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影响我找工作。”
“你是怕你老了之后死掉没地方埋吗?”
想和赵五一沟通就要跟上赵五一的思维,梁宵有时候都觉得自己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是染上一些和赵五一相同的毛病。
赵五一来回捏着暖宝宝贴,平平的隔着衣服贴好。
“倒也不是,死掉就给我烧了,回头往马路上一撒,我又不害怕。”接着真诚的问:“我们现在离婚了,我死了应该也进不了你家祖坟吧。”
“你还是撒街上吧。”梁宵要起身,赵五一伸手抓住。
“开玩笑呢,看在我收留你吃喝的份上,你既然看了就给我提意见呗。”
梁宵简直无言以对,到底是谁在收留谁吃喝,看在赵五一今天还算真诚的份上不和她计较。
梁宵又坐下:“你如果担心养老问题,我的抚养费给到你老不就完了。”
赵五一摇头:“那天不是你在,我爸妈估计面子都挂不住,我没有一份能说出去让他们有面子的工作。”
梁宵一下子理解到赵五一想说的意思。
“你现在就是太混乱,如果你能把一件事深耕下去,就是在做有面子的工作。”
“深耕一件事,我能深耕什么事?”
梁宵再次起身去拿他的背包:“这就是你要思考的事情,我要出去和球友打球,你慢慢想。”
“之前怎么没见你说要和球友打球?”
“他眼睛发炎,最近才好,我出去了。”梁宵已经走到玄关穿鞋,瑞贝卡和马尔福跟在身后,梁宵穿好鞋子后蹲下身摸了每只的头顶一下做告别。
“你来月经不舒服就躺着,要是安睡裤太厚就用卫生巾,弄到床单上也没事,回头洗洗会干净的。”
出门前梁宵最后一次叮嘱赵五一。
赵五一忽然拿起面前的卫生巾想起了什么……
俞悦被新加入的团队成员搞的焦头烂额,明显有好几个就是“带资进组”的实习生,对于工作业务上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了解过基础简历之后一直在办公桌上扶额叹气,好几个人专业不对口不说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下午一点定下和甲方的会议,她的小组成员全部到齐,新成员们来得稀稀拉拉。
俞悦拿着简历去敲上级领导的门,一进去就表示这一批实习生一个都不要。
还在浇花的领导立马变得为难,劝说俞悦在耐心的带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没准就能对实习生有改观,起码有一个必须得留下。
俞悦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之前也是从基层一点点做事情才有今天的位置,这两年的实习生都是资本家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
有一种明明你很喜欢一部剧,却要定下资本家的丑孩子去演的不痛快之感。
下午的会议也进行得不顺畅,实习生不仅迟到,还频频的打断甲方的谈话。
“我不想听什么整顿职场,如果是一个有工作能力的人,我认为大胆表达意见完全没问题。”
俞悦的指头指着一张简历说道:“就这个,下午不仅迟到,全程在反驳甲方提出来的想法,你是没见到张总的脸气得有多歪。”
就这一件事,俞悦坚持不能往组内再塞入实习生。
“前一月来说,小组成员为了那个广告付出多大努力,我不想让这样的实习生进入小组也是对小组成员负责,凭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还要享受团队的荣誉与奖金。”
为此俞悦感到愤愤不平,部分实习生进来三五个月就为了实习章,实习章一到手转身就走。
可是对小组成员来说,可能会因为实习生的不专业,导致大家的工作量加重。
“这也不是考验你的团队领导能力?”
