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怕他“照顾”得太好,照顾到了别的方面。
他身旁的女孩儿,站在院子中心,穿了淡蓝色的短T和白色短裤,扬手对她挥手,问“妈妈晚上回来吃饭吗?”
“回来。”林芝华回答。
话音落,林芝华看到江晚身旁的男人偏头轻啧了一声。
他手肘搭在身侧的围栏,穿很薄的连帽卫衣,头上搭着帽衫的帽子。
踢了踢脚边的除草机,分外懒怠的样子。
应该是对她这个回答不满意。
林芝华没忍住,对电话那端的裴友山骂了句:“你狗儿子就像你,色胚子。”
那端裴友山莫名其妙,抬眼看推车过来要给他打针的小护士。
琢磨了两下问一旁的助理,能不能换个男护士来。
嗯......
怎么说呢?
生活像惠灵顿此时的阳光一样美好。
暖烘烘的,晒的人心里发烫。
作者有话说:
下章正文完结/我争取明早太阳出来前发出来哈哈哈/么么/评论区有个宝贝,生日快乐吖
感谢在2024-01-05 15:29:48~2024-01-06 00:3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仔仔要开心?、夏日晚风、Takra、我磕的CP必须在一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正文完·早安
◎我喜欢你,在阳光明媚的惠灵顿。◎
老两口都不在, 在家里闲着无聊。
江晚换了衣服跟着裴行初出门。
两个人去了惠灵顿市区的古巴街。
以彩虹十字路口为中心,遍布着咖啡馆,画廊, 还有卖各色首饰和衣服的小店。
与其说是步行街,这里更像充满创意和风俗的艺术廊。
缤纷色彩和腾腾热气的冲击。
像夏日午后最浓墨重彩的那抹日光。
江晚很应景地穿了彩虹色的针织小吊带,下面是水洗蓝的牛仔裤。
头发依然抓成丸子,背了奶白色的水桶包。
裴行初跟在她身后,没再穿连帽衫,换了T恤和工装裤。
离她有四五米, 看前面走的女孩儿踩着脚下的水粉格子, 左右张望。
她很白, 头发没有任何烫染。
纯天然的颜色, 让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再小一点。
江晚视线从一家唱片行的门头上滑下来时, 意识到裴行初没有跟上来。
她转身,等身后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黑, 手里却拎了她那个鹅黄色的遮阳伞。
伞把有点长,被他拿在手里抛来抛去。
一身黑和鹅黄色。
加在一起看有点滑稽。
江晚勾着包带,站在路旁的台阶上,单手遮着阳光,歪头看他。
知道前方有人在等,裴行初却依然走得不紧不慢。
路过踏着滑板的小男孩儿,懒洋洋地冲那男孩儿弯唇, 勾着手指让对方过来,轻踩了一下他的滑板。
气质太懒散随意, 一个很普通的带板动作, 却被他做得格外好看。
江晚看到他把板还给身旁的小男孩儿, 扬手去揉他的头。
男孩儿被他逗得开心, 咯咯笑,从口袋里掏出刚从街边买的糖分给他。
然后用当地的毛利语问了裴行初一句话。
裴行初回了句英文。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声音太小,江晚只听到几个模糊的词汇。
和那男孩儿道别,裴行初走过来。
走近,拢着江晚的后脑把她转了个身,带她往前。
江晚任由他揪着自己头顶的丸子,侧头问他和小男生说了什么。
裴行初斜眼看看她:“我说我听不懂毛利语,问他能不能说英文。”
毛利语是当地原住民毛利人的语言,除了英文外新西兰的另一种官方用语。
虽说知道裴行初不会这门语言,但听到他如此自然地说出来,江晚还是下意识,没来由的惊讶。
真的是没来由,且不可理喻的惊讶。
可能在她心里。
比她大三岁,永远走在她前面的哥哥,是什么都会的。
他永远站在她身后,也永远站在她身前。
“嗯......”江晚踩着人行道上用油漆画的彩色横线,不太在意地问,“后来你们说了什么?”
