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门派子弟爱剑如命,若被自己的剑杀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得了你这一身皮后,定要同你师弟再好好耍上一回,师弟师姐,嗯~想想我就兴奋极了。”
池榆听得直泛恶心。
好变态,这死狐狸。
好在绳子已经被她偷偷解开了,小酒虫也从储物袋中跑出来了。池榆冲小酒虫了一个眼神,指向白媚的左肩。
小酒虫呆呆冲向白媚的左肩。
剑尖已经戳破了池榆颈脖上的皮。
小酒虫跌倒在白媚的左肩,白媚回头,尖叫,“什么东西!”
池榆从下往上悄悄拍了拍白媚的右肩,笑道:“狐狸姐姐,这边。”白媚右转。
池榆心中念着法诀。
小剑陡然变小,挣脱白媚的手,飞到池榆左手上,白媚惊惶之际,已经被池榆从左面脖子刺穿,血溅了池榆一脸,有一滴溅到池榆的眼球中。
池榆长叹一口气,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她推开白媚的身体,站起身来。小酒虫扑哧扑哧飞到池榆肩膀上。正准备走时,一只利爪抓住了池榆的脚,池榆被抓得生疼,头也没回一剑刺穿了白媚的头,白媚彻底死去,变回原形。
池榆走到床榻之上,撩开床帷,看见陈雪蟠双手被绑在床两边,披散着头发,垂着头。
啧啧啧,玩得真花。
池榆心中想着,躬着身子,一手撑在自己大腿上,一手对着陈雪蟠的脸打了个响指。
“你也该醒了吧?”
陈雪蟠片刻后才睁眼,张口就是畜牲。
池榆疑惑,头凑过去,“是我啊?”陈雪蟠看了池榆的衣服,再看池榆的脸时,已经被放大了。
他只看见池榆的黑曜石般的眼睛中开着血梅,艳得吓人,再瞧,眼中还带了点忧心,他不由得偏过头,却瞥见了地上的狐狸尸体。
这时池榆已经解开了陈雪蟠的手。
陈雪蟠感到灵力充沛,他所有的防御法器都重新起了效果。他满含冷意地盯着这狐狸尸体,喊了一声“巨渊。”
一直被陈雪蟠抱在胸前的剑从储物袋中飞出,给地上的狐狸尸体砍成了肉泥。
池榆想劝一劝,又想到他遇到的事情,也就闭上了嘴。
陈雪蟠仍嫌不够,把那群花里胡哨的狐狸都砍成了肉泥。
池榆还想着宗门的任务,忍住恶心,把白狐狸的肉泥铲进一个盒子,丢给陈雪蟠。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脸,池榆说道:“你砍成肉泥的,你要自己收好。”
陈雪蟠猛得看向池榆,池榆一怔,她从未在陈雪蟠的眼睛里看到如此清晰的恨意,以前是恶意。他道:“池榆,若不是你,我不会如此……”却又不止恨意。
池榆连忙把盒子拿回来,“我收吧。”
她劝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陈雪蟠冲她吼道:“你若跟个畜牲,你也觉得没什么吗?”池榆弱弱道:“如果是帅的话,那也……”池榆看着陈雪蟠狰狞的脸,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
“我们回去了……”池榆扯住他的衣角,“回去了……”
……
回到客栈,池榆躺在床上,觉得很累。
今天真的经历太多了。
小酒虫站到池榆胸前,絮絮叨叨跟池榆说着它今天酿酒失败的事,说完眼睛就已经包着眼泪了。
池榆摸摸它的头,谢了小酒虫。她问着小酒虫酿酒的细节,让小酒虫示范酿酒的动作,想帮它改进。
小酒虫依言,身体变得膨胀、更红、温度变得更高。
池榆突然想到了什么,福灵心至,支起上半身问小酒虫是不是每次酿酒温度都会升高。小酒虫点头。
池榆一拍手,这就对了!
酿酒时温度非常重要,小酒虫破坏了合适的温度,怎么可能酿得好酒。
池榆把这件事告诉了小酒虫,让小酒虫回去控制温度再试一试。
第二天一早,小酒虫兴高采烈地告诉池榆它可以酿好酒了。池榆也觉得高兴,笑着对它说恭喜。
她去了一趟城主府,告诉城主城内酒不好喝是因为一只酒虫捣乱,酒虫已经被她杀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城主道谢,想要宴请池榆,被池榆婉言谢绝。
出了城主府,池榆上街买了许多好酒放到储物袋中。买完酒后,转头去找陈雪蟠,打算跟他说今日就回一剑门。
……
“够了!”闻熠喝道,“无期认输了!”
