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带着人她就要离开,那女子怎么能让她把十五带走,连忙拦着:“你简直放肆,谁知道你要把殿下带去哪里?我带殿下去偏殿休息,你去请御医吧。”
说着就要接过十五。
年初一怒极,十五一看就已经很难受了,害他的人肯定不会善不甘休,这个女人居然还在这里死缠烂打。
刚要骂人,一把冰冷的剑鞘横在二人之间:“这位小姐,还请您自重。”
秦九适时出现,挡在了二人身前,俨然一个忠诚护主的贴心侍卫。
“你……”
“小姐快回去吧,数九寒天,小姐穿的这么单薄,会生病的,而且被有心人瞧见,也会有损小姐名节。”
年初一扶着十五快步走开,走之前低声让秦九善后,和左郡王说一下。
青衣女子被秦九拦住,眼看着追不上人,如今拖下去只会更麻烦,无奈恨恨的攥紧了手中的东西离去。
马车还在宫门口,谢二他们也还在殿前,只是如今十五的样子,绝对不能被人瞧见。
二人已经尽力快走,十五的手搭在年初一脖子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年初一身上。
明明外面已经寒风凛冽,这人的身子还跟烧红的铁块一样滚烫。
“十五,你再坚持一下,马车上有药箱。”
十五不说话,只是轻哼出声,声音里溢满了情愫,惹得年初一一阵脸红。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让十五靠在软垫上,年初一一边吩咐快点回庄子,一边翻找清热的草药。
“好热……”药箱刚被打开,背后的人突然把年初一圈在怀里。
马车里还有小碳炉,也很热,只有这个小姑娘,带着一身的风雪,很舒服,十五把自己贴上去,想驱散心中的燥热。
“十五,你坚持一下,一会就到了……十五……唔……”年初一偏过头想挣扎出来,就被十五堵住了唇。
怀里的女孩子香香软软的,脸蛋因为寒冷和着急染上一层红晕,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十五听的不真切,只能听见她一遍遍的念自己的名字。
十五,十五,可是,他不叫十五,不过这个名字,是那个把他从死神边缘拉回来的恩人,他的大小姐给的,从她嘴里叫出来很好听。
十五,她叫的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心里燥热难耐,小腹处更是有一股热流涌动,他忍不住凑上前去,盯着那嫣红的唇瓣,一口咬了下去。
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十五的大手托着年初一的头,舌尖探入,浓烈的酒香瞬间充斥年初一的口腔。
年初一想推开他,却发现根本推不动,那人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在口腔肿搅动,让她一阵战栗。另一只大手环在自己腰间,用力收紧,好像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轻点……”十五终于松口,年初一还是满脸羞红,想要先和他保持距离:“十五,你先松开,我把车窗打开,有风吹进来会好一些。”
十五眼神迷离的看着她,抓住她伸出去的一只手:“大小姐不乖……”说着还要再亲上来。
年初一知道他中了药,情难自禁,犹豫间又被十五按倒在软垫上,激烈的吻了下来,一双大手也不安分的顺着腰间滑动。
年初一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最多就是当时定亲时被塞了几本话本子。
虽然吻她的是十五,但是……
“大小姐,怎么不专心,在想谁啊……”十五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眼中不加掩饰的浓情和委屈。
“没有,你,你好点了吗?应该马上就到了,你坚持一下……”
“不好,热……好热……”十五就像一条委屈的大狗狗,不过是马上可以把年初一吃进肚的那种大狗。
说着还要扑过来,“嘶——疼!”年初一痛呼出声,刚刚被压倒了受伤的肩膀,十五也被她的痛呼叫停了动作。
似乎理智回笼,顾及着年初一,十五起身,下意识去解自己领口的盘扣,想要凉快一些。
却解了半天怎么都解不开,年初一急忙趁机翻出一颗清热解毒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啊——张嘴,吃了应该会好些。”
十五乖巧的张开了嘴,药丸入口,十五瞬间皱了皱眉:“好苦。”
年初一刚想找车上有没有剩下的蜜饯零嘴,就被人捏住下颌,又吻了上来。