领导只是想暂时缓和俞悦的心情。
“你在公司那么久,上头对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觉得你还是欠缺一些领导能力,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把握把握。”
俞悦的直属领导是个职场万金油,这男人整天浇花过得清闲,一有事就让俞悦顶上。
要不是为了这里相对丰厚的工资,俞悦才懒得帮他背锅。
“你这饼太大,反正领导你考虑一下不要往我的小组再塞实习生。我不反对认真工作的不给团队拖后腿的人,但是这种我接受不了。”
组员们看着俞悦气势汹汹的进去,又气势汹汹的出来,谁也不敢上前问最终的结果。
搞砸甲方会议的实习生却心安理得的在工位上摸鱼起来,同组成员交代的分工竟然以一句不会使用办公软件磨磨蹭蹭半天。
俞悦简直想不明白,以前获得实习机会的时候,生怕别人会嫌弃自己而努力的学习。
又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太卷,倒是不适应现在的年轻人工作的方式。
一直坐在位置身上深呼吸调节个人的情绪,没一会就听见实习生在惊呼不会用打印机,导致一下子缩印了多份文件。
俞悦走过去拯救打印机的时候,打印机恰好被卡住,只好打电话给维修的师傅,也小声吩咐同组成员,要是想要实习生使用打印机,第一多教她几次,第二让实习生远离打印机,不要搞破坏。
整天大家的事情都没能好好推进多少,就被实习生给打乱,俞悦还要想着怎么跟张总道歉,重新获得那个广告方案。
俞悦反对用极端言语去指责他人工作上的错误,带实习生也并非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断添乱子的实习生。
终于在临近下班之前,实习生把为打码的报价发在了双方的工作群里,并且无法撤回之后这场闹剧的纷争彻底爆发。
巨婴实习生一整天下来没有做过一件正常的事情,小组的成员们也开始不断抱怨,这样下去会影响团队的士气。
俞悦鼓足勇气约谈了一下实习生,先表示都是出来工作,小组成员中有不少工作能力优秀的同事可以请教,可以接受是一张白纸,但需要见到个人在努力,不会为团队添乱。
实习生却没有半点觉得自己做错的意思,背在椅子上反问俞悦。
“就这么点钱想要人付出努力是不是强人所难了一些。”
俞悦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今天团队所有交到你手头的事情都是非常基础的工作,并且也多次询问你有不清楚的地方随时可以提出。”
对面的实习生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可是我就是不会啊,交待那么难的工作给我不就是故意让我出丑吗?”
这话一说完,俞悦的心中简直有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明天不用来我的小组,至于要你去哪是你的事情。”见对方无法沟通俞悦起身而走。
原以为这次谈话失败,却没想到消失了几天之后的实习生又回到工位上。
俞悦去上班时脑袋飘过几个字,我不辛苦我命苦。
只要是工作谁不发点疯。
第18章 卫生巾革命
梁宵的话让赵五一醍醐灌顶,这么多件事情里面赵五一竟然没有一件事情是做到深耕的。
就像是魏只做设计,也在不断的学习相关的知识技能,提高个人的专业能力去应对工作中的事情,俞悦、宋冉冉更不用说都在专注的做工作相关业务能力也变得更加突出。
通过这次月经,赵五一发起了一场卫生巾革命,先从身边的小姐妹开始下手。
梁宵打完网球回家,进门就发现赵五一买了许多卫生巾在家里,架好稳定器在模拟来月经时候的样子,仔细的记录了每一款卫生巾的吸收情况。
连着好几天都在家里鼓捣拍摄视频,还让梁宵没事的时候不要出声。
梁宵以为是赵五一又突然三分钟热度,没想到她做这事三更半夜都还在查阅文献。
最先接受赵五一采访的是魏只,询问了魏只生理期的情况和月经时候的不便之处。
魏只表示在月经期的时候没有一款卫生巾真正能够做到透气,特别是在夏天常常会觉得闷热,偶尔还会悟出痘痘,严重的有过敏情况。
在魏只的月经采访中,一个月经期还伴随着前期的不适,每次来月经之前她的体重都会有上涨,并且还会出现腰部酸痛,每每在这一时期进行工作时,魏只总是觉得气不顺难以推进。
也会因为个人加班身体不适导致月经没有按时到来,因此一直在吃相关的药物去调理月经。
讨厌它来,又害怕它不来。
做护士工作的宋冉冉的困扰则是有时候工作太忙,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换卫生巾的时间。
长期不能更换卫生巾,卫生巾承接不住大流量容易侧漏出来。安睡裤也并不适合日常的工作,并且安睡裤会出现过敏的情况。
这是第二次提到卫生巾过敏。
之前在当“大白”的时候,脱一次防护服十分麻烦,在月经期也只能用安睡裤去代替,一旦需要长时间工作的情况,卫生巾的缺点就会被放大。
有过月经贫困期的俞悦在镜头面前提出的是卫生巾的价格问题,市场上的多数卫生巾价格并不便宜。
赵五一举着镜头对准俞悦,俞悦忽然开口问赵五一知不知道散装卫生巾的事情。
作为冲浪达人,赵五一当时也关注过散装卫生巾事件的发酵。
最开始赵五一以为是什么三无厂家的卫生巾因为质量问题上了热搜,后来才发现是一些有月经贫困的女性,生活有难处无法购买正规牌子的卫生巾,转而只能购买这些散装价格低廉的卫生巾使用。
网络上也逐渐开始有“月经贫困”一词受到广泛关注。
镜头里,俞悦的目光灼灼然后说:“我在散装卫生巾被大众知晓之前就购买过好多年。”
采访前的准备工作中,赵五一了解到卫生巾已经进入我国四十多年的时间,几乎是七亿中国女性卫生必须品,可仍有多数女性面临着月经贫困。
在广告公司拥有光鲜亮丽工作的俞悦,就曾经是散装卫生巾使用女性中的一员,也是凭借着个人能力改变生活之后才有机会去选择卫生巾品牌。
赵五一录制的到这里沉默了好久都没想出还能问俞悦什么问题,也终于体会到俞悦说的,没想到能够在卫生巾自由上获得人生成就感。
女性成长的路上面临着诸多沉重的负担,一个女性卫生必需品不仅没有纳入医保,还有含有 13%的增值税率。
赵五一的卫生巾革命还在继续,专门回家采访了潘红霞女士。
平日里说话不拘小节的潘红霞女士,在镜头面前谈论月经却变得不好意思。
交流过程中好几次停下来问赵五一月经有什么好谈论的,这样放在网络上会不会不太好。
“妈,你就正常的说我后期会剪辑的。”赵五一探出头。
“那你给我加个马赛克什么的。”潘红霞女士提出个人建议,但是赵五一根本没有打算接受这个建议。
于是劝说道:“每个女性都会面临的月经问题我们为什么要羞耻的谈论,妈妈会觉得我来月经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吗?”