楚无期已经被晏泽宁砍断了一只手。
听闻此言,楚无期反驳,“我没有认输,我还可以再战!”
晏泽宁收了灵力与剑,垂首站在一旁。南宫颐有些心疼道:“泽宁你下手也太狠了,同门之间,不该如此。”
晏泽宁揖礼,“是泽宁的错,因为压制了修为,灵力有些控制不稳,继续下去的话,想必泽宁的灵力会控制得稳一些。”晏泽宁把头埋得更低。
楚无期听了此言,挫败不堪,羞愧难当,再也没了战意。
陈生笑眯眯捏着胡子道:“既然如此,那晏真人便是刑罚堂堂主了。”龚复见结果已出,对着晏泽宁说了声恭喜就走了。
闻熠也出言恭贺。
晏泽宁与闻熠说了几句客套话,借口战时有了心得需好好巩固,再三表达歉意后便恭敬离开了。
楚无期听到后,等晏泽宁走到门边,想问一问有关心得的事,谁知虽然开了口,晏泽宁却当没听到般离开了,楚无期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待离刑罚堂远些,晏泽宁一个瞬身,就到了杜康城上方。
……
池榆跟陈雪蟠走出城门口时,小酒虫屁颠屁颠跟了过来。
“我……我……要跟你走!”小酒虫飞到池榆身边,“我喜欢你!”池榆笑得不行,捧住小酒虫,“好啊!”她把小酒虫放到脸颊上蹭了蹭,好软啊,小酒虫也蹭着池榆的脸。
然后,池榆打开了储物袋。
陈雪蟠在一旁默默盯着池榆。
“我们要赶三天的路,你先就进去,到一剑门我就把你放出来。”小酒虫高兴飞了进去。池榆瞥见储物袋中的酒,心中有了想法,她拿出来一小瓶酒,关上储物袋。
趁着未到一剑门,先喝一瓶,到时候在师尊眼皮子底下要喝就难了。
池榆揭开酒楔子,仰头喝酒。
在仰头那一瞬间。
她看到了什么?
池榆摇摇头,闭上眼又睁开眼。
她的眼睛花了吗?否则怎么会看到带着光圈的师尊。
“宸宁,你真是好不惬意啊。”明明这话说得温柔,池榆却感到丝丝寒意入体。
她没有看花眼……师尊是真的。
池榆看着手上的酒。
人证物证俱在,这跟被捉尖在床有什么区别。
池榆咬着唇,仰着头,努力去看晏泽宁的表情。
背着光,晏泽宁的神情晦暗不明。
池榆急着“吨吨吨”灌酒,她觉得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瓶酒了。
还未等到池榆喝完,晏泽宁已经抓住池榆的手腕,池榆手一抖,那酒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池榆抬头觑看晏泽宁,小声叫着师尊。
晏泽宁眉眼阴沉,池榆不敢说闲话,只是小心挣扎,试探道:“师尊,你捏痛我了。”池榆手腕被捏得更紧,她吃疼,皱着眉头求饶,“师尊,放开我好不好——”话还未完,已经被晏泽宁带着悬在半空中。
晏泽宁一手捏住池榆手腕,一手虚揽住池榆肩膀,垂下眼帘看着她。这副情形,眼看就要被带走,池榆想到了什么,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乌鸦的心脏与盒子丢在地上,偏头道:“陈雪蟠,你去上交给宗门,这样——”还未说完,晏泽宁用手扶住池榆的头,掌心贴在池榆的腮帮子上,强制她回过头。
听了池榆的话,晏泽宁似乎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徒弟,他大袖一挥,地上出现了一飞舟。他对陈雪蟠道:“你自去。”
说完,带着池榆就消失了。
陈雪蟠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心中冷笑。
这么强的占有欲,他这个师姐吃得消这个师尊吗?
这次回去不会被搞得下不来床吧。
第55章 暴怒
池榆被晏泽宁带到了阙夜洞中。
池榆知道晏泽宁现在一定很生气, “不能喝酒”这件事他一直耳提面命,几乎是明令禁止。往常池榆酒瘾犯了,觉得百爪挠心般难受, 对晏泽宁百般哀求, 晏泽宁虽然轻言细语地哄着,但从不松口。
“若是难受,喝些茶吧,还是不行的话, 今天的葡萄也是好的, 师尊替你弄些葡萄汁水来。”
“你身子本来就弱,继续下去,只能让酒水亏空你的身子。”
“就算你这样说……宸宁……还是不能喝酒的。怎么就生气了?”