“唔……”年初一皱眉,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蔓延开,确实很苦……
等到下车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脸色潮红,衣衫歪斜,年初一更是连发髻都乱了。
这药没什么好的办法,左郡王府内的御医也只是开了清热去火的药,十五去泡了冰水,折腾到后半夜,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竟然又烧起来了。
年初一守在他床前,一脸担忧。
宫内,麟德殿后殿,皇上,太子,太子妃,四皇子,还有左郡王都在殿内,殿下跪着一个披着披风的青衣女子。
“你说是聿儿?”左无渊脸色难看,声音严肃问着女子。
“是,是六殿下,小女的裙子脏了,去内殿清理,没想到殿下也在,他突然就抱住小女……”
四皇子满脸黑气看着女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绊不住那个废物,还惹了自己一身骚。
他本来找借口去捉.奸,想让老六难堪,顺便把朱家扯进去,把水搅浑,说不定也会让父皇迁怒他们,没想到这个小贱人根本没留住人。
本想就此作罢,还被父皇和太子看见了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她又怕死,无奈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父皇,六弟刚回来,和朱四小姐也只在宴会上见过一面,是不是误会了。”左郡王连忙开口。
“我,我有这个。”朱莜真怯怯地递上一块环佩,太监拿给左无渊。
太子黑着脸没说话,四皇子开口:“父皇,好像真的是今夜六弟身上所配。”
朱莜真低着头,泫然欲泣,这是六殿下推她时,她环着他,从他腰间勾下的一块环佩。
“父皇,真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今日未有朝臣看见,但是一个姑娘家,经历了这事儿,难免留下阴影……”太子妃开口,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太子狠狠瞪了一眼。
太子头很痛,朱家怎么会有人主动和那个废物扯上关系?还是说朱太傅连自己也信不过,可是还有老四老五,他还能把码压到一个废物身上?
这事着实奇怪,他之前派出的杀手都没成功,那个废物如今回来,又有人从中作梗。
他不是没想过在今晚下手,只是父皇近来阴晴不定,若是那个废物刚回来就出事,父皇难免不会细查……
但越是这样,那废物越是留不住了!
第054章
左郡王看着环佩, 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加没有血色。有人想拖聿儿下水!
“六弟也真会挑时候告假,突然这个时候不舒服。不喜欢朱四小姐又何必追着人不放……”四皇子毫不客气,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管是谁, 能拉进来通通抹上点黑。
“父皇,肯定是误会,聿儿是男子,怎会被引到女子的偏殿, 其中必有缘由,还望父皇明查……”左郡王想起秦九来时所说,急忙开口。
“父皇, 朱四小姐毕竟没事, 儿臣看,您不如对六弟小惩大诫,教训一番就是。”太子也插嘴。
毕竟朱鸾仪现在还是自己的太子妃, 这个朱莜真到底挂着朱太傅侄女的名号, 他不想让朱家人和那个废物扯上关系, 日后惹出事弄不好还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眼看着左无渊就在爆发的边缘, 锦公公突然开口:“陛下, 药凉了,您要不要先……”
左无渊点点头, 起身到屏风后,一群人依旧各有所思, 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左无渊也很不高兴, 他根本就不想来这个什么捞子宴会, 本来想称病,只是平王要和他一起来, 他才不得已过来。
这时候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后宫和朝臣已经让他疲于应对,他真是半分想管的心思都没有。
可一想到若是有人为了争皇位,也有些坐不住,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冲着左宸聿那个废物来?
屏风后面的男人上半身都隐藏在阴影中,左无渊靠过去,贴在他耳畔:“我都说了不想来。现在怎么办?要查吗?”