裴行初看她一眼。
几秒后,手盖着她的头顶,俯身下来,凑到她耳边:“他问我,一直在等我的那个漂亮姐姐是不是我的女朋友。”
江晚耳朵发烫,这样的称谓,原先她从未想过。
她抿了抿唇,压抑着不好意思,抬头瞄他,磕磕巴巴地问他说什么。
裴行初捏了捏她的耳朵:“我说不是。”
江晚一时失望,头往下垂,拉着他胳膊的手也滑下来。
然而要掉落的手却被男人重新捞住,牵在手里。
他侧身把她的脑袋往自己唇边压,低头温声。
音色低醇,语调也自然。
“我说是我爱的人。”
没办法用单独的身份界定。
是妹妹,是家人,是女朋友,是跟他有一生羁绊,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大概是这句话的意思,让他的嗓音好像在此刻更动听。
江晚眼皮轻抬,再次看他。
很小声地低低哦了下。
带着不明显,却汹涌澎湃的开心。
世上描述遗憾的词有缘分未到,有天人永隔。
但万幸,描述幸运的词也有三生有幸,有千载难逢。
我也爱你的也字,就是幸运本身。
再往前走,江晚被身后一对奔跑的情侣撞到。
男生戴着鸭舌帽,背着很大的双肩包,手里高举单反,女生两根麻花辫,穿吊带热裤。
他们转身,张扬地笑,跟江晚说对不起。
裴行初伸手勾在江晚的腰后,把她搂回怀里,语调微扬,跟那对情侣说了个没关系。
情侣中的女生笑笑,对他们做了个手势,扬声喊了句“Break a leg !(爱人好运)”。
江晚被感染,手抬起,小幅度地摇了摇,算是回应。
在古巴街慢慢悠悠地晃荡了一个小时。
买了五颜六色的冰激凌球,握着甜筒,游荡到街中心的大教堂。
1866年建造,纯木结构,哥特复兴式建筑。
每一个标签打出来都在昭告它悠久的历史。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上一场音乐会,工作人员告诉他们最近的一次在下周六。
一个气温在17-25,艳阳高照的好时候。
好奇怪,天气好像都和他们一样开心。
教堂并没有神父。
所以无处祷告。
可是,命运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不需要特定的时间,也不需要固定的场所。
只要你向神明许愿,神明就听得见。
江晚从教堂内厅出来时,裴行初还举着她的冰激凌等在外面。
太晒,他打了她的那个鹅黄色遮阳伞。
高挺的身躯,不羁且委屈地躲在伞下。
并不在乎路过的人是不是觉得他奇怪。
他倚着身旁的雕塑,手上的冰激凌化得只剩下半个球,盛冰激凌的甜筒变成了“装奶昔的碗”。
伞搭在肩膀上,正垂眼看钱夹里拿出的什么东西。
而他旁边站了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正仰头跟他说着什么。
裴行初像是在犹豫。
片刻后弯腰递给她三枚五十分的硬币,然后对她指了指手里的便签纸。
江晚隔了四五米远,抱臂看得奇怪。
她觉得裴行初手里拿的,有点像她的便签。
她放下手,扯着挎包的包带,悄悄走过去,绕到雕塑的另一侧,伸手戳男人的腰,细声细语:“你在偷偷干什么?”
裴行初跟小女孩儿对话太专注,是真的没有注意到江晚。
冷不丁被人戳了下,那个装奶昔的甜筒晃了晃,差点洒出来。
他夸张地诶呦了一声,调侃着喊了声姑奶奶。
江晚又扫了下旁侧那个小女孩儿,想起来进门时见过她。
50分一个硬币,为爱的人许愿一次。
江晚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他,软糯糯的:“你不是说你不想许愿才不进去的吗?”
