的询问。
他期待着草药的效果，期待着能早一天看到贝利女爵身边的那个金发少女。
“最快最快也要三四天。”
这是个无比正常的答案。
但是这个正常的答案令人气馁。
“三四天？”
“这么长，可是我明天就都想动身。”
他的内心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就像是对闻到的血腥味的猎犬一样。
察觉到猛兽的踪迹，浑身血液都能翻涌。
“没有关系。”
“让他晚上在给的你上一次。”
“明天看看恢复情况，如果青紫色痕迹退得多的话，可以让女仆给你化个妆。”
“相信她们的手艺。”
“只是你明天的造型，可能会比较奇怪。”
............
躺在沙发上再三保证不睡觉的金丝雀。
保罗靠沙发背上。
茉莉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找了一本精美的图册。
厚厚书页质感厚实，但是纸张翻开的时候，能清楚听到陈旧粘粘的声音。
在静谧的空气里有点响的得过分。
异端女巫拿着从少年脖子上摘下来魔法金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