平王扯过一旁的的宣纸,上面写了苍劲有力的两个字:赐婚。
左无渊凝眉,似乎很不理解他的做法。平王站起身,贴着他低语:“左右一个姑娘家,总得顾顾人家的名节,反正那两个病秧子也活不了多久了,赏给他就是了。”
左无渊看了他一会,见他没有改主意,这才转身走出去。
有人想把水搅浑,他就干脆添把火,反正最后渔翁得利的也是他,那几个小子还不够看,朱太傅他也不惧,就是月家的兵权……
本来也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谁知道有人先一步下手。
左家人,果然都是卑鄙无耻的阴私之徒。
平王捏着酒杯,太子和两个病鬼那边不急,倒是他都准备好落下老四老五那两个小子,居然先被太子抢了先。
左无渊吃过药回来,太子连忙关切地问:“父皇的病没事吧?怎么没听御医提起?”
“朕无碍。”
见左无渊不想再提,太子这才缄口。
“既然今夜发生了这事,想来没有缘分也不会碰到一起,朕便把四姑娘指给聿儿,先做个侧妃,聿儿毕竟已经长大了,是该找个人照顾他的。”
“过了年关选个好日子,也将王府也修缮起来,不能总住在轩儿那边。”
左无渊沉沉开口,他之前可是听平王的意思,靖妃这两个种,是活不到年下的。
他甫一开口,殿内都安静了下来,任谁都没有想到左无渊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是……四皇子脸上的惊诧根本藏不住,父皇居然没罚他?也没做训斥?那朱莜真虽然是庶出,但毕竟是直系,这也太便宜那个废物了。
太子和左郡王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帝王金口玉言,哪有撤回的道理?二人也都没开口再劝。
……
左郡王府,十五醒来的时候,年初一坐在他床边,呆呆的看着窗户的方向。
十五寻她的目光看过去,窗外也只有隐隐的松竹之影。
“你醒了?”听到人起身的动静,年初一回过头,“又下雪了,天气凉,你先多休息,我去帮你熬药。”说着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开了。
十五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算不心疼自己,她从前也不是这个态度,难道是这两日累到了?
还是其他的事情……十五突然想起昨夜在马车上情动之际吻了年初一的事,一拍脑袋,满脸的懊悔。
“笨蛋!真是笨蛋!”自己那时连问都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就把人按在自己身上亲了好几回,还差点……
要赶紧哄回来啊,不然他的大小姐该拿他当登徒子了。
十五翻身下床,有侍女进来服侍他穿衣洗漱,他摆摆手,让人放下东西就打发走了。
王府里很安静,似乎连气氛都有点微妙。十五没找见年初一,倒是在书房看见了眉头紧锁的兄长,即使在屋里,他身上也披着薄毯,容色苍白。
“哥,你怎么样了?药按时吃了吗?”
左郡王点点头,似乎欲言又止,十五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顺着风隐的目光,就看见桌案上明.黄.色的圣旨。
“赐婚?!”十五拿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他终于知道年初一怎么了。
“昨晚我根本就没动她,就是我没站稳,她抱了我一下!我去找父皇解释!”
“回来!”左郡王话音刚落,风隐就拦住了他。
“圣旨下达,朱家那边都知道消息了,你还想让父皇收回成命不成!”
“可是我都不认识她!再说,初一……”十五扔下圣旨跑了出去,风隐刚要跟上,就被左郡王叫住。
“他去找人了,回来吧,咳咳咳……”
“王爷,您喝点水……”
“不必了,这两天我总觉得倦怠,昨晚在宴上差点睡过去。若是哪天我真的一睡不起,你记得……咳咳咳……我与你说过的那些,还有,一定要照顾好聿儿……”
风隐一阵心疼,连忙去轻抚他的背:“王爷说的,属下一直都记得,您快休息一下。”
……
年初一一个人站在后院的亭子外,草草披了件红色的披风,望着府外昏暗的天。
“一一!”十五跑了好几处,才在假山后面看到熟悉的身影。
“天这么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十五焦急地跑过来,想把人拉回去。又怕她生自己的气,语气这才渐渐软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一一,我昨天晚上真的没碰她,你找到我的时候我不是正往外跑?我根本就不认识她!父皇那边,我会去求他收回成命的!你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