裴行初把遮阳伞塞进她怀里,揉了把她的头发,又问冰激凌还吃不吃,不吃就丢了。
三言两语把话题带跑偏。
冰激凌扔进路边的木色垃圾桶时,江晚才想起再问一遍这个问题。
“还有你那个便签纸......”江晚伸手想去拿他的钱夹。
裴行初躲了下她的手,手盖在她的脑袋顶,把人往胸前压,混哑的声音:“再看就不礼貌了。”
“......什么不礼貌?”江晚有点奇怪的瞄他。
她表情太可爱,裴行初笑了一声,虎口掐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捏成o型。
轻轻眯眼,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像说悄悄话。
“被你发现偷拿了你的东西,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江晚耸了一下鼻子,确定了那应该确实是自己的便利贴。
从教堂出来,绕回那个充满艺术气息的街道。
江晚挂念着过来时路过的手工铺子。
两个人徒步二十分钟,绕回了那个路边摊。
脚边放着粉色双肩包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和江晚年纪差不多大。
小木扎,木架子,架子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首饰。
手工编织的手链,和需要敲敲打打才能做成的银戒指。
见江晚和裴行初走过去,姑娘扬扬手,热情的打招呼。
说手工铺子今天刚开业,做饰品买一送一。
画画,编织,珠宝设计。
在外行人眼里可以统称为——搞艺术的。
所以......江晚是对这个真的感兴趣。
裴行初接过姑娘递过来的马扎,拍了拍裤子坐下来,大手一挥,说每个样式来一对。
铺主姑娘笑起来。
江晚瞪大眼睛望了裴行初好几眼,慢吞吞地移步过去,坐下来,低着声音小声吐槽,说他疯了。
每样一对要来做一个星期。
细线编织的手链很简单。
江晚做什么都精细且认真,等完成后抬头找裴行初,才发现他比自己还要再快点。
纯黑色线的编织绳正摊在铺主姑娘的简易桌子上,铺主在帮他装珠子。
江晚从马扎上站起来,绕到姑娘另一侧看。
绳子编得整齐,每个结扣无论大小还是花纹都正好合适......是一个完成度很高的“作品”。
江晚瞄瞄那编织绳,又瞄瞄裴行初,最后低头看自己手里的。
小声嘟囔:“不是不擅长手工吗......”
裴行初还坐在路边的马扎上,隔江晚有一米多的距离。
铺主姑娘的架子在两人右手侧。
下午四点半,日头正好。
远处的彩虹路口,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搞街头艺术,整齐的踢踏舞步伐,再加上搞怪的篮球动作。
周边围了三三两两的人,在看在交谈,还有说说笑笑跟上去跳的。
路两侧连着几家咖啡馆都大敞着门,整条街弥漫着说不清的咖啡豆香。
而路边的这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的对望着。
因为正对日光,裴行初稍稍眯了眼,紧接着在江晚的注视里,微微垂头,笑了下。
“不是不擅长手工吗……”
女孩儿刚刚的抱怨仿佛还回响在他耳边。
谁说他不擅长,大学航模他还拿过奖。
裴行初转了转左手尾指上的那个戒指,再次无声笑。
在来新西兰之前,就把它重新戴上了。
江晚余光扫到了那个戒指,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秘密。
两只脚原地踩了踩,之后弯腰和坐着的男人对视。
她声音低低的,染着浓郁的咖啡豆香,和此刻傍晚前的清风。
很笃定的:“你是不是骗我?”
说自己不擅长手工。
所以拿了她无名指的那个戒指,当自己的。
裴行初轻轻侧歪头,对着她的眼睛。
男人清润的目光和女孩儿明朗的视线织在一起。
他勾着唇,含混地嗯了一声,证实她的猜想。
“......为什么骗我?”
“嗯,”男人装模作样地想了下,笑,“不然你会给我吗?”
“为什么想要这个?”
“你说呢?”
当然是......
男人牵着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勾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下她的无名指。
动作里除了温柔外,还带了些他一贯的肆意随性。
随后拉着她的手垂下,抬头。
小马扎坐得实在委屈,腿伸不开也就算了,也太矮。
让他只能被迫仰头看她。
“在摩洛哥那晚......我亲你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女孩儿忽然问。
他们当时一夜荒唐,江晚却从没有问过他的想法。
她怕得到“只是一时冲动”的回答,又害怕提了他会认真思考,然后觉得不合适,和她结束那断不清不楚,互相都没挑明的关系。
但现在好像可以问一问。
问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又为什么会回应她。
“当时啊,”裴行初琢磨了一下,“前一晚就想了一整夜。”
“你发烧的时候我没睡,在阳台站着。”他说。
“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裴行初抬手刮刮她的脸,“就是没算到后来你不愿意。”
开始的时候没有表白。
想分开时却有一条决绝的短信。
斜前方那个踢踏舞团队逐渐壮大,已经加到了十几个人,像个方阵一样,边舞边朝他们走。
裴行初往那侧扫了眼。
收回视线时看到身前的女孩儿低了头,很抱歉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当时你就做好了面对所有的准备。
裴行初笑了,懒懒散散地往旁侧的小矮桌上倚。
“你不知道的多了。”
江晚被他柔和的目光拢着,忽然想起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那天后的点点滴滴。
周末得知他要回来,提前假意去玄关处换鞋;过年家宴,悄悄选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竖起耳朵听长辈问他的私事;再或者偶尔深夜下楼路过他的房门口,有意或无意慢下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