月经和吃饭、睡觉一样,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却因为文化的差异性导致多数女性存在“月经羞耻”。
比如不能直接谈论我来月经了,而改为我那个来了,我姨妈来了。
在购买卫生巾的时候默认会用黑色的袋子包裹住卫生巾的包装。
传统风俗文化中,月经期还有许多禁忌,例如不可以烧香拜佛进寺庙,不能去参加白事,有动土仪式的时候也不可以在现场。
仿佛月经被视为一种肮脏和不洁。
赵五一的提问让潘红霞女士陷入了沉思,她双手局促的交叉,对着镜头说道。
“你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妈妈只是觉得你长大了,进入人生的另外一个阶段。”
你看,月经只是成长中的一部分。
赵五一能够对待世界如此柔软的原因就是生活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面,父母的恩爱在她面前不是表演,她每次去表达时父母会耐心的倾听。
不过好在赵五一的妈妈在她快要来月经之前教过赵五一如何使用卫生巾,还把卫生巾放在赵五一的书包里。
只是某次下雨天,赵五一从书包中拿雨伞,那张卫生巾随着书包里的东西一起掉落了到了地面上,其他女孩子见到这张卫生巾像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下子惊恐又害羞的散开。
唯独赵五一淡定的捡起来放回书包里,带回家跟潘红霞女士说卫生巾掉地上脏掉,最后的归宿是在垃圾桶里。
比起其他女生初次月经时候的慌乱,赵五一被潘红霞的预防针打中,发现有出血后找到了卫生巾换上,无论从心理还是行为上,都平静的接受初次来月经这件事。
就连这一次赵父听到赵五一想做的事情,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个有意义的视频,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告诉他。
因此,还没有考虑从男性视角去入手的赵五一,选择了几位男士进行了采访。
赵父对于女性月经的问题是在有女儿之后才关注到的,和潘红霞女士回答基本类似,觉得月经初次来了之后就象征着女儿进入了人生之中另外一个阶段。
在教育的过程中想要去跟女儿说来月经之后的变化,但是碍于是个父亲的身份只能由母亲去说。
赵白的表达中难以理解的是女性在月经期需要花费的卫生巾钱居然在 60 元到 100 元之间,按这样计算的话整年的月经消费也算是一笔支出。
赵五一采访前赵白以为女性月经期只需要用到一包卫生巾的用量,却不知道其实需要根据每天的月经流量去更换合适的卫生巾,种类也从护垫、日用、夜用、安睡裤等等多种多样,导致在每月的月经消费上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最后一个采访的男性是这一次灵感的来源――梁宵。
接连好久都去打网球的梁宵,刚刚从外面打完网球回来的梁宵坚持要洗个澡出来之后再接受赵五一的采访,赵五一心急得蹲在卫生间门口等人。
随着卫生间雾气一起出来的梁宵光着上半身,伸手捂住赵五一的镜头。
“你少干一些违法的事情。”
赵五一满脸不屑:“前夫哥你真的好油腻,我就是在调试画面而已。”
“算了吧,你当初和我结婚当真不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这……”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赵五一不否认,谁会拒绝和帅哥一起玩耍啊。
况且赵五一从小就是见色忘义之徒,追星也是按着颜值给哥哥们分类,出一个帅哥爱一个,刷会短视频就能遇见第一百二十个心动的男生。
不过能和梁宵结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我和你结婚更直接的原因是,我是因为钱才和你在一起的。”
人民币加强感情的稳定性,颜值只是一个附加值。
梁宵无语吹干头发之后接受赵五一的采访。
和其他受访者不同的是,梁宵像是采访者逆转了双方的位置,问赵五一除了卫生巾之外有没有使用过月经杯、卫生棉条这样的卫生用品。