“没有人会给你酒喝的, 至少在一剑门, 师尊可以让你滴酒不沾, 当然,出了一剑门, 也不可以喝酒,你要答应师尊。”
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池榆想着,当时的她觉得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既然跟师尊闹了许多次都没有结果, 还不如先答应了,然后偷偷地喝一点酒。
一点点酒,不碍事的。
“既然答应了,以后就不要喝了, 若是反悔,师尊会很生气的。”
……
晏泽宁骨节分明的手背泛着青筋, 把她的手腕捏得红肿。
看的出来,师尊确实很生气。
要先怂一点。
池榆被晏泽宁拖着往桌边带去,池榆顺着晏泽宁的力道走,做低眉顺眼状。
晏泽宁放开了池榆的手腕,眼睛中蕴酿着噬人的风暴,池榆抬眼观察晏泽宁的神情,被他身上泛着的冷意吓了一跳。
池榆连忙低下头,拧眉。
不管了,先认错再说。
她小心拉着晏泽宁白色的衣袖,摇了摇,腆着脸笑道:“师尊,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晏泽宁脸色更冷,对池榆的道歉无动于衷,“拿出来。”他道。
“什么!?”池榆对上晏泽宁的眼睛。
“我让你拿出来!”池榆良久没有说话,垂眼看着腰间的储物袋。
“还要再让我说一次吗?池榆!我让你拿出来。”
池榆一面小心打量晏泽宁的神情,一面摆弄腰间的储物袋,她磨蹭了许久,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二十来瓶酒,这些酒摆在桌上,大大小小、高高矮矮、形状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好酒。
“师尊……”池榆低下头,“我都拿出来了,对不起。”池榆又摸向储物袋,抓出从乌鸦窝中带回来的珠子,她把这些珠子捧到晏泽宁面前,开心道:“师尊,这是我打怪物后得到的战利品,你可以拿来做手链,当然,做别的东西也行。”
她拿起晏泽宁的手,小心把珠子放到晏泽宁掌心。晏泽宁垂眼,收回了手,那些珠子散乱落在地上,到处乱滚,有些珠子碎成了两半。
池榆急急忙忙捡着地上的珠子,一颗珠子滚到晏泽宁的脚边,晏泽宁伸脚碾碎了这颗珠子。
池榆捡珠子的手顿住了,“师尊……”她有些不敢置信,“你为何……”
晏泽宁的脸冷若冰霜,“你以为我稀罕这些东西吗?”
“就算不稀罕,也不必踩烂……”池榆低头继续捡着珠子,“我第一次出宗门历练,第一次自己打败了妖怪,得到的珠子是站利品也是纪念品,我本来很高兴能把这些东西送给师尊,师尊为什么要这样。”话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
“你哭什么?”晏泽宁冷笑着。
池榆抬起头,眼尾泛红,“我没哭,有什么好哭的,为这种事不值得。”
“是,宸宁,你确实不应该哭,你应该笑,因为你很快就可以喝到你最喜欢的酒了。”
池榆一怔,有些不明白晏泽宁在说什么。
晏泽宁拿起桌上的酒,蹲下身把酒递给池榆,池榆呆呆看着手中的酒,不知所措。
“喝吧。”晏泽宁笑着看池榆,池榆垂下眼帘。
“我让你喝。”晏泽宁语调低沉,压迫感极重。池榆看了一眼晏泽宁的下颌便移开了视线,她盯着那瓶酒,沉默不语,打开酒楔子,一饮而尽。
晏泽宁依然笑着,“好酒量。”又递了一瓶酒给池榆,池榆还是一饮而尽。这些酒喝完后,池榆脑袋有些眩晕,她摸着桌沿站了起来,脸颊泛红。
又一瓶酒递到池榆眼前。
池榆看着晏泽宁的眼睛,他眼睛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池榆笑了两声,接过酒继续喝,期间因为喝得太急被呛住了,嘴角溢出酒来,不停咳嗽。晏泽宁用拇指抹掉了池榆嘴角上的酒渍,又递给池榆一瓶酒,“继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